《她有点甜》待华颠

63、第 63 章

　　金黄色的面包圈被捞出，浅色的盐渍杏花落在了甜甜圈上，吸引了身边人的目光。
　　慕名而来的客人犹豫了下，问了句，“这个热量很高吧？”
　　任小知点了点头，“不过幸福感更高。”
　　“明天是不是就是其他的特品了？”客人顿了下，还是拿出了手机准备付款，“我买了。”
　　任小知将甜甜圈放入盒子中，微笑着递给了她。
　　尽管之前还有一丝挣扎，但真正拿到了甜美的食物，碳基生物的笑容是无法隐藏起来的。
　　宁宁坐在一边等着，等任小知忙完，拿着一份甜甜圈送到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又挪开视线瞧着任小知。
　　任小知顿了下，有些失望，“不喜欢吗？”
　　宁宁撇开脸，像是生着闷气，“不是。”
　　“我想知道，你和我舅舅是什么关系？”她咬了咬牙，从高脚凳上下来，站在任小知面前，“我妈妈让你来好好照顾我的，不是让你来谈恋爱的。”
　　“虽然他很支持你，但是……但是你不可以……”宁宁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任小知不可以干什么。
　　任小知看着有些忿然的宁宁，哑然失笑，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不是舅舅？”宁宁顿了一下，又看向她。“那是谁？”
　　任小知拿起甜甜圈地给她，“你先尝一下，我慢慢告诉你。”
　　天真的宁宁吃完了一个甜甜圈，也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过她看着美味的甜甜圈，想着先放过任小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有个地方疼了一下。她忍不住伸手按住额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任小知正在操作间收拾着东西。
　　宁宁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往楼上走去。
　　次日的玫瑰奶冻坐起来并不麻烦，原笙看见成品后，内心的浪漫细胞突然爆棚，加急定了一大束玫瑰花，为前来购买的的美味客人送出了一只。
　　“这如果是情人节，简直是怕案叫绝的营销手段啊。”原笙啧啧了两声，看向两个坐在前面的人，“我说的不对吗？”
　　宁宁把面前的数学算式递给自己的亲舅舅，“那么卖出去的越多，舅舅你破产的就越快。”
　　任小知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侧首看着身边的人，这熟悉的场景，让她不由得弯了下嘴角。
　　宁宁不期然回过头，看见任小知的视线，微微顿了下，咕哝了一句，“为什么偷看我？”
　　任小知伸手拿着剩下的最后一只红色玫瑰，“送给你。”
　　宁宁顿了下，接了过来。
　　一直到宁宁拿着玫瑰花上了楼，原笙才看向了任小知，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宁宁车祸失忆后，看着倒是比以前开心了不少。”
　　他还不知道季怀宁的情况，只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从醒来后便只有少年时的记忆了。
　　大概那件事之前，她一直都是快乐的。
　　任小知嗯了一声。
　　原笙看向她，“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任小知愣了下，“我现在挺好的啊。”
　　原笙摇了摇头，“你不能永远都是，妈妈请来照顾她的阿姨吧？”
　　任小知想起来宁宁刚醒时对自己的称呼，莫名觉得头疼了一下，然后又说道：“我没事……原先生，你可能不知道，这已经，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她抬头看着楼上，想着那个人如果真的消失的话，她会怎么办。
　　夜深了，任小知依旧看着那本笔记本，门口响了一下，然后又安静下来。
　　她去开门，看见站在外面的宁宁，手里还拿着那只玫瑰花。
　　“我找不到瓶子装它。”宁宁看着她说道。
　　任小知顿了下，让人进来，又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才找出一个玻璃杯来，倒了点水，把花插了进去。
　　宁宁看着她，并没有接杯子，也没有走的意思，“你说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话语斩钉截铁，有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任小知顿了下，拍了拍地毯，“坐吧。”
　　宁宁熟练地坐在她身旁，一副算你合作的神情，“说吧。”
　　任小知想了想，把头发拢到了身后，然后看向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向别的什么人。
　　“我和她认识，是在一个雨夜……”
　　她静静地讲述着和原憬相识的经过，说到半夜遇见劫匪的时候，宁宁下意识抓紧了她。
　　任小知拍拍她的手，想了想，隐去了原憬和季怀宁的身份。
　　“她有点怕猫……但对蛋奶酥很温柔，蛋奶酥是一只很可爱的猫……但是没有人照顾它，燕先生就把它送到一个很温暖的家里了。”她说到这的时候，有点点舍不得，但是看着身边的人，却有一丝无奈。
　　只是讲着讲着，她突然有点分不清自己在说原憬还是季怀宁。
　　她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做朗姆酒蛋糕的雨夜，想起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但一转眼，又似乎是原憬带着温度的风衣和手中小巧却明亮的仙女棒。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有些诧异的宁宁，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宁宁顿了下，伸手抽了张纸地给她，“那她现在呢？”
　　“她……”任小知接过纸巾，看着她，“她暂时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宁宁动了下身子，面对着任小知，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不要难过了。我也喜欢猫猫，但是又有点害怕……而且，我也会支持你做蛋糕的。”
　　“不如，你喜欢我吧。”宁宁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少年人的真诚和热望，“我不会让你哭的。”
　　任小知愣了下，好一会儿才低头笑了一声。
　　她伸手摸了摸宁宁的脑袋，“胡说什么呢。”
　　宁宁不满地哼了一声，又转过头，“要不是看你哭了，我才不哄你呢。”
　　任小知笑了下，对着宁宁说了句，“谢谢你。”
　　宁宁听见这句郑重的谢谢，脸上微微有些红晕，好一会儿，她才又坐回了任小知身旁。
　　“你不要难过……我妈妈说，你喜欢一个人要去表达出来，不然就会错过的。一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了。”宁宁看向她，“你一定很喜欢她。”
　　任小知迎上她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做一个蛋糕去告诉她。”宁宁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的手艺这么好，她一定会感动的。”
　　“做一个蛋糕？”任小知眨了下眼睛，心中猛地一动。
　　第二天的特品是卡萨塔。
　　这个制作起来比较麻烦，好在任小知这段时间手艺有些精进，倒是没出什么差错，甚至比当时参赛时表现的更好。
　　原笙惊叹了一声，“我大概理解伊然为什么让你去参加弗朗西斯的培训了。”
　　任小知笑了下，“原先生喜欢就好。”
　　“我说……”原笙看着面前的卡萨塔，试探性地问了句，“小知，你有没有想过，去参加一下比赛？”
　　任小知愣了下，看向原笙。
　　“当然不是地方电视台的那种。”原笙顿了下，“你知道的，我和弗朗西斯有些交情……他当时其实是很中意你的，你有没有想过，再去学习一下？”
　　任小知心里微微跳动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
　　原笙叹了口气，看了眼坐在窗户旁边的宁宁，似乎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
　　宁宁现在的状态还算稳定，但是医生说她的大脑受到的损伤程度还无法完全确定……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致使他们从来不敢离宁宁太远。
　　一直忙到了晚上，任小知才有了一点清闲。
　　宁宁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雨，又回头看看任小知，她也在望着窗外的雨。
　　这样微凉的夜，是她和那个人相遇的时刻吧？宁宁心里想着，却突然觉得头有些疼。
　　她伸手轻锤了几下脑袋，又看向任小知。
　　本来静静伫立在那的人突然动了起来，取出了一盒饼干来。
　　是上一次递给她的那种。
　　饼干被打成极细的岁末，然后加入融化的黄油再次搅拌均匀，装入磨具准备烘烤。
　　然后是鲜绿的薄荷叶和酸柠汁混合在一起……
　　她微微愣了下，看着那人逐渐忙碌起来。
　　直到淡绿色的蛋糕成型，细碎的薄荷叶子藏匿于软化的蛋糕体中，她才回过神来。
　　淡淡的薄荷清香飘散出来，如同窗外的雨夜，带给人沁入心脾的凉意，青柠的香气让这份微凉多了一丝酸涩与清甜。
　　任小知将蛋糕摆在盘中，轻轻地说了一句，“它叫雨夜，要尝一下吗？”
　　宁宁看着她，接过了叉子。
　　薄荷的微凉和青柠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人有种若即若离的梦幻感，饼干碎被黄油混合在一起，作为蛋糕的基底，又好像给这份恍惚平添了一份真实。
　　就像是她们每一次相逢的雨夜一样，在那样潮湿微凉的心里，总能因为一块饼干，一口蛋糕，去燃起新的渴望。
　　宁宁看着她，脑海里的疼痛愈发明显，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任小知的手，低低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不是少女的娇憨，而是像原憬，像季怀宁那样低沉而婉转的声音。
　　“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