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甜》待华颠

43、第 43 章

　　季怀宁可怜吗？任小知不知道。
　　但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她才是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人。
　　同学聚会也好，人际关系也好，那都是属于季怀宁的。至于原憬，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更不会有人问她想要做些什么。
　　她无法决定季怀宁的一切，偶尔任性一下，强迫这具身体从繁重的工作中脱离出来，也只会加剧她和季怀宁之间的矛盾。
　　但这是季怀宁的错吗？
　　好像又不是。
　　任小知咬了下唇，她抬眸看向原憬，斟酌了许久才尝试着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季怀宁是季怀宁，原憬也是原憬，季怀宁可以不喜欢吃甜食，原憬也可以喜欢加糖的蛋奶酥，季怀宁有自己的事业，原憬一样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说到后面突然喉头一哽，突然发现自己脑子一热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在回答原憬的问题，她张了张口，手指搅在一起，可终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那些感受。
　　原憬看着用力想要组织语言的任小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任小知觉得指尖像是窜过一丝电流一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但又很快回过神来。
　　外面的风逐渐大了起来，吹过道旁树光秃秃的枝桠，也吹过她本就不平静的内心。
　　原憬笑了下，“起风了。”
　　任小知点了点头，也跟着看向了窗外。
　　方才沉闷的气氛渐渐消散开来，任小知把剩下的饼干打包好，和原憬一起走出了饼干店。
　　外面的空气有些凉意，两个从空调屋里出来的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
　　早上还有些明媚的阳光这会都已经收了起来，只剩下有些暗沉的阴云。
　　“看样子要下雨了。”原憬抬头看了看天，“天气预报果然不太可靠。”
　　任小知点点头，“不然就早点回……”
　　话还没说完，原憬已经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想这么快回去。”
　　任小知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那就多逛一会儿。”
　　原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先打了个喷嚏，任小知便拉着她往暖和的商场里面走，然后买了一杯热热的西米奶露放在她的手心里。
　　原憬的眼睛笑的弯弯的，一边端着西米露，一边拉着人进了旁边的服装店，然后指着几件衣服让导购拿合适的尺码。
　　和季怀宁以工作为主的正式不同，原憬的风格更偏向于舒适休闲，任小知就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她抱着两杯西米站在试衣间外看原憬换着不同的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在玩真人版奇迹暖暖的错觉。
　　不过很快作为欣赏者的任小知就被拉进了试衣间，看着换装成功的原憬正抱怨着说：“这件太青春了，我实在穿不出去。”
　　任小知看着她身上奶白色的卫衣，胸口处还有只说着早安的小恐龙，眼中不自觉带了丝笑意，“明明很可爱。”
　　“我不信，”原憬看了看那只卡通小恐龙，“除非，你陪我穿。”
　　“？”玩家任小知愣了下，手里就被提出换装邀请的原憬塞进了一件同样的奶白色小恐龙。
　　这，这是……同款哎。
　　任小知看着那只在胸口处蹦跶的小恐龙，面色微微红了一下，“那，那我去换一下。”
　　原憬拉住她的手臂，“去哪？这不就是试衣间？”
　　任小知大脑懵了一下，看着不算狭窄但是塞了两个人明显有些拥挤的试衣间，“在这？”
　　原憬挑了下眉，“难不成你怕我？”
　　“不，不是……”任小知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只觉得这小小的空间愈发的闷热，她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面色开始发红了。
　　“还是你不喜欢这件衣服？”原憬又问了一句。
　　任小知赶紧摇了摇头，她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在了原憬胸口上那只小恐龙上，“我，我……有点闷。”
　　原憬看着她闪烁的目光，轻笑了一下，收起了自己的坏心思，然后伸手揉了揉任小知的脑袋，“你慢慢试，我出去等你。”
　　任小知听见这话，才长舒了一口气。
　　原憬正要推门出去，看见她的反应，又轻笑了一声。
　　任小知的脸越发红了。
　　等到她穿着奶白色的卫衣出来的时候，原憬还没说话，一旁的店员已经开口夸赞道：“小姐姐你穿这件真的很可爱啊，比我们的模特还要青春洋溢啊。”
　　原憬弯了下嘴角，伸手帮任小知整理了一下帽子，就听见店员又说道：“两位一起穿，一看就是关系很好的姐妹花……”
　　任小知怔了一下，下意识捏了捏衣服下摆。
　　原憬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只是清亮的声音多了一丝疏离，“麻烦帮我们打包，还有……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姐妹。”
　　正在笑脸相迎的店员愣了一下，直到她把衣服包好放进手提袋递给原憬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位客人的意思，“不好意思，但是两位穿这件衣服还是很搭，期待您下次光临！”
　　等到出了店，任小知才回过神来。
　　原憬走在前面，没有再说些什么，任小知也没有问，只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商场外面已经落了雨，任小知和原憬出来的时候，雨势也没有转小，两个人又退了步子回来，身上仍然是沾了些雨水。
　　任小知还好，倒是原憬又打了几个喷嚏。
　　她们站在玻璃窗里面，虽然淋不到雨水，但寒意依旧是透着玻璃留下的雨水慢慢渗了进来。
　　原憬看着外面匆忙的行人，倒是一点没受影响，“我小时候很喜欢下雨，总觉得下雨的时候，地面上的一切都会被冲洗干净，然后空气也变得很好闻，那时候最想干的事情，就是跑到雨里面痛快的淋一场。”
　　“淋雨会感冒的。”任小知掏出了一张纸，递给正在吸鼻子的原憬。
　　原憬笑了下，“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她轻飘飘地提了一句，便没有再说其他的，等到雨势渐渐小了，两个人才往外面走去，打了辆车回了家。
　　原憬换好了衣服便窝在沙发里开始写专栏内容，任小知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一些，才拎着食物去了燕为那里，把蛋奶酥接了回来。
　　等抱着猫儿回来的时候，原憬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
　　任小知顿了下，把蛋奶酥放回了猫屋，才走过去叫醒了原憬。
　　原憬抬了抬眼，鼻子像是堵住了一般，发出闷闷的声音。
　　“是不是感冒了？”任小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倒是还没有起烧，这才放了心准备去拿些药来。
　　只是要走的时候，却被原憬拉住了手，“你去哪？”
　　任小知说了去拿药，原憬却依旧没有撒手，“不喝药，喝了药总是犯困。”
　　任小知愣了下，她看着有些迷糊的原憬，蹲下了身子，“困了就睡一会儿，专栏的内容不是不急吗？”
　　“不想睡觉。”原憬看着任小知，她要是睡过去了，再醒也不知道是谁了。
　　任小知当然不愿意她这样熬着，但是原憬这会儿眼睛有些泛红，还努力睁眼看着她的神情，又让她狠不下心来。
　　她心里思量着，晚一会儿吃药应该也没关系，便坐在了原憬旁边，让她倚在自己身上，能舒服一点是一点。
　　原憬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她侧了侧身子便滑了下去，然后枕在任小知腿上。
　　空调制热的风呼呼的吹着，直到室内的温度足够暖和才呼地一声停了下来。
　　任小知伸手帮枕在腿上的人轻轻按摩着额头，知道她的眼睛慢慢地闭上，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直到后半夜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任小知用力地点了头，然后才猛地惊醒过来。
　　她看着身旁的人，面色红的可怕，就连呼吸都重了不少。
　　任小知心里一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便赶紧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去找药。
　　这个姿势坐了半宿，她险些都要站不起来，但是心里头的惊慌依旧让她忍着腿上的酸麻扒拉出了药箱。
　　季怀宁听见了一旁的动静，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头昏脑涨的感觉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含含糊糊地叫一声任小知。
　　任小知听见她的声音，忙凑了过来，只是脚上的力气还没恢复，不小心跌在了她身边，好在她手臂扶住了沙发的扶手，倒是没有压到季怀宁。
　　季怀宁察觉到这人在自己身旁，晕晕乎乎的脑袋不知为何多了一丝安心，她张了张口，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渴……”
　　任小知倒了温水，又把刚才找到的药取了出来，“你发烧了，得先吃点药，等下要是还难受的话，我们就去医院。”
　　季怀宁嗯了一声，却没有其他的反应。
　　任小知坐在她身旁，扶着她的身子先喂了一些水，然后才把药送到了她嘴边。
　　季怀宁这才清醒了一点，身子微微侧过一些，接过药喝了下去。
　　只是这一个动作，任小知便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原憬了。
　　她垂下眸子，等着季怀宁喝完了药，又去拧了一把热毛巾，帮她擦了面颊和脖颈。
　　季怀宁觉得好受了些，勉强直起了身子，然后看向了任小知。
　　任小知被她看的招架不住，微微低下了头，“你醒了。”
　　季怀宁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毛巾上，嘴角微微有一丝嘲弄，“你对这副身体真是上心。”
　　空气瞬间有些凝固，任小知觉得这话像是在她脸上打了一下，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但季怀宁毕竟生病了，还是因为她和原憬一起出去淋了雨受了凉才生的病，就算这身体不是原憬，她也不能撒手不管。
　　这么想着，任小知放下了手里的毛巾，然后把拿出来的药归置好，“过一会看会不会退烧，如果难受的厉害我们就直接去医院。”
　　季怀宁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她扶着沙发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楼上走去，“不用你费心，睡一觉就好了。”
　　这话任小知自然不信，但她也知道季怀宁不是原憬，她说的话原憬愿意听，季怀宁未必愿意。
　　她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好在季怀宁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便睡了过去。
　　任小知看她睡得迷糊，伸手给她掖好被角，又拉了椅子坐在一旁，看着季怀宁身体蜷缩起来，只露出头顶的软软的发丝在外面，倒是让人一点联想不到刚刚她那咄咄逼人的言辞。
　　任小知忍不住伸了伸手，摸了摸那柔软的发丝。
　　时间走得很慢，床上的人却睡得很沉，任小知守了两个小时，这人的烧总算是退了下来，她才放心地下楼去。
　　蛋奶酥见她回来了，难得亲近地叫唤了两声。
　　任小知笑了下，伸手摸了摸蛋奶酥毛茸茸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