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甜》待华颠

38、第 38 章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季怀宁难得清闲了一些，没有一直盯着电子屏幕，而是看向了窗外。
　　任小知便也跟着保持沉默。
　　只不过下车的时候，她摩挲着方向盘，有些犹豫地看向季怀宁。
　　季怀宁看着有些心不在焉关上门的任小知，主动问了一句，“有事？”
　　“我想借厨房做点东西。”任小知语速稍微有点快，像是怕被拒绝地太难看，又自己解释道：“因为燕助理送了东西，想送他一点回礼……如果不方便的话……”
　　“随便。”季怀宁拧了下眉头，扔下两个字便往电梯门口走去。
　　任小知愣了一下，她试图回想自己刚才听到的回答究竟是哪两个字……如果季大总裁同意的话，为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季总不讨好看的脸色一直维持到任小知从厨房里做好备用工作出来。
　　她瞥了一眼正在摘围裙的任小知，轻哼了一声。
　　任小知手上的动作衣服呢，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季总？”
　　季怀宁便又转头看向她。
　　任小知轻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才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她的错觉么？
　　她总觉得季怀宁好像在闹别扭……
　　虽然闹别扭这个孩子气的词跟盛气凌人的季怀宁好像没什么关系。
　　季怀宁嗯了一声，然后伸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现在已经九点了。”
　　任小知看了一眼柜台上的时钟，表示自己知道现在的时间。
　　“晚饭。”季怀宁看向她。
　　“虽然合约是暂时终止了，但是……”季怀宁冷笑了一下，“我可以付你日租金，所以请你工作态度端正一点。”
　　任小知艰难地回想了一下季总今日的日程，然后在季怀宁的注视下还是挣扎着问了一句，“下午不是去了法务部的聚餐会？”
　　商业会谈的晚餐吃不好饭正常，和酒店工作人员的聚餐应该没这么惨吧。
　　季怀宁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任小知默默把刚才拖下的围裙又穿上，无条件妥协走向了厨房。
　　就在她走进厨房的那一刹那，她好像听见坐在沙发的人说了一句，“他们要喝酒，我今天不方便。”
　　任小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并不是生理上的不方便，是因为，今天要吃的药不能喝酒。
　　很久之前，她跟这个人说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因为这具身体，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使用。
　　不能随便喝酒，要按时吃药。
　　原来她都听进去了。
　　任小知拧开水龙头的手微微颤了下，因为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了一股子酸涩，这种酸涩地感觉萦绕在心头，许久没有散去。
　　直到她端着做好的清汤面放在餐桌上，回头看见本来装作不在意的人突然站起来的时候，心头萦绕的感觉一下子缓缓褪去。
　　人都是有感觉的动物，生活了这么久，就算起初有些不喜和嫌弃，也会慢慢习惯吧。
　　习惯两个人在屋子里的生活。
　　她承认自己也有一点难言的不舍，但是，人会习惯这样相处的温暖，也会习惯独处的自在。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季怀宁，不是原憬。
　　她缓缓垂下眼眸，避开季怀宁的视线，低声解释道：“太晚了，吃其他的可能不好消化，就简单做了一点。”
　　季怀宁冷硬地嗯了一声，听上去有些勉强，但拿起筷子的动作，却快得有些让人讶异。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季怀宁吃的慢，几乎察觉不到她进食的声音，任小知回厨房收拾，但本就没用到多少东西，她只能看着整洁的厨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悄悄叹了一口气。
　　季怀宁吃过饭就到楼上去了，任小知收拾好便也回了房间收拾东西。
　　第二天燕为已经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一大早就站在了门外跟刚从厨房走出来的任小知打招呼，然后自觉地享用着任小知准备好的早餐。
　　好在任小知也做了准备，等到三人都用过早饭，任小知看着他们俩离开，便又回到了厨房。
　　大概是燕为带回来的饼干，唤醒了她深埋在心底的渴望，再次动手去做关于烘焙的事情，任小知非但没有一点陌生，心中反而觉得本来就该这样。
　　她看着被细细过筛后的面粉，心里头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
　　打好的鸡蛋蛋清和蛋白被分离开来，然后撒入细细的白砂糖，之后便是带有力道和时间的强烈的打击。
　　面粉，牛奶随之加入，各种不同的原料被混合在一起，直至融为一体。
　　任小知放下了制作好的原液，清洗好的锅子已经擦干放在灶台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她微微提了一口气，打开火，放入黄油，等待其融化后，便将刚才备好的原液舀入锅内，等到它在发热的锅底形成一小块圆糊，便盖上了锅盖。
　　柔软的液体受热开始膨胀，慢慢的生长站立了起来，底部边缘的部分慢慢失却了洁净的白色，开始变成诱人的焦黄。
　　任小知的视线一瞬也不曾离开，等到合适的时机，便将其翻过另一面。
　　焦香的蛋饼开始散发出一阵阵的醇香气味，任小知提起的那口气，便被稍稍放下。
　　考虑到燕为平日里的口味，任小知在已经成型的蛋饼上又均匀地撒上一层糖份，但另一份，却依旧保留着蛋奶酥的原汁原味。
　　此外，便没有了更多的装饰。
　　其实加一些奶油和水果装饰，会使它的口感层次更加丰富，但放置的时间稍长一些，那些东西反而会成为累赘，破坏蛋奶酥本身的松软和香气。
　　因为不确定季怀宁和燕为什么时候会回来，任小知索性将成品全部放进了冷冻层。
　　虽然蛋奶酥最负盛名的，便是它刚出锅时还带着热气的蓬松酥软，但是放进冰箱后冷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任小知在那本笔记里看到的方法。
　　她关上冰箱门，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东西早已经收拾好，她也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住的地方倒不算太难找，毕竟她只有一个人，要求也不高……
　　主要是工作……
　　她看了一下招聘方发来的回复，倒是都很讶异她的工作资历，好奇她为什么从伊然这样大的酒店后厨辞职，去一些名不见经传的烘焙店。
　　任小知微微垂下了眼眸。
　　她也在心里默默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呢？
　　因为通风被打开的窗户突然响了起来，窗帘被风吹得摇曳如浮萍一般，任小知忙站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
　　起风了……
　　她愣了下，伸手感受了下窗外的天气，凉凉的，还带着一丝潮湿。
　　窗户被关上，任小知想了想，又去了一趟厨房。
　　晚上果然下起了大雨，任小知看着这样的天气，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浮起一丝不安。
　　她忍不住给季怀宁打了一个电脑，却显示了无人接听。
　　任小知又很快找到燕为的号码，又一次打了过去。
　　这一次倒是很快就打通了，燕为正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只说了一句“我们马上就到了。”便挂断了电话。
　　任小知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电话被挂断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见一丝奇怪的声音……
　　还没等任小知想明白是什么，门口已经传来了动静。
　　她忙走到玄关处，然后慢慢睁大了眼睛。
　　季怀宁走之前换得那身白色丝质衬衫和长裙已经被雨打湿，平日里束在身后的长卷发贴在身上，显得又一些狼狈。
　　任小知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这一幕让她想起来很久以前，和原憬初次相遇的时刻。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她最惊讶的……
　　季怀宁一只手将湿软的头发拢向身后，一只手抱着那只喵呜喵呜叫的可怜的小奶猫。
　　“明天休闲区就要动工了。”季怀宁的脸色和她发丝一样冷，说出的话却带了一丝暖意：“它这么傻，一天也藏不住的。”
　　任小知伸出手，看向季怀宁，“先给我吧，你……去换一下衣服。”
　　季怀宁抬眸看向她，嘴角竟然稍稍弯了一下，“好啊，还麻烦你，好好照顾它。”
　　任小知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但这样的境况已经容不得她再去想其他的了。
　　因为小家伙害怕吹风机的声音，任小知只能用毛巾一点一点地把它擦干，然后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大概是察觉到了温暖，小家伙把四肢都收了起来，蜷成一个毛球窝在了任小知的腿上。
　　任小知看它眯着双眼舒服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双腿更是动也不敢动，生怕哪个动作把小东西吓到。
　　季怀宁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她低头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拨了拨潮湿的发丝，走到了任小知身旁。
　　任小知先是看到了她浴巾下面没有遮住的修长的小腿，然后才一点点移开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说道：“小心着凉。”
　　季怀宁并未回应，只是微微俯下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下趴在她腿上的小毛球。
　　任小知一下子绷紧了身子，本来无处安放的双手下意识撑在了身后。
　　季怀宁像是没看见她的防备一般，面上严肃的神情舒缓了不少，看着小毛球喵呜了一声，甚至还满意地笑了一下。
　　任小知微微咽了口气，叫了一声季总。
　　季怀宁这才把视线移到她身上，身后的发丝随着这个轻微的动作滑落下来，轻轻扫过任小知身上轻薄的家居服，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凉意。
　　任小知一瞬间有些呆滞，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季怀宁。
　　大概很久很久以后，也可能只有一秒钟，季怀宁伸手抱过了她腿上的小毛球，然后说了一句，“你去休息吧。”
　　任小知嗯了一声，站起了身。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侧了一下身，好像在避免和眼前的人再有任何的接触。
　　但是为什么……任小知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一直到临睡前，她才猛然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