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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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做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文档中写着：“这个命名为‘殇’的加密文件只会存在于我的电脑。案件已经结束，但没有人需要真相。”
“塞涅卡在《忿怒》中说，我们身患一种可以治好的病，我们生来是向善的，如果我们愿意改正，我们就得到自然的帮助。”霍零最终得到了自己向往以久的解脱，我想这未必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欣慰的事。我无意为霍零辩解或正名，因为事实毕竟曾经血淋淋地存在过。霍零生前曾对我说，那些试验失败的尸身不能入土埋葬，否则将对大范围的环境产生无法预料的污染，因此只能采取生物取食后再将其骸骨火化的办法。
而M，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人，他和霍零，如果不是被父母所抛弃，那么之后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但他们的父母亲所做的，又怎么能说不是被逼无奈呢？在那个人性灭绝的战争年代，自保尚且难于登天，更何况带着体弱的孩子？当霍零的母亲把他当成怪物一样丢到丛林后，如果不是正遇到准备往柬埔寨逃亡的M一家，一定早就孤零零地死了，然而最终他们还是逃脱不了被遗弃的命运……我不知道这是谁的错，也许，每个人都有责任，每个人也都可以推托。
霍零究竟是不是进化的人类？人类的明天就会跟他一样么？柳月从南越回来后告诉我，那座神秘宫殿，也就是霍零出生的地方已被当局认定为辐射带，因此在那里才只能生长生命力极强的某种灌木和一些变异的鸟类，例如那些巨型鹦鹉，宫殿内的“家具”上发出人体辉光的根源也在于此。霍零的尸体经过秘密解剖，也被认定为辐射导致的畸形，但真实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已经无可考证。虽然我知道那里曾经是某国生化研究的秘密基地，并得到了中情局多年的资助，直到七十年代才停止，但是我仍然无法相信有什么辐射能令人变得智商超群。也许这个迷有一天终会解开——在各方都决定不再隐瞒的时候。
前几天，从监狱传来消息，那名制造四起强奸案的斯文男惨死于狱中，身上布满被利爪撕扯的伤痕，或许他掌握了鹦鹉组织的某些内幕，所以遭到了灭口。社会舆论都倒向报应论。另外两件强奸案也被安在了他的头上，其实有时候人真的不需要真相，人们只是希望得到一些安慰罢了。
虽然霍零已去，鹦鹉组织的总部也被催毁，但这个庞大的鹦鹉组织却化整为零，仍然掌控着我们身边的黑市交易，那些被霍零和M灌输了以组织的生存为信仰的鹦鹉死士，仍然坚持着那些泯灭人性的律法和信条，因此，我们双方之间的对决，不会停止。
还有周小曼，这个身遭诸多折磨的女孩，现在正过着正常人的平静生活，希望她可以在真诚的关爱中渐渐遗忘那些曾经的伤害，毕竟，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只能迈步向前。”
苏樱她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轻叹一声，继续写道：“市动物园中的旧办公楼，明天开始拆除，那个依附于这个三维世界的高维空间，会不会因为这种变化而运动到其它地方或彻底消失？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它已经被霍零毁掉了。那些畸形人的苦难终于到了终点，他们的生命在M的操纵下，延长了几十年，可是谁会想要这样的‘长寿’呢？
值得欣慰的是，柳叔叔终于和柳月父女相见。父亲曾到柳谊豪家乡寻找父女俩，然而只得到柳月儿的一张毕业照。现在，柳叔终于解开了心结。当年他和父亲一起被俘于神秘宫殿，柳叔被M注射了可致神经紊乱的药剂。他们俩人就如同M手中的玩偶。
一天，他们在鹦鹉死士的监视下，被M带出了宫殿，父亲说，那天的景象他一生都无法忘记——越共策划已久猛攻终于打响了。湄公河两岸战火隆隆，当然也少不了死尸。M就以战场为自己的幕布，给父亲和柳叔表演了一场电击死尸的游戏，那些尸体在电击之下，像复活一般，手臂可以抬起指向任何一个人。他们的眼睛中布满死亡的气息，然而M却可以利用手中的电棍使他们的眼珠转动，表情狰狞。
M缺少观众，他的这些得意之作，只有对已经神经崩溃的柳叔构成更大的刺激，才能让他满意。他甚至将治疗神经受损的药剂交给父亲，让父亲去给自己的战友注射，他说即使柳谊豪神经正常，也会被这种场面吓疯。”
父亲在那种情况下，仍然想出了令柳叔死里逃生的办法，他当时表现得极其惊恐，制剂注射进柳叔的动脉后，父亲便像个发狂的人一般，将刚刚恢复神志的柳谊豪用重木击晕，把他扔在死尸堆中。
M对父亲的表现很满意，并没有注意到父亲偷偷把针筒悄悄地藏了起来。事过境迁，父亲当年智救柳叔，却被柳叔误会，因为那重重的一击，的确差点要了柳叔的命，也令他在被北越军人救出后，由于颅脑外伤治疗不及时，患上了逆行性遗忘症，这是一种发病之前经验记忆的丧失，使患者不能回忆起损伤之前的一段时间的经历。但柳谊豪真不愧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他在越南独自生活了数十年，直到一年前才恢复健康。回国后，他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一怒之下，给我打了那个恐吓电话。本想报当年之仇的柳谊豪，在他了解到父亲也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时，他犹豫了，也幸亏这番犹豫，否则现在的我怎么能叫上缺钙，去和他们父女俩一醉方休呢？至于柳月的出卖，我想还是把它忘记吧。”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