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子和亲之后》墨浅竹

68、第68章 不堪

　　“陛下怎么不说话？”楚怀卿等了许久不见萧奕开口，便踮起脚向前凑了凑。

　　萧奕一惊，却担心楚怀卿站不稳，硬是忍住了没往后退，一手抬起似是想放在他腰间护住他，但又不敢真的落下。

　　“怀卿，别闹……”不知又过了多久，萧奕终于招架不住的开口示弱求饶。

　　“我没有闹。”楚怀卿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陛下一直……难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承认，之前几次，我确实有些犹豫，但若是陛下想，我也绝不会拒绝。既然已经互许了心意，那事便早晚都要来，就算陛下不愿，也总得告诉我原因，也免得我自己胡乱琢磨。”

　　萧奕身体僵住，偏头对上楚怀卿坚定的视线，良久，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俯下身托住楚怀卿膝弯，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起来，抱着他重新坐回了榻上。

　　楚怀卿以为他这是答应了，迟迟不见他动作之下，便把手伸到腰间，低下头咬了咬唇，轻轻解开了腰带。

　　然后，在萧奕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纤长的手指搭在前襟上，缓缓退下了红衣。

　　这件衣裳本就设计特殊，又是抱了那个目的，楚怀卿从一开始便没有穿里衣，随着衣衫褪去，白皙的锁骨和肩头便一点点露了出来。

　　萧奕猛然瞪大了眼睛，他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幕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时间，他不知道是气还是心疼，一把握住楚怀卿的手，脸色难看的将垂落的衣衫重新拉了回来，动作克制的捡起腰带，准备给楚怀卿系上。

　　“萧奕！”楚怀卿却阻止了他的动作，语气隐隐压抑着什么，“你这是何意？”

　　萧奕语气并不怎么好，显然也动了气：“你是靳国五皇子，身份尊贵，气度无双，怎能如此糟践自己！”

　　楚怀卿被他这句话说得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声音逐渐哽咽：“我再如何尊贵，如今不也是你萧奕的一个后妃？你居然反过来问我为何糟践自己？？

　　萧奕，在你心里，我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不知羞耻，连尊严都可以放在脚下践踏的人吧？你那纸荒唐的和亲文书，当真如世人所说，只是为了羞辱我，为了看我有朝一日抛下作为男子的自尊，不惜如一个女人一般……”

　　“唔……”话没说话，便被慌乱不已的萧奕吻住了唇。

　　“别说了怀卿，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楚怀卿那几句话，如同挖心一般，让萧奕心脏疼得几乎喘不上来气。

　　他失去了冷静，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话的时候都颠三倒四：“没有，没有羞辱你！我心悦你，倾慕你，我爱你！为了你我甚至可以不惜一切，我怎么会，怎么可能会舍得羞辱你！”

　　楚怀卿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就听萧奕又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见你如此，心疼又自责，你明明那么美好，你明明该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存在，怎么可以为了我……

　　都是我的错，是我为了一己之私把你拽落尘埃，是我束缚了你，是我亲手折断了你的傲骨，对不起，对不起……

　　你打我吧，我害你至此，现在还说了这么多错话伤你的心，我不是东西，我罪该万死！你别生气，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要你别气着自己，你想怎样都行……”

　　楚怀卿本来被他那句话刺得心凉，可现在看他这副样子，却怎么也怪不起他来了。心头突然涌上的那抹尖锐疼痛也随着萧奕的道歉逐一褪去，如今除了有种哭笑不得的滑稽感，居然一点不觉得难过了。

　　他无奈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怕萧奕的脑袋：“好了，不怪你。”

　　萧奕被他温柔的语调安抚，渐渐平静下来，再忍不住，紧紧将楚怀卿搂进了怀里。

　　任由他抱了好一会儿，楚怀卿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揶揄：“陛下，你确定不继续？”

　　萧奕松开他，神色不太自在，却依旧没有应他。

　　楚怀卿挑眉，视线不由得往下瞟了一眼：“可你的反应，似乎并不想拒绝。”

　　萧奕一瞬间憋红了脸，窘迫的偏开视线。

　　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会……

　　大概是刚才抱太久的缘故，而他向来对楚怀卿没什么抵抗力。

　　萧奕就这么僵着，不敢答应，也不敢再说拒绝的话，生怕楚怀卿生气。

　　楚怀卿无奈极了，双手托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就算不肯，也总得告诉我为什么。”

　　萧奕嘴唇微动，纠结了很久，矛盾了很久，才泄气般妥协道：“够了怀卿，这场戏，到此结束吧。”

　　他这句话里，满是痛苦和无奈，还有一种楚怀卿不懂的自我谴责甚至自我唾弃。

　　楚怀卿一脸莫名：“戏？”

　　“我都知道。”萧奕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你会同我亲近，甚至……愿意和我做真正的夫妻，都是因为对我的谢意。因为我允诺不动靳国，因为我没有伤害你二哥，也因为刺客行刺那天，我始终护在你身侧且不慎受了伤，你对我心怀感谢却又不知何以为报，才……”

　　楚怀卿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堆，简直震惊了：“你……你觉得我和你互表心意，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答谢你？”

　　萧奕垂下头一脸痛苦，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是不是很卑劣？阿卿，我明知道这一切都非你所愿，可我却拒绝不了。我爱你，我太爱你，爱到可以不择手段，哪怕知道你不喜欢我，却还是恬不知耻的接受了你的报恩和示好，故作不知的与你亲近，甚至自欺欺人，真的与你做了很多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一日复一日，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这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皆为虚幻。”

　　说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喉咙干涩：“可是不行，我就算再不堪再混账，也不能真的污了你的身子！阿卿，够了，这段时间能像真的夫妻一般与你朝夕不离，我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也足够你偿还‘欠我’的那些情了。

　　对不起，之前是我唐突，今后，便将这一切都终止吧，你不必再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