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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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城是座老城，早些年犯罪率不高，甚至连抢劫和偷窃的案子都很少发生，但这两年却接连出现了几个大案。
这也是宋廷廷刚回国就调过来的原因。
因为省里要评选，屈兴忙着写资料，直到十点多才从办公室出来。
一晚上对着电脑，他竟有一种破案时、连夜看监控记录的感觉。
“猴子？”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屈兴拧眉，“今天晚上不是你值班吧，怎么在这儿？”
对方显然是没想到会碰见他，熄了烟头笑着道：“屈队，这么晚你还没下班？”
“别提了，咱今年参加省里的评选，这不咱这儿也算是引进个人才么？”屈兴揉了揉脖子，“我就应该直接在资料写，这丫头就是宿城人，不算是引进的人才。”
猴子笑了两声，附和着他。
“你开车了？”屈兴瞄到他身旁的车，“正好，送我回家。”
“老大，我又不是你司机……再说了，你不有车么？”
“我这写资料写的可谓是老眼昏花，回去开车有危险。”
“……”
屈兴绕过他直接走向副驾驶，“我还不懂你？这么晚了不回去是不是跟媳妇儿生气了？就不知道退让……诶呦！这什么味儿啊！”
屈兴刚开车门，就被浓浓的烟草味扑了满脸。
“你偷藏在椅子下面那两条烟，让你媳妇儿一把火都烧了？”
他话一说出口，猴子一张脸刷得一下就红了——不过感觉更像是便秘的那种。
“齐顾呢？”屈兴没管他，反而是问了另一件事，“你晚上看见他了么？”
“没啊，”猴子忙摇头，“估计跑哪野去了吧。”
“这齐大少爷，我是管不起，赶明儿让齐家把他接回去，我可供不起这二世祖。”
“他那可不止二世，”猴子咂了下嘴，“自从认识他，可算是妥妥的见过世面了。”
“呵，”屈兴冷笑一声，“那怪咱刑警队限制你发展了呗。”
猴子满脸笑呵呵：“还是刑警队见世面。”
两人上车后，屈兴掏了根烟，刚想抽又转头递给猴子。
猴子正系安全带，奇怪道：“怎么了哥？我开车不抽烟。”
“我这包烟就剩这一根了，”屈兴把烟放在他手上，“你省着点抽。”
猴子：“……我媳妇她没……”
“就当哥可怜你。”
猴子：……
草。
俩人各有心事，走到半路也没说什么话。
屈兴被味道勾搭得烟瘾有些犯，不经意地用牙咬着舌头。
“屈队，”猴子打破安静，“省里这回怎么动静弄的这么大，就是正常的评比，怎么开始要之前的材料了？”
“这不破了个缉毒案么，宋廷廷又是从东南亚当缉毒卧底回来的，上头意思直接当个系列来报。”
猴子“奥”了一声，偷笑道：“那这次齐顾肯定能评上市十佳刑警了。”
“嗯。”屈兴心里想着别的事，听着他的话也就没寻思，直接答应。
“那你不就得手写五百字赞美他的话、再贴到咱宣传栏上。”猴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他妈……”屈兴反应过来、一巴掌扇上他的后脑勺，“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没一个好东西……”
“那是不是东西不都你一句话的事儿么……再说了，入职刚满一年就得十佳，也确实说明他优秀。”
屈兴斜眼看他：“你得过十佳几年？”
“五年啊，”猴子记得清清楚楚，刚答完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入职都十多年往二十奔了，得几年很正常吧。”
“……”
“而且今年我是主动退出市十佳的，要往省十佳里奔一奔。”
“……”屈兴没说话。
——他该不该告诉他，今年改了规定，得省十佳的前提是市十佳。
夜晚的红灯在黑夜之中显得更加突兀，虽然还没到十一点，这条路又开离市中心，整条街上稀稀落落没几辆车。
红灯变成绿灯的一瞬间，照在眼睛上略微有些刺眼，屈兴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齐顾。
——一张脸长得清秀，眼睛里却盛满了不符合年纪的放荡不羁，身上穿的花花绿绿的。
搭眼一看，活脱脱就是个叛逆少年。
当时整个酒吧里，便衣警察追着贩毒人员跑、整个一片混乱。吧台旁就只有齐顾一人冷眼旁观。混乱中，他被个拿枪的贩毒人员指着、让他带着去酒吧后门。
远远地，屈兴和他对上视线。齐顾面色不改，指着屈兴的方向跟贩毒人员道：“你往那边跑就是了。”
也不知是当时环境真的过于混乱，贩毒人员就放开他、直直地往他指的方向奔，结果揣着枪没跑几步就被屈兴撂在地上。
齐顾双手揣兜，走过来，一副“大意了”地表情。
“不好意思，记错了。”
屈兴当时就想：他是个当刑警的好料子，要是放在社会中，保不准儿站在警察的对立面上。
齐顾是齐家的小少爷，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世面，虽然叛逆的很，可当时不过刚成年，被屈兴连蒙带骗地拐到了警校。
再一见，就是五年后。
入职当天，屈兴翻着他的档案：“警校不是四年，怎么改成五年了？”
齐顾笑得混账：“有一科挂科、学分没修够，晚一年毕业。”
屈兴有意难为他，在他入职第一天，就被指到下面派出所去，结果正好碰见一个车站偷窃的案子。
齐顾当时性子野又想证明自己，就生生得在派出所呆了三天。
这三天不为别的，主要是这小偷太能跑了。
——从火车站下车，转了三线地铁，中间又倒了好几班公交车，最后才回家。结果家就在火车站旁边。
齐顾看监控看到眼干眼涩眼疲劳，破案后回警队、第一时间就去找屈兴。
屈兴当时一边喝茶水一边看报纸，满脸的冷冰冰：“抓个小偷抓了三天，不能呆就回家种地。”
猴子在旁，全程看的明白，一不小心乐出了声。
结果齐顾满脸真心实意，话说出口的认真程度仅次于立誓。
“我可是正经大学毕业的优秀刑警，得为了国家发光发热后再回家种地。”
“……你毕业了？”
“学分全满，正经儿优秀毕业生，”齐顾倚在墙上，拽得二五八万，“我估计是太优秀了，学校舍不得我走、故意留我一年。”
一句话气得屈兴一下子把报纸撇桌上。猴子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这件事没过去几天，有个从别的市流窜来的贩毒人员，猴子正打算带着邻市警察去调监控，临走的时候让齐顾拦下。
“这人我见过，”齐顾在邻市警察面前表现得一本正经。
——好巧不巧，那人和小偷正好是一辆火车。
案子很快就告破，邻市警察在屈兴面前夸他。齐顾面上满是谦虚：“我还在进步，多亏屈队看重我。”
邻市警察笑着冲屈兴道：“齐顾虽然刚入职，但今年的十佳肯定要给他一个。”
屈兴皮笑肉不笑：“看他今后努力。”
车缓缓停下来，把屈兴从回忆里带出。
猴子看他眉头紧锁，轻声道：“齐顾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做事还挺认真也细心的，他家虽然有钱、也能看出来从小就惯着他，但也不能因为人家有钱，就否定他的能力吧。”
屈队揉了揉眉头，过了两秒、点头同意他的话。
猴子见他把话听进去，后面的几句就更好说出口。
“我们也知道你担心啥，不就是他容易说不干就不干，他家也不用他出来挣钱、没准儿回家继承家产更高兴，但他现在是刑警，而且干活干的也挺优秀的、甚至比大部分毕业生干得都好，轻易跑不了。”
“你是不知道，”屈兴开门下车，一股热风吹来、仿佛把担心都紧紧地呼在他的脑门上，“我当时骗他报警校，花了我多少精力。”
“……”
屈兴哈了一口气：“不低于我为了给咱刑警队换警车的难度。”
猴子跟着他哈哈一笑，心里想齐顾这次十佳可算是稳了，转身上车打算回家。
“对了，”屈兴回身给他召唤回来，搂过他的肩问他，“这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又以自己为例，“你看你哥我，什么时候惹过你嫂子生气。”
猴子小声嘟囔：“你要是敢，嫂子不给你打飞了……”
屈兴沉浸于自己的道理中，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你就听哥的，买束花好好跟弟妹道个歉，”屈兴用力拍了下他的肩，“咱们大老爷们儿得有点肚量，前几天你嫂子还跟我说，弟妹想去她道馆里报个班……”
猴子挠头，皱眉抿嘴：“短时间怕是不行了……”
屈兴：“？”
“她、她，”猴子吞吞吐吐，突然拍下大腿又用力拧了下、干脆道，“她怀孕了！”
屈兴把他推开一段距离，眨眼看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猴子结婚七年，这孩子终于是等来了。
“那你不赶快回家陪你媳妇？！”
“我、我，”猴子拍了下脑门，“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么？”
“那烟……”屈兴突然想他最开始算是想歪了，“你把你那几条烟都拆了？”
猴子嘿嘿一乐：“那哪儿舍得，我就抽了包红塔山。”
“回去陪你媳妇吧，”屈兴看他高兴，直接给他摁车里，“赶快回去吧，都要当爸爸的人了。”
“那个屈队，”猴子从窗户里冒出个头，“我要陪媳妇产检的话，得请假……”
“准了，直接让白伊给你记假就行，”屈兴大手一挥，看他车开走之后，笑着骂了一句。
“他妈，这高兴事儿得抽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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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穿的花花绿绿的公子哥们抱头蹲在吧台旁，男人一身警服、嘴里叼着笔帽、手里拿着本子、挨个记他们的名字。
“顾哥，我是你表弟啊？不用问我名字吧？”
男人脸色不改：“名字，家住哪，用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领你么？”
对方灰头土脸，蹲在那儿生无可恋。
“顾哥，”另一个就有眼色多了，直接自报家门，“我、楚泽维、楚家老二，你上个月来参加我婚礼，你忘了？”
“楚家老二？”齐顾抬了下眼皮又垂下，笔下不停，“新婚燕尔的，旁边就跟这么多女生？身为警察、提醒你一下做人的道德问题。”
楚泽维嬉笑：“生意场上，表面如此。”
齐顾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视线转到蹲在角落的那个人。
“顾哥……”他跟着前面的人这么称呼他，“我，我就是个小弟。”
齐顾瞄了他一眼，随口问：“上过大学么？”
“没……初中就辍学了，”他听过齐顾的传说，即使捂着头也挡不住往上瞟的眼神，嘴唇颤抖地恭维道，“混得晚，没赶上给顾哥递烟的机会。”
“奥，”齐顾瞟了他一眼，“看你这样儿身体素质应该不错，考个警察吧。”
“？”
齐顾把本子一合，准备收工回家，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撇嘴笑了下。
“想打警察么？”
小弟眼睛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心里已经描绘出齐顾当年单枪匹马、和警察约架的“伟大形象”。
“那就考警察吧，”齐顾揉了揉眼角，“这样合法。”
“？！！！”小弟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缓了两秒后道：“同事间斗殴也不行吧……”
齐顾抬眼，揉了下鼻梁，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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