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皮》春夜清浅

4、比赛

　　——玩游戏都这么不认真，小心被僵尸吃掉脑子！

　　姜衍抿唇，顿了顿，回了一句。

　　——在值班？

　　——没，在家。

　　到这聊天就没再继续了。

　　因为屏幕里房门前的除草机已经冲出去了。

　　弹幕一溜都在发。

　　【完了，诸神要被僵尸吃掉脑子了！】

　　……

　　姜衍把手机放下，认真打游戏。

　　程时看着，不自觉弯起嘴角，眼神温柔。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普外氛围有些奇怪。

　　因为，周书直接没来。

　　护士都在悄悄的嘀咕。

　　“那个周教授，早上没来坐诊，严主任的脸色也不好。”

　　“听说严主任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周教授一个没接。”

　　“不会吧，那程医生会不会被处分啊？”

　　“毕竟那个周教授，也……”

　　两个人说到这，就看见远处另外一个护士小跑着过来。

　　“我刚刚，在办公室里听到主任打电话，好像医务处来的，那边好像说，周教授的坐诊和教学取消了！”

　　“不会吧，那程医生……”

　　几个人正说着，就看见程时从电梯口那边走过来。

　　一脸淡然，像是没事人一样。

　　几个人看见程时过来，收敛了表情，很快就散了，做自己的事去了。

　　几乎整个普外的人，都在等程时和周书这件事的后续。

　　可到傍晚下班的时候，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沈听到程时办公室的时候，程时正用洗手液洗手。

　　沈听靠在门边，懒懒地道：“听说……你昨天跟B市专家杠上了？”

　　程时看了沈听一眼，嗯了一声，从旁边的抽出一张擦手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像是毫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件事。

　　“然后今天周书就直接没来。”

　　“他们都传，说是你把周书气走了，等着看你挨处分呢！”

　　“那等着好了。”程时无所谓道。

　　沈听听程时这么说，笑着道：“我可不信是周书自己要走的，你干的？”

　　“不是，不过昨天晚上院长打电话过来，跟我提过一嘴。”

　　沈听像是猜到一样：“我就知道，周书不可能会打自己的脸。”

　　沈听是程时的同期，楼上呼吸内科的。

　　整天闲的要死，不仅跟程时混的好，医院里大到七八十岁的老中医，小到刚进来的见习的护士，几乎都认识。

　　一双桃花眼，又加上会说话，很是招人喜欢。

　　“待会干嘛，陪我挑车去？”

　　“LPS决赛直播。”

　　沈听知道程时唯一的癖好，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程时听到挑车两个字，眉头挑了挑：“挑车？你要买新车了？”

　　“嗯，想换辆奔驰开开。”

　　说到车，沈听倒是想起程时那辆大众辉昂。

　　“你那辆大众也够旧的了，不考虑换一辆？”

　　“我劝你还是换一辆吧，就因为你那破车，每次来一批新人，就有人跟我打听！”

　　“打听什么？我那破车？”程时有些好笑地反问。

　　沈听无语：“大哥，谁对你那破车感兴趣了！她们感兴趣的是你好吗！”

　　“你知道我听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诶，程医生是不是炒股啊？”

　　沈听一边说，还一边模仿护士八卦的表情。

　　“更有甚者，问我你家里是不是欠了很多钱！她还说没关系，她可以跟你一起还！”

　　“当时听的我都一脸懵逼！”

　　“不是我说，这人长的帅，就是不一样哈！”

　　“现在，医院里关于你的那辆破车，猜测众多，我劝你还是换辆吧！”

　　程时脑子里蓦然想起昨天姜衍看到他车的时候说的话。

　　扯了扯嘴角：“刚换了车牌，懒得换了。”

　　沈听点点头，应声顺带开玩笑道：“不过也是，你说要换车，家里随便提辆差一点的车出来，不是宾利就是卡宴，估计要被院领导约谈。”

　　程时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走了，待会赶不上。”

　　“那你明天陪我看车去？”

　　程时一边往外走，一边回道：“再说。”

　　回到公寓，程时打开电脑，直播还没开始，差三分钟。

　　程时拿起手机，想给姜衍发了一条消息。

　　他的手受伤了，短期内肯定不能上场，况且今天还是决赛。

　　想了一会，不知道发什么，顿了顿，最终把手机按灭，扔回沙发上。

　　“欢迎各位来到绝地求生LPS赛季总决赛现场！”

　　直播开始了。

　　解说开场激动的说到。

　　弹幕也一条一条的往上跳。

　　镜头上移，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位解说，女解说在业内很有名，叫小眠。

　　两个解说说了开场之后，就开始聊到近期的事。

　　“就我觉得还蛮可惜的，就是IZ的诸神！”

　　“是，之前我有看过诸神的训练赛的回放，我觉得他无论打法，还是压枪，都很绝！”

　　男解说接着道：“听说小眠接这场的解说原本是想看诸神的？有这回事吗？”

　　小眠笑了笑：“确实，诸神算是我比较的喜欢的职业选手之一了，他每次比赛，都能让人看到新的东西。”

　　“而且，作为IZ的指挥位，简直无可挑剔，就很难想象做出这样指挥的，是个新手，完全不输老将。”

　　“但我其实还挺遗憾的，做解说这么久，没有解说过诸神的比赛。”

　　说到这，小眠敛眉，掩住眼里的内容，像是真的很失落的样子。

　　男解说接话道：“这次虽然很不凑巧，但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好，各队的成员都到的差不多了，我们来介绍一下现场的队伍。”

　　现场镜头开始移动。

　　程时看着屏幕，一滞，有些反应不及。

　　他刚刚，瞥见了一个身影，黑色队服，烫金的IZ，他绝对不会看错，因为那个人的左手，还缠着纱布！

　　他咽了咽口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姜衍要干什么！

　　心里只有两个字：疯了！

　　姜衍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这种情况下，如果强用左手，不仅这场游戏绝对不可能赢，如果左手再受伤，可不止停一个赛季这么简单！

　　怪不得之前那么平静，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比赛的事，原来一开始就已经决定要上场了！

　　弹幕也在一瞬间变多起来。

　　【我刚刚，看见诸神了！！！】

　　【不可能吧，诸神不是手受伤了吗，怎么可能会来！】

　　【我也看到了！】

　　【我不可能看错，因为我看到白色纱布了，左手！！！】

　　【我的天，诸神不会要带伤比赛吧？】

　　【带伤上场不可能会赢啊，就算是强用左手，可左手不是才伤了几天吗！万一二次受伤……】

　　【职业生涯就毁了啊！】

　　【唉，果然还是太年轻，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可惜了！】

　　【好心疼啊！】

　　【诸神宝贝！！】

　　……

　　“那下面我们来看一下IZ战队这边！”

　　小眠说到IZ，看向屏幕，愣住了。

　　屏幕一共四个分屏，左下角的诸神显得异常淡然安静。

　　面无表情的看向屏幕，左手耷拉在面前桌子的电脑旁，格外显眼。

　　小眠大概反应了半分钟，那半分钟里，现场观众的声音格外嘈杂。

　　程时感觉自己什么也听不见，只看着姜衍。

　　他白皙的脖颈跟黑色的队服，相互映衬下，显得特别好看。

　　“我们看到，第一位是IZ的突破xiaoshou，然后第二位林立。”

　　“还有就是诸神。”

　　小眠说到诸神的时候，诸神朝着正好侧头跟旁边的人说话，用一只手掩着，只露出一个侧脸。

　　小眠看到，一愣，心跳感觉漏了一拍，沉了沉气息，才接着道：“最后一位是IZ的断后，jupo。”

　　小眠说完，男解说就立刻接话道：“说实话，看到诸神的一瞬间，我还是比较惊讶的。”

　　“真的没想到他会带伤上场！但说实话，其实并不建议这么做，因为带伤上场，无论你再怎么厉害，不仅帮不上一点忙，还只会成为队友的累赘。”

　　程时看着屏幕前女解说看姜衍的眼神，像是带着些心疼。

　　过了半晌，小眠有些讷讷接着说：“确实，而且不利于手的休养。”

　　等镜头再次切到场上的时候，小眠把耳麦摘下来，侧头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你们要不要再去确认一下IZ的诸神，带伤上场，不太好吧？”

　　工作人员接着应声道：“开场之前已经反复确认过了，是诸神本人要求参赛的。”

　　小眠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诸神的镜头，眨了眨眼睛，没再说话，把耳麦戴上。

　　“滋滋——”放在旁边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程时瞄了一眼，陌生号码，但是是本地的。

　　因为职业关系，他一般不会拒接陌生电话，但为此，也深受卖房传销的困扰。

　　犹豫了一会，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了有点熟悉的声音。

　　“程医生，我是阎颐，IZ的经理，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到电子竞技中心来一趟？”

　　没等程时开口问，阎颐就接着说到：“姜衍他上场了，拦都拦不住，我怕有个万一，所以才打电话给你。”

　　程时在阎颐说第二句之前，就已经起身了，走到玄关准备穿鞋，简单应了一句：“好。”

　　就挂了电话，拿起小桌上的钥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