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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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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把前夫当情.趣,亏你这混账想得出来。
胡泱心里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嘟囔囔:“谁知道你啊。”
敬池轻哼了声,当作没听见,招呼况鹤到他身边去。太平间阴气太重,他放心不了况鹤。
“你前夫呢?”胡泱走在他们身后,问。
“不知道。”敬池拖着音调满不在乎道,“可能死了吧。”
胡泱:“……”真敢说啊。
敬池半天没得到他的回应,挑高眼角,睇了眼胡泱,边下楼边问:“怎样?”
他问得隐晦,就连胡泱都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混账问的不是他对他前夫突然死了的看法,而是躺在太平间的那位,摇了下头说:“看不出来。”
敬池抿了下唇角,顿了片刻,思虑了半晌,才说:“昨晚张觉给的快递单号,去查。”
“那你呢?”胡泱下意识抬起眼眸,“这个不查了?”
“查有什么用。”敬池慢吞吞道,“不如去找当事人问问。”
胡泱说:“我靠,那我这不就是白跑一趟了吗?”
“算不上白跑。”敬池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左手轻轻一翻,手中就出现一只鸭舌帽,轻轻巧巧将它扣到头上,边停下来,伸出一只手掸了掸况鹤肩上不存在的灰,“给他腾个空间。”
敬池说完就转过身走了,抬起左臂晃了晃,右手插着兜,很快消失在他们视野中。
“他?”况鹤疑惑看向胡泱,犹豫了老半天,才觍着脸问:“我妈说的‘他’,指的是谁啊?给谁腾空间?”
胡泱沉默了半晌:“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啊?”况鹤挠了挠鬓角,咕哝说,“我妈秘密可真多。”
胡泱:“?”
陵颂之去了哪里,敬池并没有头绪。陵颂之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敬池想找到他并不容易。
不过现在倒是给了他便利。
前夫不在,他去见陵衡罗倒轻松很多。否则,就以这两个姓陵的恨不得弄死对方的那股劲儿,又得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上次给地府嚯嚯出一条大口子,害得十八层地狱里的东西差点爬上来,敬池差点爆体而亡。
那股滋味儿不太好受。
敬池一边想着一边拦车,一辆黑车停在他的面前,后座的车门自动弹开了。
里面赫然坐着陵衡罗。
“……”敬池拢起双眉,轻咳了一声,压下心底那点思绪,“你怎么来了?”
陵衡罗这会已经隐去龙角,朝敬池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听到小池想我,我就来了。怎么,你终于想清楚要离开你前夫那个傻逼了?”
敬池视线在陵衡罗的手上停留两秒,随即自顾自上车,关上车门,肘臂撑着车框,掌心压着下颔,小指贴着唇角,不咸不淡地“唔”了一声,既不肯定,也没否认。
陵衡罗被无视,也不觉得尴尬,泰然自若笑了笑,收回手,明目张胆地打量敬池,目光最后停留在敬池脖颈:“陵颂之竟然舍得从你身体里出来。”
黑车拐了个弯,滑入车流中,敬池注视着窗外,路边景象后退,变成残影,听见陵衡罗的话,似有若无地笑了下:“很稀奇?”
“当然。”陵衡罗的嗓音突然变得很近,敬池下意识回过头,猛然发觉陵衡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贴着他坐了下来,伸着指尖,轻轻拂过他箍着脖颈的黑色项圈。
两个人挨得极近,陵衡罗温热的呼吸扫过敬池细腻修长的脖颈,低叹着说,“难怪了。”
敬池眉角微动,捏着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眸色冷了几分:“干什么?”
陵衡罗抬起双眸,自下而上看着敬池垂下来的双眸,嘴角噙着温和的笑,但以敬池的角度看下去,陵衡罗这张脸显得十分诡谲。
“真无情啊。”陵衡罗笑了下说,“用完我就丢。”
敬池眉尾一抽,这人把他说得跟拔吊无情的渣男似的。但他并不想在这种话题上继续浪费唇舌,开门见山问:“你昨晚去江城大桥做什么?”
陵衡罗双腿交叠,理了理因刚才那番动作而起了褶皱的衣袖,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看向敬池,认真说:“几百年前,你让我协助你从陵颂之身边逃开,现在你又为何回去了?”
敬池仰着头,后脑勺贴着椅背,敛着眼,沉默了两分钟,轻描淡写道:“与你无关。”
“陵颂之迟早会害死你,何必再跟着他。”陵衡罗神色淡淡,“我会杀了陵颂之。”
敬池勾了勾嫣红唇角,不置可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没必要。”陵衡罗笑容掺杂着几分讥讽,“你只用知道,我不是陵颂之。”
陵衡罗这话说得倒有些意思,说他不是陵颂之,既不会害敬池,也不会再让天下大乱,敬池不明意味笑了笑。
“我听说,地府阎君出事了。”陵衡罗说。
地府那些人将阎君出事的消息瞒得紧实,可能连施莼几人都没发现端倪,这陵衡罗又是从哪儿知道的?敬池眼珠不动声色瞥向眼角,“嗯”了声,说:“有人借机想篡位。”
陵衡罗挑了下眉,手臂搭着座椅椅背,模棱两可地说:“可能吧。”
“未尽阳寿者突然身亡,本应该会扰乱地府秩序,但却从来没听地府的人说起过这种事。”敬池目光停留在虚空中,慢条斯理地说,“有人刻意隐瞒,将这些鬼捉回去饲养邪物,你说,我说的对吗?”
陵衡罗摊了摊手,表示默认。
阳寿已尽的人死后,会有地府的人按时接去地府。如若选择他们,必然会引起地府的注意。
这些人显然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才会选择这些阳寿未尽的人,并在第一时间就将新生鬼魂带走,这样一来,就很难发现他们的动作。
——至于那些人为何会知道哪些人阳寿还未尽,恐怕还得问问阴律司。
如果他们没遇到敬池,说不定现在也没人发现。
可惜。
当初刻意引导他们发现的人就是陵衡罗——这是敬池之前的猜测,但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因为陵衡罗表现得似乎是那些人一个阵营。
“你不肯离开陵颂之,是因为他床上表现好吗?”陵衡罗冷不丁问,看上去确实很好奇。
敬池:“……”
“你知道的,”敬池慢腾腾道,“以我现在的状态,反抗不了他。”
陵衡罗很是不屑地嗤了声:“我当你们是两情相悦,原来是强人所难。”
敬池没吱声。
陵衡罗仰起头,揉了揉眼眶,有些疲惫,语气依旧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当初我就不赞同你们的婚事。”
“我和陵颂之结婚的时候,你还没出生。”敬池压了压眉心,态度冷下来,眸中流露着几分矜漠,“你用什么不赞同?”
陵衡罗表情冷了几度,到底看在他是敬池的份上,忍着没翻脸。
敬池又道:“说起来,其实当初陵颂之硬要将你分离出来时,我就不赞同。”
陵衡罗:“……”
敬池得理不饶人,不懂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就比如我现在不赞同当初将陵颂之捡回去。”
“……”
陵衡罗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内突然多了一个人,眼中泛着冷光,逼视着敬池和陵衡罗——俨然就是他们嘴里的陵颂之。
陵颂之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他俩,紧闭着唇瓣,不发一词,面上一派镇定——若非敬池脖颈项圈忽然发热收紧,他当真要信了。
……还真是神出鬼没,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敬池感受着细细密密的窒息,放缓了呼吸的深度,面容不变。
陵衡罗倏地消失了。
敬池:“……”
敬池:“??”
这陵衡罗这次怎么跑得这么快?!
“吾妻。”陵颂之朝他勾了勾手,敬池就不受控制地从座位上滑下来,堪堪跪趴在陵颂之膝盖上。陵颂之伸出手指,摸了摸敬池耳垂,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来:“很开心?”
隔板挡住了司机的视线,他并没有发现后面换了个人。
敬池有些狼狈抬起脖颈,露出修长脆弱的脖子,任由陵颂之抚摸玩.弄,张嘴轻轻喘气,颇有些难.耐地蹙起眉尖:“你怎么来了?”
陵颂之撑着下颔,单手抱着敬池的腰坐上膝盖,欣赏似地看着他因缺氧而微微涨红的脸,不为所动:“来不得?”
那也没有。
敬池不确定他和陵衡罗的话被陵颂之听去了多少,老实地闭上了嘴。
“小池,我很高兴。”陵颂之掌心用力压着敬池的腰。
你高兴个屁,我他妈都要喘不过气憋死了,神经病吧?!敬池吃痛地嘶了声,妍丽的眉眼轻皱,小声说:“高兴什么?”
“你在维护我们的婚姻。”陵颂之嘴唇若即若离地贴着敬池嫣红的唇瓣,像亲吻,又不像。
敬池只是下意识说了句实话,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激怒陵颂之,抓着陵颂之的食指,摸了摸微微收紧的项圈,讨好似地蹭了蹭:“喘不过气来了。”
陵颂之垂下眼帘,大发慈悲似地松开项圈上的禁锢,扶着敬池的脸,听他呼吸渐渐平缓下去,才问:“为什么要来见陵衡罗?”
敬池心思转得飞快,然而还没等他找出合适的借口,就听陵颂之不咸不淡道:“他一直想置我于死地。小池,你想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