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黛玉的金大腿》天官心事

12、第 12 章

　　王夫人便问：“可有何事？”凤姐收了笑，道：“方才听太太说袭人的事。我到想起来了，如今平儿跟在我身边也没个正经身份，旁人只当我厉害，不叫人舒坦。其实我何尝不为二爷着想，二爷年纪也大了，平儿年纪也不小了，今日禀了太太和老祖宗，给平儿过个门面。她的份例从我份例还是公中出我都无话，最要紧的不过是个心安罢了。”
　　说着，凤姐眼角有些水光，王夫人再看平儿，平儿早呆了去。
　　王夫人无可无不可，只道：“你看着办就是。”
　　如今说毕，凤姐见无话，待要出了门去，平儿忽的跪地道：“回太太，奶奶，今日开恩，平儿不敢推拒，可若是平儿哪做的不好了，还望奶奶只管罚我便是，平儿只愿侍候奶奶左右。”说着，磕了一个响头。
　　王夫人，黛玉，宝钗都不做声，李纨、迎春、探春，等碍着凤姐面子，不好说话。唯薛姨妈道：“如何至此了，你跟在二爷身边难不成就看不见你奶奶了？”
　　凤姐欲扶平儿起来，平儿不起。凤姐便撤了手，垂泪道：“这是闹的什么，你哪有什么不好，倒是我不知事，耽搁了你，好在二爷时常想着你，如今也不晚，倒是我如今才想起来这一茬，你别心里怨我才是。”
　　平儿也哭道：“奶奶别说这样的话，平儿跟在奶奶身边，吃穿不愁就已是知足，旁的那些，平儿并不奢望，还望太太，奶奶开恩。”
　　凤姐不语，王夫人见平儿如此，与众姑娘道：“你们出去玩罢，总在屋里闷得慌。”黛玉等众人都知其意，俱是走开。
　　王夫人与凤姐道：“即是这丫头不愿，你又何必强求，若是有心，给琏儿去外边买几个丫头就是了。”
　　凤姐去看平儿，平儿满脸泪痕。凤姐勉强道：“平儿年纪也大了，长留在我身边倒也耽误了，论起来岂不也是我的过失。”
　　平儿不等王夫人说话，忙磕头道：“平儿愿自行出去配人。”
　　王夫人也无话，交代凤姐道：“那你放出去配人吧，你若是念着她，叫她进府做事请安都好，只是琏儿那边要在选几个人进来，不然老太太那边也难交代。”
　　待凤姐至廊檐下，只见有几个执事的媳妇子正等他回事呢，见他出来，有人笑道：“奶奶今儿回什么事，说了这半天，可别热着罢。” 凤姐早抹了抹眼角，此时笑道：“这里过堂风，倒凉快，吹一吹再走。”
　　又拉着平儿告诉众人道：“如今我回了太太，平儿要放出去了。我们爷们儿身边没服侍的也确实不像话，你们要有合适的只管来和我说。”
　　众人听了，心思各异，又见平儿面色，倒也不像违心，便一股脑的与平儿道喜。
　　平儿红着脸应了。凤姐道：“待我回去再请示了二爷，若是到时候平儿摆了酒请你们来吃酒，你们可要去捧场才是。”
　　众人都答应说来，凤姐方走了，又自去挑人回贾母话去。
　　那边宝钗与黛玉一同回至园中，宝钗要约着黛玉往藕香榭去，黛玉不喜藕香榭的布置：外头看还好，奇草仙藤，郁郁苍翠。及进了房屋，一色的玩器全无，连床上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因便推说还要洗澡，便各自散了。
　　宝钗独自行来，顺路进了怡红院，意欲寻宝玉去说话儿，以解午倦。待抬脚迈进了屋里，但见丫头们惫懒，横三竖四，俱在睡觉，又进了里屋，见宝玉随意睡在床上，袭人也困的摇头晃脑，却还挺着做针线。
　　宝钗走近前来，悄悄的笑道：“你也过于小心了。这个屋里那里还有苍蝇蚊子，还拿蝇帚子赶什么？”
　　袭人不防，猛抬头见是宝钗，忙放下针线放针线起身，悄悄笑道：“姑娘来了，我倒不防，唬了一跳。”又觉自己困意难消，”又笑道：“好姑娘，你略坐一坐，我出去走走就来。”说着，就走了。
　　宝钗低头去看袭人方才做的活计，白绫红里的兜肚，上面扎着鸳鸯戏莲的花样，红莲绿叶，五色鸳鸯，见实在可爱，不由的拿起针来，就替他作，不留心一蹲身，刚刚的也坐在袭人方才坐的所在。
　　黛玉正回潇湘馆去，遇见湘云在她院门不远处，便笑道：“我说方才吃西瓜怎么不见你，原是在园子里玩。”
　　湘云笑道：“老太太在房里歇晌，我睡不着，便悄声出来了。”
　　黛玉道：“那你倒是错了许多事儿。”
　　湘云问有何事，黛玉便把平儿配人袭人月例与他二人之事说了，湘云便约黛玉来与袭人平儿道喜，黛玉道：“我刚从前面回来再回去，来回的跑什么？”
　　湘云见强求不得，便自己转身去了。平儿坐在凤姐下首，低声道：“奴婢知晓奶奶的好，可若是二爷不同意，奶奶也别为了我这么个人跟二爷生分了。”
　　凤姐听了并不在意，笑道：“我心里有数，跟上午一样，你只管听我安排就是。待说开了，我仔细替你选了个好人，放了你的身契，替我去下面管着我的庄子铺子，小两口和和美美地比跟我在这里府上熬着好多呢！”
　　平儿又要给凤姐磕头，凤姐佯装生气瞪着眼睛道：“再这般可就要折了我的寿了。”
　　平儿不仅没被吓到，倒笑了。

　　到了晚间，贾琏没等进了园子，就听身边小厮说二奶奶正着人收拾房间，东西安排一应俱全，待新来的姨娘就住呢。
　　贾琏听了，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凤姐是什么心思，一路忧思。
　　待近了院子门口见有小丫头等着，说二奶奶等着他过去。
　　凤姐正和平儿在屋里，见贾琏步入房间，凤姐迎上来道：“可是听着什么信儿了？”
　　贾琏道：“听了那么一嘴。”
　　一时凤姐眼睛又红了。平儿忙过去跪在贾琏一侧。
　　凤姐方道：“我今个和太太说给平儿抬个名分，太太都应了的。谁知平儿在太太面前哭求着说要出府配人，我和薛太太都劝着，平儿却是死活跪地不起。太太就吩咐我把平儿放出去，重新买人进来就是，没得强求人的。我也没法，只得应了，如今我也难做，又怕你回来不舒坦，就叫人先打扫了三间房子备着，你看谁好了，领回来就是，老太太那里我去说。
　　贾琏呆了一呆，再低头看平儿，平儿神色坦然，甚至有些如释重负。
　　贾琏还能说的什么？此事已是定下了，他也不想就打了凤姐脸面，因也点了头。
　　凤姐挥手让平儿退下去，下榻亲自替贾琏更衣。
　　贾琏摊开胳膊，凤姐手下忙碌，一面又道：“你这是被赶鸭子上架，心里头若是有气，我也明白的。论起当时的场面，虽说我难做，却也存了私心的，我倒也不怕你知道。”说到这，凤姐眼泪刷的一下就涌出来。
　　从高往低看人，总是要比平日艳丽上几分，凤姐平日里又是刚强的，贸然示弱，更是打动人心。
　　贾琏瞧着气消了一半，无奈道：“什么大的事，值得这样。”
　　凤姐空出手胡乱擦了擦泪，道：“你当是平儿出去我才高兴，那你倒是想错了。我是见平儿跪地不起心早就软了。我心里明白呢，平儿要是放出去了，你必是要怨我的。可我劝了平儿不过两句，我就再说不出口了。平儿跟我看着是荣光，这几年心里却也苦，若是我只顾着怕你不高兴，强着圈她在这里一辈子，那我又成了什么人。不若让她如了意，哪怕你气极了，抬多少人进来我也认了，都是我私心作怪，见不得平儿这样为我牺牲了一辈子。”话罢，凤姐又大哭起来。
　　贾琏见凤姐如此，彻底没了生气的心思。他与王熙凤青梅竹马，能娶到她，当时自己也是极满意的，只是时日见多，王熙凤性情强势，二人多年又无香火，只得个女儿，感情也就随着这些琐碎消磨了大半去，可到底以往的感情做不得假，自己也是疼她的。
　　王熙凤伺候贾链把衣服搭在衣架上，回头伸手又抱住了贾琏的腰，贾琏正穿细纱中衣，凤姐顺着头倚靠在他胸月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