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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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方才染上第一缕朝霞，城北出城的队伍却早已经排起了长龙，但人马行进起来却较平日缓慢许多。那些牵这马车的人等得急了，便开始叽叽喳喳吵闹起来，人挤人将整个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哎哎，都给老子闭嘴了，再闹，我就把你们统统抓起来。”站在城门口的卫兵用剑柄对着城门哐哐敲了几下，整个队伍再度安静下来。有些胆大的人一脸讨好的询问管事发生了什么，暗地里也不忘往他身上塞些银两。钱到位了，那管事的自然愿意多说两句，他拿手将口袋里的银两拨了几遍，喜笑颜开地摸了摸胡子。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接下来一个个查。上头说了，昨晚有人劫狱，抢的那可是天牢。逃犯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这是画像，不许让他们出城了去！若是有嫌疑的，统统拦下来！”
人群顿时吵闹起来，他们互相看向对方，和相识的人窃窃私语，或是搂紧身边的亲人担心那劫狱的不法之徒混在人群中给自己来上一刀，看向所有陌生人的眼神中都略带上了些怀疑。但一声鞭响，整个城门口再度安静下来。
队伍缓慢往前挪动着，到了日上三竿时，队伍变得更加隆长。
“你们俩什么关系，大早上的你一个妇人带着个孩子出城干什么？”门口的官吏拿着笔指着来者，那是搂着小女孩的少妇，两人都灰头土脸的，套着宽大的衣服。但细看来那少妇身材不错，弄得那贼眉鼠眼的官吏眼睛一亮。
“大人，这是我女儿。今早赶着出城投奔亲戚咧。”少妇一脸赔笑，将女孩的头强行按下，弄得小姑娘不满地咬了她一口。
“这个变态才不是我娘亲，放开我……”
那官人拿着鞭子朝着他们笑了两下，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少妇吃痛却没有松开压着她的手，随即唔住了她的嘴，从兜里掏了一盏银子出来递给官员，整个身子也快贴到对方身上悄声说道。
“您知道的，我们做这行当，见不得人。太阳未出出城那是最安全的，外头接头的人等得急了，大人行行好吧。”
官员嗤笑一声，将银子收到了口袋里，伸手摸了一下少妇的屁股，“乖乖，生意做得不小，等回来给官爷我来上两回。”然后拍拍手，对着手中的画像比对一二便，大声朝门口卫兵说道“投奔亲戚的母女，不是画像上的，放他们出去。”
少妇笑着应了，急忙拉着女孩往城外走。女孩这会倒是没有再度挣扎，只是一步三回头望向城那一边。
待到出城走远了去，少妇方才松了口气，紧拽着女孩的手放松了来。
“终于出来了，呕，恶心死爷了，小云儿，你看到那变态的眼神了吗，直勾勾的。”她靠在路边树干上干呕了两声，捏了捏嗓子，拿出水壶和干粮递给长相平平的女孩，说话时发出的却是好听的男声。
“诺，吃吧，虽是不怎么可口，好歹能填肚子。”
女孩戒备地看了一眼对方，似乎略有些嫌弃那有颇为干的食物，但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她的眼神在自己的肚子和粮食之间徘徊了一阵，最终接下了那些吃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填进嘴里。
吃几口，再灌进几口君衍情递过来的水，勉强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待到吃到了五六分饱，她才怯生生地开口“你真的不能去救他们吗？”
君衍情蹲下身摇了摇头，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你是得了小年痴呆么？我说了好多遍了，这事没戏。”
女孩噘了噘嘴，想要把对方的手从她的头上拍开，手方才抬起来，又转了个圈挠了挠鼻梁。
君衍情挑了挑眉，从包裹里拿出了小瓶液体，弄了些在手上，抚平了女孩鼻梁上翘起来的假体。“这样会不会好受点。”
女孩点了点头，眼神看向脚尖，似乎在踌躇着是否要说话来。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君衍情蹲下来笑着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脑袋。
在沉默两秒之后，脆生生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你能不能把自己弄回去，爹爹说了，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不要搞得像个变态一样。”
“但我们是逃犯啊，这样更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林霏不可置否，歪了歪脑袋一时想不出更好的词去反驳他，只是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对方，当对方再度将眼神转向她的时候又撇开眼当作在看风景。
夏末秋初的风随不断但吹在人脸上尚还有些暖意，天气尚好，一片晴空万里，接下来的路也似乎好走不少。
“休息好了我们便走吧，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
“我们去哪里？”
君衍情似乎并没有想好，从包裹里拿出了地图，看了一会指向了西边。“去北边吧，那边是江湖中人的地界，我们也好安生住下。”
然后拉起了坐在树边的林霏，给坐久了略有些腿麻的小姑娘拍了拍腿。
林霏对着他看了一会，似乎没有理清对方的逻辑，摇了摇头待跟着他走了几步方才拽着衣角轻轻开口“变态。”
“小云儿你这么叫我让我很心痛啊。所以，有什么事？”
林霏咬了咬嘴唇，然后伸手指向了另一个方向“那边才是北面。”
君衍情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看到她头上尚未被发现的落叶，为她轻轻拿了下来，然后拉着她和放行李的小车，往前走去。
“小云儿，今天这风挺大的让我想到了一句话。”
“风吹草低见牛羊？”
“不是。”
“那是什么？”
“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
“……”林霏看着眼前牵着他手的人，没有再说话。
一大一小两人就这么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君衍情不着急，眼神温柔地看着不时望向那高大城墙的林霏，没有询问，也没有急着让她加快脚步，两人就这么缓缓地走着，仿佛是和孩子一同孩子出来郊游的人，而不是两个逃犯。
——若是那女人说话不是男声，那或许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了。
两人是逃犯，盘缠也不足，风餐露宿，或是搭了人家顺路车一趟或是见了人家投宿一晚。
农村里的人质朴，见了母亲拖着孩子可怜的紧，大多都会开了门让她们住下或是带上他们一程。若是遇到手头宽裕的行商人，偶尔还能让林霏补上些油水。
君衍情依旧是每日和林霏开开玩笑，他的话不少，但在人前不常说话，似乎伪声让他的喉咙有些不怎么舒服，只有自己与林霏二人时才会卸下伪装，露出他的本音。可林霏却不常主动开口寻些话题，只是呆呆望着天空发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