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木》多吃饭

11、第 11 章

　　（好了，让我们赶紧回到第三人称，抓紧时间讲故事……）

　　“不对吧，师父，她怎么能死呢？”我听得眉头一皱，她死了，那是谁跑南山来了？而且，这听描述她不过是个人类，那为何会回形成我。倒是江城拥有元灵，我去，难道？！我吃惊的看着师父…

　　“江城在她身边放了耳目，最终是赶到了，不过人已经没救了。他身边有些能人异士，其中的随行医师中，有个雷姓的巫师，本是江城为着自己半人半妖的身体招揽的，好高骛远，出了个馊主意：提议将江城的元灵分离出体外，再切分给她。谁知元灵与人体已经发生了融合，江城被咒法剥离出元灵时，就已经不是完整的了，他见巫师没了话头，自作主张将元灵直接推入她的体内。
　　江城在皇城之乱后，本就没几个真心相待的人。‘闻木’心思纯良、又碍于师傅情面，待他不薄，日久生情，虽不知道是什么情，但是江城在这之前，就对‘闻木’很是依恋。加上又因为他的缘故，受辱而死，心有愧疚，两人的羁绊更深。共用元灵，因着江城体内只是很小的一块，他对‘闻木’的渴求更甚。”

　　“啧，真是孽缘。”想着后来‘闻木’逃到南山，江城肯定做了超越底线的事情…

　　“哼，大概也只有江城把这份缘分奉为良缘吧。‘闻木’得救后，不能接受韩瑜死了、自己受了侮辱还要独活，多次自杀未果；后来也向江城坦言自己的想法，希望把元灵还给他。江城软硬皆施，都没能改变她的想法。后来又一次发现‘闻木’割腕，他拿起一旁的匕首，往自己脉搏上割，以此逼得‘闻木’活了五年。
　　好景不长，江城五年间为了复仇不择手段、杀伐果断、机关算尽，‘闻木’知道他逼不得已，但是接受不了这种生活，提出要走，想四处行医、游历山河。江城不同意，两人潜藏多年的矛盾又重新爆发，加上每次‘闻木’偷逃，对江城体内元灵的影响也很大，他开始用极端的方法逼迫‘闻木’留在他身边。他们甚至有过一个孩子……”

　　我瞪大眼睛看了师父，这到底是留人还是把人往外推啊，韩瑜死的突然，她又不是心甘情愿留在江城身边的。一个正常女人，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处处与她的计划、价值观相违背的人生儿育女呢。

　　“孩子没保住，江城知道她怀孕后，不敢告诉她，可是没多久，她自己又是个医生，很快发现了，当即服药将孩子打掉了。这之后，‘闻木’就更加坚定了离开他的想法。后来假意妥协，装怀孕，让侍卫、丫鬟陪着去寺庙祈福，在住持的帮助下，逃了出来…”

　　“这住持，好好的就愿意帮她？”我想着江城的臭名声，谁愿意趟这个浑水。

　　“以前受过他们师徒的恩惠，那年疫疾，寺庙上下一片慌乱，他们带来的药材效果显著，否则这寺庙早就易主了。‘闻木’出逃后，因着元灵已经入体多年，普通的自残方式根本不会引起生命危险，她求死不能，第一想法就是去找他的师父，请求收回元灵。”

　　“她师父不是已经失去灵智了吗，而且上哪找啊？”

　　“算是先见之明，师父临走时，告诉了她，若有大的变故、需要将元灵收回，可去蝶谷找他。许是与那妖怪有过类似的口头约定吧。可四处都是追兵，她在打听到去往蝶谷骑快马可能也需要两年的时候，基本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她迟早会被抓回去的。于是开始往人迹罕至的山林里躲藏，遇到过人、也碰见过妖，被人害怕、被妖排挤，就这样躲躲藏藏的活了大半年，她那时已经频繁出现你如今的症状了。得知南山的结界不通人类、与世隔绝，且山神对外的形象一直是‘大慈大悲’，便赶了过来，希望能收下她的元灵，让她葬在山里。”

　　“结果我们拒绝收元灵，她就开始自杀？”

　　“嗯，强行收取破损的元灵，对山脉的影响很大，我们不愿意为了一个外来的半人半妖，就破了先例、拿整山的安危冒险。但除此之外，其余能帮到她的，都尽力了。她最后的死，也是山神给的外力，原以为不会有回形，没想到还是有了你。所以你的成长，我和山神其实一直密切关注着。”

　　“所以我成形那天，你们都在等我？后来也一直阻止我出到界外？”

　　“嗯，我们很矛盾，有时想早点告诉你，省的天天编各种借口；有时又觉得你跟过去已经没有联系了，应该有最大的自由…而且星象的事，确实没骗你，江城的存在，必定会引发大的战乱。我们不知道导火索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战乱会发生在何时、何地、何人身上。但木族至今的所有决定，都是以南山的安危为第一，对于你的不幸，我们也只能到如此。你若出山，便与我们一刀两断，不可再回；你若不出，我们便待你如子民，尽全力保护。闻木，你从有意识开始，就长在南山，不算外人，但是你的前世遗留的纠葛，我们没责任去摆平。希望你…多加理解…”

　　“师父这话才见外呢，我哪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这事与南山无关，我既然用了这颗灵，就应当给这件事一个结果，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不必急于下决心。南山不能帮你，但是我作为你的师父，个人层面会帮你到底的，有为难的地方及时过来找我。”

　　“谢谢师父，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啊，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是真的慌。这江城必定不会对我这颗元灵放手的，我就这么一直躲着，这个问题永远不会解决，难道也等到实在撑不住了，一死了之，把问题延续到下一世？那我岂不是白活了一场。而且师父虽说南山是一定安全的，但是江城是个活了千年的半妖，他积累的人脉、信息真的能保证不会找过来吗？

　　越想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很是烦躁。第二天没去修学，去了霄羽那。我许久没来，她也许久未回，桌子上都蒙尘了。也没啥乐子可以找，为了打发时间，就将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术法只能大概清理，细节还是得手拿抹布去一个地方接一个地方擦，尤其是放书的柜子。恍恍惚惚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傍晚的时候，竹修找了过来，送来了一些点心，说是师父给的。我刚好饿了，吃了几块，不像师父会买的糕点，她一向不喜欢这种齁甜的东西。洗漱过后也没回自己家，在树头吹了会风，感觉犯困，就回房准备睡了。累点就是好，比如我躺下去后，不会纠结一会会不会又梦见什么什么了…

　　结果梦还是躲不过。之前没了解上一世的渊源，我还对江城的种种抱有好奇之心，现如今入梦看见他，就觉得烦躁。就是他啊，元灵交出去了，又各种原因的把这交出去的东西再绑回去。活着总得做点自己喜欢、又有意义的事情吧，他就这么年复一年的，把‘闻木’往回拽？

　　他还是用的上次的术法，将我强行唤到他的空间里。说是梦，其实跟被绑过去没啥区别，唯一的利处大概就是我醒了，就会回到南山；要是真被抓了，估计是很难回来了。我一睁眼就看见了他，深情款款的样子，我把头转过去，忍不住‘切’了一声，竟然真的出了声。我还是挺讶异的，尝试了身子，还是不能动弹，又试着‘喂！’了一声，确实可以说话。

　　“你可以说话了？天师确实说过，随着术法的加强，你对自我的控制会越来越如意。”他见我瞪着他，扶我靠了起来，放了枕头在身后、被子也重新整理。后来就静静看着我，应该是在等我说话。

　　我考虑到现在不能动弹，而且也不能控制醒来的时间，很多话不太敢说，到时候刺激到他，我指不定就死这里了。“咳咳…我有几件事情，需要跟你仔细交代一下，希望你能认真听，不要激动，保持理性的思考。”

　　“你说，我听着呢…”他竟然笑了，漫不经心的，我怀疑他根本没把我的话听心里去，但是该说的我还是得说明：

　　“第一点，我是妖，不是半人半妖，虽然和你认识的‘闻木’共用元灵，但是我们木族，先人不是老年期死去的话，都会回形成下一代的，同元灵、同身形，但是绝不是同一个人了。这点，你可以向巫师、妖怪们打听，并不是秘密。所以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闻木，这点，你能明白吗？”

　　“你不记得过往，这是好事，我们的过去，没什么值得特意铭记的。我们重新认识、重新相处，也很好。”

　　“啧，你别避重就轻啊~我真是个完完全全的妖怪，你和‘闻木’的事，我听师父简单说过了。你们的纠葛，在闻木死后，就应该结束了。你不能因为自己放不下，就拉上我陪你把故事圆起来。这就说到我要谈的第二点了，虽然没相处一会，但是你应该能觉察到，我的性格、思维、语气，都跟你认识的‘闻木’不一样吧？你让我跟你身边，只会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你，她已经不在了，我可代替不了她。”

　　“不谈过去，我重新认识你、你也慢慢认识我。你觉得自己不是闻木，可我觉得你就是。时间久了，总有一方会向另一方靠拢的，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就是不敢来？”他皱起了眉头。

　　“这换谁敢来啊？我跑你这来，每天给你证明我不是我的前世？这横竖证明成功与否，都没什么好下场吧~要我分析啊，你面对这种情况，就不应该想着把我拽回去，你应该从这个切入点下手：想办法把这灵元碎片间的羁绊给它切断。我很明白你不得自由、不得安睡的苦恼，我也是啊。所以其实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人，你不要每天想着以前的情情爱爱、恩怨情仇了，这大好时光不能做点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吗？”

　　“嗤…咳咳”江城竟然笑出了声，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两个人因为外在物力被绑在一起，对双方都是不自由的。他和‘闻木’难道不是一个把联系当□□恋、一个因为联系而产生违逆心理？而且我就不喜欢这种天天爱来恨去的戏码，成就成、不成就不成，浪费时间在不合适的人身上，不如赶紧去开始新的生活、遇见新的缘分。

　　“你倒是比以前心直口快许多~”

　　“呵呵。”我给了他个白眼，说到底，他还是固执的觉得我就是‘闻木’。

　　“嗯，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样吧，你若是说服我相信你不再是以前的‘闻木’，我便放你自由；你若是没能说服我，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可好？”语气戏谑，说来说去，还是一个目的：把我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