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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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纪听落坐在座位上和姜子颖聊着天。
教室后门响起一阵骚动声。
纪听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江孟川他们几个一起进教室了。
她直接起身给江孟川让位置。
“呦，听落妹妹现在这么自觉？川哥可以啊，驭妻有方！”顾于谦嬉笑着开口打趣道。
程经纬看向已经大步走到纪听落身边的江孟川，轻嗤一声。
“得了吧，我看是听落妹妹驭夫有方。”
顾于谦坐回位子上，转身问纪听落和姜子颖，“我们来的时候商量了一下，这都十二月了，咱们还没聚过餐呢。所以，今天中午去学校门口一条街吃点好的？”
“算了，我和落落宝贝留在食堂吃，你们自己去吧。”
江孟川侧头看向一旁做物理题的纪听落，“你也不去？”
她这才抬起头，轻轻摇摇头，“我不去了，中午回来想补个觉。”
*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节下课，顾于谦立刻去教室门外和其他班几个朋友汇合。
外班一个男生好奇地往教室里望去，“川哥怎么还没出来？”
顾于谦摆摆手，“非礼勿视，你川哥在叮嘱他媳妇儿呢。”
外班男生一听更好奇了，拼命趴在玻璃窗上，正巧看见了那一幕。
江孟川弯腰，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头顶，“早点吃完回来补个觉。还有，真不用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呀，我跟子颖去食堂吃饭就行了，你快去吧。”纪听落推着他的腰，让他赶紧去找顾于谦他们。
江孟川又叮嘱了几句，才去找顾于谦他们出了校。
这会儿刚放学，走廊的人特别多，纪听落和姜子颖等不那么拥挤了才去食堂。
两人吃饭很快，回到教室后，纪听落直接趴在课桌上补觉了。
姜子颖闲着没事，准备出去打水顺便在走廊逛一圈。
然而刚走进水房，就听到周围几个女生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那帮人是谁啊？好可怕！”
“我们年级的江孟川啊，还有顾于谦他们。”
“不是啦，我当然认识他们，我指的是另一帮没穿校服的人，看起来像是职高的诶……”
姜子颖隐约听到几个字眼，眉头一皱，拉住其中一个女生的校服，礼貌笑道，“同学，请问你们刚才，是在聊川哥和顾于谦？”
女生微微一愣，还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她身旁的姐妹小声提醒了一句。
女生这才反应过来，迟疑地点着头，“对，我们刚从校外回来，看到他们在打架。”
“打架？”姜子颖一怔。
女生用力地点着头，“是啊，太可怕了，场面好凶残。我都看见血了！”
说罢，还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胸口。
姜子颖松开了抓着女生衣袖的手，轻声道谢后，急忙赶回教室。
纪听落依旧趴在课桌上浅眠，她一时之间也不好去直接叫醒她，所以姜子颖只能疯狂给顾于谦打电话。
然而，平时铃声不超三秒必会接电话的顾于谦，这一次却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接听。
姜子颖心急如焚，又接连打了五六个电话。
但结果都是如此。
姜子颖正准备自己出校门找他们时，教室的后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踹开。
瞥见来人，姜子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几个男生脸上的表情统一的很凶，他们是中午和江孟川一起吃烧烤的外班同学。
姜子颖拧起眉，“你们回来了，那顾于谦他们呢？打架又是怎么回事？”
男生手插进发丝里，表情有点懊恼。
“吃完烧烤，我们几个就先回学校了，川哥和谦哥程哥去后街买东西了。”
“然后就被职高那些人堵在后街了，那帮孙子们是有多怂，居然叫了二十多个人，来堵他们三个！”
姜子颖背脊一僵，“二十多个人？职高是疯了吧？我们跟他们又没有交集，怎么突然来一中门口堵人了？”
男生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是高一被退学的小强找来了职高的人。”
姜子颖已经无心去关注职高那群人了，她一门心思都在那三人身上，“那他们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受伤了？”
“嗯……”男生面色不虞，抬起手中的塑料袋，“我们几个去买药了，还有几个去后街接川哥他们了。”
姜子颖叹了口气，“你们先坐一会儿吧。”
几个男生纷纷带着手中的药瓶坐下了。
除了站在后排的一个男生。
姜子颖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坐下等？他们应该还要几分钟才能回来吧。”
后排的男生双手紧捏成拳，脸色阴沉，似乎是气愤到了极点，直接一拳砸在了课桌上，将桌上摆放整齐的教材和练习册都震到了地上。
他的目光阴狠地落在睡觉的纪听落身上。
“川哥如果不去后街买奶茶，就不会被职高二十多个人围堵，都是因为……”
离他最近的男生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巴，看着脸色瞬间变冷的姜子颖，一脸歉意，“姜姐，他胡说的，就是随口瞎说……”
“……我不是胡说！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女的！”被捂住嘴的男生重重甩开那人的手，“要不是因为她，小强不会来堵川哥！川哥更不会去后街买奶茶！”
在姜子颖越来越冷的目光下，他直接被两个朋友给拉出了二班教室。
空留下一人还在教室中，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地向姜子颖解释，“姜姐，他也是一时太生气了，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你就先别跟川哥说了……”
姜子颖眉色沉了几分，“他生气，不是诋毁别人的理由。”
“对对，我们回班里以后跟他沟通一下，他就是太生气职高那帮鳖孙们了！”
“但这件事，我也……”姜子颖的话还没说完，窗边的课桌隐约响起了窸窣的声响。
姜子颖和男生下意识地回过头。
纪听落摘掉头上的卫衣帽子，“不用跟江孟川说这件事，我刚才听到了，不怪他。”
男生松了一口气，“听落妹……不是，听落嫂子，我回去跟他交流一下。”
纪听落点点头，也没对这件事多关注，更让她关注的，是江孟川还没回来。
她是被那一道砸门声吵醒的。
但刚醒来，头还有点晕，只好趴在课桌上，但他们讲话的声音却钻入了她耳中。
砰地一声——
教室门再次被重重地踹开。
纪听落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走在一群男生最后的那人。
少年剑眉星目，眉目硬挺，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目光中带着冷清与薄戾。
额角上还能看到几点斑驳的血迹。
纪听落直接站起来，顾不上去捡起身后掉落在地面的外套，她小跑着去后门的方向。
她在江孟川的身前停下，连眼角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似乎随时都能落下泪珠。
她的视线都没在少年的眼睛上多停留，只紧紧的盯着他额角上的伤口。
纪听落抬起手，想为他擦去那些血珠。
可是刚抬手，就被江孟川一把捉住，紧接着，一杯还温热的奶茶塞进了她的掌心。
他微微垂着脑袋，眉眼也低垂着，收敛了眸子里所有的戾气与清冷。
“给你买的奶茶，还好没洒。”
他的语气很轻，仔细听，还能听出宠溺味道。
程经纬忍着下巴处伤口的疼痛，“川哥刚才打架，都没把这杯奶茶松开，一直稳稳抓在手里。”
“最后被一个鳖孙子从背后偷袭，奶茶差一点就要摔到地上了，川哥最后还是用身体护住了它……”
纪听落眨了眨眼睛，瞳眸试图往天花板上看。
听说这样可以憋回眼泪。
但是事实证明，没用，甚至还让她的眼角红的更加厉害了。
纪听落心疼地望着他脸上的伤口，声音都颤得厉害，“你打架还抱着奶茶干嘛？可以再买一杯啊！我又不是非喝不可？”
江孟川低头，无奈地勾着唇，“这是最后一杯布丁奶绿了，店里没布丁了。”
纪听落瞬间就明白了。
自己前几天和姜子颖聊天时，提到过很多次想喝布丁奶绿。
纪听落将手中那杯奶茶放到了自己课桌上。
随即转身朝身后已经懵然的几个男生问道，“你们买回来的药呢？快点拿给我！”
男生愣了几秒钟，呆呆地看着眼前眉目之间都是焦灼急忙的女孩。
直到纪听落再一次焦急地开口，他才赶紧低下头找出几支药，递给了她。
纪听落简单地扫了几眼说明书，就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拿起一根棉签时，指尖有点微颤。
小姑娘抿了抿唇瓣，声音很细，“我是第一次给别人处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江孟川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姿态看起来很随意。
“第一次？我这么荣幸。”
纪听落捏着棉签的手一顿，“你都受了这么大的伤，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一点一点，为他擦拭去额角斑驳的点点血迹。
露出几乎有些血肉模糊的肌肤。
纪听落呼吸一滞，拿着棉签的指尖抖得厉害，眼眶瞬间就湿了一大片。
江孟川一睁眼，就瞥见小姑娘眼眶里盈满了泪珠。
似乎下一秒就要成串的掉落下来。
他心神一慌，眼底的倦色倏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我没事，真不疼，你别哭。”
他一开口，小姑娘的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掉。
别说江孟川了，就连教室后排其他几个男生都完全愣在了原地。
他们印象中的纪听落，向来都是又甜又野的装乖型选手，什么时候这么脆弱地哭唧唧过。
江孟川低低地叹了口气，指腹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可是小姑娘的泪水就跟开闸了似的，怎么都停不住，无论如何劝，眼泪还是不自觉地簌簌流下。
江孟川无奈地俯低了身子，在她耳边沉声细语，“你再哭，我就舔掉你的眼泪。”
*
月考很快来临。
纪听落这几天一直在帮江孟川辅导补课。
大概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月考成绩出来以后，江孟川的成绩跟上次比起来，进步了一百零几名。
虽然很险，但好在还是达到了老李的要求。
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给两人换座位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静，时间如流水一般飞逝，很快就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一中今天举行新年联欢会，上午在小礼堂，下午在班级内部联欢。
老李不在现场，他只在班级联欢刚开始时进来嘱咐了几句。
等到他一出教室，顾于谦立刻穿戴整齐，套上羽绒服，“走了走了！KTV我预订好了，六六他们都在校门口了，就等咱们几个了！”
纪听落穿好外套，还是忍不住朝门口看了一眼，“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去，真的行吗？会不会被教导主任抓到？”
“你上次都敢偷着点外卖，逃学就害怕了？”顾于谦抖着身子，笑嘻嘻地回答，“怕什么，跟紧我们翻墙就行了！我们几个可都是老手，保证不会被教导主任抓到。”
江孟川勒住顾于谦的围巾，往后一扯，“你起开，别教她学坏。”
纪听落撇撇嘴，从课桌上拿起自己的围巾。
然而，刚将围巾的一角放到自己手中，转眼间它就被拽走了。
纪听落一怔，随即看到围巾被江孟川攥在手心里，在自己的脖颈上缠了两圈，顺便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江孟川垂眸，很满意自己给她系的围巾，“行了，走吧。”
一行人偷偷溜到了宿舍区的围墙处。
纪听落抬头望了一眼这座围墙。
就在她微微怔愣的这片刻里，江孟川在她耳侧轻声道，“这围墙，是不是看着有点眼熟？”
纪听落侧过头，“嗯。我转学来的那天，就是在这里问你宿舍楼在哪儿。”
“别的呢？还记不记得？”
纪听落盯着他，“记得什么？”
“忘了？那我让你再感受一次？”
纪听落还没反应过来，江孟川就在她怀里蹭了几下。
“现在呢，想起来了没？”
纪听落轻轻地推了他一把，脸颊一热，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早就想起来了。”
顾于谦蹲在围墙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腻歪的两个人，笑嘻嘻地大声喊道，“我说，你们两个还来不来了？”
江孟川瞥他一眼，没理会，直接带着纪听落过去翻墙。
纪听落先是踩着旁边的砖堆，跳上了围墙，她蹲在围墙上，回头看向江孟川，“那我先过去等你了。”
“你等等，我先过去。”
江孟川熟稔而迅速的翻墙而过。
“现在下来吧。”江孟川转过身，正面对着围墙，双臂展开，准备保护在围墙上的小姑娘跳下来。
一道灵巧的身影从围墙轻巧灵敏地纵身跃下来。
正中江孟川的怀中。
江孟川接住她以后，牵过她的手，无视身后那群人，往KTV里慢悠悠地晃过去。
顾于谦蹲在极高的围墙上，将这一幕看得格外清楚。
顾于谦对着下面等他的姜卓颖，叹声叹气，“小姜姜，你愿意在围墙下面接住我吗？”
姜子颖美眸里笑意流转，抬头盯了他一会儿，微笑着开口，“不好意思，我不愿意。”
她随即无情地转身，甚至还朝身后的顾于谦摆了摆手，脚步不停，甚至还越走越快，追上了前面那群人。
顾于谦叹了口气，只好悄悄地跳下围墙，再悄悄地追上了姜子颖。
*
一群人坐在KTV包厢里。
姜子颖用牙签叉起一块热乎乎的鸡米花，“顾于谦，你可以啊，嘴巴没白长。”
顾于谦对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刚才都不接住我，还好意思吃店里送我的鸡米花！”
姜子颖哼哼两声，“还不是因为你太重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别人都是男生接住女生，为什么到了我们这里，就成了我要去接住你？”
顾于谦嘿嘿一笑，在头顶比了一颗心，“因为我是小公举。”
姜子颖盯了他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好半晌才别开了脸。
包间内的灯光有点暗，没人看清她脸上久久没有褪去的羞赧与不自然。
几个早就到了的男生已经开始一首接着一首地唱歌。
江孟川和纪听落坐在角落里。
江孟川从桌上的果盘里叉起一块哈密瓜，放到纪听落的唇边。
“吃点水果。”
纪听落侧过头，对上他的瞳眸，轻点了下头，张开嘴巴吃掉那块水果。
她嘴巴里还在嚼着水果，口齿不太清晰地开口道，“你也吃啊。”
江孟川直接将手中的叉子递到了她的手中，“你喂我？”
纪听落侧眸看了一圈包间里的人，确定他们都在唱歌后，才接过了江孟川递来的叉子。
西瓜叉在签子上，抵在了江孟川的唇边。
他垂下眸子，“这么大一块，我一口吃不下。”
“那你可以分成两口吃啊。”
江孟川轻挑了下眉梢，“不用。我有个更好的方法，想知道吗？”
纪听落转了转眸子，“你说说看，是什么方法？”
就在她等着江孟川开口解释方法时，却看见他咬住了那块西瓜。
随后，慢吞吞地将脑袋往后移。
正在她怔愣间，手腕被他一把拽住，紧接着，她就被向后推去，后背紧紧地贴在沙发上。
纪听落懵然地抬起脑袋。
却看到咬着一半西瓜的江孟川，正在向自己逼近。
直到那块西瓜的另一半抵在了自己唇前，他才将将停住了身形。
江孟川咬着那块西瓜，又往前俯低了一些。
西瓜有点凉，纪听落被迫张开了嘴巴。
她将最后一小块西瓜咽下，“不是让我喂你吃水果吗？怎么到了最后，成了你来喂我……”
江孟川回到沙发坐好，慵懒地倚靠着，轻笑道，“还不是为了让你多吃点水果。”
纪听落鼓了鼓腮帮子，“你可以直接给我叉子，我自己来吃水果。”
江孟川侧眸盯着她，好笑道，“怎么，不喜欢这种方式？”
纪听落突然意识到刚才两人的动作幅度不小，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到！
视线朝着周围望过去，却看到每一个人的动作看起来都无比自然。
似乎都有各自的事情做，点歌的，唱歌的，专注吃鸡米花十八年的……
但是，仔细一看。
看似正在打电话的顾于谦手机都拿反了。
纪听落：“……”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迷之尴尬。
程经纬站在点歌台前，唇边抵着拳头，故意咳嗽了几声，“刚才不是还招呼着玩游戏？赶紧聚过来啊，一个个的，都等什么呢？我还得把你们请过来？”
“啊！来了来了。”
“诶诶诶，来了程哥！”
一群偷看后十分心虚的人凑到了桌前，开始互相分发骰子和摇杯。
“哎呦谦哥，瞧你这话问的。”有人打趣道，“川哥跟女朋友玩，不比跟咱们摇骰子有意思多了？”
顾于谦翻了个白眼，嗤了一声。
纪听落轻轻地推了一下江孟川的后背，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过去玩吧，我自己在这儿坐一会儿。”
江孟川贴在她耳侧，“摇骰子，哪有和你在一起有意思。”
“我要和子颖出去溜达一圈，你不去玩游戏，那就在这坐着吧。”
她站起身，走向站在门口等她的姜子颖。
程经纬朝空中抛了几下骰子，“迟哥，来玩吧。”
几局下来，江孟川一直稳赢，顾于谦就开始不满地嗷嗷起来。
“不行不行，换一个游戏玩吧。川哥你怎么老是赢，我都没有游戏体验了！”
程经纬嗤笑一声，“顾于谦你自己笨，还怨别人总赢？”
包间的门被推开，姜子颖先走进来，看到他们将骰子和摇杯都撤下去，反而换上了一只空酒瓶。
她眼前一亮，拉着纪听落的手快步走过去，“你们换游戏了？”
顾于谦在桌子中央摆好酒瓶，点点头，“你们俩要不要一起来玩？”
姜子颖回头看了一眼纪听落，“一起？”
“真心话大冒险？”纪听落凑过看了一眼，“……那就，一起玩吧。”
江孟川踹了一脚旁边的男生，“起来，让位置。”
男生笑嘻嘻地起了身，坐到顾于谦旁边的空位置，“那必须的，得给小嫂子让位置啊！”
纪听落抿了下唇，被这小嫂子三个字，羞得别开了目光。
她坐在江孟川的身边，轻声道，“谢谢。”
然而，男生的新座位还没有坐热，顾于谦又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哥们，再起来让个位置，没看见你姜姐还站着吗？”
男生：“……”
一顿狗粮吃不饱，这是又来了一顿吗？
他只好又起来给姜子颖也让了位置，一个人灰扑扑地坐到了角落那边。
程经纬点了点桌上的空酒瓶，扫视一圈一起玩游戏的人，“行了，赶紧开始，那就我来转瓶子吧。”
绿色玻璃酒瓶在桌上飞速旋转。
转了几圈，瓶口对准的人都是外班几个男生。
纪听落不认识他们，对他们的话题也不感兴趣，吃着一旁江孟川为自己点的食物。
*
吃过饭后，服务生进门将桌上用过的餐具都收拾走。
江孟川侧过头，问身边的人，“现在走？”
“好。”
陆迟牵着她的手，跟周围的几个人道别，一路带她走出了KTV。
这个时间点还不算太晚，再加上今天又是跨年夜，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城市灯光璀璨耀眼。
十二月末的空气清冷干燥，纪听落轻轻地呵出一口气，白色的雾团在眼前飘散直至消失。
她突然想起来江孟川说要带自己去求福字，于是仰头望着神色懒散的少年，瞳眸亮晶晶的，“我们要去哪里求福字？”
江孟川敛了敛眉，俯身平直盯着她，“带你去净慈禅寺。”
纪听落哦了一声，继续跟着他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依旧紧紧地牵着她，时不时地还用手指捏紧她的指骨，轻轻摩挲着。
纪听落眼睛漫无目的地向四周瞟去，发现了好几对情侣都站在路边打车。
她动了动唇，目光紧紧的锁住那两人的身影。
“看什么呢？”江孟川侧过头，顺着她的视线方向望过去。
纪听落看了他一眼，“在看那对夫妻，五六十岁了，还这么恩爱。”
五六十岁的年纪，男人依旧紧紧地握着女人的手，在路边散步时，下意识地让女人走在道路内侧。
江孟川舔着唇笑，弯下腰来，“不用羡慕别人，我们以后也可以这样。”
纪听落鼓了鼓腮帮子，“四十多年以后的事情呢，谁知道那时候会什么样？”
江孟川轻轻地笑出声，潋滟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我就是知道，四十年后，我们还在一起。”
听着他格外笃定的话语，纪听落轻轻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不信？”江孟川挑了挑眉梢，嘴角微微勾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纪听落扯了下捂在脖颈上的围巾，将半张脸都藏进了暖和的围巾里，“没有，我信呀。”
他拉着纪听落的手穿过人群，直达排队人群的前方。
纪听落好奇地盯着桌上摆好的福字，小声问江孟川，“你说的求福字，就是这个吗？”
“嗯，就这个。我们也过去求一个福字。”
纪听落抿了抿唇，跟着他一起过去，从大师手中领过两张福字。
她好奇地左瞧瞧右瞧瞧，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福字。
耳边“嘭”地一声，有烟花炸响。
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发出夹杂着欣喜雀跃的惊呼声。
江岸边的烟花一朵一朵地绽放，距离零点钟声敲响越来越近了。
纪听落好奇地盯着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大盒子，轻声问，“这是什么？”
烟花绽放的声音有点大，她怕江孟川听不清，于是凑到了他的耳边，又大声地问了一遍。
江孟川将那只巨大的盒子推到一旁，“给你的礼物，等回家再看。”
零点的钟声猝不及防地敲响，烟花绽放的声音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最大。
江孟川微微弯下腰，几乎贴到了她耳朵上，呵着热气。
“生日快乐，小女朋友。”
“新年快乐，小女朋友。”
一片烟花的吵闹声中，江孟川逼近了一点，轻轻地咬住了她的耳垂，牙齿缓慢地摩挲着。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纪听落微微侧过脸，“新年快乐，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她弯了弯眉眼，漂亮的眼睫弯成了银月的形状，杏眼里水光泛滥。
十字开头的年纪，本该听不得承诺这种事，但如果是他，她选择无条件地信任。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