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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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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毛刚回过神,被江孟川当众提着衣领,他的面子里子都掉了个干干净净。
但江孟川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打架狠厉,加上紫毛也对打进医院的事有所耳闻。
他讲话还是很顾忌的,赔着笑道,“川哥,真是误会啊,您先把我衣服松开,咱再好好聊一聊。”
江孟川抓着他衣领的手收得更紧,微眯起眼,漆黑的瞳眸里泛着凉意。
“往她身上扔篮球,这叫误会?”
紫毛呵呵一笑,往外拽着被江孟川抓出褶皱的衣领:“手误,是我手误哈……”
“噗——”
顾于谦和程经纬他们晃悠着走过来,见到紫毛怂得一批的样子,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紫毛气得脸都扭曲,但此刻在一中的地盘,面对着一中这帮无法无天的人,他只好暂且忍气吞声。
“川哥,是我没看见妹妹,不小心把篮球扔过去了,你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纪听落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
这个紫毛杀马特,为什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小心把篮球扔过去了?
那他也太太太不小心了吧!
江孟川薄唇微抿起凉薄的弧度,眼底染上星星点点的嘲弄,“要么你道歉,要么让她往你脸上投个球。”
紫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小眼睛朝自己的五彩斑斓兄弟们看过去。
大有想破罐子破摔,跟一中这群人干一仗的架势。
然而他的塑料兄弟们,看到江孟川一个人过来时,仗着他们人数众多,还挺讲义气地站在他这边,替他说话。
但一中那群人都走过来以后,他们没办法以多.欺少了,顿时噤了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个个眼睛望天望地,还有望地上那些练习册的,就是没一个敢看紫毛。
紫毛梗着脖子,挺直了腰背,大大咧咧地说道,“川哥,你开玩笑吧,咱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哈,你就当卖我一个面子。”
他在自己学校虽然不是老大,但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五中横着走惯了。
让他给别人低声下气地道歉,他做不到。
尤其,还是给那个看起来就柔弱软萌、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女生道歉。
简直是把他紫毛的一世英名扫落在地!
“卖你一个面子?”江孟川轻笑了声,低声重复念了一遍他的话。
紫毛以为他是在考虑,心中顿时放松许多,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江孟川轻嗤,浸着冷淡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瞥向紫毛,“在我这,你的面子有个屁用。”
他的话毫不留情,紫毛本要发怒,但被那双漆黑深邃的瞳眸盯了一会儿后。
有浓烈的寒意顺着脊椎骨一路向上窜,紫毛感觉脊背凉得让他忍不住想要瑟缩。
所有硬气的话都被憋回去,紫毛服软道:“……那要不,我给妹妹道个歉吧。”
相比较在人头攒动的操场,当着起码四五百个同学的面,脸上被投颗篮球,紫毛还是选择小范围地道个歉。
随意应付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大不了下一次再把场子找回来。
江孟川:“?”
他轻挑眉梢,笑得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我让你选了?”
紫毛懵了,傻眼看着他,“什……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他说的,自己要么道歉,要么被那女生往脸上投个球么?
江孟川侧头,视线越过紫毛肥硕的身体,一瞬不瞬盯着后方,轻轻地招了招手。
“小同桌,你过来。”
紫毛缩了下脖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才又调戏又砸篮球的人,居然是江孟川的同桌。
江孟川松开一直攥在手里的衣领,让紫毛恢复了自由。
但紫毛受惯性的影响,往后退了几步。
脚不受控制地直接踩到身后人的鞋上。
“嘶——”莫名其妙又被踩了一脚的纪听落,绷着一张小脸,唇线扯平。
紫毛回头看了一眼:“……”
实在是太不巧了……
不过他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纪听落神色微凉,脸上情绪很淡,只微扯了扯嘴角,静站在一旁等他的道歉。
紫毛的视线又挪向江孟川脸上,他目光暗含凶戾,神色是一样的薄凉,只是隐隐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姿态。
心里有奇怪的想法冒出来,紫毛竟然觉得,这两个人做同桌还真是般配。
神情如此相似。
“你想怎么解决这事儿?朝他投球,还是让他道个歉?”江孟川手抄在兜里,淡淡问道。
纪听落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抿着唇说道:“道个歉吧,今天我就不计较了,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成,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紫毛在心里暗暗舒了口气,还好她没选投球。
纪听落点点头,嗓音很软:“嗯,你可以开始了。”
紫毛深吸一口气,对不起三个字就卡在嗓子眼边缘,但他觉得真要说出来,还有点困难。
放不下面子。
半晌他也没憋出来一个字,纪听落微微蹙起眉头,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儿啊。”
一直在围观的顾于谦,贱兮兮地笑着说道:“诶,你平时哪儿都速度挺快,怎么就道个歉这么墨迹?”
紫毛脸上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垂在体侧的手紧紧捏成拳头。
又磨蹭了一会儿,他低下头,语速飞快地念叨了句:“……对不起。”
声音细如蚊蚋。
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三个字飞快吐出后,紫毛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都微微舒展开。
就在他以为这事儿已经翻篇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入耳。
“大点声,我没听见。”
紫毛不敢置信地望向出声的纪听落,她脸上还挂着虽然极淡,但依旧很甜的浅笑。
她怎么做到声音软笑容甜,偏偏说出这种话的。
紫毛欲哭无泪,是他看走眼了。
什么柔弱软萌,什么一点攻击力都没有,跟她通通不搭边。
都是假象!
“让你大点声,聋了?还是听不懂话?”江孟川不耐烦了,眼尾微扬,目光冷冽如刀,勾起的唇角积满了戾气。
在他冷得如千年冰窖的脸色下,紫毛只好声音大了点,再次道歉。
这次的对不起三个字终于让江大佬满意了。
紫毛的五彩斑斓兄弟们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们也顾不上捡带来的篮球,准备赶紧回自己五中地盘。
“等等——”
纪听落再一次开口,五彩斑斓兄弟们纷纷转头看向她。
“……妹妹啊,球哥给你道歉也道完了,还有什么事?”
“是啊,还让我们等什么?难不成让球哥给你再磕个头??”
纪听落眨了眨眼,看着纷纷穿上外套准备离开的几人,问道,“你们的道歉呢?”
五彩斑斓兄弟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无一不渗透出疑惑不解。
啥?啥啥啥?
漂亮妹妹在说什么?
其中一人颇有点无语,语气一时变得很冲,“我们的道歉?我们凭什么要道歉啊?”
纪听落轻挑眉梢,面无表情地扫视他们一圈:“你们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刚才是谁说的——”
她开始学他们之前轻挑的话,“来陪哥哥们玩啊!从白天玩到黑夜!什么条件随便你开!”
她杏眸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目光捎带凌厉,望向早就忘了这一茬的那群人。
听到她的话,江孟川眼底那点慵懒散漫倏然就蒸发了。
他只看到了两枚飞过来的篮球出自紫毛的手,却不知道,在那之前还发生了这件事。
“那个头顶带点绿的。”江孟川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臂,食指指向五彩斑斓兄弟团最左侧的那人,“就从你开始道歉吧。”
他唇角抿着淡薄的弧度,明明在笑,却让人眼神微栗,手心都蒙上了层薄汗。
纪听落视线下意识地,沿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是个染着青草绿颜色头发的杀马特男生,上身套着红色的紧身短袖,下面穿了个破洞裤。
纪听落:“……”
红配绿。
这审美也是没谁了。
在历经了短暂的心虚不安后,绿毛逞强似的梗直脖子,目露凶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们道个几把歉啊!兄弟们,走!”
到最后一句时,绿毛放开了嗓音,大吼一声,“回校!”
纪听落眨眨眼,眼底夹着讽刺。
她还以为他能十分硬气地鼓动这群杀马特们,来吧!干一架吧!
没想到会怂成这样。
五彩斑斓兄弟团左看看右看看后,也纷纷点头,拎起外套就准备向操场的围墙边走去。
“诶诶诶,兄弟,别走啊。”
顾于谦那一圈人笑嘻嘻地走上前,把他们撤退的路完全堵住了。
绿毛拧着眉头,盯了一会儿站在他面前的顾于谦,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冷笑了一声。
“看来今天这一架是不打不行了。”
相比于绿毛的恶相,顾于谦嬉皮笑脸的,拍了拍绿毛的肩,“你们老大要是今天来了,这一架还有点意思,就你们几个在……唉,我都懒得动手啊。”
一句挑衅的话成功地把绿毛给惹毛了。
他猩红着双眼,掰住顾于谦的手腕,狠狠发力。
程经纬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皱眉看着绿毛发了疯似的动作,刚要上前,紫毛和另一个大块头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而那边,顾于谦还在笑,像是感受不到腕间被掰扯的疼痛。
绿毛看着他的笑意,内心压抑不住嗜.血的兴奋感,力道更是发了狠。
转折就在一瞬间,周围的人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听一声压抑痛苦的哀嚎。
绿毛就脸色惨白地趴在了地上,蜷缩着,按住肩头的手微微颤抖。
五彩斑斓兄弟团脸色变幻莫测,互相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硬着头皮道:“我……我代表他们,跟妹妹道个歉。”
江孟川双臂环胸,模样凶得渗人,似笑非笑地一字一句道:“你代表,屁用没有,一个个都给我排着队过来,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