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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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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日。
换好新装的裴钦拎着纸袋在宗才卧室门外等他出来。本以为会等很久,结果不到十分钟。
他身穿一身灰褐色的西装,带着害羞又心虚的笑走出卧室等裴钦的评价。暗戳戳的情侣装就这么完成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现,如果发现了会点破吗?
“怎么样?”他站定在她面前故意问道。
裴钦看到他衣服的颜色时确实有往情侣装上想,但再细看,虽都是灰褐色,但颜色的深浅和饱和度不太一样,两种颜色并不完全相同,勉强是同色系。
她抿唇自嘲地笑了,为刚刚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惭愧。
“很适合您。”
“颜色呢?”
“很漂亮。”
希望的火焰被浇得只剩下火苗,他自认为这次表达得特别明显,可她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出来,是故意还是真的迟钝?
要不要继续往下问?
结果还没有得出,宗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宗才,钟佳钟简来了,你们快一点!”
听到催促,裴钦向电梯走去,按亮下行的按钮,并问道:“宗先生,我们现在下去对吧?”
“嗯,嗯?”他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与裴钦并肩而站,“你刚刚叫我什么?”
“宗先生。”她反应过来,立刻改口:“啊……宗才,对不起,习惯了,我会努力适应的。”
她懊恼的可爱样子戳中宗才柔软的心,管她是刻意还是迟钝,刻意就表现得让她不能忽视,迟钝就让她开窍,冰山都能融化,木头难道不能雕刻出花?
“叮——”电梯门打开,宗才轻拍裴钦的后脑勺顺便恶作剧地揉弄她的发尾,“下次可别忘了。”说完率先进电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在里面等她。
后脑勺还残留宗才手心的温度,男士香水味道萦绕周身,淡雅却浓烈。他的动作轻柔但存在感极强,明明是在开玩笑但亲昵得让人误会。
“不进来吗?”宗才攥紧发痒的手心,挑眉问她。
“进。”裴钦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进到电梯里按下楼层。
宗才注意到裴钦白净泛红的后颈,低下头暗笑。
钟佳盛装打扮,穿了一袭酒红色V领长裙,褪去平时的强势添了一些妩媚。
钟简也穿了一身雾面酒红色西装,如果不是两个人有相似的眉眼,这样的穿着绝对会让人误以为是情侣。
裴钦看到他们的穿着心中确定,是了,这种才是情侣装,她和宗才,最多算是撞色。
“钟小姐,你借我的衣服已经干洗好了。”她将手中的纸袋双手交于钟佳。
“啊……有心了。”钟佳扫视一眼二人衣服颜色了然宗才的想法。
“你这套西装有点东西啊。”她故意当宗才的面,大胆地抚摸裴钦裸露在外的细腻后背,之后挑眉对宗才炫耀。
可恶!宗才不再理会钟佳的挑衅,勾着钟简的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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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沉开车载大家来到晚宴场地,规模宏大外面铺了红毯还有签名板。
钟佳将四人的邀请函交给工作人员检查,戴纯白手套的工作人员仔细查看后微躬上身,用手掌为他们指引方向。
红毯外全是记者,架着长枪短炮,随时待命。
只有宗才才能走红毯,裴钦三人只能从记者身后绕路到红毯的尽头等他到来。
踏上红毯的瞬间,他切换到了工作模式,那练了无数次的温柔微笑挂在脸上。走至红毯中间站定,插兜摆出帅气的姿势给记者拍照,向礼仪小姐道声谢后拿过她递来的签字笔,转身潇洒地在背景板上签上自己的艺术签名,一整套动作流畅顺滑,像重复了千遍。
红毯上的人游刃有余,红毯下的裴钦提心吊胆。这条红色的荣誉之路虽然不长,但从尽头快速跑到中间也需要时间,这期间,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她那双鹰眼像机关枪一样扫视在场所有人的脸、观察他们的动作,看看是否有人的姿势僵硬或者露出要干坏事之前的犹豫表情。
还好,直到宗才走完红毯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裴钦也从无法掌控的危机感中解脱,默默跟在宗才身后戒备接近他的人。
钟佳工作狂兼交际花的属性展露无疑,她带领宗才四处走动认识各种大佬,向他们敬酒攀谈。
钟简一开始与他们二人并肩,但他没什么话语权也没有人想认识他,渐渐地,退到二线和裴钦站在了一起。
“上次真的对不起。”他满脸羡慕地看着与大佬们推杯换盏的二人,说话的对象却是裴钦。
“没事。”知道他说的是落水的事情,裴钦眼神不离宗才但并不耽误嘴上的回复。
话头被挑起,素来沉默的钟简也能闲聊几句,他叹道:“我总是融不进这种环境。”听语气,颇有些自卑。
“我也是。”裴钦搭腔回复,幸好保镖的工作只需要闭嘴干事就好,不用像钟佳那样有慧心妙舌。
钟简收起羡慕的神色,转头夸奖:“你今天很漂亮。”
她将眼神收回几秒望着钟简,真挚地道谢:“谢谢。”
钟简曲起手肘,向裴钦建议:“你就这么干巴巴地站在宗哥身后太惹眼了,不如挽着我然后拿杯酒?”
确实有些惹眼,有好些大佬和宗才交谈的时候频频把注意力分给她,估计是她防备的眼神太直白了吧。
“失礼了。”她听从钟简的建议,顺手从服务员手上的托盘中拿下一杯香槟。
有男伴、手里拿酒的她不再突兀,周围探究的眼光也少了很多。
一线的二人总算结束完一轮谈话,钟佳却不尽兴换了一杯新酒继续找人聊天。还有人陆续进场,她的目标是尽可能认识所有人。
宗才转身却看到裴钦挽着钟简的手臂,心里那股醋意硬是挺不过去。
“钟简,去和你姐姐一起找人聊聊天。”
“好。”钟简对裴钦微微一笑,放下手臂,裴钦自然也抽出手感谢地看了他一眼。
为了能够有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与裴钦单独相处,他把她带到了窗边,面向众人而站。此时看着宴会厅的人们颇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脱。
他瞄一眼裴钦手上未曾动过的酒杯,顺手拿过交给来回走动的服务员。
裴钦怕他误会她在工作时饮酒,故开口道:“那个是道具,我没有喝。”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专业。”宗才的左手手肘悄悄地曲起,等待裴钦发现并像挽着钟简一样挽着他。
他找话题问:“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吗?”
“没有不喜欢,只是不常来。”这种级别的宴会普通人根本进不来,她之前只是个小警察,如今能进来感受纯粹是沾光。
手臂已经摆好姿势,亟待一个人的玉手挽起,宗才刻意在裴钦面前活动关节,想引起她的注意。
裴钦挑眉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问:“哪里扭到了吗?”
“没有。”既然暗示不行,那干脆明示好了,钟简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不信不行!
是该说“你挽着我吧!”还是“不然你挽着我?”
推敲之后,第三种说法浮上心头,“可以把你的手借给我吗?”
“可以。”虽然不知道宗才要干嘛,但她还是伸出手,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宗才抿唇微笑,庆祝自己的计策得逞。可还没来得及牵起裴钦的手,某人无礼地破坏刚刚造好的气氛。
“哟,这不是宗先生吗?”
看到来人,宗才瞬间收起真心的笑容,换上营业微笑,“这么巧,邹先生也来参加晚宴?”来者不善,虽然他和邹栒变相地对线过两次,但今天却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呵。”邹栒两手一摊,故作无奈,“旅游局某位领导的女儿是我粉丝,她送我的邀请函。”他心中轻蔑地冷笑,宗才累死累活拍宣传片才能来,而他什么事都不干也能进,这一波他躺赢。
眼光向宗才身后一移,他开玩笑道:“哎呀,大老远就看到宗先生和女伴聊得挺开心,我以为是你的师妹车筱,走近一看发现居然不是。”
跟了宗才这么久,裴钦当然知道邹栒现在勉强算得上是他的对家。她打量面前这人,不自觉地和宗才比较,客观来说,论气质,邹栒不行。她集中注意力在邹栒的手上,怕这两人万一谈不拢大打出手或者拿武器可就糟糕了。
邹栒又向前走了几步,“这位美女这么直勾勾盯着我,不会也是我粉丝吧?”
宗才出面阻断邹栒的眼光,“邹先生有什么事吗?”是,论人气他是比不过,邹栒想炫耀想嘲讽都随便,但不能把主意打到其他人身上。
“宗先生干嘛这么紧张?这位美女都没有发话呢。”
若是邹栒态度端正、有礼貌地问这个问题,裴钦绝对会好好回答。可他一上来嘲讽全开,还打算用她来为难宗才,这就让她些愠怒。
“你好,很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她又看向宗才,声音里充满疑惑地询问:“宗先生,这位是?”
态度诚恳、表情生动,宗才都快要信以为真,他强忍住笑意宽慰邹栒:“不好意思,她对娱乐圈不是太熟。”
自打邹栒出道后,他还没有被人这么下过面子!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又不能甩脸色给别人看,这股子委屈只能吞下,刚刚秀出的优越感此刻荡然无存!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宗才再次开口质问,语气却比上次要不耐烦一些。
能有什么事?当然是过来炫耀的!可结果不仅没有让人羡慕嫉妒恨反倒吃瘪。
“也没什么,毕竟你出道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演艺圈的前辈,于礼都应该过来打声招呼。”就算炫耀不成,噎他几句年纪大也可以。
“乖。”怎知宗才一句话破解。
气死了气死了,这人怎么这样?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抓狂,为什么现在想咬人的反倒是他?
气氛不对,有些僵硬。裴钦自觉刚刚的回答太任性,里面掺杂了私人感情。万一邹栒是潜在的客户,那她不就把人得罪了?顾康知道了一定会声泪俱下,哭成泪人。
“宗先生,钟小姐似乎有事找您。”她随便虚构一个理由让宗才能够顺理成章地离开此处。
“是吗?”宗才也不想再呆下去,故意揶揄道:“恕我失陪,后辈。”
后辈没作声,鼻子里恨不得喷火。
“走吧。”宗才绅士地用他的大手虚空揽住裴钦的腰,又顾及邹栒的眼神,腰间的手渐渐上移挡住她裸露的后背。
邹栒看到这一幕,心里的白眼恨不得飞出天际。
汪洋幸运又不幸地错过刚刚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愁得跺脚,“祖宗啊,我就敬个酒的功夫,你怎么又和他杠上了?就不能把心放宽一点?”
邹栒无视汪洋皱在一起的五官,咬着下唇凶狠地紧盯他们的背影,半晌挤出一句:“做了那么多事,又不差今天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