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有觅处（穿书）》新月冉冉

10、酸甜苦辣

　　酸野腌制成功后，新月便叫大胡子去河边抓了个野鸭子、捞了些螺蛳回来，做了一个酸梅鸭，熬了一锅酸笋螺蛳汤，下了些米粉下去，酸笋螺蛳粉大功告成，可惜就是差了点辣椒。
　　不过大伙吃得那叫一个欢快，酸味爽口开胃，不一会菜盘就见底了。
　　不过吃完之后，大胡子就哇哇叫了，因为牙酸了，许陶也捂着腮帮子感叹道：“好是好吃，但是吃多了，确实酸得牙口受不了。还是想念越裳国的甘蔗。”
　　南越之地盛产甘蔗，冉新月倒是有所耳闻，据史书记载，“交趾所产甘蔗特醇好，本末无薄厚，其味至均......斩而食之既甘，榨取汁如饴饧，名之曰糖，益复珍也。又煎而曝之，既凝而冰，破如砖，其食之入口消释，时人谓之石蜜者也。”可是这是蜀地，上哪找甘蔗去。

　　不过想吃甜食，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冉新月睥睨了捂着腮帮子的两人，问道：“汝等当真想食甘？”
　　两人连连点头。
　　“不是没有，只是你俩得受些皮肉之苦，可愿意？”
　　两人面面相觑。
　　翌日，冉新月就叫上许陶和大胡子上山。许陶疑惑不解，问道：
　　“这往何处寻甘食。”
　　冉新月也不直说，故弄玄虚，唱到：“繁布金房，叠构玉室。咀嚼滋味，酿以为蜜。散似甘露，凝如割肪。冰鲜玉润，髓滑兰香。穷味之美，极甘之长。百果须以谐和，灵娥御以艳颜。”
　　爬了好一段路，耳边传来嗡嗡声，冉新月精神为之一振，兴奋的说：“找到了！”
　　冉新月记得古籍有载，古人所食之蜜，皆为岩石、林木、土穴间野蜂所产，因而称为石蜜、崖蜜、岩蜜、木蜜、土蜜等。
　　于是专找山里这些地方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只是这野蜂可不是好惹的，她当然不可能亲自上，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两块麻布，扔给许陶和大胡子。
　　“给，用它把自己包严实了。”
　　“这是做什么？”大胡子一脸懵逼。
　　冉新月指了指树枝丫上的蜂窝，对大胡子说到，“你用竹竿把那蜂窝捅下来，然后撒腿就跑。你捅了人家的窝，这些野蜂肯定跟你拼命，记得跑快点，顺风跑。”大胡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安排。
　　“那我呢？”许陶已经有些后悔跟来。
　　“大胡子把野蜂引开后，你赶紧把蜂巢放进篓子反方向离开此地。”
　　冉新月安排完后，拍了拍身上的土，说了句：“祝你们好运！”就撒丫子跑得老远了。
　　冉新月在坝下等着他们，朝河里扔了一会石子，无聊死了，终于看到他们耷拉着脑袋下山了。
　　“怎么样？”冉新月跑过去问。
　　“咯，都在这里。”
　　嘻嘻，还真不少。
　　许陶和大胡子可高兴不起来，板着个苦瓜脸，也难怪，身上被蜜蜂蛰了好几下，不郁闷才怪。
　　冉新月见状，从蜂巢里挤了些蜂蜜，对他们说：“来，尝尝。”
　　两人用手指分别划了一块蜂蜜，放在舌尖舔了舔，尝到甜头的两人马上眼里有了神采，转悲为喜：“此乃甘也，此乃甘也！”
　　冉新月用采回来的蜂蜜做了一些蜜饯，无奈小哑巴采果子上瘾了，天天往山上跑，每次背一大筐回来。弄得冉新月直摇头，又吃不完，怎么办才好呢？那只好酿果酒了。
　　曲河做生意经常往城邦中心跑，冉新月就托他从集市上买些酿酒的器具来。硕大的滤酒缸小口圆肩小底瓮、尖底瓶、细颈壶等，酿酒、盛酒或饮酒的用具一应俱全。
　　曲河真是个经商小天才，跟他一提，就全收罗齐了。只是难为了鳖灵，一路上用牛车拖着这些瓶瓶罐罐，累得半死。

　　酿完酒，还空出了几个陶瓮，用来干什么呢，冉新月就是有这个强迫症，就是见不得空着的容器，非得把它们盛满不可。
　　冉新月正撑着下巴，坐在门槛上找灵感时，看到船长和大胡子外出打猎，肩上挂着兔子和鱼，哼着调子，从田埂上朝屋子走来。
　　对了，可以做肉酱啊！
　　《礼记》有云，“腶修蚳醢，脯羮兔醯，麋肤鱼醢。”醢，指用鱼、肉等制成的酱；醯，指带酸味的酱或酱汁，用以调味。因此也称为“醢酱”和“醯酱”。

　　古籍记载，醢起源约在殷商时期，还远早于豆酱呢。
　　说干就干，冉新月将吃不完的兔肉鱼肉晒成肉干，加梁曲、食盐和好酒，渍之，置于容器中，密封起来。
　　这天，冉新月又叫小哑巴去山里采些枸杞和芥菜，准备做枸酱和蔬菜酱，荤素搭配，再赶路也不怕没吃的了。
　　可是去了大半天，也不见小哑巴回来，船长怕他在山里遇到野兽，于是上山寻他。冉新月有些后悔，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去，恐遭不测。
　　幸好不多久，船长把他从山上背了下来，众人围过去。只见小哑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迷迷糊糊的嚷着。
　　船长说：“我寻到他时，他晕倒在地。”
　　冉新月看了看这小哑巴，瘦巴巴的，平日有好吃的也不争不抢，总等众人吃饱喝足之后，再勺些残羹冷炙。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导致贫血。
　　再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面色也好不到那里去，没什么血色，古人的生活水平毕竟没法跟现代比，饥一顿饱一顿的，大多血气不足。
　　冉新月想起以前她老娘买回一个铁锅，说是可以补铁，对啊，为什么不铸个铁锅来用用。
　　虽说蜀地铜铁铸造技术还可以，也有铁质农具，但还是青铜为胜，尤其是这炒菜的锅，贵族大多用铜锅，平民用陶釜，就是打不出好的铁锅来。
　　“铁锅能补血，此话当真？”曲河听冉新月这样一提，马上来了兴致。
　　“是啊，只是如何打出铁锅，我可没有这个技术。”冉新月也犯了难。
　　现代都是机械化，流水线生产，哪知道铁锅怎么做到。
　　“我在楚地时，曾在打铁铺做过工，小月儿你只管把所知的跟我说说，我来试试看。”
　　鳖灵果然是个宝藏男孩啊，精通多地方言，还会打铁。
　　“圆心浅腹、薄壁、球面、有耳”，冉新月一边跟他形容一边在地上画出图案。经过几日沟通和改良，第一口铁锅终于横空出世啦！
　　“好！此物一旦流入蜀地市场，必定供不应求。”曲河真是使臣里最会做生意的，难怪他极力支持铁锅的研发工作，原来是发现了商机。
　　如他所言，铁锅在蜀地流行开来，曲河又赚得盆满钵满。
　　一日，阿离围着屋子转了几圈，满屋子在找铁锅。
　　大胡子看着她转得头晕，不耐烦道：“丢了就丢了，让鳖灵给你再打一个就行了。”
　　“不对啊，这个月已经丢第四口锅了。”阿离迷惑不解。
　　“是吗，难怪这几日我在后院看到一些奇怪的脚印，难道来了贼人。”船长也警惕起来。
　　最近，铁锅成了畅销货，有人来偷也是有可能的。
　　“好，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毛贼，敢上我家来偷。看我等不把他逮住。”
　　接下来几日，每到入夜，船长在后院门前拉起麻绳，在绳上绑些铁勺铁杯等易发生声响之物，就等着这贼人再次光临。
　　终于有一日半夜三更，夜朗星稀，后院的竹林沙沙作响，一个身形颇大的家伙翻进院来，触动了麻绳上的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大胡子，有动静！”船长把大胡子摇醒，那家伙一激灵，立马清醒。
　　大胡子顺势拍醒了小哑巴，三人拿起锄头绳索蹑手蹑脚的朝外走去。
　　只见黑影重重，好家伙，这贼人长得还高大壮实，船长一声令下，来个三面包抄，一起扑过去。
　　只听见外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贼人哪里跑！”
　　“哎哟，竖子，竟敢咬人！”
　　“哎呦，大胡子你打到我了！”
　　“不对啊，怎么这么多毛？”
　　“少废话，小哑巴，递绳索！”
　　“抓住了，抓住了，他娘的。”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三个猛男一顿操作，终于把贼人逮住了。
　　翌日，日上三竿。
　　“小月儿，小月儿。”阿离趴在冉新月床沿边，轻声唤醒她。
　　冉新月揉了揉惺忪睡眼，也许在昨天那个热闹非凡的夜里，也就冉新月这头猪能睡得如此踏实。
　　“听说偷铁锅的贼人抓住了，你可要随我去看看。”阿离邀请道。
　　“嗯嗯。”看热闹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冉新月立刻清醒了大半，一骨碌爬下床，跟着阿离就朝院子里走去，只见众人已围在一个笼子周围叽叽喳喳个不停。
　　冉新月三步做两步，扒开周围的人，凑过去一看，没差点晕过去：妈呀，什么贼人，圆滚滚的身子，黑白相间的皮毛，加上标志性的黑眼圈，这不是咱们的国宝大人熊猫吗？！
　　“此乃食铁兽，是一种“不伤人”的貘兽，爱吃犁、刀、锄、斧等一切铜铁物，尤其钟爱鼎釜，没想到铁锅更胜，如同吃货啃饼。”许陶见多识广，又开始科普了。
　　只见那憨货经过昨夜一大战，已经筋疲力尽，在笼子里睡着了，就算睡着了，也紧紧抱着那铁锅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