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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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纲吉站到洗手间里的时候，他才发现洗手池对他来说有些过于高了。
手能够上台面，但离水龙头还差那么一段距离。
然而他在这之前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在爬上去和借个凳子两个选项之间摇摆，纲吉比划了一下自己胳膊上薄薄的肌肉，划掉了用手撑着爬上去的选项。
这时进来了一位高大的成年人。
纲吉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纲吉原本应该不是什么好奇心旺盛的人，也没什么探究欲，只是从他醒来后记得的东西和遇到的人太少，难免对遇到新的人物、事件产生一种新鲜感。就像发现超市里有了新的玩具，甜品店推出了新的甜点，都会忍不住看一眼。
进来的中年男人高高瘦瘦，银白头发明显是仔细抹了发胶的，整整齐齐向后梳拢，安分地贴在头皮上。身上的棕色西服是毛呢羊绒的材质，贴身又保暖。
纲吉想到了昨晚，那件包裹住他的厚重大衣、暖烘烘的被窝、温热的蜜糖水和博士温暖的掌心。露在外面的手指在此刻感到了寒冷。
好想马上把手伸进口袋，或者带上手套。纲吉想。
也许可以问他帮帮忙？男孩想着，对面前的大人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但他对此并不抱有期望。
谁会帮助他呢？他不会像其他小孩那样机灵嘴甜讨人喜欢，动作笨拙总会平地摔，让人平白担心，成绩也一塌糊涂。谁会帮助这样一个没用的废材小孩呢？
“叔叔，可以帮我打开水龙头吗？麻烦了。”纲吉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己都快听不清自己说的话了。
进来的人完全不搭理他，埋头专心往前走，脸色阴沉沉的，纲吉直觉不敢上前拦住，看着他推开里面唯一一间厕所的门又重重关上。
大概是很急吧，也可能没听到，看着那种表情我完全不敢大声说话啊。纲吉叹气，耷拉着往外走，借了把椅子慢慢挪过来。
“纲吉，快点弄完啦，我们点的甜品已经上来了！”少年侦探团在那边的桌子招呼。
“知道了！马上！”棕发男孩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转，情绪飞快高涨，乐颠颠地挥挥手，端着手上的矮凳一个飞奔。
没有小孩能拒绝甜点的诱惑，没有！
专心洗掉尘土和细小的碎石子，在烘干机下吹干手，纲吉这才拿出口袋的创口贴，往掌心伤口面积最大的位置贴，带上手套后想起过会还要吃甜点，又摘下来揣进兜里。
“厕所厕所……”
门被小岛元太哐得拍开，差点和正准备出去的纲吉撞了满怀。
“稍微等等吧，元太。”看着元太拍着那间闭合的厕所门，纲吉提醒道，“里面还有人。”
“等不了了救命，要爆发了呃啊！”元太闻言，痛苦地捂着肚子左右着蹦跳回去座位。
纲吉将凳子上踩过的地方擦干净，归还给路过的服务员，道了声谢，往少年侦探团那边走去。
“所以都说啦，厕所里面有人。”柯南半月眼吐槽，单手托腮，“元太你都没听清就直接冲过去。”
“元太就是因为吃太多冰的东西才会把肚子吃坏的。”光彦向刚回来的纲吉解释，也是一副无语的样子，“他把柯南那份也吃掉了。”
雀斑男孩将桌子上剩下的那杯完整的甜品推到纲吉的面前：“这是你的那一份。”
草莓果酱和蛋糕体在透明的杯体中层次感分明，一层层往上铺，中间有苹果丁和卡仕达酱混合而成的馅料。
最上层是香草冰淇淋，用冰淇淋勺挖成球状堆在甜品上面，此时因为放置时间稍稍过长表面有些许融化。一些黑巧克力碎屑和草莓果酱用以点缀，还在上面插了几块带皮的苹果切片。
纲吉挖了一勺含在嘴里，眼睛噌得亮了起来。
一勺到底，苹果的清香、黑巧的微苦中和了酱料的甜腻，草莓酱酸甜，卡仕达酱甜香而不作蛋腥味，蛋糕体吸收了冰淇淋的奶香和草莓酱的果香，口感湿润细腻，层次增加不少。
“好美味！难怪元太连吃两份。”纲吉慢慢吞下嘴里的甜点后感叹。
“这可是店里的招牌！”光彦回道，又看着元太眼露谴责，“但是连吃两份带冰淇淋的甜点，还吃那么快，拉肚子是必然的吧。对吧，元太？”雀斑少年重重念出最后一句话。
“知道啦，以后我会注意的。”元太难受地捂着肚子依旧在蹦跳，试图缓解快要山洪暴发的尴尬感觉，又小声嘟囔解释了句，“但是以前就这么点也没出过问题啊？”
在旁边离元太最近的光彦和柯南都将后半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的。柯南无力吐槽。
此时那位银白发大背头终于走了出来，似乎是刮伤了哪里，吮着左手手指返回自己预订和别人谈话的位置。
“啊，那个人出来了。”光彦指着那边提醒道。
“真的？”元太立刻看向洗手间，连喊着得救了，一路狂奔向目的地。
柯南则是转头看着那个大背头若有所思。
“怎么了吗？”纲吉从凳子上往柯南这边挪了挪，“我把我的这份甜点分你一半吧，你之前好像没吃到。”
纲吉指指甜点。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家伙还挺厉害，左右手都会用的人可不多。”柯南示意纲吉往那边看，那个大背头在用右手在纸上写字，“之前他是用左手写字的。”
“确实很厉害诶。”纲吉惊叹道。
柯南注意到，在听到“左右手”这个词时，纲吉下意识露出一种微妙的神色。
“左右手？”柯南试探地重复了一遍，眼睛紧紧盯着沢田纲吉。
“好像有点印象。”棕发男孩疑惑地嘟囔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左右手”似乎是刻进了他的DNA，一听到这个词汇，沢田纲吉就条件反射般产生一种复杂的情绪。纲吉分辨好一会，感觉到了羞耻、逃避、无奈，还有些其他的什么。
银色头发。纲吉看着另一边银白发的大背头的背影，记忆朦朦胧胧透露出来冰山一角。
“对，是银色头发，墨绿色眼睛。他是个看起来很凶的不良，嘴里经常叼着烟，是炸弹专家。”纲吉越回忆越顺畅，还连带着想起了初见的时候，“对我发起决斗，说我不配称为继承人，很碍眼，要让我死在那里……”意识到会产生误解，沢田纲吉连忙打住了话题。
“炸、炸弹？”柯南瞳孔发颤，“当继承人的风险也太大了吧，他要杀你？”
“不，不对，你是那个组织的首领继承人？！”原本有刻意压低声音的柯南瞳孔地震，失声喊了出来。
柯南注意到旁边的人——尤其是少年侦探团——都停下口中的话题看过来，拼命在脑中搜刮从作为演员的老妈那里学来的演戏技巧：“什、什么？dark reunion的首领继承人居然追踪到地球来了？可恶，我决不会认输的！”
柯南摆出释放技能的姿势。
“我，蔚蓝之角，在此地，向dark reunion的A级战士金枪鱼发起决斗！接招吧金枪鱼！胜利是属于我的！”
沢田纲吉目瞪口呆。
周围的人露出了然的神色，笑着转回去继续聊天。光彦和步美则是因此打开了话题，兴冲冲讨论最近的假面超人剧情。
“你干什么啦！”纲吉砰得将脑袋砸在桌子上，几近崩溃，用气音嘀嘀咕咕，“也不是我想当的啊，我才不想当什么继承人候选！要不是当时其他的候选都没了，那个小婴儿家庭教师杀手还拿枪指着说要把我培养成合格的首领，谁会想当那个继承人啊！”
“小婴儿？”柯南装小孩的技巧已经炉火纯青，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就从羞耻中恢复，好奇追问了一句。
“我的家庭教师啦，自称是世界第一的杀手，但是是小婴儿的外表，很奇怪对吧。”纲吉吐槽。
柯南眼神复杂。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没中二病！”纲吉警惕回看。
“嗯嗯。”柯南敷衍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