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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极 ...

  •   BGM:hear me cry -by宇多田光

      如果我用刀刃贯穿你的心脏
      你还会不会觉得我要救你?
      如果我要杀了你
      你还会不会相信我爱你?

      飞机已到达地点两个小时,云雀倚在酒店的沙发上,盖上电脑,端起矮几上的茶,轻啜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像冰淇淋融化一般,一点点扩散在口中,柔润的滑过齿贝。
      他眯眼看着窗外落下的阳光,不由打了个呵欠,慵懒得像只波斯猫,黑色的波斯猫,骄傲而高贵。
      手指在杯壁上流连,是细致而腻滑的白瓷,茶水表面倒映出一只安静的瞳,像在泉水中泡着的黑玉,温润,透彻,冰凉却透着朦胧的柔和,这是从斯里兰卡带来的红茶,犹记得当初某人侃侃的笑声埋在对面那片阳光里,轻笑说恭弥别老是腻着日本茶了,偶尔换换口味吧,斯里兰卡的红茶不错哦。
      云雀皱起眉,一时想不起那个笑音的主人是谁。
      放下杯子,侧身一头倒在沙发上,大力振得沙发一颤,一直停在靠背上的鸟儿被惊得飞起,绕着云雀的头顶,用尖细的声音不停嚷。
      “hibari、hibari…”
      “别吵,云豆,让我歇一会儿。”
      青年轻轻合上眼,大脑中开始慢慢整理这次任务有关的线索。
      窗外。天空一碧如洗,剔透得甚至没有云的身影,那么高那么空灵,有风轻浅的吟唱在徘徊着转圈。
      屋内。那杯斯里兰卡的红茶静静的被放在矮几上,橘红的茶水倒映着天花板,茶香弥漫,一点一点浸染,模糊了青年的容颜。
      这一天。他在伦敦。

      一片旖旎向后延伸,有轨电车平稳的前行,在中世纪的古老街道穿梭,像白发老人,戴着金边老花镜在阳光下摇摇椅一样恬适,连空气仿佛都是干燥温暖的茶红色。
      六道骸悠哉的靠在座椅上,一只手搭着靠背,眼中景物流转,异色的瞳如玻璃球般,被染得斑斓,这个太平洋上的城市,连空气中仿佛都夹着一丝海洋的气味,咸腥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藏得太深,总让人不想去触碰,分明是足够沧桑的地方,却为什么能让人轻易联想到泪水。
      呐,为什么啊?
      心中兀自问着,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但又怀着一丝莫名的期待,连自己都无法明白的期待,什么东西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六道骸并不去想,歪过头,继续保持着笑容。
      电车渐渐放慢,最后还是停了下来。青年踏过车门向市中心的天主教堂走去,举手投足都像经过拿捏般到位,优雅却不做作,潇洒而从容,鸢尾蓝在一片洋红色的气氛中似调色盘上凸出的色块,独具一格的显眼。
      这个古老的城市,至今仍留有几百年前的雍容华贵,哥特式建筑上镂空的图腾小心的放过阳光,在地上绘出光影斑驳。偶尔与一两个行人擦肩而过,或许微笑,但没有人说话,这是路人之间的默契。
      停下步子,站在离教堂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六道骸可以想像里面如何神圣而美丽,是否有中世纪华丽的壁画,彩色的琉璃窗泻下瑰丽的光芒,上面是圣母与圣子,还是耶酥和玫瑰,唱诗班童稚的嗓音在宽大的室内回响,以及将脸埋在手掌里,祈求宽恕的信徒。他没打算进去。
      经历六世轮回,他不相信上帝,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堂。
      阳光经过教堂的顶部,透过塔尖,越发白灼。
      这一天。他在基督城。

      他和他之间间隔的,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地球。

      云雀这次的任务是替彭格列从某家族收购一批兵器匣,当然,是非法的,不过黑手党内的合法与否自然不能用常规世界的法律去判断。
      准时到达交易地点,某个不大的码头,凌晨四点,除了呼呼的海风,没有一个多余的客人,对方西装革履,谈吐举止都谦和有礼,两人话都不多,确认身份后他带云雀来到放货的仓库。
      海风还在耳边回响,低沉婉转,像在哭诉。
      打开仓库的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巨大方形不完整的轮廓,男人递给云雀一把手电筒请他验货,云雀点点头,跟着男人走了进去。
      仓库内和外面一样,带着一股海水的气味,潮湿的空气在肺部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哪边更浊一点,男人抬手,帷幕滑落,几个巨大的箱子的棱角一点点露出,意外的,身后还伴随了一声不和谐的如同路过一样的“警察,你们被逮捕了!”
      枪支上膛的声音在仓库半空回响,云雀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唇线闭合,优雅而冷傲。
      “wow…余兴节目?”
      “不,这是在预计之外的。”
      男人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一群人。
      “很明显他们是有备而来,而我们人手不足。”
      外面,警车不停的呜鸣,前后左右,交杂不断。云雀一脸淡然,抬手,紫色火焰猛然烧灼起来。
      “那就一个一个的咬杀。”
      话音未落,拐子已挟着火焰被握在青年手中,警察被他的行为一惊,纷纷开枪,一时间硝烟味灌满整个仓库。
      青年轻松的躲过子弹,脚上的步伐没有丝毫迟缓,扬拐,转身,应付自如。
      这种场面不是没有过,在十年前的泽田纲吉一行偷袭入江正一基地的当晚,密鲁菲奥雷雨点般的降来,即使和入江正一事先谋划,但其他人可不是电动娃娃,数量、力量、火焰,是现在这些人远远既不是的。
      但即使不会迷茫,不会犹豫,飞鸟也会有受伤的时候,一个小时后清理干净现场,云雀肩头中了一弹,他掏出手机联系草壁来接手,然后侧头轻轻对戴眼镜的男人交待了一句,便跨过横陈在地的身体离开,出门的瞬间,他听到脚下有个微弱的声音说:“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怎么可以去死。
      两句话无意的重合,某个熟悉的声音不知趣的从一道道封锁中涌出,在脑海中一直回响,那个声音的主人在笑,但从他的眼中却找不到丝毫笑影。
      无意间云雀到了一个废气的仓库,在码头的边缘,已经陈旧得在门框上都能看到纵横的蜘蛛网,仓库四周有几面铁网围着,当初大概是为了防止货物掉入海里设的,现在却徒显多余。他靠着铁网坐下,没有喘气,但胸口起伏得明显,头发有几丝通过铁网的缝隙到达另一边。
      云雀静静的望着天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看着天空由暗变亮,直到刺眼,头顶的太阳像不怕陨落,不惜透支了未来般,把四周照得发白。
      偶尔那道笑纹还要窜进脑中。
      他说,我怎么可以去死。
      那时一抹鸢尾蓝在风中肆意缭乱,看着身后紧追而来的敌人,对他悲悯的笑了,说,虽然很想帮你,不过这样是不是更有趣。接着,六道骸便跳上了窗台,这里是第二十八楼,敌人的总部大楼。
      再见,小麻雀,如果你还能活下去的话。
      随后向后倒去,消失在窗台上。
      当时的阳光和现在一样,烧得发白。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云雀不记得。时间是会偷跑的,不知不觉的消失,让他很容易算错,于是几次下来就放弃了,而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六道骸,虽然知道他还活着,但没有什么非见不可的必要,而他们自然也再也没有被安排在一起出过任务。
      因为据说那天,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是满身带血的回来的。
      对此云雀没有任何表态,理所当然也没有提起过离开总部时脚下曾踩到过某颗螺丝钉的小事。
      当时应该是在那个基地的出口吧,云雀想着,好笑这种事还记得这么清楚。想抬起只手来遮开大片倾泻入瞳孔的光线,刚一动,便牵扯着肩胛骨处间的神经一阵剧烈的痛,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

      已快到午夜,钟敲十一下已经是过了很久的时刻,眼前依然彩灯张节,觥筹交错,女人的香水味充斥着会场,红唇□□,羽扇华服,比威尼斯的面具节还要多上几分颜色,鸡尾酒反射着灯光,色泽更加明丽,妖艳更胜巫婆的禁药。六道骸靠着墙壁,轻晃手中的玛格丽特,饶有兴趣的笑,酒水是冰蓝色,比起他左眼的蓝,多了些像透着雪融般的纯,就像衣着蓝色舞裙,佩戴着黑曜石翩然起舞的淑女,高贵、美丽、安静。
      曾经和某人去过一次酒吧,那时那个人点点的第一杯,就是蓝色玛格丽特,纤细的手指托着杯底,目光淡淡的掠过他的脸,没有笑容的侃道,和你左眼一样欠咬杀,骸挑眉,唇角不自觉的勾起,说能和它相提并论是否算我的荣幸,更何况还是某人的赞美,身边的黑发青年危险的眯起眼,然后二话不说的另要了杯酒,骸轻轻的笑出了声,端过玛格丽特喝了一口,倾身,左手扶住对方的肩膀,右手抬起下颚,吻上那两瓣微张的薄唇,酒液灌入,唇舌纠缠在一起,火辣的酒味在两人口中弥漫,越发让人欲罢不能,但只是瞬间,炽热就被青柠的味道冲淡,化为一种能流淌进心里的温柔。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他们不相信,那些无法捕捉的东西,他们也不需要,六道骸记得当时有热气呼在他脸上,他甚至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
      但事实就是这样,有些看似触手可及的东西,偏偏是最遥远的,爱情最大的悲剧,不是什么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原来相爱着。
      六道骸突然间有点想笑。将溺在回忆中的思绪拉回,蓝发青年将目光再次投到会场内,不明白黑手党的酒会为什么要在基督城举办,分明就是一群没有资格去信仰的人,不过他并没有这个好奇心去理会,他只是来和敌方家族一个背叛者接头的。
      悠悠的将酒杯举在面前,挡住右眼,血色的瞳透过酒水呈现出一层妖艳的玫瑰色。
      不远处,一个女人款款走来,她的颧骨处有用紫色画出的龙舌兰,红色短发被烫成蓬松的小螺旋卷,像女巫,一个美丽妖媚的女巫。
      “彭格列雾守,久仰。”
      “幸会。”
      礼节性的碰杯,笑容挂在唇角。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有他们参加的酒会。”
      “kufufufufufufu……彼此彼此,比起作为逃跑叛徒的阁下我还算不上什么。”六道骸半张着眼睛,悠然的笑,“不过我不想和黑手党扯上关系,如果不是三年前的失误,这一趟我也省了。”
      “呵呵呵…彭格列云守和雾守向来立场不明,看来果然如此。”女人轻笑,“托彭格列的福逃出来后我也不用担心那群人会找上门,所以还是祝贺我们交易愉快。这是我自己调制的酒,我给他起名叫杜雷萨,好好享受这场酒会吧年轻人。”
      女人将自己的酒倒入骸的杯中,黄色与蓝色混合,绽放出濪骨的绿,方块盐随着酒水一起倾入,在一片冰绿色中“滋滋”的冒起气泡,一点点分解。
      “我已经说过了,我讨厌和黑手党扯上关系。”
      六道骸转身向门口走去,身后依然一片浮华,只是与他无关。
      方块盐不停的冒着气泡,成串的珍珠顺着四周的杯壁细密的从杯底升起,像人鱼的呼吸……
      杜雷萨和玛格丽特。
      若任时光倒流使他们见面,谁知到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方盐一点点的消失,随着一串又一串气泡,溶入酒水中,只剩一粒原本藏在里面的珠子静静的躺在杯底,六道骸将酒倒到花坛里,取出珠子,细细的打量,然后笑了,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意味。
      三年前,他和云雀接到压制某家族右翼的任务,因为情报出现误差而遇到不小的麻烦。
      那天,他们在第二十八楼,他对云雀笑,说,我怎么可以去死,然后跳到窗榄上,当时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视野中尽是飞扬的鸢尾蓝,看不见那双黑色的眸子,说完不知是否算是挑衅的话他便后倒坠向楼下,在半空解除实体变回了那只白色的鹰。
      他怎么可以去死,一个缺水准的笑话。
      不过是想看看某只高傲的鸟儿以寡敌众的惨象罢了,虽然几率并不大。
      所以当着地重新实体化后,放倒一群门卫,拆了发射器一根要害部位的螺丝钉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至于为什么要为这种一时兴起再次做出实体化这么费体力的事,他没去在意,尽管答案似乎很近。离开时他信手把螺丝钉扔掉,它就那样弹了两下最后落在出口。
      如果三年前就有这个东西,那些麻烦就不会发生了吧,骸想,捏住珠子两边的感应开关,一道扇形的光屏从珠子顶端射出展开,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数据,这些东西他会扔给彭格列,三年前没解决的事,他没兴趣再去做。
      收起珠子准备离开,刚一抬头就看到有人挡住去路,骸的目光从那个带头的人的指间滑过,唇角扬起讽刺的弧度,那个指环的所属家族,正好是三年前的那个,看来叛徒逃匿的事已经败露了。
      接下来的战斗也不过是和所有经历过的战斗相似,要么输,要么赢,再惨一点就两败俱伤。
      六道骸的肩中了一击,血一直流个不停,但他用这只手换了那群人的命。
      猩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绽开星星点点的红梅。

      这天。
      他在零时区的北边第三格。
      他在东西十二区的南边第三格。

      一个伤了左肩,一个伤了右肩。

      傍晚。
      泰晤士河畔,皇家格林尼治花园。
      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踩着本初子午线向前走,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的身影更显优雅。
      余辉落到铜线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但也像是被调得半透明一样,找不到用其他部分的界线。
      一下,一下,鞋跟和铜线触碰的声音,在夕红的天空下孤独的回响。
      头顶的世界像滴了西柚汁,大片大片的红匀染开,比橙色更艳丽,却没有血色的狂戾,感觉像倚在贵妃榻上的东方贵妇人,在灯下安静的睡颜。
      自从上次任务后,偶尔他会想起六道骸,想起不知己年前那抹在风中的鸢尾蓝,只是偶尔。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把这个归为想念。
      记忆这个东西是不能去打开的,尤其是当它化为回忆之后,因为一旦打开,它就会像开匣后的水,再也收不回来,虽然他和六道骸之间并没有称得上美好的回忆,每次见面总要打一场,而后几年这样的战斗总会以最原始的对殴结束,三叉戟划破皮肤的冰凉,牙齿撕咬后的腥味,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同样如野兽一般的气息,他们习惯以最直白的方式挑衅对方。
      所以当六道骸从窗口跳下去时,他没有一点反应,一扬拐便又是一个人倒了下去。
      那天他的确是浑身染血的回去的,不过那不是他的血。某人兴许还在背后遗憾了好一阵吧。
      青年抬起头,太阳几乎落下,天空的颜色也随之黯然一分,但总有东西不变。高傲如浮云,不需要人理解,但有人自会理解。
      即使不需要言语,也能猜到对方的想法,明明交流少得可怜,却互相了如指掌,虽然这种理解并不出自善意。十年来,这样的奇怪关系一直被维持着。
      到底如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他只跟六道骸去过一次酒吧,怎么喝醉怎么回去的早就不记得了,仅剩的记忆就是一觉醒来,有平稳的呼吸洒在耳边,某人的睡容如此安静,他躺在旁边,想要知道究竟谁的身体更冷。
      那时的房间,还残有前夜酒精的气味,鬼使神差的,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静静的看了一会骸垂在额前的蓝色发丝,然后又闭上了眼……
      突然,手机的铃声兀然响起,将云雀飘远的思绪狠狠的拉了回来,青年停下脚步,掏出手机,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淡淡的回了几句就挂了,转身向与之前相反的方向走去。

      时间是个磨人的东西,可以让天涯变为咫尺,可以让模糊变得清晰。
      比如云雀恭弥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变得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且随着时间,这四个字变得越发清晰,显眼到不经意就能注意到。清楚的意识到这点是在近两年。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打算特意的去找云雀,他知道云雀这次出任务的时间和他是相同的,是到伦敦去收一批新开发的匣子,他也知道他前几天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匣子已经送到了彭格列,不过他本人却要了个长假没有回去,同事也没有回自己的公司。
      这种事对云守来说是家常便饭,当然对雾守同样是理所当然。
      所以六道骸此时还留在基督城。
      阳光从一大面琉璃窗透下,从十字架后泻出,感觉像水晶一样剔透,光线一丝一缕都能看清楚,亮得耀眼。不是礼拜日,教堂内空荡荡的,只有他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的长椅上,那个离上帝最远的位置。
      他不相信上帝,但不讨厌来教堂,看形形色色的人为自己的罪行忏悔,诉说这他们的故事,好的、坏的、悲伤的。幸福的,然后等待那句“愿主赐福你。”,不管神是不是真的有听到,他们都会露出获得救赎的表情。
      人类,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互相伤害着,疏远着,却又忍不住想要得到理解与宽恕,或者本能的互相吸引在一起,比如这些来了又离开的信徒,又比如他和云雀,即便他们是属于后者。
      骸将双手交叉,闭上眼,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鸢尾蓝反照出流水一样的光泽。
      这样的心情很少有,有点像裹了一团温暖的泉水在心里。上一次有这样的心情是他和云雀去酒吧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床是靠窗的,阳光洒下来有暖洋洋的感觉,空气中呼吸的声音十分平稳。
      那时某个人静静的躺在他身边,而他则装作睡着,然后在那人耳边洒满温湿的气息,知道云雀转过头来也不动一下,贪婪的想感知那么一点点体温……
      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一点点靠近,六道骸感觉有人在身边坐下,睁眼转过头去,阳光顷刻猛烈。
      东方人细腻的轮廓在光线下有点不真与模糊。他不自觉的眯起眼。
      对方并没有看他。
      六道骸却若有意味的看着他。
      “恭弥?”
      云雀睥睨看向身边的人。
      “很意外?”
      “并盛公司的能力不敢怀疑。”骸轻笑,“好久不见。”
      “啊…”
      “我可是很想念你呢,小麻雀。”
      “看来你是想打一架。”
      “kufufufufufufufu……我说的是实话哦。”
      “wow…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
      “kufufufufufu……”
      “…骸。”
      “是?”
      “我有话要说。”
      “我也是哦。”
      六道骸看向前方轻佻的笑,云雀则是了然的闭上眼睛,再也没有了下文。

      翅膀扇动的声音自窗外响起,散落在教堂的天顶,被掉下的阳光穿透,渗出耀眼而温暖的白光。
      掠过窗前的鸽影,在地上投下光影斑斑,几片羽毛悠悠的坠下,尘埃落定。

      如果你用刀刃贯穿我的心脏
      我能不能认为你在救我?
      如果你想杀了我
      我可不可以相信其实你爱我?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两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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