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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该杀人了,又饿了 ...

  •   稠密杂丛边角,交缠的花草不断颤栗斜压,旭日划破苍穹,照入那一阵阵绿林中。

      片响,一句叫喊声刺破了这片宁静,

      “放开我”!

      细听,伴随着衣裳撕碎声,鼻尖喘息声。

      “救命……放开”!又一句锐耳声传来。

      这次却随着一道黑光而陨落!利刃划过。

      须臾,女孩哭声嘎然而止,本是朦胧的泪眸此刻瞳孔直瞪,添了几分惶恐。

      那布满雨帘的红颊已洒满层层血渍,如下起了血泪……

      她脖子像推磨般咯咯一节一节向侧扭去,转到一处忽然骇叫:啊!!!

      方才极力抵触的男儿体还趴在她身上,可那还在上方的荒淫嘴脸却随着首级“哐当”一声滚落在
      了地,正铺于她泪眸前。

      她颤栗着衣裳滑落而露出的肩,抖擞着被猛咬狂吻而渗血迹的唇。

      方才的求饶哭声,此刻成了声嘶力竭的恐惧嚷声!

      “吵死了,滚”!

      霎时,一声稚嫩喝嚷,从树顶传来。

      女孩吓惨了,却没有因惊恐而软了肢,她倏忽猛然推开上方失了头颅的庞大身子,再也顾不上香
      露的身肢,同脚同手滚滚爬走了!只留下那被璀璨日光照射的血迹。

      而正上方,拨开层层稠密的茂叶,欲瞧见一男儿正背靠细枝仰面朝天。

      他右手枕臂左脚抖翘,脸部盖住了一大片四瓣绿叶,一席黑森绿裳搁于树边随风而晃,墨绿小带
      高高竖起的乌发透过细枝缓放半空细细荡悠着。

      “妈的”!男儿动了动嘴皮子吹开嘴边叼着的绿叶,继而一张轮廓分明的小脸露出:

      稚嫩俊洒风流邪晦,凤眼弯弯藏尽戾乱!浓厚疏眉叛逆般的稍稍上扬,微卷长睫唇如抹朱,光看
      这姿容倒是颇佳,堪称天帝玉手之下一副完美杰作。

      伴随着微风“嗖”的一声,方才斩断脖子的血刀被收回鞘内。

      男儿腾空一跃立于树顶,厉光剑搁于腰间,仰头朝圆日汲取其盛光,嘴角微微一提俩露出俩虎
      牙,笑得尽是傲漠却也不失狂狷,如此长相,吓人却亦萦人。

      对那旭日眨了眨朦眼劣婴飞下落地,抬起绿靴踹了那无首之身一脚,薄唇怒嗤:

      “想好好睡个觉都不得安”!

      后惯性吹了吹额前碎发,阔步走开了,方才吵闹的幽林,只剩下那匹还流淌着鲜血的分尸,到了
      夜间,估计就是妖兽们的欢嚷雀歌之时……

      双手交叉靠着后脑勺,捧着小脑瓜,劣婴慢悠悠哼着曲调儿来到一镇上,那高耸的城门外正挂拢
      着“熔城”俩大字。

      阵阵呼唤杂声随之传来,街上人群琳琅满目即为热闹,女子挑选着胭脂簪杈个个红颊含羞,男人
      们耍着杂舞着剑,边上时不时传还来小孩子嬉戏欢闹声……

      无人注意一人正荡着高马尾缓缓行走于街,目光漠然无视旁物,似乎周围再如何热闹绚烂都与他
      无关。

      步到一处较为冷寞之地,他忽而停下了足,凤眸撇去,是一处木板通告栏。

      似经过太多风吹雨淋,那木栏周身已尽数掉皮破烂不已,然而引起男子注意的当然不是这一块破
      木板,而是板上铁钉的通缉公告:

      男,劣婴,涉嫌杀害刘氏长子刘起鸣,故,下此通缉,如有见者望速来通告!

      下方是一张模糊的黑白肖像,一看就是随意涂画不成正当,凤眸成桃眼,薄唇成厚肠,鼻子只剩
      个点差点就消失了…

      ……

      “妈的”!劣婴看得来火,正抬手想撕掉那他自己都认不出的肖像,忽然间身后传来悉悉蟀蟀的
      议声:

      “哎据说那孤侯南氏要来这熔城镇了”

      “对对我听说了,好像是为了来捉那个江湖恶徒,叫劣什么来着”

      “劣贝?还是劣奴……”

      “这个恶徒啊听说杀了很多人,而且最嚣张的是,他每次杀完人还都留总名,似乎生怕别人不知
      道是他所为似的”

      “留了名那为什么衙门不抓他”?

      “狡猾呗,那人犀利得很,老是被他逃了。”

      旁边男儿听完一阵讥笑,自己成天瞎走瞎逛,怎么还成逃跑了?人还真是喜欢把自己没本事归成

      它因的错啊,呵呵!

      劣婴轻弹了弹额前发丝,趣味不再于那肖像上,反而大步走向那杂嘴的三四人当中,嫩声传去:

      “喂,我叫劣婴”!

      几人唰唰回过头,几乎是茫然朦脸。

      他们并不识劣婴,连他的名字都是偶然听到的,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讲不清……

      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男孩吊儿个郎当的,甚是拽态。

      其中一男子开口疑惑道:“然后干嘛”?

      然后……那个瞎说瞎编,说我狡猾,说我逃跑的人,该上黄泉了!

      劣婴一向很懒,因此他也懒得动嘴皮解释,解释他是谁,解释劣婴是谁,懒得说一声,快快逃。

      他只是嘴角一提,小虎牙一露,纤手便握住了墨绿的剑茎。

      旁人无心顾到此况,未感凶意,又埋头八卦去了。

      腰间厉光欲出鞘,将又是一处血泊之地,一黑鸟飞过徐徐避开,似乎也明白此处非善地。

      然而,许久过去,却未听闻刀刃出鞘之声,只听到一声:

      “咕噜”……

      继而那摸着剑茎的柔荑纤手中道而止,转了个方向摸像肚皮,男儿挑挑眉又吐言道:“这哪里有
      吃饭的地”?

      是的,肚子“咕噜”的一声,男儿扫去了杀意,恶徒嘛,总是性格不定阴晴乱变随心而欲,有个
      理由便杀,下一刻就立转意念也不足为怪,就是如此之变态!

      那男人不知自己与罗王爷擦肩而过,只淡淡回道:“多了去,就这条街拐过去一大把吃的,自己
      找找去吧”!

      “哦”~男儿甩甩黑裳角又捧着后脑勺晃荡着离开了。

      如那男人所说,越过一条小街,几家餐馆陆续并列而排,揽着自家招牌的素衣小二卖命吆喝着,

      争先恐后嗓音一个比一个高,似乎巴不得将这熔城都给震飞一层灰。

      踏着绿靴悠然布到一家餐馆前,劣婴懒懒抬眸,木匾上四个金光暗沉的“食运客栈”映入眼帘,
      并非是看重这名字而选的地,而是被这店外就扑鼻的辣酒香味垂了涎,他跨步走了进去。

      刚入店门,估计看这小伙外表长得神清气爽又颇有凛凛气质,小二马上就迎了上来:“这位客官,吃点什么”?

      劣婴轻抬眼眸朝四周一凛,竟无半个人,看来是个落店啊,不过他倒是不在乎,闲得清净正如他意!

      找了处靠窗的位置落座,他懒得看那小二,漠然道:“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最重要的是酒,还
      有,来几叠甜糕”!

      “好嘞”!小二喜笑颜开跑开,估计想着捞到个大富子弟了……殊不知自己正招呼着个大祸害。

      因本来就没什么客人,不消片刻,菜酒便集齐!

      金黄璀璨的浓郁烤鸡,五花斑斓的麟鱼肉片,如肌般晶亮的白花馒头,红玉沾豆的酥米糕,绿萤嫩陷的枣泥酥……

      接二连三陆续上了桌,当然少不了劣婴着重吩咐的美酒,在此客栈称为“小狼二”。

      劣婴习惯野吃,因此也不用竹筷,直接扒了那烤鸡大腿,凑上小狼二便享用了起来,他吃得津津乐道,一旁店家数着银子也看得眉飞色舞。

      虽说直接啃鸡腿,但那吃得倒是潇洒四溢,总让人看不出带任何一丝粗人鄙俗,店家看了更是来致,小手直敲着算盘。

      吃完了香喷喷的鱼肉食,他又递了好几块甜糕入了嘴,入口即化甜意疏散,惹得他愉悦得翘起了小腿。

      “嗝”~不消半时辰酒足饭饱,劣婴抬手擦拭了番光滑的润唇,一声饱嗝由内散发,拍拍手指残留的糕渣,起身撩起厉光便离了座。

      那店家匆匆迎上来拦住他去路,笑嘻嘻道:“客官,你还没付银两呢”?

      劣婴歪了歪头,也露出俩小虎牙:“我吃饭从来不给钱。”

      那店家倏忽变脸:“好啊你,看起来正正当当的,还想吃霸王餐?来人”!

      言罢几个穿着素白吊衣的男人从厨后走来,团团围住了店家眼里的小男儿,眼里尽是嗅意,看来是专门磨练的暴力门面。

      “扑哧”!劣婴笑了,皮笑肉不笑,如雕石那般卡住的僵笑!十六岁的嫩声又道:“我看起来很正当吗”?

      他看起来正正当当,他劣婴竟然被说正当,这大概真是戳中他笑穴了。

      见丝毫未被阵势所吓,反倒调侃般一问,众人都不免觉得此人不知好歹,似乎还带着那么一丝有病?

      那店家又道:“小伙子别惹事,把钱付了命不拿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眼前男儿笑得更疯狂了,嘴角似乎都要裂开了来:“有趣有趣,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想拿我的命呢,来拿呀,我就搁这”,言罢一脚跨起抵在一桌旁,甚是挑衅之味。

      店家怒了,眉头蹙成了八字形:“给我教训教训他”!

      命令一下,几个壮硕的白吊衣男人慢慢逼近,个别还扭动扭动了筋骨,是这样,动手前都想先来
      个下马威,顺道提醒提醒自己的肌肉。

      吹了吹额前碎发,劣婴笑意依旧,不过眼眸却递冷冷的玩趣味,阴森恶煞之样惹得众人不禁觉得背脊一股凉风透过,不禁心唏:这眼神,哪像是十几岁的小孩能有的!

      然而失了心胆不能输面子儿,何况还拿了银子还是得照办事,几人捋了捋劲一拥而上,想给眼前这不知死活的男儿一顿狠训。

      一人先提脚猛踹了过去,劣婴侧身躲开,男人脚在他面前扑地,这一脚虽说扑了个空,却也刚好划过了劣婴的靴头。

      脚掌踹了个空,白吊衣男神色却微变,而非踹空的愣色。

      他眼角闪过微意瞥了眼劣婴,心中一沉:眼前这名男子身手不错,却对他的这一脚偏偏只是很细微的一躲闪,看似不想被踹到,但实际上又不想真正躲开,玩什么诡计?

      “啧啧啧”,劣婴抬起了脚抵在一大桌被咬完吞尽的残食桌旁,捏起俩手指弹了弹靴边灰尘,竟
      道:“我昨天刚擦的啊”。

      “……”

      一副小孩被弄脏了新玩具的委屈样,惹得那众人不知该放什么表情好。

      言罢他又抬眸看那男子,状如戏虐:“你可听说过滴水涌泉下一句是什么”?

      白吊衣男鬼使神差的回应:“什么”?

      “断齿头颅”!话落,只见一道黑灵耀过犹如闪电一纵即逝!

      “啊”……黑灵闪落,随之一道哭叫声传开,未等旁人反应过来,白吊衣男子忽然倒地惨叫,双手似要握住脚腕却又不敢真触碰,细看,腿筋已被拔了去,血渍如泉涌般往外喷。

      那掌柜正津津有味观看着这出“必当我胜他亡”的戏场,这一道黑灵他自然也望见了来自何处,眼前那拽小子,就一秒之时,竟迅疾握住桌边厉光剑,拔出剑鞘利刃就划向白吊衣男子腿部。

      你划我鞋,我断你腿!?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断齿之仇必需头颅偿还!你要惹我我可以不躲,你要伤我我也不避,只是事情都得有个前因后果,先来后到,如此一来,睚眦必报也是报得有趣多了~

      见此状,旁人及那掌柜都稍一哆嗦,惯性的往后缩了几步,随即那掌柜的又大喊:“一起上,给我打死他打死他”!

      几名白吊衣男子慌了神般面面相觑似壮胆走向前,个别的拎起了木凳,酒壶,欲作一番围殴。

      眼前男儿却无意着提起几根方才吐出的鸡骨头,拿在手中似孩童玩黄沙般颠了颠,正打算来个鸡
      骨穿肠,手势刚备好。

      忽然,一句略带笑意的话语打断了此番好戏!

      源自楼梯拐角间:“睚眦必报劣婴,果真名不虚传啊~”

      劣婴顿手侧目,只见一身着紫色衣袍的男子从楼梯慢步而下,侧影嘴角带着笑意,几步到坡道前,让人望清了那长相。

      剑眉凌厉眼眸深邃,五官可称得上是眉目清秀,整个看上去翩翩公子一枚!

      然而劣婴心中却直呼:“不是什么好鸟”!

      确实,在他这般恶徒眼中看来,此人虽嘴角始终扬着弧边,但这瞳孔阴暗厉得很。

      再略望一眼他那衣袍旁的紫纹,劣婴倒是猜出了些什么:孤侯南氏。

      很快旁人也证实了他心中所猜,那掌柜扑腾到紫衣男子身前:“南,南仙家吗,是孤侯南氏吗”?

      紫衣男子无色一笑:“是的,掌柜带他们先下去吧,残局我来处理”。

      “好好,听南仙家,听您的”,言罢店家带着那几名白吊衣男人匆忙离去了,这场是真不好收,好不容易来了个救命的,岂能不听言。

      被拔了腿筋的那名男子,也被连扶半爬的磕出了客栈。

      见客栈恢复了清净,劣婴重新坐回木凳上喝起了酒,折腾了这么一会,倒是有些口渴了。

      他神情悠然,彷佛紫衣男子不尚存在。

      不一会,对方走到了他跟进,略带敬意的行了个礼:“在下南刺夜”。

      南刺夜,孤侯长子,也是私生子。

      劣婴不语,他生来最厌修仙之人,因此也仅嗤鼻一哼,继续喝着小狼二。

      见他此般怠慢,南刺夜倒不以为然,继续挂着笑意:“虽说睚眦必报,但劣公子的本事倒也让人敬佩。”

      一而再再而三的客气相向,劣婴倒是起了疑笑,这修仙之人抓犯也要装得这般惺态吗?

      心中一想他也直言道:“在我面前少装模做样”!

      南刺夜却直接回道:“并非装模做样,要知道,无事哪会献殷勤”?

      “哦?听你这紫鸟意思,此番不是来抓我的?”,劣婴心中倒了起分淡涟,顺带还给南刺夜起了
      个名,紫鸟……

      一身紫袍飘飘欲飞的,不是紫鸟是什么……

      南刺夜对此番外称置若罔闻,反倒于他对立面坐下:“此番确实有要事需公子相助,如若共识,公子恶迹南某可当斩除。”

      劣婴更耻笑了:“我的恶迹还要留着慢慢玩呢,少自作多情,”继而眼里布满森意:“不过堂堂仙氏门人竟求助于我,我倒是很好奇啊”?

      要与他聊何歪魔,哪邪道?

      见酒瓶空,南刺夜为他又重新盛满,边讲话:“劣公子诡兽妖术名闻天下,南宗主略感兴趣,特意派我前来与劣公子……”

      “哈哈哈哈”未等南刺夜说完,劣婴似笑非笑插断话语,满是蔑视之意:“堂堂仙氏最大家主,竟对我这小辈感兴趣”?

      南宗主即是四大仙家中的南氏仙主:南郝天,南氏在仙界中赫赫有名,威震力仅次于受众人钦佩的北氏,

      南刺夜因处事兢兢业业,虽是私生子却也深受其父赏识,在孤侯南氏颇有几番德高望重。

      “南某也不拐弯抹角了”抿了一小口酒南刺夜继续说道:“家父如今在修习一种道法,期间经常会受其灵力所困扰,难以控制,得知若是与劣公子的诡兽妖术一同合并,定当效果大增,所以让我来邀请劣公子,上南氏做做客”。

      练习道法竟然需要用到他这种歪道术法,劣婴深知这南郝天修炼的定不是什么善茬,如果是仙门之法,跟他的诡兽妖术相并定会被反噬而冲灵身亡,毕竟正与邪,从来就不能同存。

      “堂堂南氏论势论法,想必在仙氏当中能敌之人寥寥无几,如今竟还私下修习邪道,这南宗主岂不是太过贪婪?”劣婴邪笑道,却也差点将贪婪说成恶心。

      南刺夜神色如旧,脱口而出依旧是皎皎之言:“劣公子倒不必出此言,家父也是想成就更好的大业。”

      后再度直奔来意:“不知劣公子是否有意与家父共成大业、统领天下?”

      “南宗主怕是寻错人了”劣婴理理袖子换了个坐姿,跟南刺夜相比,一个是仙门的端庄坐法,一个则是荡浪不羁的放荡模样。

      “我劣婴可没这大本事,也不稀罕你们仙家什么高低名誉”,说罢起身欲走,比起入他最厌恶的仙门,他更喜欢在这世间为非作歹。

      “那这北氏的仇是否也不报了?”犀眸望向劣婴,果真不出南刺夜所料,听到仇恨俩字,劣婴原本怠慢的目光瞬间警惕了几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该杀人了,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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