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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祁宴宁回家之前,江行川带他去了趟大楼,不知是不是巧合,在路上他看见那个叫什么什么的,就是把他抓走的男人被押着。

      哈!这报仇的时机不就来了?
      江行川与他擦身而过,那人高叫着说自己没错,要检举江行川。祁宴宁瞅准机会在他脸上来了几下,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与愤怒。

      power!
      没有什么比猫猫的爪子更有利的武器了!没有!

      走远后,江行川侧脸看他:“我说过什么?”
      祁宴宁在他肩上,他们靠得很近,对方扭头的时候就会碰到他的耳朵,有点痒痒的,让他耳朵抖了一下。

      “咪?”
      你说过什么?

      “不许咬人,意思就是,也不能用爪子挠人。”
      祁宴宁眨了下眼睛,爬到江行川脑袋上,顺便换了个方向趴,把尾巴垂到他脸上。跟着走路的节奏在他鼻子周围晃荡。

      很显然,他根本不想听也不赞同江行川的教导。明明那个人骗了他,那对他来说就是坏人,为什么不能爪子挠?而且几条抓痕又不会痛很久,几天就好了。
      江先生肯定更偏袒自己的同类。毕竟他们一起工作那么久,自己才来几天呀。
      生气。

      尾巴在江行川脸上甩了一下。

      “阿宁,来玩了呀?”安诺不知从哪个房间蹿出来,见到他时直接把他抱了过去。
      “咪。”甩了两下尾巴。

      “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呢。”医生摸了摸他的脑袋,斜眼看江行川,“让我猜猜,是江行川惹你生气了吗?”
      “还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你不开心啦?我明白了,真抱歉你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要是早点得到消息就不会让你被关起来,也不会让你从这儿跑到C星。最近真的很不安全,星际列车有时候会被它们撞毁。”

      江行川侧首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把目光移到更远处,是窗。透过那些透明玻璃,能看见大片建筑外墙。
      粗糙,没有突出的借力点。

      一个正常的士兵可以依靠精神力从建筑大楼平稳落地而不受一点外伤,但祁宴宁对于精神力的掌控仅限于让他从猫形态与人形态间切换。那样紧迫的时间内他根本没办法控制精神力。但也不难想象他是怎么从二十一楼跳下来的。
      江行川抿唇,收回视线时,安诺已经带着祁宴宁离开。

      “走吧,让我看看你脚上的伤。啊,还有一件事,我最近可给你找了不少好吃的小零食,如果你能常来那就太好了!”

      祁宴宁觉得自己找到了另一个朋友,江先生就不会很温柔的对他说这些话。而且江先生也不会很欢喜的把他抱起来放到脸旁蹭,如果有,那都是他主动的。都是他追着江先生跑!江先生怎么可以让小猫咪主动那么多次!?

      祁宴宁露出两颗尖牙,眼睛睁得老大,因为他发现他主动的次数四只爪子都数不过来!
      猫猫……呆滞。

      他好像并不是一只矜持的,有尊严的猫猫。

      “干嘛啊,不就让我吸了两口,怎么就一脸死灰了?”安诺摸摸他的爪子,“把你弄疼了?”

      祁宴宁双目空洞。

      安诺深吸一口气,打开联络:“江行川,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家猫被我吸没气了怎么办?”
      江行川:“……?”

      *

      祁宴宁在几天后被江行川带到变异体训练场,这是江行川在他冷静后询问几次的结果。当他把消息传递给上级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得到缓和。

      当祁宴宁来到这里时,迫不及待想要见他的人就迎面走来。跟那些人脸上的喜悦不同的是,一直抱着他的江行川依旧面色冷峻,放在他身上的手指力道也有点紧。

      江先生为什么还是不开心?祁宴宁担忧地抬眼,但对方似乎没注意到他关切的目光。

      一通交谈后,祁宴宁被留在训练场。教官是之前在他刚刚会变人时来引导他精神力的那个,此时因为他的脚掌还没完全好,所以仍然是有关精神力的训练。

      祁宴宁在这样空旷的场地有点不安,好在江行川就在不远处看着,他想要好好表现,想要江先生更喜欢他一点,于是特别认真。结果就是一个分神发现江行川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离开。

      被精神力控制的铁块顿时落下,砸了教官的脚。
      祁宴宁猛地回头,跑过去不安地看着他。
      完蛋惹事了不会被告状吧?

      “没事,没事,一点儿都没事。”教官摆手,五官皱着,“来,下一个,下一个项目。”

      第一天结束得很早,内容也比较轻松,跟安妮疯玩一天下来差不多,就是脑子有点胀……
      结束的时候江行川来接他,这种感觉很新奇,让他忍不住想要分享今天的事。
      比如下午的时候以为他还在,结果一转眼没有见到人;比如他学会了好多东西;比如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江行川只是拍拍他的脑袋,时不时附和两句。等他一股脑说完自己想说的,才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多少。疏远与话少是有的区别的,这样的区别在江行川身上很细微,但他就是感知到了。江先生好像,并不太想回答他。

      难道是今天不小心砸了教官脚被江先生知道了?
      祁宴宁思考很久,发现对方对他突然的沉默没有察觉,也没发现他现在能用猫咪的身体讲人话。烦闷顿时涌上心头,皱皱眉索性闭上眼睛睡觉了。他好困,但是为了第一时间分享今天,一直强撑着的。

      之后的几天,江行川不是工作就是工作,即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人也没怎么见过对方。祁宴宁气消得很快,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江先生和昨天的江先生不一样,但他是尝试过去找对方缓和态度的。

      习惯哪儿有那么容易改啊,一想到不能靠在喜欢的人身边贴贴,他就觉得心里难过。
      祁宴宁扒拉着门,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钻不过门缝了,而且跳起来开门怎么也拧不动把手。安妮看不下去,对他说江先生最近很忙,所以无聊的话只能跟她玩。

      最近都是由安妮,或者安诺医生送他去训练场,江先生总是不在。他好像失去了在江行川这里的特权,不能被抱也不能粘着对方,江行川当然没有再陪玩过玩具,打不开门的他自然也不能混进去一起睡觉。

      那天他说的他们是家人好像都是假话,大橘也是他的家人,大橘就不会这样冷落他。他难过的时候找大橘,大橘永远都是拍拍他的头,温吞对他说没关系。

      大橘……
      现在他难过的时候都找不到人抱抱了,有也只有安妮。但他不想对安妮哭。
      祁宴宁缩在沙发缝里悄悄掉眼泪。

      他的脚掌好的很快,这就让他的训练内容在极短的时期内变得繁重。他从来不知道精神力训练有那么多项目,有的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关系。极大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因为不熟悉内容所以在规定时间内完不成,他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这是个恶性循环,他不能接受自己一刻不停的锻炼,教官有时候看不过去,会让他休息半小时。这时间本就聊胜于无,可他刚躺下还没几分钟就不知道从哪儿响起来警告让他继续。没过几天,他的教官换成了个一个所有猫猫都会讨厌的教官。

      没有同情心,不会说软话,只会教训人,性格还暴躁。祁宴宁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被骂哭过好多次,对方还嘲讽他只会哭这么娇气吃不了苦就不要训练。

      真的好累。
      所以,在某个飘着雪花的,被闹钟叫醒但困得睁不开眼的早晨,祁宴宁毅然决然翘掉训练。

      负责训练他的教官在空等了一个早晨见不到人,联络上安妮却得知祁宴宁早就出门后直接气疯了。精神力在军区范围,但就是搜索不到人,所以他们倒也不怎么慌,派出一众人慢悠悠寻找。

      祁宴宁肯定不会呆在江先生家,这太容易被找到了,所以他去了距离训练场最近的大楼,附近有一片小树林,选了个靠近湖水的地方爬上树睡觉。逐渐能使用精神力后,他就再也不怕被人类的机器察觉。

      这一觉是他最近大半个月来最甜美的一觉。

      醒来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睡饱了觉心情也变得不错,他晃悠着来到训练场,觉得自己下午可以努努力把这个项目过了。
      但很可惜,他还没有施展他的身手就被讨厌的新教官逮住扔去惩罚。

      “如果你连这样的训练都坚持不下来,不如回家继续当你的宠物。”
      那个讨厌的人类冷冷看着他说:“我看那些老东西是真的见着个垃圾就当成宝。”

      祁宴宁与他在跑道旁僵持住,他弓着脊背,浑身炸毛。那人类握紧手中的武器低头看他,丝毫不惧。
      他答应训练又不是为了别人,他只想呆在江先生身边罢了。

      对视有几分钟,又或者几秒,祁宴宁一开始的愤怒在很短时间内消散。他不再看讨厌的人,也没接受这人口中所谓的惩罚,转身极快地消失了。

      隐隐听见身后传来嘲讽的冷哼,不过那不重要。
      他现在谁都不想搭理,也不想回家。

      靠近住宅区有很多绿化植物,有山有水,有树林也有草地。虽然不如他在C星那片山野大,但目前是个不错的去处。

      有时候,他们实在找不到食物时,他们会跟隔壁街的猫猫小队一起到河里抓小鱼,可惜夏天太短,他最喜欢的那段时光很快过去。或许没有第二次了。

      祁宴宁试图到小河里抓点鱼,但是冬天水面结冰,他只好到景观池里抓了两条。味道很难吃,没有山里的好吃,也没有江先生给他做的好吃。
      更早的时候,大橘会带他在长满鲜花的草丛里睡觉,现在,他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睡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对着天空打了个喷嚏。

      冬夜是深蓝色的,雪让地面发亮。精神力让他不至于被冻死,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对着那片住宅区发呆。
      没有人出来找他,江先生没有,安妮没有,医生没有,更别说那些士兵。
      患得患失的感觉糟糕透了。

      第二天第三天,他不想吃难吃的鱼,所以跑到了安诺医生的房间。对方不在,但是说好的小零食放在特别显眼的地方。反正都是他来要给他吃的,不吃白不吃。
      说来也奇怪,无论他什么时候来,安诺都不在,但是那些奇怪的小零食被他吃后却不见少。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四天。
      雪停了,祁宴宁在一扇矮墙上眯眼晒太阳。冬天的太阳算不上热,但是晒久了也能感觉到一点暖意。

      这样的放松似曾相识,让他不自觉往右边靠,可是右边没有东西,他就躺了下来。愣神时,一张脸出现在上方。

      祁宴宁眨了眨眼睛,抿唇没打招呼。
      接着,江行川的手放上他脑袋。他是不太想被江行川摸摸的,毕竟对方冷了自己那么久。但是又不舍得露出抗拒的样子,于是僵了僵便没动。

      “晒了多久?”他问。
      江先生的手很冷,祁宴宁垂眼没理他。
      他不想关心对方,他只想说,自己来到全是人类的地方很不适应。人们很奇怪,他也变得很奇怪。

      “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主观判断你也许需要自己待一段时间所以才没让人找你。希望你不会怪我。”他轻声说,“如果你不想继续这种训练,是可以退出的。人类跟异种的战斗确实跟猫咪没什么关系,也不必因为我非要去做。”

      祁宴宁甩了甩尾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是江行川就这样把他抱回了家。
      虽然江先生主动找过来跟他说话,但他们之间那种奇怪的疏离感并没有消失。

      他的教官又换成了先前那个,他的项目内容完不成也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再没有那道让他一听就烦的警告。这位教官对他很友好,他能感觉到,他目前遇到的大部分人都对他很友好。但是这种友好,有点说不上来。

      直到某一天,他缩在角落发呆时,看见两个士兵边聊边往这边走。

      “之前记录在档案的变异体从没遇到过这么娇气的个例,听说他还是流浪猫出身?”
      有人嗤笑一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公主的命一身公主的病?”

      “上面都指望这玩意儿能帮我们打赢异种,说实话,他们是不是因为二十年失而复得这么一个就被喜悦冲昏脑子了吧?”
      “是啊,也要做好评估啊,虽然他是s级精神力,但是用不出来有什么用呢。”

      “就是说外面对变异体的关注太狂热了,狂热到忽略了本身的问题。”
      “那也没办法,就这么一个不得哄着宠着啊?之前针对变异体的训练哪儿有这么轻松。你可没瞧见元帅那样,啧啧。”

      精神力等级差距让他们没有发现正在聊的主人公就在一旁。祁宴宁静静看着他们离开,转身上楼。
      他依旧会时不时翘掉训练,但不是一个人躲在小树林,而是去江行川的办公室。安诺把他的小零食玩具还有被江行川藏起来不知道放哪儿的兔子玩偶都放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内,祁宴宁进出自由。

      江行川给了他一个去处,他本人并不经常在这里,大部分时间只有祁宴宁一个人休息。偶尔他们共处一室,江行川也只是抬头看他一眼,唤声阿宁,得到‘咪’的回复后又低下头。祁宴宁也只是自顾自去到休息室,并不跟他讲话。
      明明他有一肚子话。

      他只能让兔子玩偶坐起来听他嘀嘀咕咕地讲。
      反正,只要他进入这里,就不会有人来找他,也听不见那些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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