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爪子大人

5、第五章

　　“娘啊，外祖父母留给您的遗产可要带来啊，那是您自己的，可不能留给舅舅，再说舅舅家也不缺这些东西。”二儿子叮嘱道。
　　“对啊娘，您看咱家也不富裕，您的钱还是您的钱，我们只是想在您跟前尽尽孝道，希望每天都能看到您知足了。”三儿媳妇道。
　　“嗯，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记住了，我去你舅舅家一趟，你们在家等着我吧”说着老妇人回去了。留下几人脸上再没有刚才恭敬孝顺的面容。
　　再来的时候，老妇人是和舅舅一块来的。舅舅在商场上厮杀半生，不是他们几个花言巧语能够哄骗的了的，几人见到顿时心里没底了。
　　“你们几个什么心思，我都知道，要想把你们母亲接回去我有几个条件”舅舅开门见山，咄咄逼人，容不得他们几人糊弄。
　　“舅舅请说”大儿子赔笑道。
　　“遗产有一箱，另一箱是我自己给你们母亲的，但都不会直接搬来你们家，我会把这两个箱子存入钱庄。”
　　“我会每个月另外支出二两银子给你们母亲花费，以后她的吃穿用度我都会差人再送来。”
　　“既然你们几个要尽孝，那就看你们今后的表现，最后由你们的母亲决定这笔遗产给谁”
　　“你们母亲百年后，得到你们母亲承认的继承人拿此信物去钱庄取出遗产。”舅舅掷地有声的说完，不再说话，等着老妇人几个儿子表态。
　　几人心里盘算着，老妇人在家的吃穿用度都是舅舅负责，自己只需要嘘寒问暖就可以了，表现好点，讨老人欢心。想来凭借自己的口舌能拿到信物并不是很难，再说老妇人也没几年好活的了，打定主意，再观看其他几人神色。于是想舅舅表态道“舅舅的提议甚好，我们愿意将母亲接来，养在身边尽孝。”其余几个兄弟也是连连点头。
　　“嗯，那就这样吧，如果我再听说你们欺负你们老娘，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将信物扔给老妇人就要离去。
　　“舅舅在家里吃饭吧”几人挽留。
　　“不了，一会我差人将你们娘这个月的用度送来。”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于是，在老妇人的余生里，儿子儿媳使劲浑身解数拼命讨好老妇人，变着花的像老妇人讨要信物。把老妇人宠的像灌了蜜糖似的。至于终于拿到信物的那个人，匆忙的从钱庄里取出来两个大箱子，发现里面就是老妇人当年乞讨的破碗和旧衣服。差点一口血把自己呕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目送老妇人离开，众人发觉似乎这个年轻的讼师真得给那位老妇人解决了问题，虽然最后涉及方法的部分没有听到。但从老妇人的表现也知道一二，这个讼师有两下子。
　　有一就有二，接下来询问的人就大胆多了。
　　是一位精瘦的汉子，穿着灰布麻衣，一屁股蹲在石头凳子上。
　　“讼师先生，其实我的问题也不算太严重，就是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说着苦恼的的撸起袖子。
　　“说来听听”应临鼓励道。
　　“是这样的，和我一块上工的朋友两个月钱借我十两银子，说是半年后还我。也没写借条什么的。其实这也没什么，主要是最近我说他还和还多人借了钱，累加起来足有小一百两，他就是和我一样，每天在工地上出苦力，我把就是怕他还不上。回家和我婆娘不好交代。”汉子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除了没有写借条，有没有其他能证明他借了你银子？”应临问道。
　　“好多人啊，我给好多人说过他借了我十两银子”汉子肯定到。
　　“都是你给别人说的，那有没有人亲眼见到你把银子借给他？”
　　“这个还真没有，当时就我们两人。在我屋里，关着门。别人也看不到。”汉子回忆道。
　　“这个根据我朝律法，不到期，你是不能通过衙门强行讨要的。而且你说的那些证人都不能作证。”应临道。
　　“啊？为什么啊，我自己的钱还不能随时要回来了？那么多证人不合格怎么滴”汉子一脸不解。
　　“因为我们国家保护契约自由，讲究信用，才能保障我朝经济发展。无信之人到哪都吃不开的。另外你所谓的证人虽然多，当时他们也是只听你自己的一面之词而已，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信。假如有另外一批人指正你讹诈好友，你当如何。”
　　“凭什么，他们几时看到我讹诈了？”汉子愤愤然。
　　“这就对了，都是一面之词，你让官老爷相信谁？”应临反问道。
　　汉子点头称是，自己只是个大字不识箩筐的普通人，什么契约自由，什么国家经济，什么偏听兼听的。文绉绉的道理似懂非懂，但最后举的例子倒是听懂了，没人看见，道听途说，没人会相信的。
　　“那我该怎么办啊先生”汉子诚恳的询问。
　　“这个你可以把你的朋友邀请过来，和他谈谈感情，是不是家里困难，需不需要再借给他一些钱。当然了也不是一定要借出去的，你先别着急。这时候就需要有第三个人在场，当然你也不一定要你朋友见到他，他可以在隔壁你朋友看不到的地方，只需要第三个人你能瞧见听见你们的对话就可以了，当然可以有第四个人，第五个人。然后顺势再提一下把借条补上的，等他签字按手印，当然为了让他答应签字按手印可以许诺他再免费赠送他一两或者不要利息什么的。”应临表示有点疲惫，举一反三懂不懂！
　　汉子手扶着青石桌面，咂摸着消化着先生的给出的方法，还是挺有道理的。
　　“那他要是最后到了期限还是没钱还我怎么办？”汉子循着思路居然想到了这里，还不算太笨。
　　“他家现在可有值钱的东西或物件什么的？”应临问道。
　　“我倒是去过他的家里，他家不是很富裕，不过有头水牛，有架织布机，还有三件间瓦房。别的也没见有什么。”汉子道。
　　“在借条上添加上以牛或屋做抵押，或者让他给你找个保人。至于怎么让他同意签字按手印，刚才已经给你说了。”应临提醒道。
　　汉子刚想问这些问题的的，被应临拿话头堵住了。回想一下确实这个问题先生已经给了答案。
　　汉子起身拱手道谢，正想要离开。
　　“先生将得好有道理，我只怕自己做不来这些，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委托先生具体来办此事”如果能花些钱把此事办了，也懒得自己去筹划了，太费脑子了。汉子如是想到。
　　说实在的，总共就十两银子，还得跑腿还得费口舌，都手也就顶多三五两，真不值当的。不过既然是宣传，那就不能太扭捏。
　　“那是当然，在下在理律堂当讼师，如果需要委托办事或辩讼都可以在那里找到我。”说完朝汉子拱拱手，也朝围观的百姓拱拱手。
　　汉子离去，应临坐下来喝口水润润喉咙，免费咨询太累了，简直是白嫖，应临心里叫苦，面上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