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临之下》保护我方妲己

10、第一卷 第九章

　　雷临之际，和山语已经悬停在了千丈之处，那雷云触手可及。
　　她害怕渡劫吗？也许怕吧，毕竟若是渡劫失败，那便是神魂俱灭，身死道消的下场。
　　但是她仍是飞到劫云的面前，因为她更怕劫云劈在都城中，若是那样，那么都城的百姓也要受到无妄之灾了。天道视万物，如刍狗尔。
　　等到雷云散去，这天地间，便再无和山语这个人了。
　　昝纤纤伸手接过了从空中飘落下来的法袍，此袍本是至宝，但是在经历了天劫之威后，已是萎靡不堪，再无半点流光。最后残存的一丝灵气，也正在缓缓消散，怕是用不了几日，便会化成凡物了。
　　趁着法袍还有些灵气，昝纤纤取出了袖中的‘遗物’。和山语不论生死，对现在的昝纤纤来说，都等同身死无异了，最起码目前的自己，是绝对没有办法再见到她的。
　　袖中有一些纤纤见过的法宝，也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和山语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喜欢往里边扔。而什么样的师傅教什么样的徒弟，她昝纤纤袖中也是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昝纤纤暂时没有心情做整理工作，只是一股脑的都倒到了自己的袖中。只是唯有一物，静静漂浮，散发着莹莹的微光。这个东西昝纤纤也没见过，见它不肯入袖，便干脆伸手去抓，谁知刚一触碰，灵台便是一阵清明。
　　昝纤纤有感，神魂内视神府，却发现和山语的化身，正驻足在自己的灵台之外，面带慈意看着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你的神魂本被大雪笼罩，直到此时才等到初春的太阳，正缓缓的要把那层雪给消融掉。
　　“师傅！”昝纤纤虽有灵台，但是还未生成元婴，只能本体张嘴喊了一声。
　　“纤儿。”
　　“师傅你怎么会在我的神府里？”
　　“为师两年前便已经突破桎梏，也不知你何时归来，若是等得久了，恐怕连话都没有机会和你说说，这才留下一道神念，寄在了我法袍的袖子上。只要你将我袖中的东西都取出来，便能见到我了。”
　　“难怪我收不进袖中，原来那个光球是师傅的袖子呀。”
　　“呵呵，你这痴儿，若是算算，已要四十了吧？说起话来还跟个孩子似的。”
　　“师傅还好意思说我呢，也不知道咱们两谁年纪大！”昝纤纤自幼在和山语身边长大，二人感情看似师徒，却早已如母女一般。
　　“好了，莫要贫嘴，为师留下这道神念，就是等我本尊消散之后，能替你解惑的。”
　　“师傅，我没有什么惑要解呀。”
　　“你是无垢灵体，性格淳朴，又无欲无求。这本是好事，但是天道既然则了你，想必日后你是要肩负起大任的。”和山语说的只是推测，并没有什么根据。
　　“师傅，为什么忽然和我说起这些？”
　　“你虽随我踏上了修仙一途，但是从未有过什么锐取之意。”
　　“哎呀，徒儿不是笨么，这才修的慢呀。”
　　“推脱之言。为师想告诉你的是，你这样慢慢的修炼下去，若是他日天道对你的考验来了，你又当如何？”
　　“师傅，真的有天道吗？”
　　“天道生万物。道于万事万物中，又以百态存于自然。道有非恒道，恒道，可想象，不可想象，可感知，不可感知。人君不显，便是诸国纷战，乱世又起群雄；再看春去秋来，那蝼蚁都尚且偷生。这芸芸众生，世间百态，皆称为天道。”
　　“那如果真的和师傅说的那样，等天道的考验来了，我若是通不过又会如何呢？”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你真的不能担大任，怕是要被天道给损了。”和山语毕竟是推测，这话说起来也不是很认真，更多的是出自关心罢了。
　　昝纤纤捂嘴一乐，和山语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徒弟的性格真的是无忧无虑，但是实际上真的是那样吗？
　　和山语并没有再说话，只是很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爱徒。
　　“师傅。”昝纤纤止住了笑，也很认真的看着灵台外的那道化形，仿佛要把她印到灵魂最深处一般。
　　“嗯？”
　　“纤儿是不是，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师傅了...就好像再也见不到哥哥，见不到爹爹，见不到娘亲了一样啊？呜呜呜！纤儿不想这样啊，纤儿不想修仙啊！啊！呜呜呜。。。”不知为何，昝纤纤忽然再也绷不住内心的无助，再也压不下脑海里的思念，只想用最大的声音，好好的哭上一番。
　　和山语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能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纤儿，莫哭了，你既然想你的亲人，那我便和你说说你的亲人吧。”
　　自从当年和山语看过郡守递上来的文书之后，便派人打听到了昝大成的生平事迹，毕竟凡人得遇仙人，总得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对吧？虽然后来被真仙点破那大鸻的把戏，但也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和山语细细的讲述了昝大成的生平，蔡氏的生平，昝鸿鹄的生平，甚至连昝鸿鹄的妻子王氏的生平，和山语若是愿意，也都能讲述的清清楚楚。
　　原本她是不知道这些的，靠人去打听出来的东西毕竟有限，更何况年头都已经久远了。但是和山语对那几人却是事无巨细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昝大成小时候每次去偷玉米时，会多藏几个玉米在野地里的事情她都知道。
　　这个能力，是一直到她修为达到洞虚之后才有的。直到她能洞窥万物生机时，她才能做到真正的了解自己的百姓，清楚百姓们的疾苦，知道百姓们的生平。这，便是人君。忧民之忧，知民之苦。
　　当然，和山语不会把每件事情都说清楚，这只是一道神念罢了，哪能坚持那么长时间。留在这里的目的，也只是留个契机，让昝纤纤能把心中的情感发泄一下罢了。修仙之人，若是连念头都不通达，又如何能修出大成来？
　　当和山语说到大鸻的时候，知晓了前因后果的昝纤纤脑海里有了无数个疑问。当时连身为人君的和山语都看不出自己是无垢灵体，为什么那个妖怪能知道？
　　而且不是见到了才知道，而是如同未卜先知一般，从昝大成幼时便设下计来，诓骗于他。那大鸻既然是妖，大可以等到自己降生的时候，大喇喇的来探查就好，为何要苦苦欺骗昝大成那么多年呢？
　　而它所说到的北海三圣，除了行道圣人之外，另外两名圣人又是谁？
　　如果那大鸻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行道圣人为何要派个妖精来害自己？
　　那妖精搬巢时，嘴里念的法决昝大成都听见了，既然听见了，那么就算昝大成忘了，有洞虚之力的和山语也一样能知道，‘元始告万灵，三山五岳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正道法决，他一个妖怪又怎么能驱使的动呢？
　　把这些疑一一说出来，和山语却也无法解答。这些问题她倒是也早就发现了，只不过和山语只是安国的人君，并不是北海的人君，所以她也无从知晓。
　　目前的昝纤纤实力虽高，但那只是在安国境内，就像那拓跋星辰，在边关境犹如盖世的战神，但是等遇上了和山语的那一刻，便如那土鸡瓦狗一般。
　　昝纤纤心中暗想等日后修为大成再去探查吧，最少得凝个元婴出来才保险。
　　修仙一途，世人多不知晓，甚至连昝纤纤也无从得知，唯有人君才能一窥门庭。根据和山语的讲解，昝纤纤才能明白其中的各个环节。
　　民生疾苦，应出乱世君王，被称之为人君；君，天、地、君、亲、师。
　　初窥门庭，万民馈聚灵气，被称之为凝气；气，指天地万物之灵气。
　　凝气有成，化灵气凝灵液，被称之为炼乳；乳，为混沌初开之灵乳。
　　乳浸周身，凝乳聚而成丹，被称之为聚丹；丹，成周而复始之灵丹。
　　丹相庄严，则可开辟灵府，被称之为灵台；台，需灵府大开后，由灵丹转化而成。
　　灵台圆满，方可凝聚神魂，被称之为元婴；婴，凡胎化仙的开始。
　　元婴大成，幸得洞窥天机，被称之为洞虚；虚，包含世间万象，若是无德，终一生仍止步尔。
　　修心修德，渐感天梯玄光，被称之为登天；天，乃天外之天，非扶摇所能至。
　　擅渡天梯，便是冒犯天威，被称之为渡劫；劫，乃是气运之劫，并非只有强者才能渡之。
　　历经九劫，方能成就仙位，昝纤纤不曾经历君劫，和山语也不知道这会是福还是祸。不用经历乱世枯骨，便能感应天地灵气，这应该算是福吧，最少不打仗的话，对百姓来说便是福。只是没有万灵馈养，那么修行便只能靠自己，需要灵气的时候也得自己动手摄取，若是日后对敌，受伤失去意识，没了灵气入体，怕是很难活命，那可就真的是件祸事了。而且没有万民馈养，日后进阶洞虚也是个难题。
　　只不过这都还不急，毕竟目前的昝纤纤还只是灵台初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