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求原谅 ...
-
消防栓事件，最后还是被教导主任发现了。
他怒气冲冲的调了走廊上的监控，正巧看见顾城洲黑着脸从里面出来，一拳挥向消防栓。
调监控的同学，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这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一拳就把坚硬的玻璃打到碎成一个小块一个小块儿的。
教导主任似乎并不想把事化小。
直接冲进教室，无视正在讲课的刘平。“晚休的时候，谁在班级？”
刘平默默的站在了讲台的旁边。
表情有些难看。
同学面面相觑，谁也没站起来。
教导主任的脸又黑了几分，拍了拍讲台，“我再问一遍，谁晚休在班级，如果没人承认，我就去调监控了！”
林念初咬了咬唇，站了起来。
教导主任有些惊讶，“林念初？”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认识大部分的同学，并且准确无误的校准每个人的名字。
而那一小部分，就是学习不咋的也不捣蛋的透明人。
教导主任审视的看向林念初，心里多了几分打量。
“你和顾城洲在教室干什么了？”
林念初脸色白了几度，垂着头没说话。
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他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想来也是不可能。
林念初的成绩虽然不算最拔尖，但也不差。
以他对林念初的了解，这是乖孩子。
宋颂回头，“顾城洲又欺负你了？”
她的声音不小，有着‘顺风耳’之称的教导主任听得一清二楚。
教导主任彻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这个年纪，只要不早恋，都不算大事。
“行了，坐下吧。”教导主任看了眼刘平，“刘老师，你们班的学生得严加管教了。尤其是那些学习不好，又爱捣蛋的学生，必须严肃处理！”
说完，他直接离开教室。
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只把麻烦事交给了刘平，但又要看结果。
刘平面色难堪，重新将试卷拿起来。
平缓了一下心情后，他看了眼台下的同学们，“好了，我们继续讲课。”
*
顾城洲刚到家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家里过于冷清。
以往这个时候，
顾老爷子不是陪着王奶奶看无聊的电视剧，就是王奶奶陪着顾老爷子看无聊的新闻。
反正俩人都觉得互相看的无聊，但又要腻在一起看。
“奶奶，我回来了。”
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理他。
顾城洲准备回自己房间，身后突然一阵咆哮：“你这个臭小子给我滚过来！”老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沙发上。
“怎么了？”他回过头，心不在焉的坐到另一侧沙发上。
顾老爷子气得抓起烟灰缸将往他头上砸，“你给不孝子，看看你做的好事！”
顾城洲没躲，烟灰缸掉在他的面前，险些碰到。
王奶奶吓得惊呼。
见没砸到自己的宝贝孙儿，抚了抚胸口，脸上还是难掩焦急，“哎呦，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阿城都是大孩子了，你不要总是打来打去。”
顾老爷子眼睛一瞪，“就是他爸，我也照打不误！棍棒底下出孝子，”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顾城洲。“你看他那个样，不打行吗！”
王奶奶懒得和他争论，气得坐远了些。
顾老爷子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狠狠地瞪向顾城洲，“你长本事了，居然敢破坏学校公物，你有力气怎么不去扛水泥？”
顾老爷子越想越气，眼神不停地寻找趁手的武器。
王奶奶看向顾老爷子，“我可提醒你这个老家伙儿，可就怎么一个孙子。”
“......”顾老爷子忍了忍，“我再生一个。”
但眼神却安分了下来。
“要生你生，怎么大岁数了。真是老不羞的，你找年轻小姑娘给你生去吧！”
顾老爷子一噎，“那我让我儿子再给我生个孙子。”
王奶奶‘嘁’了一声，“你儿子？那也得你儿媳妇愿意生啊。就算是条狗，也得考虑狗的意愿吧？长得丑的公狗，它还不乐意呢！”
“你骂谁是狗？”
“谁接话，我骂谁。”
顾城洲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顾老爷子气得脸色通红，抬起拐杖，狠狠地揍了几下。
把火都撒到顾城洲的身上。
“臭小子，不说你破坏公物。还有欺负小姑娘的事呢？！那是男人的做派吗！”
王奶奶眼睛亮了亮，“欺负小姑娘？”
顾老爷子震惊了，“你这都惯着？他可不是欺负小男生，是欺负姑娘，姑娘！”
王奶奶不耐烦的摆摆手，“我知道，我又不聋。”笑呵呵的顾城洲，“是那天晚上和你打电话的小姑娘？”
顾城洲的表情已经替他回答了问题。
王奶奶既开心又头疼，“阿城，你怎么和你爷爷一样笨？这样是讨不了媳妇儿的。”
被点名的顾老爷子不开心了。
“我怎么笨了？”他有些沾沾自喜，“我笨，你不也被我搞到手了？”
王奶奶脸一红，气呼呼的上楼了。
顾老爷子的目光一直追随到王奶奶的背影消失。
再看顾城洲，也懒得教育。“行了，赶紧滚吧，别碍我的眼。”说完，他拄着拐，追了上去。
“......”
顾城洲望着顾老爷子的背影，一阵无语。
晚些时候，
奶奶端着热好的牛奶来到了顾城洲的房间。
顾城洲正躺在床上望着手机出神，
听见声音，迅速将手机压在枕头下面。
王奶奶将牛奶递给他。
顾城洲一看，脸立刻成了苦瓜。“奶奶，那都是小孩子喝的。”
王奶奶白他一眼，“你以为你不是小孩子？哪有喜欢人家小姑娘，还欺负人家？”末了，她总结道：“幼稚！”
顾城洲心里想起来林念初的那几句话就气，“奶奶，我不喜欢也没欺负她。”
王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这孙子呦！
和那死老头一个脾气，冷到骨子里的人。要是不喜欢人家，说什么气话呢？
*
周四的第一节课下课，
教室里一改往日的活跃，气氛异常沉闷。
许多耐不住的同学，都偷偷跑到办公室去看成绩。
陈萌就是其中之一，
她对这次的考试成绩特别在意。
因为爸妈答应她，如果这次考试的考好了，就给她办一场18岁生日会。
这场18岁的生日爬梯，
陈萌从暑假就开始设想了。
18岁哎，
多么令人憧憬的年纪。
不一会儿，有个同学从办公室回来。
全班同学一窝蜂的涌上去，将他团团围住。
有人关心自己的成绩，
还有人关系别人的成绩。
“怎么样，看到成绩了吗？我多少分？”
“咱们第一是谁？”
“大佬成绩好还是不好？”
他连自己成绩都不知道，哪里知道其他人的成绩？
就在这位同学快要抓狂之际，班主任进来了。
林念初叫醒还在熟睡的姜晓。“别睡了，老师来了。”
姜晓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林念初，“这节课是不发成绩啊？”
刘平手里拿着大部分人的‘生死状’，一步一步的走向讲台。
他清了清嗓子，“都回到座位上做好！都动作快点！我现在公布这次考试成绩，晚上回家，让家长在成绩单上签字，写评语，明早上交。”他刚准备念成绩，又抬起头道：“年级大榜就贴在通告栏里，上面还标注了你们的市里排名。”
王艺闯无聊的翘着脚，戳了戳前排的顾城洲。
“城哥，咱们下午出去玩吧？”
“去哪儿？”
顾城洲手里拿着本书。
王艺闯想了想，“打台球？我姐给一小白脸新办了张卡。”
“不去。”顾城洲的语气淡淡的。
王艺闯哀怨的眼神都快把顾城洲的后背看个洞出来了，也没换来他的改口。
无奈，他只能放弃。
台上的刘平念完成绩，将成绩单发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张瑶的身上。“张瑶，考试作弊取消考试的资格。明天让你爸妈直接来学校。其他同学要引以为戒！”
台下一片哗然，
迅速掀起不小的波浪。
唯独张瑶表情淡淡，
不像是那天的一脸愤然。
“顾城洲打碎消防栓玻璃，明天去财务室交赔偿款。再有一次，直接记过处理。”说罢，刘平叹口气，“你说说你，从都城来的。我还以为能给我长长脸呢，结果净给我惹事了。”
顾城洲成绩全班倒第一，成功取缔了王艺闯的位置。
他的表情淡淡，没什么反应。
林念初扫了眼，把成绩单放在了一旁。
和上学期期末一样，还是全班第8名的位置上。
宋颂毫无意外的第二名，
她有些不开心。
全班第一依旧是沈沉。
这家伙总是能领先她几分，每次都是。
她愤愤的看了眼坐在身旁的沈沉，回头去找林念初。
“蔫蔫，中午出去吃？”她憋屈的鼓起腮帮，“我这次又和沈沉差几分，真是太气人了。”
林念初拽出一张纸，擤了擤鼻子。
“中午再说吧。”声音囔囔的。
眼睛彤彤的，跟只受委屈的小兔子似的。
一看就是感冒了。
“你是鼻炎犯了还是感冒了？”宋颂摸了下林念初的额头。
“不知道。”
*
下课后，
原本无人问津得我通告栏，此时唯独的水泄不通。
全都是跑过来查看自己的市内排名的。
林念初头痛，想睡一会儿。
便让宋颂和陈萌替她看一下。
王艺闯从外面进来，手上还在运球。
他见林念初一个人趴在座位上，便笑着打了声招呼，“蔫蔫没跟陈萌她们出去？”他往前走了两步，见她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你是不生病了？”
林念初扯了扯嘴角，
有些虚弱。
某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王艺闯脚步一顿，余光偷瞄站在外面的顾城洲，大喊道：“蔫蔫好像不舒服哎，是不生病了？”
顾城洲淡淡的瞥他一眼，抢下王艺闯手中的球。
像是故意，又像是随手的往旁边一丢。
球在林念初的身边划过，
打了个滚儿，滚到了后面。
林念初原本泛红的脸蛋白了几分。
她还以为顾城洲不知道哪根筋对不上，又想‘欺负’她呢。
林念初知道顾城洲若是想要欺负她，那颗球一定会稳准的砸在她的身上。
就像上次在操场一样。
她有些搞不懂顾城洲的意思。
但此刻，她的头太痛了。
实在想不了什么多余的东西。
顾城洲冷冷的经过，从头到尾都没看林念初一眼。
林念初忽然觉得心里委屈。
王艺闯尴尬的将球捡回来，觉得顾城洲真是没救了。枉费自己的一番心意。
他小跑到过去，“蔫蔫，你别忘心里去。城哥他...最近心情不好。”
林念初懵懵的点了点头，从书桌堂里掏出钱包和手机。
快要课间操了，她得去找宋颂和陈萌了。
顾城洲没由来的怒火，一脚踹倒书桌后叫王艺闯打游戏。
不过，
今天运气不好，连输了好几把。
顾城洲更生气了。
一抬头，就发现了某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下局必须禁妲己，太贱了！！！”王艺闯气愤的抬起头，“哎？？？城哥，你干啥去...”话音还没等落下，顾城洲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
林念初晕晕乎乎的走到楼梯阶，
一声惊呼，就被人横抱在了怀中。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医务室了。
正在挂着点滴。
林念初偏过头看去。
顾城洲站在窗边，正背对着她打电话。
半响。
他挂了电话，低着头摆弄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似乎在忙。
但也没忘了挖讽，“发烧还上什么学？本来就蠢，再加一把火还有救？”
林念初撇撇嘴。
她才不蠢。
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啊！
顾城洲收了手机，淡淡的看了她眼。“怎么？烧哑巴了？”
他微微仰头，蹙眉道：“真慢。”
林念初张了张嘴，“你...”你可以先回去的。
“吃什么？”顾城洲打断她的话。
见她不语，顾城洲看向她。
“生病少不能吃甜食。”
林念初一愣，“啊？”
顾城洲俯身替她掖了掖被子，轻拍了下她的脑门。“快睡。”
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
林念初下意识的问道：“你要去哪儿？”
顾城洲回头看她，笑了声：“去给小祖宗买好吃的。”
“......”
谁是小祖宗？
林念初愤愤的。
从被子里伸出手勾了勾拳。
顾城洲刚走，宋颂和陈萌就来了。
俩人额头挂着汗珠。
林念初心里暖洋洋的。
因为生病，声音软软糯糯的。“你们怎么来啦？不上课了吗？”
陈萌拉开校服拉链，
零食哗哗啦啦的从里面掉落。
“上课，先来看看你。”宋颂摸了摸林念初的额头，“怎么突然烧起来了？难受吧？让干妈接你回家休息吧。”
林念初脑里闪过林胜男的脸，猛地摇头。
要让林胜男来接她回去，又得免不了唠叨。
还有加大剂量看管的风险。
陈萌大大咧咧的，压根没想那么多。
她随手撕开一包辣条，眼神四处提溜转，不知道在找什么。
宋颂问，“你找什么呢？”
“噢，王艺闯不是说，是顾城洲送蔫蔫来的吗？”
林念初抿抿嘴，“他可能是去买饭了。”
宋颂和陈萌对视一眼。
陈萌道：“顾城洲最近对你挺好嘛。”
林念初沉默了。
他没少给自己买好吃的，刚刚还送她来医务室...
“懵懵，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因为一些事生气，把火气撒在了另外一个无辜的人身上，你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不仔细听都听不清。
是怎么扯到这件事情上的？
陈萌想了想，“他对你好吗？”
林念初一怔，
顾城洲对她好吗？
他相当恶劣，总是欺负她。
但...
除了相识以及篮球场，也没有什么别的了。
而孟琦娟事件，他也没想到。
而他经常给自己带好吃的，许记或是其他零食。
并且恰巧都是自己喜欢的美食。
貌似...
他的好是可以弥补这些‘过错’的。
林念初轻轻点头。
陈萌别有深意的‘哦’了一声，“那有点过分了！不过，想想也是...人嘛，都和自己亲近的人发脾气。这个人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林念初迟疑几秒，随后摇摇头。
陈萌看向宋颂，故作深沉道：“我觉得...那就道歉，求得原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求原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