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平》魔王南嘉

10、不厉害的东西

　　定安王后花园的凉亭里，定安王与白卿对坐饮茶，世子的儿子，七岁的陈德宝跟个小火车似的噔噔跑过来，一头扎进定安王的怀里，他声音里带着委屈：“祖父！”
　　定安王摸摸孩子的头，笑问：“我们大宝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陈德宝叫道：“小荀儿都有师父了，德宝也要。”
　　定安王愣了下，抬头去看追过来的小厮，小厮忙口齿伶俐的解释：“明昭司的齐大人送了一套书给国公府的小世子，小世子珍藏起来，谁也不让看，小少爷刚好看见……”
　　定安王有兴致的问：“明昭司的齐大人？齐天？给荀儿送了书？什么书？”
　　一边的白卿插话道：“难道齐大人答应收赵世子为徒，要教他毒术了？”
　　定安王一愣，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齐天怎么会想收荀儿为徒。”
　　白卿笑了下，说起那天的事情：“那日小世子就说要跟着齐大人学毒术，他说他长得这么漂亮，看着就养眼。他家有钱给的束脩多，他家有权，要什么就去找他皇帝表叔，收他为徒不亏。”
　　定安王愣了愣，他真没想到他那个蔫哒哒的小外孙还有这么活泼的时候。而且，这孩子的理由很强大。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成功了？
　　定安王大乐，笑道：“这么说，齐天那老东西答应了？”
　　小厮犹豫了下，还是诺诺的说：“这个，齐大人说，收徒就不必了，送些不太厉害的给小世子研究研究。”
　　定安王没懂：“什么叫不太厉害的。”
　　白卿尽心解释：“那日小世子问齐大人是不是很厉害，齐大人谦虚了一下，小世子当了真，言说既然是不厉害的，当然可以随便教人，所以应该可以教给他。”
　　定安王想像那种情况，笑得更厉害，“不太厉害，齐天那老东西天天鼻子顶天上去，该！”
　　定安王把小孙子一把抱进怀里，笑道：“乖！想拜师，改天爷爷给你找个大儒，让你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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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荀看着摆在面前厚厚的一大摞书，突然有些头疼。小说里主角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掌握一门技能，修仙小说里一块玉简碰一碰就有大段知识飞进脑子里，怎么到他这里就是一摞书？
　　赵荀翻了翻，竖排，繁体，文言文。
　　郡主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小的人儿似模似样的翻着厚厚的大书。
　　郡主柔声问：“荀儿，可看得懂。”
　　赵荀头都没抬，哗哗的翻着书，回道：“这个懂，这是棵草。”
　　郡主看到书上画着一棵三七，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标注着注解。
　　所以，她儿子似模似样的看着书，实际上就是有个样子？
　　说起来，应该跟先生说说给孩子正式开蒙了，有点儿事情做，这孩子也许会精神些。这孩子从出生起就对什么都没兴趣，这还是头一回……不！头两回这孩子对什么东西有兴趣。
　　虽然找人拜师这个爱好有点奇怪。
　　正想着就见儿子抬起头，问道：“娘，那天大街上发生了什么？”
　　郡主愣了一瞬，笑道：“没什么？就是些贼人……都已经被收拾了。”
　　赵荀歪着头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默默叹气：“小孩子的身份可真不方便。”
　　“那个人是谁？”
　　郡主摸摸儿子的头，笑道：“一个很厉害的人。”
　　“有多厉害？还有别的厉害人吗？皇帝叔叔身边有厉害人吗？”
　　郡主认真想了想，赵荀觉得他便宜娘铁定是在想法子糊弄自己。
　　就听到小丫头来报，“郡主，王爷府差人送了东西给小少爷。”
　　郡主悄悄松了口气，忙道：“什么东西，赶紧拿进来。”
　　一个竹箱被两个下人抬着放在了桌子上，赵荀好奇的站到椅子上，伸手去够盒子被郡主一把抱回来，“你呀急什么？外祖父给你的，谁也拿不走。”
　　一旁的房嬷嬷笑道：“老爷最是疼爱小少爷。想必是废了心思的。”
　　说着房嬷嬷已经打开了箱子，然后房嬷嬷就愣住了。赵荀疑惑的探过头，发现定安王送来的这一箱子全是书。
　　赵荀可不觉得他便宜外公会送书给他，疑惑道：“这是谁送的？”
　　那送东西的下人回道：“回小世子，这是借住府上的白公子送的。今日听闻齐大人送了书给少爷，白公子说他也不能落了后，反正不厉害的东西他们多的是。”
　　赵荀听得嘴角直抽。这神医谷的白卿什么毛病，跟齐天扛上了？
　　郡主翻了翻，发现这一箱子全是医书，正疑惑不解，赵荀的小丫头红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那天赵荀要拜师的事情详细的学了一遍。
　　郡主听乐了，那天她听了一耳朵，就知道她儿子在难为人，不想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郡主好奇道：“荀儿，你为何想要拜齐大人为师？”
　　赵荀翻着手里的书，觉得这些东西念个医大研究生八成都够了，随口道：“感觉很厉害。”
　　郡主：“……”
　　小孩子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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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府
　　京兆尹吴连双眼通红瘫在黄花梨大圈椅里，他身前身后所有能放东西的桌案上都堆着成堆的案卷。旁边一个留着三绺小胡子的文吏正把更多的案卷堆到他面前。
　　吴连揉着眉心，只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咱们这京城重地，一向安全无虞，我还以为这京兆府一辈子也就处理个谁家的小妾被主母下手害了，哪家的纨绔在花楼抢美人的时候被人打了顶了天了。唉——”
　　曹主薄笑道：“大人这话说的是，头两天我还抱怨郑家那个纨绔没事儿打郭家的秀才干什么，现在倒觉得宁愿天天处理打架闹事儿也没什么不好。”
　　“京城可不是一直太平的。”又一个小胡子的文吏抱着一叠卷宗送过来，道：“这是近五十年内京中发生的所有凶杀案件，最严重的是二十五年前，忠国公家的十一公子当街砍死了当时的国舅……”
　　有衙役来报：“大人，明昭司来人了。”
　　吴连与文吏对视一眼，吴连赶紧起身。
　　前厅里白胖的陈白里放下手里的茶盏，微笑着拱手，笑道：“吴大人，明昭司奉命彻查玄武大街血案，下官前来取卷宗。请吴大人将近半年京兆府辖下所有伤人、凶杀、有古怪的案件卷宗交于明昭司。”
　　吴连忙道：“陛下有旨，下官自当配合，文先生，马上准备。”
　　同一时间，皇城司、刑部手里的资料也全部送往明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