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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下共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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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是一座繁华热闹的城池,民风比皇城更为开放,尤其是晚上,有很多人出来逛夜市,青楼酒馆也很多,可以算是一座不夜城。
凤无影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心狠,越想越糊涂。趁重冥羽不在眼前的空隙,悄悄溜到了街上。她在人群中东看看,西瞧瞧,就是提不起兴趣。
“今晚奔月楼的花魁大赛几时开始来着?”
“马上就开始了,我正要去呢?一起走吧!”
“行,你猜哪位姑娘会赢得花魁?”
“丝丝姑娘吧,她在我们晋城,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
凤无影出来听见不少人聊起选花魁的事,皇城醉魂楼的花魁她是见过的,确实称得上是花容月貌,风韵天成,不知这里的美人是何模样。出于无聊和好奇,她跟在刚刚说话的两人身后,打算去见识一下。
重冥羽出去见了一下玄木,找新木盆给她端了洗手的水回来,结果人却不见了踪影。他的心瞬间不安的跳了起来,转身去隔壁敲了敲蓝烟和暖玉的房门。
蓝烟开门见是他,惊讶道:“王爷?”
“小影去哪里了?”重冥羽急切的问。
“郡主不见了?我们没听见她出去。”蓝烟皱眉道。
重冥羽见她没有说谎,立刻转身出了客栈。他微微一想,就知道她是偷偷跑出来的。
蓝烟去通知了云时,云间,让暖玉留在客栈,注意凤无影是否回来,他们三人也分头出去找人。
重冥羽在心急如焚,提心吊胆的四处找她的时候,凤无影已经跟着人来到奔月楼。
此时花魁比赛刚刚开始,楼里楼外都挤满了人,她生得纤细,轻而易举就钻了进去,找了个视觉极佳的位置。
台上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无聊的话,然后才宣布比赛开始。
第一项就是比赛琴技,第一个上台的是一个绿衣女子,蒙着面,也看不见长相。琴弹得不错,就是差了点韵味。
凤无影想起重冥羽来,那混蛋不仅长得人模狗样,琴棋书画上的造诣也是不凡,就是孤僻不理人的鬼样子,她一开始也喜欢得很。她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他,正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楼上一处雅间里,一身红衣,长得和狐狸精一样的雪玉寒,随意往楼下一扫就发现了凤无影,眯眼看了她一会儿,吩咐人下去请她上楼。
凤无影正觉得无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红衣女人走到她身边,对她妩媚一笑,娇声道:“公子生得可真俊,楼上有位公子邀您上去坐坐。”
“谁?”凤无影奇怪的问。
“奴家不知,是一位和你一样俊的公子,您随奴家来就知道了。”那女人说着就径直往楼上去了。
凤无影想了想跟在了后面,她还能怕了谁吗?倒要看看这鬼地方还能遇上熟人不成。随那女子上楼,进屋看见斜倚在榻上的人时,微微惊讶了一下。
“我道是谁,原来是小红啊!”
小红,雪玉寒眼角微跳,不可思议的问:“小红是谁?”
凤无影皱眉,疑惑道:“难道不是你叫人请我上来的?”
雪玉寒看了屋里其他人一眼,他们便都退了出去。他起身走到凤无影面前,微微一笑,温声道:“在下寒玉,这么快便再见姑娘,实属三生有幸。”
“老子哪里像姑娘了?”凤无影冷冷的问。明明暖玉都说她穿男装风流倜傥,哪里看出来是女子了?
“不是像,原本就是。我可是从来没有错看过。”雪玉寒自信满满的回道。
凤无影不想揪着是男是女的问题,遂问道:“你找我上来有何事?”
“相遇便是缘,何况两天皆能遇上,在下愿与姑娘交个朋友。”雪玉寒笑容迷人的看着她,一双狐狸眼里流转着摄人的异彩。
凤无影打量了他一会儿,笑呵呵的说:“小红啊!我就交你这个朋友,我叫无忧。”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多半以后还会遇上,既然如此,大家就一起演戏好了。
“无忧!”雪玉寒低声念了一下她的名字,浅浅一笑,转身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既然是朋友,说什么也要喝上一杯才够意思。”
凤无影伸手端起一杯酒,笑着说:“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很好奇,小红可是晋城人?”
雪玉寒无语,再次介绍道:“在下寒玉,四海为家。”
“呵呵!彼此彼此。”凤无影将酒杯放在嘴边,还没有准备喝,杯子飞了出去,摔在了墙上,“啪”的一声碎了。
她愣神间,重冥羽出现在身边,冷着脸盯着她,眼神似刀子一般的凌厉。真是她在哪里,他都找得到,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这位仁兄好生面熟,是无忧的朋友吗?”雪玉寒一脸礼貌的笑看着他。
昨天才被人打了,能不面熟吗?凤无影感受到了重冥羽的怒气,心里有那么点发颤,立刻上去拉着他的衣袖。
“这位是昨天路上遇见的小红,我看这边热闹,过来就碰见他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大家就交个朋友。”
在外人面前,重冥羽也不好对她发火,他在外面担惊受怕的找她,她却在青楼同陌生男人喝酒,想不生气都不行。他拉起她就要离开,却被雪玉寒拦住了。
“相遇即是缘,在下寒玉,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重冥羽冷笑,寒玉?北渊寒王雪玉寒。北渊无涯谷,不知暗杀小影的事与他有没有关系?
“就不知是不是孽缘,我还有事,告辞。”
说完,重冥羽就带着凤无影离开回了客栈。暖玉见凤无影回来,立刻通知蓝烟他们回来,她见重冥羽脸色不好,便没有走上去问凤无影去了何处。
凤无影见重冥羽生气,也就不去招惹他,一个人坐在角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心里一边鄙视自己的胆小,一边又吓得瑟瑟发抖。她都不喜欢他了,怕什么怕?问题是她实实在在的怕他,委屈,可怜,迷茫。
重冥羽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发现她安静的很,瞥了她一眼,正好逮着她可怜兮兮偷看他的小眼神,一部分怒火转为了无奈。她到底还是她,并没有变得太聪明。
“偷偷跑去青楼,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就是无聊,随便走走,不是偷偷跑去的。”凤无影辩解道。
“你出去有和谁打过招呼吗?”重冥羽转身,板着脸盯着她,比学堂里的夫子还严肃。
“有啊!我和窗外树上的鸟说了。”凤无影理直气壮的回道。
她出去又不是不回来,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连随便出门走走的权利都没有吗?哼!
重冥羽懒得听她胡说八道,她向来歪理多,除了气着他自己,也没有别的用处了。他走过去抱起她,从窗口飞了出去。
凤无影从懵逼中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林间,吓得不轻,声音微微发颤的问:“你要干嘛?”
“既然你不听话,不如丢到山上喂狼。”重冥羽凉凉的说。
山风呼啸,凤无影感觉自己真的听到了狼叫。她紧紧的抱着他,默默计算着山上会有多少只狼,如果不太多的话,她其实应付得过来。可如果是狼窝,她就凶多吉少了。
重冥羽见她紧紧的抱着自己,也不求饶,反而走起了神,真够心大的。翻过山林,竟是一处有瀑布的佳地。他停在了一座石桥上,面前是一个水池,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于是撒手就要丢她下去。
“啊!”凤无影感觉身体下坠才回神,双手双脚都死死地缠在他身上,她这下是真吓到了,也没注意周围的环境,以为他真的找了个狼窝把她丢下去。
重冥羽去掰她的手,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还说她心狠,到底谁心狠啊!她不过悄悄出去了一下,他就要把她喂狼,而且都不给她认错的机会。
重冥羽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他只是想丢她下去洗个澡,至于哭成这样吗?他抱着她一起跳了下去,浇了一把水在她脸上。
“哭什么?”
呃?凤无影感觉自己被水打湿了,睁眼一看,自己身在水里,根本就没有狼。她松开了重冥羽,站在了水里。
“你不是要把我喂狼吗?”
重冥羽微微扬起嘴角,笑得人畜无害,漫不经心的说:“喂狼,也需要先洗干净,臭烘烘的,狼也下不去嘴啊!”
他抬起手扯她的衣服,吓得凤无影一退,摔进了水里。他也不管她,自己脱了衣服。这里的客栈不像前世的酒店,沐浴一点也不方便,想洗个舒舒服服的澡都不行。
凤无影从水里站了起来,她发现这水竟然一点也不冷,借着清冷的月光仔细一看,水面在冒烟,难道是温泉。她看向重冥羽,那混蛋衣服都扔到一边去了,正闭目享受呢!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神圣而纯净,配上这氤氲水雾,彷佛遇见了月下仙人。
死混蛋,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凤无影又嫉妒了。她刚刚差点被吓死了,他却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起来,她怒拍池水,劈头盖脸的淋到他身上。
重冥羽一动不动让她稍稍出了口气,然后出手如闪电,将她拉到面前,三两下就脱了她的衣服。
“混蛋,你要做什么?”凤无影又要哭了,她有些后悔惹他了。
“好好洗洗吧,臭死了。这里没有人来,你不用担心,况且这么黑,也看不见。”重冥羽嫌弃的说。
“你不是人吗?”凤无影恼怒喊道。
重冥羽轻笑一声,打趣道:“谁稀罕看你,一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不过我身为你未来的夫君,就算看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才不会嫁给你,臭流氓。”凤无影推开他,移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她感觉浑身都在发烫,用水拍了拍脸,肯定是这温泉太热了。她戒备的看着重冥羽,发现他又闭上眼睛不管她了,慢慢的也放松了下来。
自从她中毒以后,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重冥羽的改变实在太玄幻了,十年来对她不理不睬的人,先是死皮赖脸的爬到她床上陪她睡觉,现在发展到同她共浴了。看这趋势,她和他的关系,这辈子注定是扯不清了。
重冥羽缓缓睁开眼睛,见她慢慢的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还挺享受的。她现在确实还小,他就算想做什么,至少得等上两年。成亲这件事,倒是越早越好,放在家里自己养着,总归放心些。
他拿起自己和她的衣服,就在水里洗了洗,然后自己穿好衣服,走到她身边,替她穿衣服。
“你又要干什么?”凤无影皱眉看着他,不再大惊小怪。
“你最好乖一点,该起来了,泡久了也不好。把手伸到袖子里来,快点!”重冥羽牵着衣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凤无影乖乖照做,穿好衣服,他抱着她跃出水面,顺便烘干了两人的衣服和头发。
“你怎么知道晋城外有个这样的好地方?”凤无影好奇的问。
“此处归我。”重冥羽淡淡的回道。他回忆了一下,应该是重冥星,就是他这辈子的哥哥,给他买下这里的,就为了那温泉。
“你的,你以前常来晋城?”凤无影继续问道。
重冥羽轻轻摇头,低声说:“每年都来,但没有进过城。”
以前的他,最不喜的就是人多的地方,对这俗世万物也毫无兴趣。就连学医练武也是顺势而为,没有任何目的。未曾记起前世的他,似乎理解不了感情是什么,重冥星与别人不一样,大抵是血缘的羁绊和他的全心呵护,让他意识到了“哥哥”这个身份特殊的含义。
凤无影觉得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皇帝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好资源都被皇室优先占据了,追问道:“除了这里,你还有其他去处吗?”
“你早点嫁给我,我就告诉你,考虑一下吧。”重冥羽笑看着她。
凤无影撇撇嘴,拉着他就走,嘴里嚷嚷道:“哎呀,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这山里怪冷的。”
重冥羽一把搂住她的腰,身轻如燕,跃上树顶,腾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