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秀发缠上你》JHQB

7、第七章

　　颜誉忽然就在十三中出了名。
　　整个年级的成绩都被排了名次贴在教学楼前的告示牌，前两名的分数高得离谱。
　　甩开第三名五十多分。
　　校领导高兴得合不拢嘴，学渣里有一个夏桐就是他们的福气，现在又多了个颜誉，那就是天大的福气！
　　热度持续了好几天，只要下楼就能看到公示牌前站着一堆人看两人的成绩，这可是教学资源垃圾教学设备落后学生入学基础贼差的十三中啊，没想到竟然有两个人用不亚于重点高中尖子生的成绩破了十三中出不了真正学霸的诅咒。
　　而且这两个人还贼他妈得帅！
　　余丰庆和同桌杜轩铭默默转身膜拜大佬，“两位大佬，以后咱班的作业靠你们了，桐哥的重担终于有人帮他一起扛了！”
　　“以前抄一份桐哥的数学作业需要十分钟，一个人抄一份，抄完之后薪火相传，然后两个人一起抄，然后四个人…八个人……”
　　“狗屁！数都不会算还拿数学卷子举例！总之有了颜哥的加入，我们抄作业时间可以缩短为原来的一半！时间就是生命！！大佬们，你们是全班人的救命恩人！”
　　颜誉和夏桐面面相觑，最后在两位前桌开始忽闪自己的大眼睛时交出了写好的作业。
　　后门有人窃窃私语，颜誉回头看到几个女生正在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手机。
　　“她们拍照片干什么？”颜誉问。
　　“看帅哥吧，我觉得他们看腻了我，以后攻略的重点对象就是你了。”
　　夏桐打开十三中贴吧，里边好多小道八卦，真真假假总之吃瓜群众很多。
　　不过很火的帖子还是关于颜誉和夏桐的，两人的照片在贴吧里很常见。
　　底下的评论几乎都是颜狗花痴舔屏。
　　—颜誉怎么能那么帅？？高岭之花永不衰败！
　　—看起来好高冷哦。
　　—我就喜欢高冷帅哥！又高又冷，我的菜！
　　—夏桐好漂亮！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是我永远也羡慕不来的……
　　“唉，为什么你是帅到我这儿就是漂亮了？”
　　夏桐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镜头拉远，两人的脸一起出现在屏幕中。
　　屏幕中颜誉眼皮微抬，眼尾修长，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真的很帅。
　　夏桐学着他的样子抿了抿嘴唇，张开嘴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
　　颜誉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夏桐崩溃地捂住嘴巴，好娘……
　　“这才叫东施效颦…你说我去剪个短头发会不会脱离娘炮这个称呼？”
　　夏桐趴在桌子上看着颜誉，颜誉目光落在倾泻在肩头似乎闪着光泽的长发上，手比心快一步摸了上去。
　　带着温度的手落在自己后背的头发上，头皮稍微紧了紧，预料之中的抵触和抗拒并没有出现，夏桐甚至能感受到颜誉的手往下滑了一下。
　　“剪了很可惜。”颜誉说，真的很可惜，这么好的头发剪了以后就摸不到了。
　　“是啊…算了，娘炮就娘炮，发在人在，发亡人亡！”
　　颜誉点点头笑了笑。
　　天气渐渐没那么热了，夏桐依旧行踪不定，四处敛财，“打工小王子”的称号在这块儿很是响亮！
　　趁着下课偷摸回到教室，夏桐翻出来一个面包啃着。
　　颜誉在他桌子上放了两块巧克力，“又去哪了？”
　　“去发传单了，腾飞路东边开了家跆拳道管，发一上午传单五十块。”
　　夏桐嘴里吃着面包说的含糊不清，站了一上午又累又饿的。
　　“你还真是不挑活儿。”颜誉又给他放了一块巧克力，一瓶酸奶，“桐哥辛苦了。”
　　“中国好同桌！”夏桐拿喝了一口酸奶。
　　颜誉没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努力赚钱，夏桐也不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颜誉只是偶尔会问一下他做了什么工作，夏桐也乐意和他分享打工的经历。
　　体委潘世浩站在讲台上敲了敲黑板，“安静安静！本体委有重要事情宣布！”
　　热闹的班级忽然就很给面子地安静了，体委愣了一下，刚才还不紧张呢这会儿三十多双眼睛看着怎么就手心冒汗呢？
　　“咳咳…那啥…大家期待已久的运动会将在下周四举行，一共周四周五两天，大家在十三班混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为班级做贡献了，我这儿有报名表，有意愿的课间找我领表填你参加的项目！”
　　“体委你报啥？”有人问。
　　“我补漏呗，作为人民的公仆，我有选择的权利吗我？”体委说得委屈巴巴。
　　“体委您别委屈，其实我们都知道您就是喜欢跑步所以特意把四千米就给您老人家的！”
　　“谢谢啊孩儿们不过我能不能拒绝这份孝心？”
　　“体委您也说了您是人民公仆！”
　　“……”
　　虽然起哄的不少，但是报名的真不多，学校硬性要求，每个班每个项目至少报两个人。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不积极参加运动会学习再好有什么用？现在高三都有不少生病的，你们趁着这是高二还年轻锻炼锻炼身体不比要高考了还得含泪养病强？”
　　老杨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底下有人想张嘴反驳。
　　“都别说话，我知道你们该说本来成绩也不咋地身体再好有什么用？学习是个长期过程，是个拉锯战，可是身体不好你连上战场的本钱都没有，到时候只看别人拿着枪冲锋陷阵你们就当个后勤？”
　　“后勤也是班级的一份子该干的事呀老师！”
　　“那到时候咱班男生全后勤算了，女生拉拉队，给你们这些后勤喊加油，看谁搬的矿泉水最多？”
　　“哈哈哈哈哈哈……”
　　底下人笑归笑，真有几个人又去找体委报了名。
　　下课的时候体委苦着脸来找夏桐。
　　“桐哥救命！”
　　夏桐抬头看着他，“项目，时间。”
　　体委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跨栏，周四上午八点，五十米短跑，周四上午十点，跳高，周四下午三点……”
　　“下午我没空，上午有时间，跨栏和短跑吧。”
　　“好的桐哥！桐哥就是痛快！纯爷们！”
　　“四千米要不要考虑一下下？周五上午十点的。”体委又问。
　　“……行吧。”
　　“得嘞！颜哥你呢？你要不要舍生取义为班级做贡献？”
　　颜誉看了看报名表，“我最多报四个，你把最后剩下的帮我填上就行，记得通知我一下都什么项目。”
　　瞅瞅这话说的，霸气！纯爷们！
　　体委两眼泪花闪闪，“颜哥，桐哥，你们就是我救命恩人，请受小的一拜！”
　　“免礼免礼，小潘子退下吧。”夏桐挥挥手告别了体委。
　　“真厉害，同桌你就是十项全能！”夏桐不留余力拍马屁。
　　“彼此彼此，我同桌也很厉害。”互吹彩虹屁。
　　最后体委本着不浪费原则，硬是给颜誉报了四个项目，俯卧撑，四千米，跳高，还有……踢毽子……
　　“这个踢毽子什么鬼？”颜誉看着报名表，这不是女生的项目吗？
　　“踢毽子就是踢毽子啊，就是把毽子放脚上踢不让他落地，踢得越多越好！”体委贴心地帮颜誉解释。
　　“……我知道…我以为这是女生的项目。”颜誉看着他。
　　“颜哥你不能对体育项目有性别歧视，我们是祖国的花骨朵，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打造体育强国，踢毽子有责，人人有责，男女有责！”
　　“……”
　　我竟然无法反驳……
　　“你会踢么？同桌？”看着趴桌子上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夏桐，颜誉眯了眯眼睛。
　　“我…还行…妈呀笑死我了，我同桌九项全能，踢毽子目前还不会……”
　　颜誉叹了口气，“教教我吧，总不能上场了干站那儿看别人踢。”
　　体育课男生们打着篮球，女生找阴凉的地方歇着。
　　夏桐拿着墨绿色羽毛毽子和颜誉一起找了个空地。
　　“我先示范一下，这个得多练，练多了就有感觉了。”
　　颜誉退后几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他，夏桐的腿又直又长的，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破洞裤，右边大腿处割了两三条口子，露出里边洁白的皮肤，很…性感……
　　夏桐抛高了毽子，抬脚接住继续踢，土地上很快多了一些凌乱的脚印，颜誉刚开始还帮他数着，不过很快目光就被那头因为上下起伏的动作而调皮摆动的头发上，阳光穿过发丝打下金红的光晕，男生宽大的T恤也变得不齐整，肩颈处的皮肤和一大半锁骨也露了出来，这个距离他还能看到夏桐不断开合的嘴唇，应该是在数数。
　　“…三十九，四十！”夏桐收了毽子拨弄了一下肩膀上的头发，三两步跑到颜誉身边把毽子给他。
　　“你先试试，一会儿给你纠正动作。”
　　夏桐身上还带着香味儿，尤其是头发，离得近了总想摸一摸。
　　克制住摸他头的冲动，颜誉拿着毽子踢了几下。
　　“不错哎，第一次就能踢六个！大腿再抬高一点…这么高就行。“
　　夏桐比划了一个高度，颜誉继续踢着，练了一节课就差不多了。
　　“真厉害，再多练几次估计就能拿第一了。”夏桐笑着说，额头出了汗有些不舒服，只能用手掌贴在额头挡住刘海，结果把手心弄得都是汗。
　　“第一有奖励吗？”颜誉问。
　　“你想要什么奖励？大少爷应该什么都不缺吧。”
　　“大少爷穷得就只剩钱了。”
　　“炫富可耻！我也想穷得只剩钱。”夏桐白了颜誉一眼，万恶的资本主义。
　　颜誉轻笑了笑，拿了一张湿巾轻轻放在夏桐的额头，另一只手掀起了他的刘海。
　　夏桐坐在石头上仰头看着逆光站在他面前的颜誉，皮肤冷白，眼皮微垂着正看着他的眼睛，瞳孔是如墨的黑。
　　“你很需要钱？”颜誉擦着夏桐额头上的汗，轻声问。
　　夏桐目光垂下，看着颜誉笔直修长的双腿，额头上是清凉的舒爽，颜誉动作和上次梳头一样温柔。
　　“其实我的钱也够花，不过，钱能让我安心。”
　　他犹记得当初佟奶奶把父母的存着放在他手里的时候说的话，“小桐乖，拿好这存折，这是你爸爸妈妈留给你活下去的资产，也是他们送你的礼物。”
　　真的，只有有钱他才能吃饱饭才能上学，钱太重要了，不然为什么佟奶奶的儿女拿了他的钱就不再吭声了？不然那个农民工怎么会走投无路去跳楼？
　　“是不是很矫情？不过打工其实也很有意思，认识了很多人，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的。”夏桐感叹了一下。
　　颜誉弯着腰拨了拨他的刘海，“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掉钱眼里出不来了呢。”
　　“怎么会？人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总归是身外之物，够花就行了，不对，以后我也得给我孩子多留点钱，万一我出了什么事——”
　　“闭嘴。”
　　颜誉捏住了夏桐嘴唇不让他乱说话，又低头凑近了他的眼睛，直视着他，
　　“不能出事，如果可以好好活着，那就活得漂亮，你和那个跳楼的不一样，你应该有很精彩的人生，知道吗？”
　　颜誉的眼睛里有夏桐读不懂的东西，复杂，凌乱，和隐隐的绝望，但对准他的是尖锐的认真和执着，夏桐眼睛有些酸涩，点了点头。
　　他应该说声谢谢，可是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改成了，
　　“那你呢？”
　　颜誉身形有一瞬间僵硬，“我当然好了，有钱有权有颜，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人生。”
　　夏桐不信，不过也没多问，颜誉不想说就不说了，也许有一天会告诉他的，告诉他为什么曾经带着假笑，告诉他为什么父母不在身边，告诉他为什么这么了解他的内心。
　　只有同类人才能一针见血地戳破他的表像。
　　只有颜誉能看到他内心一角的荒凉。
　　两人沉默着回教室，夏桐拿了一张卷子写着，颜誉玩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
　　下课的时候颜誉出去了一趟，夏桐没在意，结果颜誉这一去就是五天。
　　“桐哥回神！”卫晓强在夏桐眼前晃了晃。
　　“干嘛？”被人打断了发呆，夏桐很自然地托着腮看着卫晓强。
　　“桐哥你这两天肿么了？魂不守舍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失恋了……”
　　卫晓强坐在颜誉的位置上一本正经地看着夏桐，“桐哥，我可提醒您，早恋伤身伤肾有可能还伤心，不过您要是真有情况必须跟我汇报，我是您大娘舅！”
　　“滚…我没情况，苗头都没有，大娘舅你就别瞎操心了。”
　　“哎？那你这两天老是走神是怎么回事啊？太累了？这周回家让我妈给你熬鸡汤补补身子…对了，颜哥呢？这两天没见他啊。”卫晓强的头拨浪鼓似的扭了扭，没看见颜誉的影子。
　　“不知道去哪了，可能有什么要紧事。”
　　已经离开两天了啊，旁边少个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你就是因为颜哥失魂落魄了喽？看你们整天出双入对的我都要打翻十坛老陈醋了，桐哥你不爱我了，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嘤嘤嘤……”
　　“放…”
　　“桐哥请您文明用语。”
　　“心，你桐哥我向来专情得很，大房是学习二房是工作，你顶多就是个磨洋工的小厮。”
　　“……桐哥你忒坏，我去找我家余总缝补我这颗破碎的心。”
　　卫晓强跑到了余丰庆桌子旁边，余丰庆拿着笔写写画画，抬着眼皮看了一眼卫晓强一眼，“你这颗心已经风干了缝不好了，换一颗吧，我家楼下有卖猪心的你要不？”
　　“啊！！！”卫晓强哀嚎一声出了十三班，果然不是十三班亲生的他来这儿就是找虐！
　　合起伙来欺负本宝宝！
　　下午三点夏桐又翘课去了绝世鬼剪，六子正躺沙发上睡觉，嘴巴大张着，夏桐过去把趴在他脸上的两个蚊子撵走。
　　“今天来这么早？”李宝坐在收银台后打游戏。
　　“嗯，护理一下吧。”
　　“行，小许，给你桐哥护理头发。”
　　“哎！来了！”
　　小许站在后边梳着夏桐头发，止不住地赞叹，“桐哥你这头发真太好了，干这行一年多了我就从来没摸过手感这么好的头发。”
　　尤其是刚护理完，一头长发如同倾泻的绸缎，光是看着就惊艳得很。
　　“也就这时候有机会过过手瘾了。”李宝也忍不住摸了摸。
　　最后又修剪了一下刘海，夏桐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帅呆了！
　　“桐哥真漂亮！”小许夸赞。
　　夏桐:“……”
　　“拍个照片打个广告，护理卡二百块钱一张，单次护理68，二百块可以护理六次，绝对白菜价！”李宝在后边拍了张夏桐的照片，长发柔亮惹眼。
　　夏桐用这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给李宝的护理卡打了个广告。
　　颜誉坐在爷爷办公室听着小王汇报。
　　“少爷，知名女星邓潇上周去了颜家私立医院，进了妇科。”
　　“确定怀上了？”
　　“孕检单在这儿。”小王拿出了一张孕检单，确实怀上了。
　　“她和我爸的开房记录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嗯，明星好处理，在乎绯闻，等我通知你们再行动吧。”
　　“好的少爷。”
　　办公室只剩一个人，颜誉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可是在他眼里，这双手涂尽了鲜血，染透了罪恶。
　　这些年只要他父亲的情人怀孕，他就会带着巨额支票找到那人，钱和孩子选一个，五个女人，都选择了钱。
　　她们正不过有钱有势的正主江太太，还不如拿了钱逍遥快活。
　　这次，又出现了一个。
　　颜誉仰头靠在柔软的椅子上，忽然很厌倦这种生活，去他妈的唯一继承人，他不在乎颜家的一切，却只想把他爹当成老鼠耍着玩，不是讨厌他吗，不是想再生一个吗？
　　想得美。
　　他要让他那个禽兽爸爸只有他一个依仗，厌恶他却只能容忍他。
　　爷爷的遗嘱白纸黑字写得分明，等他成人，他就是颜家家主。
　　手机响了两下，是秦家两兄弟。
　　秦宇轩和秦宇翔是这个圈子里的两个二世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颜哥！听说你回来了！
　　—颜哥颜哥，天境约不约？好久没出来浪了！
　　天境是个酒吧，颜誉沉吟了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去了天境。
　　门口站着两个风骚至极的年轻人，秦宇轩一身红色休闲西装，头发染成了蓝色，秦宇翔身为哥哥也好不到哪去，耳洞成排挂着耳环。
　　“颜哥！快来，楼上606，哎呦可算是把您盼回来了！”
　　三人进了包厢，包厢里各种酒精的味道让他仿佛回到了以前，以前有事没事就和他们一起泡着，看着他们泡妞赌博，后来颜誉为了不显得那么出格也开始交女朋友，可惜不懂风情谈了二十多个连个初吻都没送出去。
　　包厢里还有五六个男男女女，这些人都以颜誉为首，谁让颜家最牛逼呢。
　　在这儿，谁钱多谁老大。
　　颜誉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端着一杯罗曼尼康帝慢慢喝着。
　　在十三中待了快一个月，他都要忘了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
　　泡吧，挥金如土，和父亲作对，成绩优异，偶尔插手公司事务，也算小有所成。
　　可是现在坐在这里却觉得别扭，秦宇轩抱着个女人亲吻，秦宇翔和两个男生在打牌。
　　如果是在班里，十三班可能会讨论一下学校里某某和某某在小树林早恋被抓了，还会讨论成绩退步了回家被老爸老妈打了，旁边夏桐也会吐槽一下昨天理发的客人要求有多么看得起他们的手艺……
　　“操！输了十万！再来！”
　　“你行不行啊不行找颜哥上……”
　　“颜哥才不屑陪你们玩呢，老子有钱，再来！”
　　那几个男生看着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颜誉，也对，他们这些人中也就颜誉在公司做过项目不赔钱还赚了不少钱的，在他们眼里颜誉就是天之骄子！
　　夏桐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夏桐，夏桐，夏桐。
　　两个字无声地在嘴里转了转，颜誉点开对话框。
　　手指动了动却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退出去点开他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还是广告。
　　颜誉盯着照片上那头长发看了一会儿，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手感一定是丝滑柔顺的，带着些微清爽凉意，从指尖直达心底。
　　夏桐这个人，就好像是这头黑发，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放松。
　　他不得不承认夏桐越来越吸引他，他喜欢夏桐身上温暖明净的气息，相比于此处的污浊，夏桐就是天上的星星。
　　忽然有点想他。
　　“颜哥，你女朋友？啧，头发真长！”秦宇轩看到照片说了一句。
　　秦宇翔也伸头看了一眼照片，“这头发真是惊艳，P图了吧！”
　　“没p，本来就这样。”颜誉说。
　　“啊？她真是你女朋友啊！”秦宇轩叫了一声。
　　“不是，他是男的。”虽然背影很像女的，也不是很像，背影虽然清瘦纤细，却笔直高挑，肩膀不宽却也不羸弱，身材比例很完美。
　　只是头发容易让人误解。
　　“男的啊，天！这男的变态吧留这么长头发！”一个男生说了一句。
　　颜誉眼神瞬间沉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男生。
　　“你说谁变态？”
　　颜誉声音低沉，吐出的话语冰冷而危险。
　　男生愣了愣，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颜…颜哥，我就随口一说……”
　　“哎呀呀，亮子是口误，颜哥，口误而已嘛，亮子你坐边上去，颜哥您别气，都朋友嘛不能因为一句无心的话伤感情是不是？”秦宇翔端着一杯酒喝了个精光，颜誉脸色好了点。
　　“你们玩吧，我回去了，今天我请了。”
　　颜誉起身离开，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二世祖。
　　“秦哥，我怎么觉得颜哥这次回来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我也觉得……”
　　以前颜誉其实是个笑面虎，彬彬有礼，对待谁都给三分客气，哪怕心里再讨厌也能挂着体面的微笑，至于背后捅不捅刀子看他心情。
　　以前去颜家别墅的时候，更觉得颜誉就是个乖巧干净的少年，颜家上上下下的佣人都特别喜欢这个少爷，谁让这个少爷还能想起来他们中间谁谁有风湿病或者老寒腿专门送药和按摩器。
　　总之，颜誉很得人心，颜家从别墅到公司都很维护这个聪明有礼貌又体贴的少爷。
　　可是这次回来，颜誉似乎是撕去了伪装露出了内里暗藏的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