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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重归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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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许久,公子才以赔罪为理,请了顿饭。这顿饭在邹予良看来吃的无根无由的,尤其吃的还是海鲜火锅,硬说是赔罪的话也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馋成那样。”公子在电话里就直笑,“还不是搁不下脸吗,我得给他这个脸啊。”
张肖艺此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死要面子。他因为看不惯他爸收贿赂的行为,大义灭亲,把自己亲爸给举报了。当然结果是石沉大海,张主任知道之后,搞起家暴,老婆孩子无一幸免。张肖艺在家挨打挨骂,一气之下搬出来了。
张主任虽然是个狠角色,严格信奉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这点上他和妻子一样根深蒂固。事实上,他还想培养儿子接他的班。
张肖艺奢侈惯了,赚的根本不够花,又铁骨铮铮不花他的爸的钱,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之前和万欣欣谈恋爱时,张肖艺每个月只保留基础开销,连房子也租最便宜的。公子和他是老同学,念书时张肖艺受他接济,现在是死活不肯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你养我我养我女朋友?你不如直接养她得了。
公子知道万欣欣不过是借张肖艺做个踏板,明里暗里招惹过自己几次,他一遍遍告诫她“朋友妻不可欺”,是想等两人分手,再把万欣欣一脚踹开。
这时候万欣欣倒没有那么胸大无脑了,在攀龙附凤上,她胸有多大脑容量就有多大,察觉到公子的意思,抓住张肖艺不撒手。张肖艺这个纯情的小处男,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后来牵扯上了邹予良,还是分了手。张肖艺一没颓废沮丧,二没借酒消愁,大吃大喝了一顿后,开始一掷千金。先是给自己换了个豪华的出租屋,又贷款买了辆沃尔沃,这下子每个月手里剩下的钱比谈恋爱时还不如。
邹予良觉得自己这个闷葫芦,又遇到张肖艺死要面子,怕一顿饭吃的尴尬,才死活都要捎上廖原。
公子本就乐意带上廖原,他发现廖原这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特别有意思,能力和手段一流,一度想挖到他爸的公司里,许诺从经理干起,薪酬随他提,等他狮子大开口。不过廖原说他只能伺候一个人,别的伺候不来。
都是毛病,公子发现今晚这一桌的人,各个不正常,也不知是哪两筋接错了,死要面子、不伺候人以及白眼狼,唯独他是个正常人。
张肖艺馋海鲜馋的厉害,否则也不会这个季节来吃海鲜火锅。这个店不加酒水人均都要过五千,还是四个人能吃的。
有好吃的邹予良是不拒的,他闷头吃喝,偶尔抬头和公子聊两句。
张肖艺看邹予良就是不顺眼。距离上次办公室会晤过去那么久,他终于能仔细打量这人,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面目可憎,小白脸一个,瘦了吧唧,头发还有点黄,稻草似的,家里肯定还挂着满墙三好学生奖状。
还没自己五成帅,怎么就勾搭了他女朋友?虽然是前女友,据说还是她主动的。但是看得上人家不顾自己,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邹予良一直等到廖原的短信,才松了口气,张肖艺的目光快把他冻成冰雕,连筷子也不敢伸远,眼睁睁看着面包蟹腿吃不进嘴。这条短信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他火烧眉毛似的站起来:“他来了,我去接一下。”
没多久,张肖艺也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廖原来了之后发短信告诉邹予良先去上洗手间,正放着水,邹予良就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
洗手间是餐厅专门给客人用的,漆黑鎏金的装潢,熏着古龙香。餐厅上下两层,面积大,点走奢侈风,席位不多,现在洗手间只有他们两人。
邹予良单手撑着洗手台一跳,坐了上去,双腿晃晃悠悠,像是被风吹的柳枝。镜子四周有一圈白亮的灯光,照得一张脸半明半暗,冲他笑。
两个人冷战几天,廖原连他一根指头都没能碰到,此刻哪里还能忍,急忙系上皮带,凑过去要亲。
邹予良闻到一股淡淡的啤酒香,混着他身上一贯的浓烈烟味,故意往后一躲,问:“喝了多少?”
“一瓶啤的。”廖原说的是实话,终于能叼住他的唇,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撩开衣服摸上腰间。
毕竟是在外面,餐厅说不定还丧心病狂在厕所安监控,廖原没有太过分。邹予良照例踹了他两脚,又在他劲瘦的腰上掐了两下,踹得跟挠痒痒似的,掐也掐不动,腰上都是干活累出的精瘦肌肉。
廖原一把抓住他一只手腕,警告:“再掐就忍不住了。”
你来我往,邹予良又用另一只手掐了两下,毫不相让:“那你也别摸了。”
廖原在他后腰拍了一巴掌,又在他的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吃那么多,肉都长哪去了!”
邹予良能吃,吃得又精又细,吃比廖原这个要干体力活得还多。不过他这种精细的吃,不是吃山珍海味的那种精细,他吃食材最鲜嫩的部分,是被牢牢包裹在中心的精华部分。
廖原弄这些很容易,喂了那么久,邹予良还没长肉,倒是养得一身皮光水滑,皮肤极好。
邹予良遗憾地叹了口气,掀开衣服,捏着肚子上一圈指宽的游泳圈给他看,白净的肚皮上有一层绒毛,无声无息的勾搭人。邹予良觉得可惨不忍睹了,“这不是肉?你眼瞎啊。”
“是我手感不好。”廖原哄着,发现他唇上沾着口水,看着就性感,掐着他的下巴,大拇指滑过去。
邹予良猛地瞪大眼睛,一巴掌开他的手:“你没洗手!”
廖原确实没洗手,洗手前还在他头顶揉一把。
邹予良对准他的腰,又嫉又恨地踹了一脚,这才跳下来,扒拉两下头发,问:“人雇好了?”
廖原没想瞒他,甩了两下手,就着半湿的手给他梳理头发:“在中介遇到个以前的同事,一个厂打工的。他前段日子老板跑路,拖欠了半年的工资,正愁生计,我看着可怜,就给雇了。”
邹予良愣了愣,又哈哈大笑:“你们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老板跑路,一个员工跑路,活该碰上。”
“天生一对”四个字径直扎进心底,廖原也不知道为何,心底的窟窿里没有流血,倒是有一汪一汪的酸水涌出来,胃酸似的。听说胃穿孔就是胃酸腐蚀了胃壁,还会腐蚀肚子里的其它脏器。
廖原心满意足地看着他打理好的头发,“他替我省钱,也就没走中介的程序。你要是介意,我就去中介交点钱补一份合同。”
邹予良笑容不减,头发服帖了,人都美出一种艺术品的高雅来,笑骂:“你傻啊,白给人家送钱,人有来路,是正经人,用着放心不就行了!”
张肖艺是真的去上厕所,吃的好,心情随之爽朗。
邹予良进来时太急,反手关门的手劲也不大,因而那看似厚重如城墙的门其实没关上,露出一条缝隙,透出明亮的光线。
张肖艺准备放个水,再回去吃个千八百块的,就听见里面传来啧啧的声音。
仔细听,还有粗重喘息和急不可耐的摩擦声,简直就是欺负单身狗!
张肖艺想起自己苦逼的生活,没有打扰这对干柴烈火,想走,门内的光赫然把半张脸送到他面前。
那个欺负单身狗的就是邹予良!张肖艺不敢相信地继续看下去,跟好好先生、乖乖儿子打啵儿的赫然是个高大的男人!
张肖艺不是不能接受,不过这事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有点傻眼。那激烈的声音,和极尽克制的欲望,俨然即将迸发的火山,震撼心灵。
张肖艺面红耳赤地小跑回去,还没坐稳,就急不可耐地揪住公子的袖子:“卧槽,我跟你说,我刚才看见一件事,你可得保密!当然也不要跟邹予良说!”十分严肃的,红彤彤的脸板起来,还有点好笑,“谁都不要说。”
公子忍着没笑:“我肯定不说。”
张肖艺脱口而出:“邹予良跟个男人在厕所亲嘴!”
公子一拍大腿,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脚踏两只船!他一定要让廖原踹了他!
张肖艺再三警告,还伸出手指点他的肩膀:“不要说哦!我警告你!”
公子攥住那根手指,偷偷摸摸地笑:“放心。”
邹予良带廖原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想起来张肖艺还不认识他,也就没想到介绍。
张肖艺立即在桌下戳下公子,手指头转而指着廖原的方向,不动声色地低声开口:“就他就他!”眉毛比蜡笔小新还会动。
他以为公子会跟他一起分享这个大秘密,没想到公子视若无睹,瞥了他一眼,挪着他的“龙”臀,换了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