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雨后》赵凌晨

4、第04章

　　还站在原地的魏和为，看着渐渐离去的救护车，不禁有些愣愣的出神。

　　“和为，和为······”：电话里头依旧还在有一个声音喊着，但是魏和为却是冲耳不闻。

　　雨水低落的天空，路灯摇甩着折射在他的头发上，还有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吵杂的声音充舍着耳朵。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医生，我求求你，我妈妈她还没死······”

　　同样是在一个大雨的夜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围着一辆白色的救护车，灯光打在救护车外一个淋着雨的小男孩身上。

　　原本还在施救的医生停了下来，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妈妈在救护车来之前就已经停止心跳了。”：那医生看着救护车外淋着雨的小男孩说道。

　　在听到这话的小男孩顿时呆住了，天空上甚至响起了一声细微的雷鸣，只见他整个人仿佛抽空的骨架一样，跌落在了地上。

　　“不会的······”

　　“不会的······”

　　“不会这样的······”：男孩呆待的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着。

　　眼中的雨水混合着泪水，静静地看着救护车上，躺在那里没有气息的妇人。

　　“······”

　　“和为，和为······”

　　电话传来的声音，将魏和为拉回了现实，魏和为顿了一下，便收起了情绪说道：“你快点回医院吧。”

　　随后便将电话挂断了，捡起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雨伞和那被雨水淋湿的牛皮纸袋。

　　“你好先生，我是警员编号53057，南明中队交警，李阑知，请问是你目睹了车祸的整个过程吗？”：一个身穿警服的民警走到了魏和为的面前问道。

　　魏和为在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便转目看去，入目的是一个女警，束起了头发，戴着警帽，手上戴着一个红色的类似手链的手表。

　　在来到魏和为面前，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向魏和为问道。

　　“是·····是我。”：在愣神之后，魏和为便点了点头。

　　“方便告诉我们事发的详细经过吗？”

　　“······”

　　人群中一个撑着红色雨伞之人，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魏和为，那人身材苗条，披散着长长的头发，是一个女子，本想举步上前，可是想了想。

　　还是没有上去，而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眼，便转身离开，此人正是那田慕珍。

　　······

　　南明医院的一间手术室内。

　　“scalpel······”

　　安静的手术室内，灯光摇甩的手术台上，能看到的只有与外界隔绝的玻璃内医务人员冰冷的表情。

　　带着口罩，手套还有医疗护目镜的主刀医生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眼神中没有太多的表情。

　　只有淡漠，只能依稀的从眼中位置能够看到，此人是一名男子，而且应该是一名十分年轻的脑神经外科医生。

　　手术台上，主刀医生淡然的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刀：“现在打开前额碎骨头皮，清除脑内血块······”

　　刀片轻轻的划过出血的前额位置，在手术刀划开前额的瞬间，鲜血瞬间流出来。

　　“抽吸。”

　　看着突然出现的鲜血，无论是助手还是护士都没有惊慌，在听到了主刀医生的话语的时候。

　　对面的第一助手便拿起了抽吸器，将流出来了的鲜血吸走。

　　“血压。”：主刀医生开口问道。

　　“卜医生，血压110/75，脉搏125，正常。”：观察呼吸机，心跳监护机的麻醉师顿时便开口说道。

　　“揭开前额头皮。”随着主刀医生的话语，第一助手便利用医疗器具将手术台上病人的头皮揭了开来。

　　“Tissue Forceps······”

　　主刀医生将手术刀交给了器具护士后便开口说道，一旁的护士接过了手术刀便将一个组织镊交给到了主刀医生的手中。

　　“现在，清理额前碎骨·····”

　　拿着Tissue Forceps的手慢慢的触碰大脑内的碎骨，将那些黏糊在血液脑膜内的大脑碎骨夹了出来。

　　一个护士早已经拿着一个器具在主刀医生的另一旁，将那拿出来的碎骨接住······

　　“李医生，李医生不好了病人的家属在外面和人吵起来了。”

　　在手术室的二楼隔着玻璃的观看台上，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看着下面进行的手术，双目不禁有些出神。

　　这女子身穿医院的白大褂，胸腔挂着一个牌子：李颐雪/住院医师，长发束起扎着一条马尾辫，看起来十分的简练。

　　在听到有人叫自己的时候，不禁回了一下头，问道：“什么事？”

　　二楼的观看台是隔着玻璃的，没有按下交流扩音手术里面的人是听不到二楼说话人的声音的。

　　来到二楼观看台的是一名护士，在看到了李颐雪后，立马开口：“李医生，手术外面的病人家属正在和对方的律师争吵了起来······”

　　“呀，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说着李颐雪便离开了二楼，那护士也紧随其后······

　　“菱珊啊······”

　　“菱珊啊······”

　　“你不要有事啊，菱珊······”

　　“韩菱珊，你要给妈妈好起来啊。”

　　冰冷的手术室之外的长廊，一排长长的座椅上，一位中年妇人正双手紧握的放在胸前，双目毫无焦距的看着地板上，那手术室反射灯光。

　　口中却是不断的喃喃自语着：“妈妈只剩下你了，你不要丢下妈妈啊。”

　　在她那紧握的双手中，其胸前还紧紧的抱着一个红色的书包，这个书包上有丝丝的血迹，而且被雨水淋湿，这正是那被撞倒在地上韩菱珊的书包。

　　长长的走廊上过往人烟稀少，只有亮白的灯光，在亮白的灯光下却是突然的响起了脚步声。

　　那是皮鞋撞击地板的声音，然而对于坐在座椅上的中年妇人却是冲耳不闻，依旧无神的坐在那里慢慢的祈祷着。

　　原本看着地面的中年妇人，在视线内却是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一名年轻的男子正来到了这中年妇人的面前。

　　妇人的双目顿时便找回了焦距，举目向着停在自己面前的看去。

　　那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七岁左右的男子，装着西装，双目带着少许的漠视，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妇人。

　　“你好，我姓申，我是北宸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说着这男子便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下意思的便接过了递过来的名片，口中不禁自语的说道：“申······”

　　名片正写着：北宸律师事务所/申钧昊······

　　“你就是金阿姨吧，你好我是陈荷让小姐的委托代理律师，是处理这起事故中的代理人。”：这叫申钧昊的律师看着对方优雅的说道。

　　语气带着稍许的谦卑，这是出于对长者的尊重。

　　“关于这次事故······”

　　“是开红色的那个？”

　　这申钧昊本想再说话的时候，这叫金阿姨的中年妇人却是直接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额？”

　　在听到了金阿姨的话语的时候，申钧昊先是一愣，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是她撞到我女儿的？”：见对方回答，金阿姨便继续的开口问道，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

　　整个人看起情绪也是十分的平静。

　　“虽然是我的当事人撞到了你的女儿，但那也是因为······”

　　那申钧昊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金阿姨却是直接站了起来，轮起手掌朝着对方的脑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

　　猝不及防的申钧昊律师，顿时便是一呆，直接被这一巴掌扇懵：“金阿姨，你要干嘛，我可以告你故意伤害·····”

　　“金阿姨，冷静，冷静······”

　　“金阿姨，有话好说······”

　　在一巴掌过后申钧昊却是看到了自己眼前的金阿姨，居然拿起了手中的红色的书包向着自己砸来。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我女儿有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

　　一边说着，一边轮起书包不断的向着申钧昊砸去。

　　“住手，住手······”

　　申钧昊也是连连的后退，实在是他处理的案件真的太少，还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毕竟他现在只是入门级别的律师。

　　“你们快点过来帮忙啊······”

　　“晓玲，等一下要不要点外卖啊？”：医院的长廊中走来两个巡查的护士，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外卖？不要了吧，吃了会长胖的，你看这都是肉。”：另一个叫晓玲的护士却是伸出手，在对方的脸上捏出两团肉出来。

　　两人正巧从转角走出来，这叫晓玲的护士便侧身在另一个护士的脸上使坏，而这被捏住了脸的护士却是呆在了原地。

　　因为此刻的她却是看到了一个中年的大妈轮起着红色的书包，不断的向着一名十分帅气的男子砸去。

　　“安笙，你怎么了。”

　　原本捏住对方脸的晓玲已经准备好应对对方的反击了，可是习惯性的反击却是没有，只看到对方呆在了原地，眼睛直至的盯着身后。

　　这叫安笙的护士伸起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看到的东西：“你看······”

　　而这叫晓玲的护士也则了一下头，向身后看去······

　　“你们快点过来帮帮忙啊······”

　　此刻的申钧昊在看到了两人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星，直接便开口求助了起来。

　　“帮忙啊。”

　　那叫晓玲的护士回头看到了这一幕的时候。

　　安笙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弄开了晓玲的手，向着那金阿姨跑去。

　　同时那叫晓玲的护士也跑了过去，将两人分开。

　　“金阿姨······”

　　“金阿姨，这里是医院，不能动手的······”

　　拉着金阿姨的安笙连忙的开口说道：“晓玲，你快去找李医生来啊。”

　　“哦，哦，哦······”

　　原本便有些迟钝的晓玲，虽然也来到了战场上，但是看着安笙拉着金阿姨，自己也不知道干嘛。

　　此刻听到了安笙的话语，晓玲便立马的反应了过来，向着里面跑去。

　　“是你们把我女儿撞成这样的······”：一边说着，这金阿姨依旧抄起书包，向着那申钧昊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