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跑路记》羊小越

2、离家出走

　　东宫，秦澈摈退众人，只留下陆琛和顾琰，室内气氛十分凝重。
　　“笔墨伺候”
　　顾·小书童·琰低眉顺眼的准备笔墨，生怕自家殿下想起来之前的事揍自己一顿。
　　秦澈提笔落墨，纸上写着“离家出走计划书”
　　“殿下你要离——”顾琰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完了，不会被灭口吧。
　　“今日的情形你们都看见了，父皇不想见我，我又何必留下让他烦心呢本宫身边只有你们二人可以信任了，你们若是不想再跟着我，就自行离去吧，莫把此间之事对外宣扬。”
　　陆琛向来是唯太子马首是瞻，“殿下去哪，属下就跟去哪。还望殿下不弃。”
　　顾琰委屈巴巴的应和着“臣自然也是如此。”
　　小太子拉过顾琰的手，做感动状“以后莫要再自称臣了”顾琰两眼放光，莫非殿下要与我兄弟相称，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好纠结。
　　“以后就称奴才吧”
　　看着小琰子垮下去的脸，秦澈的心情好了许多，没事欺负一下小书童，真是百试不厌呢。“行了，逗你的。能指望的上你什么”正事还是要找靠谱的陆琛，“阿琛，你快帮本宫想想，离家出走都要准备些什么”
　　陆琛细细思索了一番，让顾琰帮自己笔录，“首先是银两，越多越好，带一些银票和碎银，再将东宫的存款秘密转移到其他票号里，方便随时提取。”
　　“对，有了银子就要什么都有了”小太子连连点头，顾琰在计划书里写道：不可计数的银子
　　陆琛接着说“雇一辆马车和车夫，开三张路引，伪造一份合理又不易被调查出来的身份……”
　　三人商量了一个时辰，制定好了出逃计划。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秦澈像往常一样，带着小侍卫，小书童和一众护卫从东华门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皇宫，一行人在坊市间闲逛了会儿，就直奔平乐馆而去，太子今日兴致极高，一直听戏到夜间才离开。车驾回到东宫，太子在马车里已经睡着了，陆琛低声喝退众人“都下去吧，莫要吵着殿下，今夜我亲自为殿下值夜”说罢抱起太子，将其送到寝宫。
　　子时，城外，秦澈和顾琰焦急的等待着，“怎么还不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话音未落，寂静的夜里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陆琛带着假太子回宫，等到夜深了，又从东宫后门偷偷溜了出来，城门早已经关了，出城的时候拜托了熟人好一番折腾，让人吊在土筐里送下城楼，这一路着实累人。
　　“让殿下久等了”陆琛上车，熟练的执起马缰，驱车向西驶去，“属下安排了人，明日也能拖到午时，还有五个多时辰，我们尽量走的远一些。”
　　“辛苦你了，换阿琰赶车吧，你进来歇会”秦澈无视顾琰哀怨的眼神，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光吃饭不干活是不行的。
　　“阿琰胆子小，臣驾车能快很多，等到了下一个县城就好了，雇佣的车夫在那里等着呢”陆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嫌弃的想，就顾琰那个技术，我怎么可能放心把殿下的安全交给他，怕不是要把车带到沟里去。
　　离开长安的第一个晚上，秦澈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因为减震马车还是免不了颠簸，也许是因为心里的迷茫，不安，委屈还有一点点的兴奋。
　　三日后的清晨，秦澈撩起车帘，远处城郭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前方可是太原府”车夫赶了一夜的路，已是十分疲惫，闻言终于振作起精神，“小少爷说的没错，马上就要进太原城了！近来山西地界兵荒马乱的，幸好这一路走来都太太平平，可真的菩萨保佑。”
　　秦澈有些好奇“哦 山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车夫常年在外奔波，早就习以为常，为他讲解道“这一片民风彪悍，常有绿林好汉占山为王，朝廷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前些日子闹的大了些，据说是杀了一位县尊，惹怒了上头，唉，这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安生啊”要不是这几位贵人给的报酬实在是丰厚，他也不愿意冒险走这一趟。
　　陆琛从身后给秦澈披了一件披风，“少爷醒了怎么也不唤我”这车夫真是多嘴，些许小事，平白让殿下烦心，“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不如就在太原歇歇脚吧。”
　　这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秦澈也觉得自己快要长毛了，“行吧”他又坐回车内，虽然时间匆忙，但陆琛办事一向细心妥帖，马车外表朴实，内里却另有乾坤，三个人休息都绰绰有余，这不，这会顾琰就正在毛绒毯子上没心没肺的睡得香甜。“山西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我全不知晓”秦澈觉得有点不开心，他已经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他，他果然不是父皇亲生的，嘤嘤嘤。
　　陆琛从精致的小木盒里取出一片果脯投喂给秦澈，温言劝到“少爷莫要多想，百姓眼中的大事，于朝廷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地方上的将领就能平定，自然不会传到您的耳中。”
　　“那你们可知晓”秦澈转过头问。
　　“阿琛也不知晓”陆琛低下头，应道“阿琰就更不要说了，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
　　顾琰刚刚醒来，就听见有人说自己坏话，生气的扑到陆琛身上，“陆小琛，你又编排我！我在少爷心中的光辉形象都是被你摧毁的！”陆琛用手推他，冷声道“你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被他们一闹，秦澈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开开心心的把小琰子揪过来揉了几把，舒服。
　　城门才刚开不久，进城的大多是推着蔬菜瓜果去赶早市的农户，秦澈一行人老老实实的排着队，要是从前，肯定是没有让他们等着的道理的，不过现在出门在外，想不低调也不行。队伍慢慢向前推移，大约一刻钟就轮到了他们，陆琛下车，将三人的路引交给了守城军士，又趁旁人不注意，往军士手里放了些银两，军士立马换了副笑脸，象征性的掀起车帘扫了一眼，“近来查的严些，让何少爷久候了。”几个斯斯文文的少年人，怎么看也不像马匪，何况出手这样阔绰，于是也不再盘问就放他们进城去了。
　　其实，三人的路引做的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陆琛只是怕委屈了殿下，才花点小钱买个方便。秦澈的假身份叫做何清，清与澈同义，粼粼，清澈也，正合适。真正的何清是福州一位富商的小儿子，幼时体弱，被送到长安求医，养在一位在医术上颇有些名气的道长身边，后来随道长云游天下，据不外传的可靠消息已经去了西方的国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而陆琛和顾琰，只随意捏造了两个穷苦身份，被卖身到何少爷身边做了护卫和书童，分别化名何沉和何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