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型向导的日常》征十郎

6、敌袭

　　宋子衿再次看了医生一眼，确定这里是他说的仪器室。

　　“你要是觉得仪器的样式或色彩不合心意，我可以向上级申请调度，大部分是全新的——放心没人使用过，只有小部分是联邦军事学院的展示道具，近两年中央的军备开支过大，预算吃紧。”

　　贝林从抽屉里拿出几只塑料管，“凝胶是联邦通用的透明款，圣奥塔尔岛当地倒是出产车厘子香型的凝胶，润滑效果可能没通用款出众。”

　　宋子衿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房间里的色调非常明亮，窗外闪动着椰林树影，温暖的阳光铺洒满屋，清楚地照着那些皮革、金属以及造型各异、带着镣铐的栏杆。

　　不过没有绳索，大概是捆不住体力超强的哨兵，也不见木质的各种小玩具——哦不对，这是仪器室，怎么总往别的方面想！

　　医生还在旁边不遗余力的介绍，仪器室的门口墙壁悬挂着两个开关，他摁下白色的那个，天花板顿时震颤出声，由中间往两侧分开，缓缓垂落下更多闪着光的链条，不知制作材料是何种金属，但那些链条看起来结实的过分，想也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待贝林进一步说明，栖息地忽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敌袭！”贝林拉住正往外看的向导，“待在这，可能是南帝国的人。”

　　于是宋子衿被迫和垂落的镣铐、皮革共处一室。

　　明明楼下正遇上敌方士兵入侵他却严肃不起来。

　　“这就是仪器室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和宋子衿一样不在状态内的还有布奇，他抬手试试锁链的强度，也不见蓄力，小臂肌肉隆起的瞬间锁链就变了形。

　　“还挺结实。”布奇松开手，神奇的是金属链条没了下坠的拉力又恢复原状，造就它的原材料确实特殊，“你喜欢什么补偿方式？”

　　“？？？”宋子衿有点懵，“楼下正在遭遇敌袭吧...”

　　“他们的目标是萨拉兰。”布奇靠近向导，英挺的鼻子探进青年的肩窝，无师自通地吻了起来，“真好闻...我该怎么补偿？”

　　“不是，等等楼下...”

　　“你想把东西放进哪，嘴里？胸口？还是，这两颗球中间的位置叫什么？”

　　宋子衿心想，去他的敌袭吧。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气息交融，两对唇即将碰到一起。

　　“联邦果然没有放弃。”他们被突兀出现的声音打断，宋子衿只来得及看到对方的影子，随后敌军就被鳄鱼哨兵一尾巴扫没了。

　　“南帝国的搜查队大费周章跑来栖息地，可能萨拉兰堕落成野兽前知道了什么秘辛。”布奇冷着脸甩了甩尾巴，眼中竖瞳尖锐，浑身散发着未知的恐怖，像海底深渊游来的噩梦，随后他看向自己的向导，裂开嘴露出个血淋淋的微笑。

　　“我还有另一个猜测，假设南帝国没什么秘密情报被萨拉兰握在手里，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海军的英雄正处在进化期。”

　　进化期，哨兵晋级的最重要时期，无数哨兵因为没有完全结合的向导指引在此时期跌入混沌，然后永远变成野兽。

　　宋子衿联想到蒙克口中的萨拉兰中将，对方确实在立下赫赫战功后突然堕落，如果普通的哨兵或等级稍低的将领，可能是因为向导稀缺，长期战斗的精神侵蚀得不到净化，但萨拉兰已经是海军中将，他身边肯定有C级以上的向导辅助净化。

　　而唯有特殊的进化期，没有结合的向导才无法指引。

　　依照蒙克提供的信息，萨拉兰中将任远洋舰队舰长时已是S等级，假如他成功晋级，北联帮将会多一位双S级别的将领。

　　布奇和宋子衿对了个眼神，肯定了彼此的猜测。

　　“难怪南帝国不远万里也要赶尽杀绝。”布奇望向窗户外的蓝色海域，三角形的脊鳍刺穿海面远远游来。

　　随着热武器的研制，有段时间哨兵并不是两方交战时最具衡量价值的存在，核武器的问世曾终结了人形兵器的史诗。

　　但只是暂时的，就像人类史前文明里记录的那样，早起的哨兵也是五感比普通人灵敏些，力气大些，纵使变成猛兽也是和同种动物相似的破坏力，后来，出现了冷兵器，一开始，长矛可以刺穿哨兵的皮肤，盾牌能抵挡兽化哨兵的爪牙，一段时期后，铁器在部分哨兵面前渐渐丧失了威胁。

　　考古学者和生物学家们得出哨兵进化论。

　　而再次大跳跃般的进化就出现在核武器问世后的第三年。

　　世界上第一个S级哨兵出现，自此，核武器虽然还是攻击性最可怕的武器，却不是打垮一个城邦最致命的武器。

　　前提是城邦内有S级哨兵在。

　　哨兵的进化何其可怕，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研发破坏力更强的热武器，为的便是节制哨兵进一步飞跃，但当时不管怎么节制也于事无补，哨兵本身自带强者为王的斗争基因，世界上全部哨兵中必定会诞生远强于其他人的首席哨兵和能统领哨兵的领袖哨兵。

　　古代时，宋子衿所在的天尚城也有类似词汇来形容能力超绝的哨兵，像人皇，帝尊等，别的城称呼各异，意思都差不多。

　　领袖哨兵几年前度过进化期问世，这场南帝国和北联帮的战场也因他而起。

　　布奇护着青年向导来到楼下，几个奄奄一息的敌方哨兵瘫倒在地，蒙克正准备联络中央，对抓到的几人展开审问。

　　“可惜这样的向导没出生在帝国。”其中一位敌军哨兵说道，他似乎是小队的队长，眼神惋惜地看着黑发黑眼的青年，随后，眼中凝聚出疯狂至极的狂热。

　　他高呼：“里昂国王万岁！”

　　另外几人也跟着连声呼喊，他们说完竟相继失去意识，最后倒落在地。

　　“他们毁了自己的精神海。”贝林医生检查完摘下眼镜，对这癫狂的行为感到悲痛。无论向导哨兵，摧毁精神海和普通人的自杀是同样效果。

　　宋子衿也没想过会遇到眼前的事情，他生长的天尚城向来和平、友善，从没见过这般行为，也没在报道上读到过，他恍惚间退后一步，才发现战争的火焰已经烧到近前。

　　天尚城对城邦内市民的保护太完善了，以至于不到一线根本体会不到战争的紧迫。

　　“我记得两个月前也来过敌方哨兵，当时可没人自毁精神海。”笛利塞斯皱着眉说道。

　　“没错，这说明那个暴君的能力还在增强。”蒙克阳光俊朗的脸上染起阴霾，某些染血的回忆闪过脑海，他问起信仰的诸神，为什么南帝国会诞生如此激进极端的独裁者。

　　讲到里昂，宋子衿也不再满头雾水，这位领袖哨兵的存在感之强，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足够威慑。

　　在南帝国，人们尊称他为‘狮王里昂’、‘金狮里昂’或者‘金狮国王’，是当今唯一超越了双S级别的哨兵，联邦军内部甚至明确规定，S级以下的哨兵，对上里昂可以不战而退。

　　因为没有悬念的牺牲毫无意义，某种程度上，里昂的存在本身就叫人绝望，何况他还是领袖哨兵，统领着一个军事强大的帝国，野心勃勃地准备吞下北联帮。

　　而北联帮能和里昂统治的南帝国抗衡，无外乎两点原因，一是，虽然联邦没有超越双S的哨兵，但双S级别的哨兵数量比南帝国多，二是，里昂还没有结合完成标记的向导。

　　前者使缩小了南帝国进攻的范围，后者暂缓了进攻的速度。

　　这也映证了千百年来不变的道理，向哨配合才能百战不殆。

　　纵观古今，向导不会变成动物，甚至也没有首席向导之类的存在，向导指引哨兵，等级越高可以指引越强的哨兵，但由于向导可以越级指引，也并不是一定会由最强的向导指引最强的哨兵，比起哨兵们残忍的丛林法则，向导似乎天生缺乏同类竞争意识。

　　宋子衿想了想，觉得向导们可能都很佛系。

　　“子衿，不能再等了，”贝林眼神沉重，双手按着宋子衿的肩膀，语调郑重，“开口器，必须尽快给他们使用。”

　　宋子衿：呆滞.jpg

　　所以最后还得靠官能艺术拯救世界？

　　青年向导忽然压力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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