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这小东西一点都不中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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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刚才山神跟你说了什么？”狐狸的眼前还有点模糊，隐隐约约瞧见齐寿高大的虚影。
齐寿盯着树下跪坐的青年随之叹了口气。一脸挫败，“没想到被这老东西摆了一道。真是失算。”
狐狸虽不知二人交谈了什么，但心里清楚，男人定是在老山神那里吃了瘪。
“要不是你这个小废物一点都不中用，我也不至于被这老头子牵着鼻子走。”齐寿嘴上抱怨着，但却上前一步扶起坐在地上的青年。还顺势偷瞄了一眼他身上的伤。
狐狸被数落，面子上挂不住，但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满满一脸的委屈，只能嘴里小声嘀咕：“那也不能全怪我，他耍赖。”
见齐寿转身往回走，他也跟着齐寿身后悠悠地走。
“不怪你。是我的错。”齐寿回首看着他的脸，缓缓开口。
小狐狸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殊不知这样的神情更让齐寿想起记忆里那个熟悉的人。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恰似惊鸿照影。
二人目光撞到一块，一个错愕，一个尴尬。
“咳，老头让我们帮他看着山脚下是否有凶兽出没。”齐寿别过头去说到。
小狐狸精点点头，答道：“哦，这样啊。”
齐寿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就算没有老头拦住他，他也会和狐狸被困在这里，到时候还是会在山脚遇到点什么。重要的是，不管是凶兽还是老头都极有可能和齐无疆的死有关系。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这是命。
“你很聪明。”未夹杂感情的声音如同寒潭，在齐寿耳畔响起。
“过奖了。”齐寿心中默默念叨。
“好心提醒你，儿女情长必误大事。”那清冷的声音加了几分戏谑。
齐寿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狐狸，心中笑道：“这就不劳烦阁下费心了。”
那声音笑了一声，便消失不见了。
齐寿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人都会被庇护的东西所制约，没有人能逃离这样的法则。
“总有别的法子下山，我们要不要试一试其他的方法？”小狐狸幻化做的白衣公子蹲坐在枝头，开口问道。
“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齐寿摇摇头，回绝了他的建议。既然那白发老翁言之凿凿，便就说明这里不容易逃离，与其硬闯，不如借助老头子的力量。如果能帮忙捉住什么凶兽还可以卖老东西一个人情。
“昨日追着你的那个双头蛇就是凶兽吧。”齐寿倚住一根老树，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小狐狸讲话。
“是，那蛇是从山外来的。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养来，专门用来为祸人间的。凶兽同普通的妖兽最大的不同便是源于此。”
“那你是凶兽还是妖兽啊？”
“老子是人。”
“我看你也挺凶的。”
齐寿看着坐在树枝上的小狐狸，一身白衣飘扬未染尘，像是个未被尘世染指的谪仙。
淡淡的星火却如同炬火，在他心尖燃起燎原之势。毕生所追求的，却在死后以这种不经意甚至不起眼的方式得到了。八分相似的容貌，几乎吻合的轮廓。勾起的是前生即便是死，都想要满足的渴望。
真不知道是该感叹世事轮回还是该嘲讽自己下贱。
“都是命啊。”齐寿躺进温柔的草地上，斜阳落尽脸颊，面上仿佛微醺，虽未饮酒，却有了几分醉意。
也许啊，自己当真该接受这虚幻一般的现世。忘却前生死水般的光阴，开启新的一生。
顺便做个好人，也不赖？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这小狐狸精叫什么名字呢？”齐寿的嗓音略微沙哑。
狐狸突然愣住，似乎还没适应齐寿突如其来转变的话锋。
他发出小到不可思议的声音，“我叫……刘宝宝。”
那你不应该时狐狸精，你应该是蛇精啊。齐寿忍不住默默吐槽。
齐寿忍不住回头看他，调笑道“你大名就叫这个？”
“我的大名更土气，我觉得你不会想听的。”不知何时小狐狸的脸红了一片，头发也被吹的微卷，一脸的不情愿。
你这么说我就更想听了好不好？齐寿憋笑憋得累。
齐寿一脸真诚，“你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总不能同行这么久，连你的大名都不知道吧。”
“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小狐狸脸红害羞，那样子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就连齐寿这种丝毫不在意别人长相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男人信誓旦旦，“保证不笑。”
“我叫刘宝气。”
“噗。”空气之中不适时宜地爆发出了一阵令鸟兽俱散的大笑。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笑了，宝宝，你别生我气了。”看着负气而走的小狐狸，齐寿低下身段，像只哈巴狗一样跟在身后安慰着。
“你说了不笑的，你还笑。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小狐狸自顾自地向前走，完全不顾身后的男人。
【获得怒气值3】
这小狐狸精单纯的像个孩子，脑子里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虽然是狐狸，却没有半点妩媚娇柔。一颦一笑都包含着未见红尘的纯粹，仿佛千百年未见过尘世的嫡仙。
“宝宝？”
“宝宝？”
“宝气？”
狐狸被他叫的心里发毛，“你到底干嘛！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要是再这样我就是小狗。”
齐寿一脸正直地保证。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狐狸看着齐寿的眼睛。
“齐无疆，万寿无疆的无疆。”齐寿眼里有笑意，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看起来比平时摆出的那副无赖模样要好看得多。依稀之间，倒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深情对视更扣人心扉的事情，所有沉溺凡尘的，无论位列仙道还是魑魅魍魉大抵贪恋的都是这份温存。有时候就是这样，那人的随意一瞥，就变成了蹉跎岁月千百载的惊鸿一眼，沉淀年华数十年的平生一顾。
桃花又过三巡，半夏未央。
“你，名字真好听。”狐狸别过脸去，嘴上如是说着，心里想得却是，你人长得真好看。
“无疆是乡里先生提的字，齐寿是我的大名。”
齐寿一本正经地胡扯道。
“也好听。”狐狸的神情认真。
不知为何，齐寿就是觉得他和狐狸之间有一种无法描述的一见如故，虽不知是不是狐狸温婉的性格所致，还是他这张胜似故人的脸庞。
不过他不是因此而来，也不会溺毙于此。齐寿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并不是人与人之间建立的无形羁绊，而是可以放在秤砣另一侧斗量的利益。
待二人绕着山脚走了一段，脚下的路逐渐变得平坦，两旁的树生的整齐，像是一排刻意而生的迎客松。一座挺立的山峰定在眼前，远远高过之前二人所到之地，层层大雾将山顶罩住，只露出半山腰，看不出究竟有多高，倒是真有了几分直入云霄的意味。
“这山真是生的古怪。”齐寿不禁感叹到。
这山遥遥望上去，高得吓人，非但没有任何捷径可寻，反而得依靠攀爬而上，而且被袅袅云烟所笼罩，似乎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所有想要登上山顶的修道之人出的难题。
齐寿这般内力浅薄，灵根初现的人在这高山之下看上去格外单薄。
转头看旁边的狐狸，也是一脸忧虑的模样。
“这里很危险。”狐狸遵照直觉说到。
齐寿抚抚下巴，“那个，我去撒泡尿，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啊。”
狐狸点头示意，立在原地抬头望着被层层大雾所包住的山顶出神。
“出来。”齐寿对这空气说到。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这里有问题了。”冷清的系统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里同之前的路一样，鬼打墙一样的，根本绕不出去。”齐寿声音放低，心中多了几分焦急，他有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这里。
“帮我想想怎么从这里饶出去。”
“以你现在的怒气值和系统等级根本无法走出这里。”
“还是自求多福吧。”话毕，那声音便消失无影无踪。
“喂，你给我回来。”齐寿气得冲着空气咆哮。
这该死的系统怎么回事？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个王霸憋气系统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待齐寿走到高山之下，天已经逐渐昏暗下来，淡淡的月已经高挂在天空，春末的余温还未完全褪去。浅浅云雾升起，黄昏的过渡还未映入眼帘就已经消失不见。
“宝气？”齐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齐寿的话就像是投入深井里的，只有自己的回音，却没听到回答。
空气中静谧得吓人，好像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山川的脉搏，没有蛙鸣，没有猿啼，就连小溪的涟漪都悄然无声。万籁俱寂，噤若寒蝉。
这样的安静让人恐慌，隐约之间，一个巨大的黑影覆盖住齐寿的影子。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只见不远之处，一只鹿首狮身的巨兽一双通红的眼睛似乎能够渗出血来，一动不动地盯着齐寿。
齐寿咽了口唾液，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恐怕这就是闯入山林的凶兽，不知为何，虽然这巨兽没有青面獠牙也不是鬼魂那般阴气森森，但被盯着的时候却比被虎豹咬住脖子更让人难受。
只是一瞬间，一阵强烈的寒风吹过齐寿的脖颈。一种已经被擒住的错觉在他脑内爆出。
“齐寿！”原本的悄无声息被一道男声划破，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窜到齐寿身后。
仅一瞬，一丝血意绽放在空气中。白色的衣襟像是流淌了一条无形的血河，缓缓地染红白衣公子的胸前一片。
在看到巨兽将獠牙对向齐寿的那一刻，狐狸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疯狂地冲到齐寿身后，挡住了齐寿根本挡不住的一击。
那个不久之前还在他面前生龙活虎的小狐狸脸上的血色几秒钟的功夫就退散全无。像是一张薄纸一样倒在他怀里。
高挑清秀的白衣公子幻化为一只白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像是死了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你这小东西一点都不中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