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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们狐狸精都是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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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完了?
服务态度也太差了吧。别人家的系统都是上赶着给人家服务的,怎么到自己这儿就变成热脸贴冷屁股了。齐寿不禁咋舌。
他立在原地,脑内将之前所听闻的一一消化。
他穿越了,如同无数不负责的网络小说一样,被丢在异域他乡。还被莫名其妙塞到手里一个奇怪的系统。
王霸憋气?
光听名字就令人头疼。
齐寿摸了摸太阳穴。
但是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再也不要成为别人追名逐利的垫脚石。更不要成为成人之美的绿毛龟。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了解这个时代,其次搞清楚这个什么王八憋气系统。
踏过半截门槛,立在原地。环顾四周,虫声鸟鸣,枯草新枝,却没有半点人的影子,再往回望,便是自己刚刚待过的那处茅草房。
身前身后都瞧不见半点人影。只有一丛一丛的绿树野花。
这原主齐无疆为什么死在这样的荒郊野岭?齐寿不解地想到。
四下无人,他便自己寻起路来。
两侧的树和脚下的草绿意盎然,乍一看让人觉得清新心悦,但若是待的久了,便会让人心生胆怯。
一模一样的景象在他眼中拉长,一成不变的绿意令人审美疲劳。
齐寿走了很久很久,但还是未寻到半个人影。就连动物都少见。
再后来,他干脆停下脚步,不再来回打转。这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志怪小说里的鬼打墙。无论走到哪里,其实都是站在一个地方兜圈圈。
待齐寿坐下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受席卷而来。
细密而又繁多的力量像是在山林之中涌动,翻滚,所有的草木仿佛一颗颗星芒一样。
闭上眼睛,所有的地方仿佛比睁眼看时更令人清明。
所有的事物好似在闭上眼感受那一刻才显现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仙气?
天逐渐暗下来,一阵阴风掠过他的脚踝。
正当他准备随便找个古庙歇息一晚等明天再寻时,他感受到周围有一种不详的气息,一种生物的气息。
齐寿心知定是有不妙的事情发生。他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一棵树,躲到丛丛树叶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齐无疆的身体比他自己要敏捷的多。
上树这个过程,以前可能需要几分钟,而现在几秒钟的功夫便就完成了。
不肖半刻,细细簌簌的声响在不远之处响起。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窜出草丛。
白色的毛尾巴显现一下又消失无踪。
原来就是只白狐狸。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齐寿心想。
但当他正要爬下树那一刻,那阵刚刚感受到的阴风又席卷过来。似乎是印证了他准确的预感。
一条巨蟒循着刚才狐狸走过的地方爬来。
仔细一看,硬是将齐寿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这条巨蟒居然有两个头!
没想到初来驾到便就让他遇见这样的状况。
遵循修仙练法的套路来看,这可能是个已修成妖的大蛇。巨蟒的上身鳞片异常坚硬,走过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尾巴上附着尖刺。吐出来的蛇信是灰白色的,一层薄薄的毒液挂在尖牙上。
巨蟒吐了一口黑水,黑水飞溅到白狐的脚前,阻断了白狐向前的道路,两个凶狠的头,四只狭长凶狠地眼眸放着红光。霎时间,双头巨蟒向白狐攻去,一阵暴烈的飙风朝着白狐的方向,如同一柄久经沙场的利刃。
被这样强的力量直接攻击,会灰飞烟灭的吧。
正当齐寿沉思之时,刚刚处于劣势的白狐不再如之前那般到处逃窜,向巨蟒扑去。
一阵白色的光晃出来,空气中的水份似乎都被凝结住了,一阵阵气波在凡人不能望到的地方对峙着,隔空绽出些许余波。遥遥地,似乎能听到似刀剑相交时的脆响。
遥望之间,白狐的眸中同样也有一种杀意。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狐狸硬是和双头巨蟒打了个平手。齐寿不禁想到如果下面站的是他,那么他可能半炷香的时间不到,就已让巨蟒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弯月遥立,淡云遮空,妖气却在无形之中肆意纵横。黑风白波交叉错落。
翻来覆去的妖力硬是让齐寿看不出究竟是谁占了上风。大蛇攻势极猛,白狐身手矫健,两个妖物所到之处,树木枯折,虫蚁逃窜,无法言说的震撼。
这是齐寿看多少美国大片都没办法体会到震撼。
妖兽之间为了生存而奔走奋斗,拼上性命也要撕咬对方脖颈,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喘息之机,每一个瞬间都是一场耗尽全身力气的角逐。
电光火石之间,大蛇略占先机,一泼泛着黑烟的毒液射出去,微微扫到白狐的脚尖。黑液行如硫酸,即刻便使得一只白足被烫得发黑。白狐身上散发的白光渐弱。
两个蛇头看准时机,一前一后地咬向白狐。
只见白狐那没有半个蛇头大的躯体上顿时多了两个血窟窿。一声凄厉的叫声如同子规啼血。
白狐的身体软了下来,但仍是倔强地挣扎,身上散发出的余波像是过水涟漪一般,不似之前那般满含杀气。
完了,这小玩意儿是要凉了吧。狐狸和蟒相斗,前者倒真的有几分以卵击石的意味了。
齐寿叹息,其实他还蛮喜欢这个小狐狸的,白白的软软的,眼下还有两道浅浅的泪痕,让人看了就心悦。
正当齐寿自顾自的感叹小狐狸命不久矣的时候,一阵强大的力量将他从树上震落。目之所及处白茫茫一片,袅袅烟河,蛇狐鏖战时的那份凶狠似乎被这股白气掩盖过去。飘渺的微波柔软却包含着一股寸劲。
倘若齐寿对于修道之术略懂一二,就应晓得这是一股莫名而来的力量来自内力。是修道之人自身躯壳内蕴含最纯净的力量。
大蛇如同被烫了嘴一样,把刚刚吞到口里的白狐吐了出来。狐狸身上现出金光,照亮一片。
金黄色的光柱从大蛇口里四散开来。于此之时也将齐寿的双眸照亮。
只一瞬,烟尘俱净,天山共色。
一位白衣公子立在不远之处的树枝上。被血液染红的衣角随着微风缓缓摇曳。白衣之上赫然两个血洞便是刚刚巨蛇咬住的。
这是?狐狸成精了?
齐寿躲在一颗巨石之后,偷着瞄着不远处飘飘欲仙的白衣公子。当局者迷,齐寿当然不知晓,此刻他的眼神就像是藏在房梁上的采花贼一样苟且。
一旁的大蛇倒是因此吃瘪。愤怒地用尾尖抽向白衣公子。飞沙走石随着气浪冲向月下那抹负手而立的身影。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错过千百块沙粒,直直奔向双头巨蟒,气流被凝固成一道道冰刃,划破空气,丝毫不差地攻在两个蛇头之上。
蛇头被冰刀刺了个对穿,黑血如同破泉之瀑,庞大的躯壳没了内里支撑直直倒下去。
一旁观完全局的齐寿被此情此景震撼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不单单是为这一出令人拍手称快的对决,更因为……这白衣公子。
像极了他前生的爱人。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人。
谁知这时,那气宇轩昂的白衣公子不知怎么的,也硬挺挺地倒下去了。
明月如铜镜,清风若徐歌。激烈无比的战斗,只在瞬间就匿迹于皎皎月景里。
这便是修仙论道者的世界吗?
驾剑御风,奔走天涯之间,力震山河,驰骋于沧海之上,乍一听闻潇洒豪迈,但若一入江湖,便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数十载。从此三尺薄命如同星辰之于浩瀚星宇,渺小细微。
上一秒还气焰如火,斗意昂然的巨蟒只几下就被不起眼的狐狸扼住七寸。
齐寿立在原地叹息一声。
世无绝对,这个世界恐怕比以前的世界要难混得多。这两个妖物给他上了一课,他的羁旅才刚开始。
他能退吗?归于山野,不问世事?
不能,有些无形之中的东西选择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仙道里闯。
这世间所有的选择都是留给有余地的人,像他这般已经在悬崖断壁上的人便只能纵身一跃,再无回头之力。但他可以选择改变,改变这既行轨道上的甚微。
一条条缓行的轨道在他脑内铺开,千百种可能凭空出现。
如果我救了这小狐狸会如何?齐寿心中抚触一条计策。
说干就干。
他小步疾走,站到刚刚倒下的白衣公子跟前。他俯身低头探了一下公子的鼻息。尚还有气。
他抱起白衣公子,准确来说应该是狐狸化的精,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天无绝人之路,走了没一会儿竟被他寻到一处破旧的古庙。
他低头望向怀里的,白狐狸精的衣衫被鲜血染的通红,已看不出这是一件白衣。
细瘦的身躯形同枯槁,光洁的额头沁满汗水,眼角之下是一颗泪痣。
大抵是怀里的身影让他产生惊鸿照影的错觉。记忆里的故人曾经也这样靠在自己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幼猫。怎么舍得放着不管?
怀中的白狐狸似乎也感受到了有一只有力的手抵在自己的身后,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玄衣男子立在自己身侧。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在他心间油然而生。
“放开我。”单薄的音调掺着几分薄怒。
【获得怒气值3】
什么玩意?齐寿的眼前多出来一行小字。
怒气值?难道跟他那个什么王霸憋气系统有关系?
既然如此,不妨再试一次?
“不放,抱抱。”齐寿挑起一种欠揍的语调,把怀里的人往自己的身前搂了一下。
白狐狸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难不成在这荒郊野岭他还遇见了个脸比铜墙的登徒子?
狐狸愠怒道:“滚开。”
【获得怒气值3】
这就是系统自行附带的能力吗?齐寿盯着眼下的红字。让别人生气能增加怒气值,可是怒气值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还是不要贸然乱动的好。
看着怀中人越发阴森的脸,“别生气啊。就是开个玩笑,我放开你还不成吗?”
说罢,他放开一直搂在狐狸腰上的手。
狐狸向后退了两步,身子微颤,一个不小心竟然跌坐在地。伤口微裂,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
“嘶。”他痛得牙齿打颤,殊不知在刚才那一瞬,两只白色的毛耳朵竟不小心从头上窜出来。
看到这一幕,齐寿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耳朵,“你……真的是狐狸精啊。”
狐狸抬头冲他呲牙道:“你才是狐狸精!”
【获得怒气值4】
“嘿!你还恼羞成怒了。”齐寿伸手把玩毛茸茸的耳朵,这样柔顺的触感,足够打消一切不顺心的念头。
月高山清,一人一狐无言对视着。
下一瞬间,只见狐狸身后怦然爆出两条长长的白尾巴。
白狐狸羞得整张脸都红透了,倒是像了刚煮熟的河虾。
看在齐寿眼里就是另一番风景了,美人衣衫不整,眼眸挂着泪,两颊微红。
狐狸,我看你是在玩火。
狐狸与齐寿对视的一瞬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盯着我看干嘛?”
齐寿看着他身上的两个伤口又一次绽开,不禁打消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口说到:“我看你是自己走不了了,不如我背你。”
“你这无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狐狸警惕地竖起耳朵。
齐寿起身抱起地上的美人,“行侠仗义。难不成我英雄救美还犯说法?”
狐狸推拒,“我不是美人。我是狐狸精。”
“你们狐狸精都是美人。”齐寿厚颜无耻地捏了一把狐狸的耳朵。
这一次狐狸干脆也不再挣扎,乖乖倒在齐寿怀里,有人愿意救他,他求还求不得呢,至于此人究竟安的什么心,等他元气恢复几层再去考虑。刚刚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他的心神,再无力他顾。
等齐寿将人架到破庙里时,狐狸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熟了。倒是像个半大的婴孩,嘴里还念念叨叨一些齐寿听不懂的话。
天已经黑了个彻底,掌起油灯,微红的烛泪顺着柱身流下,烛头偶尔迸发出一两抹火星,噼啪作响。烛光之下,男人撕破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地为身下的倩影包扎。
星辰依旧,鲜红的血水一盆一盆的被端出去,又从枯井里一次又一次地打上来。
夜,似乎变得更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