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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来自三百年前的白色手账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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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天夏大学后,许南栀跟着导师来到了钱省江市良渚古城。
走近去,有三米高左右的一高一矮三块巨石,上面雕刻着象形文字,写着良渚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良渚文明在1925年就被考古挖掘,后面并建立了公园,黑灰病爆发后,这里就被遗忘,古老亘久的建筑集满了灰尘和野草遍布。
荒芜的野草地面,遗留着大量造型古朴的黑陶人像和木制与古现代建筑。
在进入公园博物馆展厅,玻璃和玉器被破坏严重,在不破坏现场前提下,许南栀和导师花了一个多月清理了还保存相对完好的玉器,运用飞鸽传信,运用木马物流托运到天夏大学历史博物馆里。
她们慢步来到展厅最后,在无数玻璃和玉碎片中埋着四四方方的黑色木盒。
不知为何,许南栀视线被它牢牢吸住了,不由自主走上去,用工具铲扒开周围堆卸的碎片。
被清理出那刻,黑色木盒被人打开过,盒盖四分五裂碎在地,里面灰尘厚积,只能依稀辨认出那是两株花和一个本子。
“小许,发现什么了?”
梁九舒看自家学生愣神的模样,也探头望去,只见她拿起积满尘灰的花枝和厚重的本子,毫无顾忌的用手臂擦了擦,几下后,一抹纯白色彩显露出现。
似不思议般,许南栀下意识屏住呼吸,缓缓打开。
一朵干枯白色栀子花静静躺在净白的纸上,刹那间,许南栀想起了在愿梦幻境中那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定,明明那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境。
她本以为无人知晓,却没料到,在愿梦幻境中未听到的回答,在遥隔跨越了三百年恒古时光后,完好无缺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恍神间有道清风朗月般身影徐徐微笑,像穿越了无尽的时光出现在她面前,温柔的呼唤。
“阿栀——”
本就泛滥的思念,瞬间如洪流般牢牢包围住她,四处蔓延,肆意翻涌让她沉沉呼吸失控,心脏似刀尖刺肉窒疼。
卫郗…卫郗…卫郗…卫郗…卫郗……
脑海那根本为理智的线骤然崩塌,只剩下满腔无处安放的爱意似浓烈而炽热的火光牢牢灼烧自己,让她不想挣扎,只想永远沉溺下去。
梁九舒嗅到有一股清淡的栀子花香,她探头望去,自家学生低垂怔愣失神模样。
没等她开口,就见学生睁大眼睛流着泪痛苦而悲伤的说。
“导师,我欠一人诸多,用尽一生也无偿还……”
第一次遇见学生这般失控伤心欲绝模样,梁九舒之前隐约不安又浮现在心头,她顺着看去,笔记本上清逸行云写着一段话。
“阿栀,见字安——
在你第一次离开时,我曾问过自己,我能穿过那片云吗?
为了寻找这个答案,我决定踏上旅途,走过与你遍历的地点,以及你未曾路过、风景、以及历史。
这段时间,我来到了星宿海,金沙博物馆,北极村,幻想着哪里有可以让我穿越那片云的方法。
阿栀,曾经我无比自私在内心里想,如果可以把你留下,我愿付出所有。
但我清楚知道,不能。
因为我不想做一个让阿栀左右为难的人呢!
我每到一个地方,不禁会遥望西方,看着那片洁白飘渺的云,那是你初到这个世界时所在的方向。
在寻找答案的路上,我见识过繁多风景,拍了下数不计图片,不知不觉间,我找到了能够让我穿过那片云的方法。
阿栀,你说,这世间有什么是可以穿过那片无边无际的云呢?
是爱—
阿栀,我爱你。
于是,我对那片飘荡在西边的云,埋藏了一个个有关纯白色的秘密,祈求着它能穿过遥远的空间和恒古的时间,在那片我来不了的世界里,对我的爱人说一声。
阿栀,我来赴约了呢!”
在看到末尾,梁九舒便知道,该放手了。
小许的心已不在这个世界里。
她看着难过悲伤不已的学生,“此处结束后,小许,你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吧!”
许南栀明白自己的心留在三百年前,望着导师鼓励的目光,坚定而愧疚的说。
“对不起,导师。学生让您失望了,有愧于您!”
看着下决定的学生,梁九舒安抚抱住了她,“傻孩子,你从不愧对老师什么,相反,老师要谢谢你,是你的坚持让老师明白,过度的执着,会伤害身边人。”
“而且,你去那个繁华的世界,在哪里也可以实现我们的理想。”
许南栀从来是果决的性格,她不想辜负那个人,因此在清理完良渚文明遗址后,与导师分别,接到了来自国家的信件和一管被牛皮维锢的玻璃管。
等来到家门口,望着怔住的许母,上前抱住她,愧疚的说。
“妈妈,对不起——”
许母望着虽内疚而坚定的女儿,女人第六感告诉她,这一次是要永远分别。
但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抚摸女儿瘦削的脊背,宽慰笑说。
“小许,无需对我感到抱歉,母亲永远支持我的女儿做出的任何决定,只要你好,我就好。”
听到母亲的话,许南栀再也忍不住流泪,世界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
“妈妈,我爱上了一个人,我不愿意辜负他。”
许母望着自家女儿泪流满面不舍的眉眼,亲和笑说,“我女儿爱上的人肯定是极优秀,妈妈感到很开心,以后有人陪在你身边一起走下去。”
“不过小许——”
“你要记住,永远要把爱自己放在首位。”
“妈妈——”
许南栀流着泪点头,许母拿着手帕轻柔擦干女儿的泪水,也强忍着酸涩笑说。
“小许,走的时候带上我为你绣好的嫁衣,妈妈去不了另外一个世界看着我的女儿出嫁。”
许南栀拿出黑灰病解药递给许母,“妈妈,这是两份解药,我让主席留出来的份额,你们等会服下。”
许母小心接过解药试管,才问。
“小许,你服了没有?”
“嗯,我服用了。”
“那就好。”
许母这下是真的放心下来,望着女儿还穿着银白色防护服,连忙催促。
“你这身可不行,赶紧换上我为做好的衣服……”
许南栀被迫换上一身青衣黑裤,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母亲拿着木梳为她束发。
镜中的自己,肤色云白,有一瞬间,很不习惯。
在看女儿换衣背上行李后,许母哽咽告别。
“小许,你要幸福啊!”
“妈妈,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