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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议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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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北上。
冀国的大都在群山环抱中。
作为议和大臣的许问清,在一夜的车马奔波中几近晕厥,一贯冷清的脸因不适而更加冷酷。
驾车的车夫只送过货没送过人,更别说什么大官小官了。
惶恐的小车夫时不时瞅一眼他的雇主,只晓得这是要做什么大事的官员,现下冷着脸还一言不发,只当自己车赶得慢了,心若擂鼓,快马加鞭过了一山又一山。
山路多的是风沙石子,鲜有人烟,无处歇息。
等进了冀国的大都,许问清随着车轱辘上下震动了一宿的五脏六腑才得一息安宁。
许问清本以为会在冀国的朝堂上叩见传闻中野蛮暴戾的冀国国君,却被冀国的人接引到了一座庭院里。
抬眼一看,“悠然居”三个烫金的大字张扬洒拓,许问清却蹙眉。
会见的地点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对方对议和的重视程度,这次议和多半是谈不成的。
说不定还会见到冀王和他的妻妾搂搂抱抱的场景......
悠然居的设计不输晋朝的任何一座皇家园林,甚至让许问清生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从外看是小小一座庭院,踏入其中入眼便是一座迂回的长廊,予人阔大的印象。
长廊疏于打理又似刻意为之,藤蔓攀柱,野蛮生长。明明是在宫中,却营造出郊野密林的氛围。
长廊尽头是一道不宽不窄的人造河,架着一座精致的石桥。桥下游鱼垂眼可见。
对岸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林内黑底红漆的亭子若隐若现。
横额“悠然亭”与门外的“悠然居”如出一辙,洒拓不羁,不知从的是哪家笔法。
亭里坐着一素一黑。
那一身黑衣的袖口与胸前用极细的金丝绕成隐晦不明的图案。
林里光线幽暗,看不清金丝。却清楚地看见那黑衣站了起来,身量俊拔,隔着一张不大的白玉案,俯身凑近了端坐的素衣佳人。
很近,从某个角度看,像是吻了上去。
奔波一宿的许问清眉目间盛着倦意,以至于那人凑来时,他冷着一张脸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本能地微微后仰。
他其实还沉浸在讶异之中。
传闻中冀国国君野蛮暴戾,眼前的人端的一副随意的神情,然举止有度,倒像大隐于市的逸客。
传闻冀国国君年纪不大,手段极高。许问清尚未试过其手段,但年轻不假——冀王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眉目间的青涩刚刚褪去,生的俊朗又暗含锋芒。
年少有为。
抛开身份,许问清不介意与之结交。
可,对方是野国①国主,而自己是晋朝的“鱼肉”,只是畜养于一方洼地,暂无刀俎宰割之忧罢了。
林子里很静,只两人对坐。
“冀阳”,冀王亲自为来客斟一杯清酒,把玉盏推了过去。
“许问清”,安庆王大概是困迷糊了,不饰谦辞敬辞地报了自己的姓名,语调是一贯的冷。
无意间,四目相对。许问清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冀王却不怒,但笑不语,那笑意不是刻在脸上的,而是清清楚楚的写在那双好看的眼睛里。
好在冷脸加持下,许问清不显尴尬,自顾自地讲述议和目的,并表示晋朝愿意给出黄金万两,布匹百匹的赠礼回馈冀国。
听的人好整以暇,听完淡淡地道:
“不够。”
许问清早料到会得道这个答案,并不拐弯抹角,干脆问道:“冀王想要什么?”
于是便出现了俯身的一幕。
挨得实在太近了,气息可闻,使得许问清本能的微微后仰。
点到为止。冀王不再往前凑,指尖元气凝实成活泼的金丝,在许问清眼前钩出了晋朝的版图。
他轻轻一点,指向许问清的唇,带着不明意味——只几寸就可以碰到了。
恰好那位置是晋都。
许问清蹙眉,此子野心忒大。
和议自然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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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阳:“好朋友要来做客了,怎么办?”
杏娘子:“哪种好朋友?”
冀阳:“好久没见的......我很喜欢的那种......”
杏娘子恍然大悟,附耳道:“先夹尾巴做人,再......最后骗上床!”
冀阳:“!”
许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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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国:在晋朝版图内而无中央指派人员之地的由民众兴立的集团
ps:这词我随便定义的(逐渐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