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你的梦想》远行添衣

4、第四章

　　“老板，现在收到的人里，外形出众的只有那么一两个，大多是中上水准，按公司的成团要求，都是选的擅长唱跳，符合萌，青春，活力的女生。”

　　大红唇面试官踩着恨天高，手里拿着面试结果，和中年男人在走廊上走着。

　　她看起来妆容精致，精明干练，像是任何企业高管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精英的味道。

　　虽然看起来不显，但她其实已经三十出头了，在职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参与过各种大大小小的项目，今年企业转型，开拓女团市场，她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高跟鞋落地和大理石地砖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她内容不佳的报告听起来动听了一点点。

　　她沉默的观察了一会儿，老板的脸上没有发怒的预兆，才继续说下去。

　　“我们之前没有在娱乐圈的业务，要一次招几十人，难度确实有点大……您如果不满意这次的水准，我们可以再重新组织一次招聘。”

　　“不必了。”老板常年和气生财笑出的皱纹，这时候纹丝不动。他私下里看起来没有面试那么和蔼，反而十分严肃。

　　他像是早有预料，“再来几次都一样。只有这个女团真的推出去了，咱们才能有好苗子。”

　　“市场营销已经到位了，把第二批备用的也加上去，明天通知她们来签约，参加训练，能留下的就可以出道了。”

　　“是，老板。”大红唇面试官完全没有提出异议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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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可以去签约了！我终于面试成功了！啊啊啊！”张静初捧着手机，在床上激动的滚来滚去。

　　门外传来母亲的喊声，“叫唤什么呢？出来吃饭了！”

　　她迫不及待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别人，一碗米饭几口就吞下去了。她妈讶然的道：“这孩子今天怎么吃错药了似的。”

　　“爸，妈，我跟你们说一个超级好消息！……”她激动的分享了自己即将签约的通知信息。

　　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父母的表现并不怎么开心。

　　张爸平时从不在饭桌旁边抽烟，因为会被老婆抽，今天仿佛记忆力衰退一样，慢腾腾从烟盒里挑了一支出来点上。

　　半晌才开口：“我……不太支持你去那么远的……”还没说完就被老婆打断了。

　　张妈好像也不约而同地忘了抽烟的事，压住张爸的话音道：“想去就去吧。”

　　被老婆突然打断，张爸就跟被消音一样自动沉默了起来。

　　她笑起来，眼里好像有点怀念的神色。“但是要注意保护自己，女孩子出门在外，千万注意安全，你从小就喜欢唱歌弹琴，爸妈也都是支持的。”

　　“只是没想到……”你长大的这么快，这么早就要出去为了舞台自己打拼了。

　　张静初十分意外，她家一直是严母慈父的模式，她爸负责逗她玩，给她买想要的东西，几乎没对她说过一个\'不\'字。

　　她妈从小监督她练琴，比赛，监督她学习，负责在她考砸了的时候一顿好骂。

　　但是在女儿提出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的时候，她妈又总是会毫无理由的站在她那一边。

　　少数服从多数，而且张爸的反抗意志极为消沉，她去淮宁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在走之前，张静初分别和同学以及沫沫姐道别。

　　正好是毕业季，同班同学的告别聚餐自然是一堆人混在一起，无非是聚餐唱歌之类的。

　　她就读的艺术中专，班上的同学都是小帅哥美女，她的外形并不出挑。

　　而且张静初在学校向来是内向的性格，除了钢琴成绩拔尖以外，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

　　连朋友也只是有一两个。没有暗恋，没有告白，毕业聚会像是一个不属于她的舞台，开幕闭幕时都掀不起什么波澜。

　　相比之下，和沫沫姐吃火锅反而比较开心。

　　听说张静初收到签约通知了，沫沫姐马上上窜下跳的让她请客。

　　她们家乡湿热，平时人们最喜欢吃火锅，两个小姑娘也不例外，也不怕长痘，一锅红油油的，看着就辣。

　　沫沫姐喝了一小瓶啤酒，火锅蒸汽的滤镜下，她有些锋利的眉眼透出几分落寞。

　　她其实比张静初还要漂亮一些，就是人有点脱线，穿着打扮也有些土气。

　　沫沫姐从来不喜欢伤春悲秋，哭哭啼啼的告别，也就是一转眼，就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了。

　　“你去淮宁也好，我正愁怎么和你告别呢。哈哈哈，现在反而可以瞧你一顿饭。”

　　“沫沫姐你也要走？去哪里啊？”张静初嘴上说着，手下飞快的挑了一块肉出来。

　　“嘿嘿，我去洛安看看，那里机会多，说不定能瞎猫撞上死耗子呢？哈哈哈哈。”沫沫姐也道行不浅，一手拿着酒，一筷子就捞走了煮的最好的那块肉。

　　沫沫姐向来大大咧咧的，遇事不往心里搁，张静初特别羡慕她这种洒脱的态度。

　　“我也知道自己，唱歌跳舞不行，年纪也有点大了，但是还是想出去闯一闯，万一呢？”沫沫姐嘴角一直都是上翘的。

　　张静初一愣，她向来自恋的很，从来不会说自己半点不是，今天是喝多了吗。

　　“不要跟姐学，姐就是是会的太多，搞的别人都弄不清楚我究竟什么最厉害了。”果然一秒不到，沫沫姐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不要跟姐说什么谢谢那种肉麻的话，来，干杯！”

　　张静初拿山楂汁跟她碰了杯，有点好笑。“被你看出来了。”

　　她其实挺怕生的，这几个月如果不是沫沫姐陪着，她也许早就放弃了。

　　“苟富贵，勿相忘!”沫沫姐喝的两颊绯红，一双凤眼笑得弯起来。“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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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后，淮宁。

　　张静初还是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独身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巨大的落地玻璃外，飞机起起落落。

　　淮宁不愧是繁忙的国际机场，来来往往的人都像是分分钟处理上亿合同的职场精英。哪怕是在走路，也拿着电话忙的不行，还有在椅子上直接拿出电脑开会的。

　　人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路过的人完全“不看，不管，不关心”。

　　张静初推着有些大的行李箱，离开航站楼。

　　张静初向来喜欢打扮自己，但她在家乡已经算是潮流的衣服，在这个机场，显得那么朴素。

　　来来往往的人，偶尔看到这个清秀有余，惊艳不足的普通小姑娘，目光也只是平淡的一扫而过，他们不会想到，她心里正在翻涌着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她向来执着于娱乐圈的光鲜亮丽，对所有美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

　　这一刻，她心中的那个念头更加强烈，她一定要变得更好看，更闪耀……在这片原始森林里，她不甘心做一株默默无闻的野菊花，给他人做陪衬。

　　她要当霸道，艳丽夺人的大王花，她要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一瞬间会被自己紧紧攥住。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公司坐落于市区里有些偏的边上，“枫话娱乐公司，就是这里。”

　　张静初看了看导航，确定无误。

　　她收到的信息里，公司表示提供住宿，这也是为什么家里比较容易同意的原因。

　　住宿舍免去了自己租房的麻烦和危险，也减少了很大一笔年轻人初入大城市的开销。

　　人事部的员工核对了她的身份信息之后，就把她引到一个办公室里。

　　“程总。”人事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女声清越有力，正是面试那天的大红唇女士。

　　“张静初小姐，你好。”她接过人事递来的资料，示意她落座。“我是负责艺人经济部的程澄，你可以叫我程姐。”

　　“专业背景不错，成绩也很好。你知道这个女团的定位吗？”程姐完全没有客套，两句话就进入正题。

　　张静初有点紧张，她之前查过资料。“二次元，唱跳，青春……。”

　　“不错。”程澄似乎知道她现在紧张的不行，并不指望她说出一大段详尽流畅的叙述。

　　“还有定时演出。”她直视张静初的眼睛，十分严肃的说：“经过几个月的封闭训练，成绩优秀的才能出道，而后直接在小剧场面对观众演出。”

　　“如果出错的话，马上就会被观众看到。人气和粉丝的多少，也在现场很直观的感受到。”

　　对于小偶像来说，听着别人的应援声，是一种激励也有点点残酷。

　　张静初知道她特意强调的意思。现在有些唱跳偶像，从出道综艺开始，一直有后期的帮助，哪怕有些唱跳水平不足，也可以修饰掩盖。

　　剧场演出的意思，就是要考验真的唱跳本事，张静初求之不得。

　　“没问题。”她眼神坚定的回看程澄。

　　程澄嘴角不可察的翘了一下，她感受到了，这个条件平平的小姑娘，内心极其强烈的执着和渴望。

　　“这是合同，法务部的律师也马上来了，你看看吧。”

　　厚厚的一塌合同，看上面“艺人经纪约”的几个大字，张静初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