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于你》玉米地偷西瓜

22、第二十二章

　　阿菁这一夜睡得安宁，等她睁开眼睛时，过道已无人，被子叠成四方块，箱子又重新归到原位。
　　许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竟无声无息。
　　女人低下头，将一缕秀发别在耳后，轻哼一声，许岩是太过男人，还是自己失了魅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就连拉个小手都没有。
　　“喂，芳姐！”女人听到手机振动，接听。
　　“好，您告诉王哥，今晚我一定会去...”阿菁弯起膝盖，白花花的手臂撑在被褥上，她抚了下左鬓处的头发，五指张开抖了一下，女人烦躁的抿了下嘴唇，她闭了下眼睛，张嘴说道“芳姐，你不是说我们按摩店做的正规生意么？”
　　话筒里传来女人聒噪的讲话声，阿菁叹了声气，她不愿做女人嘴里说的那件事，当初留下来就是因为芳姐给她再三保证过。
　　“芳姐”阿菁叫的牵强，她的口气已不如刚刚温柔“我晚上会准时去会所，但我不做皮肉生意！”女人挂掉电话，将手机扔到枕头上，她捂住面容，一头秀发盖住了半个身体。
　　阿菁一个曲身，又躺在小床上，隔壁，又传来撞墙的震动，女人手臂挡住视线，这男人是泰迪上身了？一天不分时段，就知道做这种事！
　　她抓住头顶的柜子，摸索了半天，在耐心快到到头时，终于抓到烟盒，阿菁抽出一根，合上烟盖，一个弧度，香烟盒抛上柜面，滑了一格，停下。
　　打火机好像没油，点了好几下，都没着，女人上下晃动机身，又试一下，火出来。她的唇靠近，嘴里的香烟冒出一缕清烟，还没过肺，阿菁嫌弃的吐了出来，她喝口水漱口，果然，自己还是不喜欢的，可她必须假装，会所里，男人们喜欢看女人抽烟，尽管他们讨厌家里的娘们碰这东西！
　　不喜欢就别抽！
　　阿菁想起昨天许岩对自己说的话，心里冒着热气，好像今天的她比昨天，更爱许岩了！
　　会所一般下午才会开门，就在马路牙中间地带，来往路过的车辆都可以看到房顶最上方竖着的醒目招牌‘流连’，里面的女人也比那排矮房子里的女人要漂亮，懂男人，谈的起风花雪月！
　　阿菁看了下手机，已经快到上班时间，可她不想去，镜子前的女人，手里握着跟眉刷，细细的按着轮廓描眉，她长相偏80年代港风，只要稍加打扮，便美艳的令男人为她驻足！
　　女人归拢了下头发，细高跟踩在房间里哒哒的作响，她拎起挂在一旁的黑色小挎包，手指提着钥匙圈，背身用手归了下铁门，准备使劲关上。等到铁门与门框碰撞时，阿菁才发觉，平时合个门都要使出吃奶的劲，今天不费吹灰之力，她疑惑的看了下夹缝边的生锈螺丝已经被抹上顺滑油，上下不对称的地方也重新安装，阿菁盯着被修整过的铁门缝，痴痴的发呆。
　　隔壁传来吱呀的开门声，阿菁没瞧一眼，掏出钥匙转了好几圈，身后一人经过，却在她身旁慢慢放下脚步，又或者说，是专门为了她停下。
　　阿菁转头疑惑的看去，却意外看到身后的男人贴着她紧紧一拳距离，女人吓到的往一边移了大步“做什么！”她将黑包抱在怀里，手里握着的钥匙尖向外对准男人。
　　“阿菁啊！出去上班，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男人不死心的往前贴进些，两人缝隙变小，男人笑中露着阴险，他想伸手摸摸女人，却被打掉。
　　“不关你事！”阿菁恶狠狠的白了眼他，环住手臂贴着墙根，哆嗦着腿逃离般的大步踩在台阶上下了楼。
　　身后，男人笑的猥琐，眼里闪着令人发毛的光。
　　阿菁跑了一段才敢放松下来，她回过头看去，男人还站在她家门前，盯着她看。女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是隔壁的姘头，往往赌没钱了，才回来这一趟，可后来，他们两碰面之后，男人来的越发勤快，有一天晚上下班，阿菁亲眼看到他将他的脸埋在自己晒着的内裤上，昏黄的灯光下，阴暗诡异，浑身发毛，就像夜里蜷伏在肩头的毒蛇，眼睛发着绿光，嘴里芯上的粘液沾在皮肤上，害怕，颤栗，发疯的想逃！
　　细想，以前晚上动静没那么大的，现在看来，也是故意做给她看！
　　太恶心了！
　　阿菁搓着泛起鸡皮疙瘩的臂膀，冷的抖了下身子。现已到十月，明明太阳还是高高挂着，却总蒙着一层阴。
　　流连，是李芳当了小半辈子的情人得到的酬劳！一家中高档洗浴会所，吃喝玩乐样样包含，当初盘它时，就是看地段好，价钱合适，人流来往密集且比起开在其他地方，算是隐秘。
　　李芳招人，老来套，看不起那些按摩女的，先从迎宾开始做起，后来混的久了，无所谓了，想要来钱容易了，慢慢的转为学徒，跟着打下手，再后来，不乐意热脸贴着冷屁股，想再往上爬，就开始转做技师，就是所谓的‘按摩女郎’。
　　按摩女分两种，一种是阿菁这样的，只靠自己手艺过活，虽说日子过得不富，却也图个清明！还有一种，就是私下接活的，她得到金钱，同时也带动李芳的生意，互帮互助，谁也不亏待谁！
　　店里，李芳明确表示，不许和客人纠缠，可私下的，她却没说个准则！也是，都靠这块赚钱的，姑娘们陪客出去，反正是下班时间，警察盘问，也无权过问，男女之间谈个‘恋爱’处个‘对象’，谁会过多插手！
　　“菁姑娘来了~”芳姐三十有五，却保养的像未过二十九似的，水蛇腰，河蚌腿，女人嫩手搭在阿菁身上，两人看去，好一对美艳姐妹花，眼睛都带着媚！
　　“芳姐！”阿菁将挎包交给前台的小女孩，对方点头接过，锁进她专用的柜子里。
　　这是李芳定的规矩，不到下班点，谁也不可提前偷溜走人，除非，接外客！
　　“王哥已经在包间坐了近一个小时了，你赶快收拾好就去！”李芳挽着阿菁的臂弯，微微用了些许劲，将她往前带好几步，“菁妹子啊，王哥是个好人，我看你半推半就，就跟了他得了，等你到我这年龄，收一笔分手费，不比你在我这卖苦力的强啊！”
　　阿菁抽回手，眉头已经皱的老高，“芳姐，我刚跟您时，您对我说过，人活得，只要过的了自己的心就好！我现在虽没钱，做的工作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但我对得起自己，我不想最后脏了手，还糟践了自己！”
　　“行行行，祖宗，你说什么都对！赶快进去吧，再迟啊，你芳姐的店都要烧没了！快进去！”李芳拉开门，将阿菁往包间里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