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仙师》哒崽

8、许诺

　　难得有交心相谈的时候，千岁虽不肯放下自己的戒备心，但他这个人向来是恩怨分明，别人给予他的恩他得记得。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躺在床上对你的身子也无益！”
　　千岁慢吞吞的伸了个懒腰：“我今日不想学什么礼仪！”
　　“好！那就学点别的！”尘奇拿出佛经，“同你这般小孩子讲大道理怕是讲不通，那便说点书中有的吧！”
　　千岁皱起眉头：“不过就是一场家族祭祀罢了，也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吧，难不成这祭祀的道理在这佛经中藏着不成？”
　　尘奇摇了摇头：“祭祀的道理自然不在这佛经当中，可处世为人的道理却包含在这里面，你三叔特意叮嘱我，说你不善与人处事，让我多教你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可为人处事的道理也不是三句两句能讲得清楚的，与其听我说些废话，不如多看几遍佛经！”
　　“静心寡欲的人才会每日读那种东西！”千岁十分不满的翻了一下手中的佛经，转头看向身后书架上的书。
　　“那你每日都读些什么？”
　　“《清玄赋》！”千岁说这话是没过大脑，就只是把自己最近读的那本的名字随便说出来了。
　　尘奇精通这世间所有古书，可这本书他却从未听过：“书中是讲什么的？”
　　“民间杂谈而已！”千岁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自然是不敢说这书中讲了什么，这书也并非是什么杂谈学术的书，书中所讲的是一对璧人相识相知的故事，但若是实话实说看着这样的书，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学无术。
　　正当他出神的功夫，尘奇已经走向了他的书架，书架上都是他平日里爱看的闲散书，虽然没有民间那些腻歪的情情爱爱的话本，但书架上面没有一本正儿八经的书。
　　“《陶庵梦忆》这是你平日里看的？”书拿在尘奇的手上，单看这书精装的书封便知道这书是近年才兴起的，虽然没读过这书中的内容，单看这书封也能猜到一二。
　　“谁允许你动我的书了？快点放回去！”千岁着急的伸手去夺那本书，奈何他个子不够高蹦了几下都没有将书夺回来。
　　“不过是一本书罢了，这么心急干什么？莫不是这书里真的藏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尘奇晃了晃手中的手，故意挑逗道，“果真是像个小孩子，竟然会为了一本书跟我生气！”
　　“你不要一口一个小孩子喊我，我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千岁摆正自己的衣服做作出规规矩矩的大人模样，但眼睛还盯着尘奇手里的书。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已经活了几千年，你在我面前怎么都算是小孩子！”尘奇将书放了回去。
　　千岁来了兴趣：“你说你活了几千年？难不成你是什么怪物？或是妖怪？”
　　“是妖不假！”
　　千岁愣住了所以说这民间的奇闻怪传他听了不少，可以始终从未相信过，这世间真的有妖，活了千年的妖长什么模样他不知道，可如今看了看眼前这个如脂如玉风度翩翩贵公子模样的尘奇，他摇了摇头，不管妖是什么样子，反正不是尘奇这种样子！
　　“怎么我害怕呢？”尘奇本以为听到他这样说，千岁早就吓得屁股尿了奔出房去了，很显然并没有，千岁端正的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尘奇的脸看。
　　“我才不相信呢！你不是看我好骗，故意编谎话骗我的吧？”
　　“我为何要骗你？骗你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尘奇也不着急展示妖的能力，是妖就是妖无需证明，不管他信与不信，他依旧还是会安然无恙的留在这山庄，就算千岁告诉别人又如何，谁会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呢？
　　“既然你说你自己是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留在这里必然是有目的的吧！”千岁不敢用民间固有的形象去恶化尘奇，但是单看脸的话以并非如传记中所说的那样魅惑人心，若是尘奇想要吃掉他的话，又何须等这么久呢？
　　“你留在山庄是有目的的”这句话千岁已经说了不下百八十遍，就算尘奇是个聋子也明白千岁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了。谁活在这世界能够坦坦荡荡无欲无求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就算我是妖你也得感恩戴德的供着我吧！”尘奇坐在了贵妃榻上翘起了二郎腿，泰然自若的掏出自己的折扇，摆出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你若真的是妖那就好了，都说妖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像我生来向往自由却只能锁在这牢笼一般的山庄里！你若真的是妖是否能够改变人心所向？”
　　“我是妖不是神！我可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更没有改变人心的能力！”尘奇并不想依靠自己的能力为千岁做什么，他来这里可不是来做奴隶的，他可是来讨债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妖，如我一般无能，我是人中的废物你是妖中的废物，果真是物以类聚！”
　　这种奇怪的说法也只有从千岁嘴里才能听得到，既然千岁这么认定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当一次“妖中的废物”来听一听这“人中的废物”的心里话吧！
　　千岁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对于至亲的人，他也是时时刻刻有所戒备的，此刻与尘奇畅谈却好似是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肚子的苦水想要吐个干净，尘奇默默的坐在那里听他说着。
　　“虽然我不想待在这山庄里，可我更不想去那京城之中，更不想见到我那表兄！”
　　“为何不想见？”尘奇并不了解他们这一辈的恩怨，毕竟他只是个局外人。
　　“自小他便不待见我，你不知道，以前他还在山庄的时候，便带着他那同窗的好友调侃讽刺我，如今他在朝中为官，回一趟山庄，这山庄里便是如过年一般热闹，受众人吹捧也就算了竟还要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打压我嘲讽我，也不知他是哪来的闲工夫要跟我这种废人斤斤计较！”
　　“你听过一句话吗？”
　　“哪句话？”
　　“天妒英才！”
　　“听过，可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可知并非是天妒英才，能妒英才的只有人！只是人往往把这些英才的不幸归结到上天身上，殊不知，在这背后推波助澜的却是那些内心狭隘尖酸刻薄的小人，而你表兄便是那一种人，而他处处打压嘲讽你，也不过只是因为嫉妒你罢了！”
　　“嫉妒我？我有什么是值得他嫉妒的？”
　　“这个我并不知晓，但不久的将来你就会知道了！”
　　千岁突然沉默起来，自他记事之日起在他脑海里寄住的也不过就是他在这个家里的格格不入，百里宏表面上对他关怀备至倍加宠爱，可每当他看到百里宏陪着百里轩挑灯夜读时心中却又忍不住羡慕起来，百里宏作为父亲对自己的儿子百里轩苛刻严格，可面对他这样慵懒散漫的人却从未说过一句责怪的话，致使他越来越散漫，或许百里宏是因为他身体抱病所以才对他宽容大度，可他宁愿不要这份大度，他也想要百里宏严苛的要求他，若是说百里轩羡慕嫉妒他，他不太相信！反倒是他，心底暗处是十分羡慕百里轩的，羡慕他有一个健壮的身体，羡慕他可以进京赶考榜上有名，羡慕他能够光耀门楣为祖争光，他才是那个羡慕别人的那个躲在暗处的小丑，而那个高高在上说起话来连鼻孔都要朝天百里轩又能羡慕嫉妒他什么呢？
　　“你不想进京去吗？京城里的繁华是这小山庄里比不了的！”尘奇是见过这京城中繁华的，他希望千岁不要如井底之蛙一般蜗居在这里，以千岁的能力走出去以后也会有一番作为。
　　“是啊，京城里的繁华是山庄里比不了的，可那京城在我眼里如同刀枪火海，一入京城深似海，我未必能够再回来！”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那我不妨再卖你个人情，我与你同去可好？”尘奇也不知自己为何善心大发说出这样的话，他这个人从来不轻易许诺，但凡是许下的诺言，必定会遵守！
　　“同去？你要与我一同入京？”千岁没想到千岁居然要跟他同去，在他的印象里，他们两个好似没有熟识到这种程度。
　　“是啊，放你一个人入京你三叔也不放心，他前几日就特意找过我提过此事，我虽然推脱说我不愿入世，可有人的地方便是人间，我既然已经选择救你，不如送佛送到西，再帮你一把又能如何呢？”
　　“真的？你有这么好心？”千岁自然不相信尘奇这种老狐狸会突然这么好心。
　　“不然呢？除了我以外，你以为还有谁能陪你进京呢？”
　　“说的好像也是！可你总是帮我我总得回报点什么吧，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你怕是不想给，那就先欠着吧！”尘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现在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千岁恐怕也给不了他！
　　“你想要什么？”千岁非要追根到底问个清楚。
　　尘奇开始卖起了关子，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说道：“现在还不能说！”
　　“你真是莫名其妙，算了，不跟你一般计较，若是你以后真的要管我要什么贵重东西，我有就给没有就算了，到时候就算我赖账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尘奇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敢赖他的账，他在妖界的名声可不是说说的。
　　“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这是尘奇陪着千岁过的第一个生辰总得送点什么。
　　“没有！我现在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千岁想了想，又改口说道，“不如你再带我看一次灯吧！”
　　“好！”尘奇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可我生辰那日未必会有灯会，到时候你带我看什么？”
　　“你不必考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