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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南州

      陈欣予为表感谢之情,特免了傅老板在酒楼三日的伙食。傅老板走前当晚,特特来道谢,“这三日里,陈夫人又是上等佳肴,又是好茶好酒地往傅某这送,连连下来,定要了不少陈夫人的银两吧。”傅老板愈渐惭愧。

      陈欣予嬉笑,这点钱跟傅老板携她下南州相比,不足挂齿,“傅老板客气了。”

      傅老板朝着陈欣予敬礼,爽朗道:“让陈夫人破费,看来此去南州,陈夫人定不许与傅某客气。”

      有着傅老板的引路,或许真能寻得稀奇宝物。陈欣予愈发欢喜,面容上笑容密密,“那我就先谢过傅老板了。只是我并未下过南州,在南州还望傅老板颇多照顾。”

      傅老板摸下巴,寻思道:“此次陈夫人来南州,可需傅某帮陈夫人准备宅子?亦或是酒楼包间也可。”

      陈欣予略略吃惊,看来傅老板真是个商人也是个友人。“那我就再次谢过傅老板了。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准备多送十壶金樽酒给傅老板。”这三日下来,傅老板连续赞美金樽酒,看得出来,傅老板甚是喜欢。既然傅老板帮陈欣予颇多,多送几壶表达情意,也是可以。”

      傅老板一听,更是欢喜不已,“那傅某,就谢过陈夫人了。”

      陈欣予在回西河轩的路上,叮嘱完紫端明日要携带的东西。只可多,不可少,却也不可多余,免得占用傅老板的位置。

      紫端笑着一一应下。这叮嘱从几日前就开始了,陈欣予一有时间就衣服、银两在紫端耳旁吩咐不停。紫端耳朵都听麻了,只是见陈欣予成亲以来,难得欣喜惦记某事,紫端也就笑而不言,忙忙备下东西。

      陈欣予为了赶第二日的路途,早早回府,早早睡下,没跟赵白玉打声招呼。就连此去南州一事,也不曾跟赵白玉说过。反正她暗想,赵白玉性子急,她此去一趟需来回走走,看此物瞧那物的,赵白玉是没这个定力。何况,她也不愿跟赵白玉出远门。虽独自下南州的事传到太后耳里不太欢喜,会宣她进宫责备一通,可她的的确确有要事在身,太后也不会过度为难,到时在搪塞一番,太后那也就过了。

      只是当赵白玉在马车上就备时,陈欣予愕然失色。赵白玉见她久久不缓神,不悦道:“你干嘛,走啊。”

      陈欣予不记得有与赵白玉提及此事。这日都忙着陪傅老板,日日进酒楼就把赵白玉扔到后房,整日一面或许都见不上,她是不可能说的。那么是谁,谁与赵白玉说的。

      陈欣予压住内心的困惑,从容不迫道:“不知王爷,是要跟我去哪。”

      赵白玉挑眉,“自然是去南州。”

      完事完事,为何赵白玉知道她要去南州,更为何要跟她一同去南州。她一日躲赵白玉还来不及,他倒好,在酒楼出现,如今连南州都不放过。“不知王爷去南州干嘛。”

      赵白玉斜躺着身子,姿身犯懒,“你去干嘛,我就去干嘛咯。”他看出陈欣予不愿与他同行。

      此事说来,赵白玉也是无辜。原是赵白玉在酒楼偶遇傅老板,看赵白玉身着不凡,傅老板以为是哪家的富家公子,想探探他有没有与傅老板谈商的意向。经身边人一问,才知道是陈欣予的家里人。傅老板见是家里人,定是做客做到全,就说了陈欣予下南州一事,问赵白玉可否一同。

      赵白玉日日在后房整理账本,好生无聊,寻着有出门游玩的机会,不情愿放过。就应了傅老板的话。

      傅老板以为赵白玉会跟陈欣予提及此事,也就没跟陈欣予说。而赵白玉更是不会与陈欣予说,他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就罢。反正陈欣予都会备好行李。

      陈欣予郁郁不乐,掐着额头走上马车。赵白玉见她很是不待见他,顿时心情不爽快,“你怎么这副表情。”

      你是没眼嘛,不想见你。“没睡够。”

      赵白玉也不理陈欣予。两人回到之前,一人望左,一人望后,沿途的景色都瞧了个遍,可还是看得入神。

      到了酒楼,又由傅老板的一名小厮引路,一路引到水码头。陈欣予奇了,问道:“怎么来这了。”

      小厮忙着笑道:“回陈夫人话,我家主子说走马路需花上几日的时间,何况疲惫伤身。走水路,虽有颠簸,可时候快,也不像走马路那般赶。”

      陈欣予听到水路,有些蠢蠢欲动。陈欣予不曾走过水路,她小时坐船只,也不过是在湖面游来游去,从没坐过船游走。现如今游船就在眼前,虽是激动,免不了害怕。

      陈欣予瞄到赵白玉,不知赵白玉坐过船没,也不知他适不适宜坐船。“王爷,你可否晕船。”

      赵白玉摇头,“不晕。”他从小就偷偷与叔父坐船游去北方,南方,虽坐的次数不多,可倒是适应的。

      陈欣予颔首,“那我们坐船可好。”

      赵白玉睨一眼陈欣予,口气轻轻,“你决定就好。”

      陈欣予跟小厮说好。小厮便命码头的工人帮忙运行李,陈欣予下车四处观望,没见着傅老板,“你家主子呢。”

      小厮将小盒交给他人,恭敬道:“夫人,我家主子早晨已经上了另一艘船,说是先过去等候夫人。”

      是先过去命人准备东西嘛,真是有心了。“特我谢过你家主子。”

      陈欣予很庆幸,行李没带过多,加上赵白玉的,不过三大箱子。两个人搬不过一会马车便清空。傅老板此次租的船大,坐陈欣予和赵白玉以及几个身边人,绰绰有余。船上有七八间屋子,赵白玉要了一间最里边,陈欣予要了靠近赵白玉的那间,剩余的,陈欣予本想给奔晖单独一间。奔晖是赵白玉的人,不能怠慢。

      赵白玉问奔晖意见,奔晖清冷摇头,说是要守着赵白玉的屋子。陈欣予也不强迫,叫人拿了张椅子放在屋子门口,以免奔晖困顿有所需要。

      剩余那几间,陈欣予最后决定给紫端和林曼以及四名侍女各自选择。陈欣予笑道:“屋子不大,你们几个人凑凑合睡一觉。等到南州,再给你们换个舒服的。”

      她们速速摇手,嚷嚷着够住够住。她们本就不抱有能在床上睡觉的想法,现在能睡床,已是万幸了。

      陈欣予自船行驶后,便有些难受。先是头晕,不严重,可也是躺着才舒坦一些。陈欣予在床上躺着躺着,也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然是晚上。一日下来,也就吃了一碗豆浆两根油条,能撑到晚上,肚子早就空落落。

      紫端还没进屋睡,见陈欣予出屋子,甜甜一笑,“小姐,还感觉难受吗?”

      这一觉,睡得香甜,连头晕都治好不少。“难受,也是饿出来的。”陈欣予走到桌子前,虚虚坐下。

      紫端倒了杯水,让陈欣予缓和一下,“小姐,紫端要后厨人做了份面,一会就上来了。

      陈欣予点点头。她坐在船中央,左旁的窗子敞开,微微的凉风习过陈欣予的发丝,从她的肩头飘起,又滑落到她的肩头,风起而飘,风停而落,反复又来。

      陈欣予从上船开始就已不适,紫端担忧,这样吹下去,会是伤及体肤。紫端不出声上前将窗子关住,风逐渐消去,没了那一阵凉意,陈欣予视线探过去,“怎的关了。”

      紫端解释道:“小姐身子弱,又畏寒,还是少吹些风吧。”

      紫端如此说了,陈欣予也就从了她的意。陈欣予方才是融入风里,忘了冰寒。只是那短暂的时候里,她沉浸于什么了?哦,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也不知他们现下如何,身子是否安康健在,是否想念她,是否还做着她最爱吃的红枣糕。

      太多太多可想,太多太多可问,陈欣予都来不及,也赶不上。祖父祖母为了她,已然居住到乡里,虽是他们心之向往,可路途遥远,多久都见不上一面。而父亲母亲,也是为了她,游走江湖,以天为顶,以地为底,四周皆为瓦片,盖起一间宽大的屋子。那屋子里,没有她。西河轩里,没有亲人。她寻不得父亲母亲的消息,也不知他们是否快活。

      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晓。她只能盼,盼那一日的到来,能在祖父祖母膝下撒娇,在父亲母亲面前谈话。如此一盼,似乎,有了生机,有了期望。也就,不在孤独包身。

      紫端还是不放心,折去屋子里那件紫色的披风,披在陈欣予身上,在脖子上系了个松垮的结。

      婢女小荷端着面上来。这名婢女是陈欣予入府后,管家派送下来。只是她不常在府里,和另一名同是婢女小莲都不是很熟悉。陈欣予让她放下面就可回房休息,紫端一个人就可以伺候。

      见小荷消失,陈欣予才动筷。一天饥饿下来,陈欣予没用一会,面已见底,又把汤汁喝完,暖和流淌过身体,像是行走在春日暖阳下,阳光照射身上,不觉热,不觉冷,是恰到点上的温暖。

      紫端收拾好,问道:“小姐现在回房吗?”

      陈欣予不肯,她刚睡足,不想再睡。她起身,拉开窗子,扑面而至的凉风,阵阵风打到她脸上,下手轻柔,倒也是让她被迫闭上双眼。

      紫端急了,想再次拉起窗子。陈欣予拦住她的动作,柔美笑道:“没事。早上睡太多了,都没好好看。”

      紫端见陈欣予执意如此,只好让她将披风的帽子戴起。陈欣予还没见过船上长何样,便走到外边,顿时视野开阔,不局限在古铜色的顶方,而是漆黑的夜空,缀着点点繁星子,一闪一亮,照明了湖面,照明了夜里。圆月在星子旁,虽不正圆,落着几处残缺,可光芒闪烁,明亮不比星子弱。

      陈欣予把夜空探进眼里,“好美,我多久没看到这么美的星空了。”

      紫端这才有心思瞟一眼,确实美丽,“是啊。小姐若喜欢,往后可多瞧瞧。”

      陈欣予垂眸,眸子逐渐黯然消色。再美的东西,也就丑的一日,何况是,这难得的夜空。就让它在此刻,印入陈欣予的眼里心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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