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的掰弯手记》想养柴犬的山

3、第二章

　　王羽的项目是到一个北方沿海的小城调查当地经济开发区的环境状况，因为引进了电子制造业，这个小城现在是该省的经济发展核心，备受社会瞩目。
　　但在不久之前，有人在网上发了一篇帖子，质疑该地的环保措施并不健全，导致该地居民里患内脏疾病跟癌症的比例升高。
　　经过新闻媒体的报道，该市也开展了严查治理，而王羽此行就是来考察工厂整改情况的。
　　一行人来到了工业园区内最大的企业，众星电子，主营的业务是集成电路板。集成电路板的生产伴随着大 据之前新闻的报道，这家企业是、也是污染的最大来源之一。
　　“我们的厂房斥巨资引进了最先进的污染处理设备，你也可以看到。”工厂负责接洽的工程师始终带着一脸和善，带着一帮大学生在工厂里参观。
　　“那边就是污染处理塔”工程师指着不远处一个巨型高尔夫球状的建筑，“我们的污染气体就汇聚到处理塔，经过电离过程去除有害的颗粒之后再排放到大气层之中。”
　　“可以告诉我们相关的技术细节跟有关的参数吗？”王羽向工程师认真地提问，工程师都一一解答，队里的人则速地记着笔记，也有负责录音跟照相的。
　　而赵鑫虎跟滕曦二人则提着录像装器材的大包，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等着。
　　“你说他们聊的这些都是些啥？”赵鑫虎戳了戳身边的滕曦，咧着嘴问到。
　　“你这智商，说了也听不懂吧？”滕曦抱着双臂，一脸不屑。
　　“你特么的就能懂了吗？”赵鑫虎狠狠地锤了锤滕曦的肚子。
　　“靠！”滕曦大叫了一声，却没注意到自己打断了一旁进行的学术讨论。
　　“这位同学……”工程师着实被吓了一跳，“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滕曦傻笑着，还用力拍了一下赵鑫虎的头，“我被傻儿子的智商震惊到了，你们聊，别管我俩。”
　　赵鑫虎本来想反驳，可被滕曦充满煞气的眼神一扫射，顿时没了脾气。
　　“唉。”王羽在一旁摇了摇头，心里怒喜参半。
　　也不知道怎么就招来了这两个祖宗。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眼看到了饭点，工程师就邀请众人去厂区的食堂吃饭。
　　装潢不算金碧辉煌，但也算整洁明亮。王羽还不是很饿，正好要整理一些采访的内容，于是就着食堂的桌开始整理刚刚的笔记。
　　滕曦跟赵鑫虎倒是跟逃难来的一样，在自助饭堂里用脸盆大的餐盘装了满满一盘，女生们本来也没有饿意，但看到滕曦大口吃起饭之后也屁颠屁颠地拿起了餐盘。
　　“滕曦，你跟我们坐吧“一个女生带着一脸谄媚地拍着一旁的空位子，她们正好挑了一张七人座的圆桌，空出了一把椅子。
　　“哦……“滕曦看了看空置的凳子，正好撇到在一旁排座上奋笔疾书的王羽。
　　还是跟王羽坐吧，不然待会这堆女生非得吃了我不可。
　　“我还是跟组长坐吧。”滕曦给一旁的赵鑫虎使了个眼色，队友的默契也让赵鑫虎看出了滕曦的意思。
　　兄弟，你这么照顾我，回学校了我帮你刷一个学期的球鞋。赵鑫虎的内心如是说，恨不得这会就给滕曦大磕几个响头。
　　“那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人啊，就别管他了，小姐姐们……”赵鑫虎一坐下就尝试着与同桌的女生们搭话，却女生冷漠的回应。
　　“吃饭的时候说什么话，伤胃！”刚刚还对滕曦谄媚无比的那个女生，此刻就像是看待着一个小太监的老佛爷一样，闷闷咀嚼口中的饭菜。
　　滕曦做到了王羽的对面，边看着王羽的样子边把饭菜往嘴里送。
　　“你不吃饭吗？”尴尬了许久，滕曦还是开口了。
　　“待会，还不饿”王羽用余光瞄了一眼眼前的大帅哥，又继续起手上的工作。
　　“怎么不去跟那群女生吃啊？”
　　“她们吃饭的时候爱聊天，我还是喜欢静一些”王羽平静地回应着滕曦，接着道：“你呢？不是很受她们欢迎吗？”
　　“我啊。”舔了舔筷子，滕曦看向了隔壁那桌。
　　“给想脱单的队友制造一点机会。”
　　王羽也瞟了一眼，看到赵鑫虎那完全被压制的气场，觉得他大概是没把握住这个机会。
　　滕曦看了王羽的态度，也觉得实在是不好打扰大忙人，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饭上。
　　狼吞虎咽了一小会，脸盆大小的餐盘就已经被吃的精光，滕曦便又起身去添饭，一来二去已经吃了满满当 第三盘的最后一口米饭之后，就又往售饭的窗口走去。
　　怎么这么能吃啊？王羽被滕曦的饭量惊掉了下巴，不过这几下倒把王羽看饿了。
　　“不争气的肚子”
　　王羽走到了海鲜烩饭的窗口前面排起了队，这个厂实行的阶段用餐制，所以各个窗口似乎永远都有人在排。
　　厂里还有不少外籍员工，深色的皮肤跟东南亚特点明显的脸也让王羽在这个窗口前面显得格格不入。
　　大概是因为这个窗口主营东南亚口味吧，王羽心想。
　　“你……好。”王羽身后的一个看起来不大的男孩戳了戳他，用略带颤音的生疏汉语跟他打招呼
　　“你好。”王羽带着笑容回应了身后的男孩
　　男孩见到这样友好的态度，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看起来带着些许期待跟焦虑，不过可能因为汉语不好，王羽也没听出个大概来。
　　正在王羽准备用英文询问的时候，一旁的工程师走了过来，朝男孩呵斥了几句东南亚语，丝毫不复刚刚参观时的和善。
　　“不好意思，他想跟你说一些有关厂里的生产生活问题，不过这些涉及到商业机密，不好让您了解”工程师恢复了点头哈腰的本性。
　　“哦哦，没事，我刚刚也没听懂。”
　　王羽刚刚打到了饭本准备转身回到座位上，刚刚的男孩或许是太急了，一个箭步冲到了窗口前面，差点没把王羽给撞翻。
　　“不好意思，他是新员工，还不太懂事。”工程师对着一旁的男孩说了几句话，忙跑过来对王羽道歉。
　　“没事，大家都饿了”王羽表示了自己的理解，就迅速的回到了滕曦对面的位置上。
　　眼见滕曦又在餐盘里堆起一堆小山，心里感到了一阵恐怖。
　　“你究竟是多能吃啊？”王羽一不小心，把本想憋住的话蹦出来了。
　　“嘿嘿”滕曦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孩子似的笑容，“饿了，之前训练的时候，我一顿能吃五盘这样的饭。”
　　“厉……害。”王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想着五盘这样的食物堆在一起的样子，忍不住汗毛直立。
　　海鲜饭吃到一半，王羽停下吞咽，朝一旁走去。
　　“王羽。”滕曦叫住了王羽，令他一脸不解
　　“你要去打饭的话，记得帮我再拿个鸡腿，就门边那个窗口。”
　　王羽彻底无言了。
　　“我去厕所！”
　　王羽走进隔间里，从裤子口袋里摸索出了一张揉皱了的纸条。
　　这是刚刚的男孩塞给他的，当时王羽就感觉到了，不过因为工程师在一旁盯着，不好在餐厅里拿出来。
　　王羽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打开，撑平，生怕把本来就脆弱的纸条给弄破了。
　　而纸条上面，只有两行歪歪扭扭地小字。
　　“救我，help me escape！”
　　夏天的海边小城，没有因为海风变得清凉起来，反而充满了难以名状的压抑跟燥热。
　　王羽等人被安排住进了工厂自营的酒店里，工程师一路商业微笑帮他们办理了入住手续。
　　“如果你们需要什么东西的话，尽管联系我，还有提醒一下几位，工厂晚上可能会有闲杂人等混进来，可千万不要在天黑之后单独行动哦。”
　　“我们知道了，感谢今天你们的配合。”王羽倚在房间门口，礼貌地送走了工程师。
　　他在房里如坐针毡地等了几分钟之后，悄悄走到了滕曦的房门口。
　　“王羽？你怎么……”还没等滕曦把剩下的几个字说出来，王羽就用食指在嘴巴上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你先进去，听我好好说。”王羽把滕曦挤进了房间，小声示意滕曦注意有没有监听器。
　　“等一会你跟赵鑫虎先把女生们带到市区的酒店去住，房间我刚刚叫家里订好了。”
　　“怎么？晚上不是在这住吗？”滕曦一脸疑惑地看着王羽。
　　“我怀疑，这个厂在非法聘用外国童工。”
　　滕曦一脸懵逼地看着王羽 ，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王羽也从滕曦地表情里读出了滕曦的不解，只好咬着牙把中午吃饭的时候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滕曦，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个厂区太大，如果我直接报警的话，他们很容易就能兜圈子把警方忽悠过去，而且他们对员工的控制很严，外部的人很难卧底进来。”王羽说罢，拿出了一个很小的运动相机。
　　“现在他们认为我只是个学生，没什么威胁，我们根据他们的安排住进这家酒店，他们还可以让我在厂区里走动，只是如果女生在这里，我害怕会波及到他们。”
　　“你这样很危险，还不如让我来。”滕曦听到这，急得都快冒汗了。
　　“还记得我说的吗？我们组的每个人都负责自己的部分。赵鑫虎我看是不太靠得住，只能靠你。”
　　王羽说到这，给了滕曦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还是很看重你的哦，是不是很高兴。”
　　“切！”
　　磨了半天，滕曦还是接受了王羽的提案。
　　王羽跟滕曦借了黑色的运动服，约定晚上八点之后每隔十五分钟就给滕曦打一个电话，如
　　果超过这个时间，滕曦就马上报警。
　　“我的命，可就握在你手上了。”接过了滕曦的运动服，王羽把任重道远几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放心吧，我拿的稳着呢。”
　　滕曦送给王羽一个迷人的笑容，眼神里也带着如同上阵将士一般的使命感，王羽因此也放
　　心不少。
　　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一双黑色的跑鞋，让王羽在厂区里近乎是隐形的，如同忍者一般。
　　这可不是夸张，滕曦的运动服是按照他本人的身形买的，他比王羽高一些，骨架跟身上的肌肉又十分粗壮，导致了王羽现在像是小孩子偷偷把老爸的衣服偷出来穿的一样。
　　他只好把多余的布料在身上打了几个结，看上去跟忍者服还真有几分相似。
　　穿着他的衣服怎么就这么让我自卑呢？
　　从小运动的王羽虽然不及赵鑫虎跟滕曦两个体育生，但身手也算是敏捷，不一会就把诺大的厂区摸清了一遍。
　　白天工程师带他们参观的都是非核心制造区，跟后面的厂房还隔着一道铁丝网，好在还不太高，王羽没费多大力气就翻了过去。
　　这核心厂区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厂房里灯火通明，挤满了深色皮肤的东南亚工人，其中不乏许多看上去非常年轻的面孔，身高不到王羽手肘的小孩也数不胜数。
　　他们身上汗水密布，面色疲倦地加工着手上的零件，王羽甚至可以透过窗户感受到厂房内的燥热。
　　王羽急忙用摄像机记录下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却丝毫不知危险将至。
　　几个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王羽也躲到一边，将相机藏到一旁的杂物堆深处，确定在外面很难看到之后，才故作镇定地向来者走去。
　　“这不是王同学吗？你来这干嘛？”带头地竟然是早上的那个工程师，只是他脸上已经没有了接待王羽时的微笑，反而是一脸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表情
　　“啊，我出来跑步，不小心就跑到了这边，这会还在找路出去呢。”王羽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却骗不过工程师敏锐的眼睛。
　　“王同学。”工程师挪了挪鼻梁上的眼镜，“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瞧您这说的，我哪有闲事可管的。”王羽话语中瞧见了几人之间的空挡，便一个闪躲想从他
　　们一旁跑出去。
　　可他刚迈出几步，就被一个彪形大汉一脚撂倒，整个人还飞出了小半米远。
　　“呕”腹部受到的这次重击，让王羽只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眼前一阵黒障，险些让他昏了过去，但他强忍着用意志力保持清醒。
　　“说，你把照相机藏哪了？”工程师用脚才在王羽的肚子上，还朝他吐了口唾沫。
　　“你们真的误会了，就是来跑步的。”
　　“不招是吧？我有办法让你说”工程师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两个大汉就立马冲上来对地上的王羽拳脚招呼。
　　密集地击打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王羽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下，身上的连成一片地痛觉也让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完好。
　　工程师在一旁玩着手机，面无表情，好似这事情跟他无关。
　　“住手！”约莫两分钟之后，一个王羽熟悉的声音喝住了实施暴行的大汉。
　　滕曦看到眼前的样子，火气一下就从头顶冒了出来。
　　“怎么？这个同学也不学乖？”工程师仗着身后的打手，没把滕曦放在眼里，还示意打手上去解决眼前这个体育生。
　　其中一个人抡圆了膀子，一拳朝滕曦打去，却被他用手轻松接住了。
　　“你们也不怎么能打啊！”少年笑了笑，用中指在大汉地脸上画了个圆。
　　滕曦握住大汉拳头的手略微一使劲，就让大汉的拳头传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大汉发出了
　　杀猪一般的惨叫，滕曦借势把大汉往身边一拉，另一只手比作手刀，在大汉的脖子根处狠
　　狠地一切，这个比滕曦还高的大汉就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大汉见状，全身攒足了力气使在腿上，憋出了一记飞踢，粗壮的大腿甚至在空中划出了破风的声音。
　　脚是踢在了滕曦的腹部，可他好像一桩水泥墩子似的岿然不动，还用双手将大汉的退牢牢锁住，接着一个侧翻就把大汉摔倒在地上，滕曦看准时机朝大汉的裆部用力补了一脚。
　　“啊!!!” 大汉发出了一声惨叫，疼的眼睛直发白，不断在地上打滚。
　　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
　　“怪！怪物啊！“工程师吓得连都青了，拔腿就跑。
　　滕曦可以轻松追上，但他还是立马跑到王羽的身边，把地上满脸鲜血的王羽扶了起来。
　　“你啊，也太有种了吧？”滕曦看着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王羽，心里充满了愧疚，这件事如果自己来做的话，他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王羽被嘴里的血呛住，没有回答滕曦，他用尽最后地力气指了指刚才藏相机的杂物堆，示意滕曦去捡起证据，看到滕曦对他点了点头之后，王羽就双眼紧闭，失去了意识。
　　“王羽！别睡！警察马上就到了！”滕曦不断的呼喊着王羽的名字，可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滕曦将耳朵侧到王羽的胸口，他听见这颗跳动的心脏正在渐渐失去力量。
　　就算救护车来的再快，也不一定能就得了王羽。那么只能……
　　滕曦眉头紧锁，用牙在小臂上咬出了一个口子，暗红的鲜血不断的往外流。
　　他在指尖沾了一点自己的血，拿到王羽的鼻子前给他闻了闻。
　　本已失去意识的王羽，此刻好像是睡梦中的婴儿闻到了奶味一样，动了动鼻子，还伸出舌头，试图做吮吸动作。
　　滕曦见状，将出血的伤口放在王羽的嘴边，任他吞噬自己的血液。
　　他满脸汗水，紧咬着牙齿，用尽全力控制身体内躁动不安的野兽。
　　不久，流血小臂，渐渐被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色毛发覆盖。他的牙齿变尖，眼睛发出了金色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在夜里格外引人注目。
　　“伟大，英勇的腾格里诺海，请原谅你的子孙吧！”
　　滕曦祈祷着，希望家族的图腾能允许他用禁忌之法拯救眼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