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鱼塘很热闹》咬虫子的桃花

37、毓清

　　***
　　玉灵髓‘闭关’之前，之前与仙尊等人说好的奖励，他们又来讨要了。

　　小白一直在身边，玉灵髓不好当着小白的面谈论这种事，只能在夜里他和小白睡下后，他把那四个人的神识拉入了一个他的空间，也算是单独拉个群，大家好说话。

　　在拉群之前，他当然是先在四个男人耳边打了招呼，以免贸然被拉群，这些男人反击过度。

　　男人们一开始还不知为何老怪物突然要搞这种手段，但很快想起皇后，他们意识到了答案，心头惊奇于那两人真是来真的？

　　玉灵髓今儿要速战速决，就没甚捉弄人的骚话。他拿了个抓阄盒子，里面放了四个阄——三个是情书，一个是人。

　　“不要用什么神通，用神通就作废。”玉灵髓警告男人们。

　　男人们还怕玉灵髓自己出尔反尔，当然不会贸然破坏规则。

　　抓阄就是一伸手的事。很快抓完，胜利者很快新鲜出炉。

　　“看来还是惠妃今儿手气好。”玉灵髓见姬承命出示的阄上面是人，假惺惺赞了一句。

　　姬承命难掩兴奋，玉灵髓抛了个小水晶球给他：“把这个靠近他的肉身，他的魂魄自然就会回归。一日苦短，惠妃可要抓紧时间叙旧。”

　　说罢，他看向其余三个非酋，笑眯眯道：“你们，别忘了一万字情书。本尊可不要胡乱涂写的，越是情真意切，本尊看了越高兴，说不定一高兴就赏了点你们想要的。”

　　他把大棒和胡萝卜玩得贼溜，那些个男人不能反抗他，连花初都没什么大胆发言，只是今儿仙尊扶世格外突出：“臣等写好情书，是直接派侍从将情书送去陛下宫中，供陛下阅览？”

　　玉灵髓想想他给这群人的时间是一天，等到写好大概也就在他‘出关’之后，于是点头。

　　仙尊看他的眼神立马变得有点奇异，但他没说什么。

　　小白也住在玉灵髓宫中，不过他认为小白不会随意翻看他的东西，只是很有可能追着他也要看看其中内容。

　　玉灵髓是很有自信哄好一只小白的。

　　他便利利索索地回归乾坤灵髓了。

　　但他不知道，在姬承命欣喜地回到自己的宫内，把依靠特殊法宝携带在身边的心上人肉身拿出来，放入灵魂，他的心心念着的毓清方睁眼，他们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有被分配到他宫中的侍从觑见，然后趁着姬承命全副身心都在毓清身上，偷溜去见皇后。

　　“惠妃娘娘在宫内私藏了一个陌生男人。”

　　“你所说可真？”高高在上的皇后辨不清神情，只是冷淡地问。

　　“千真万确，臣不敢欺瞒娘娘。”那侍从倒是早有准备，将一块影石拿出，然后放出了所录的场面。

　　影石是一种施以小小法术就可以用画面记录事件的小玩意，乃仙界一些仙人无聊之时的小发明。
　　皇后冷冷瞧着画面中，前些日子见过的惠妃姬承命激动无比地抱住一个容颜虽好但仍旧是凡胎的男人，眉目中的情愫昭然若揭。

　　“好。重赏。”皇后命傀儡侍从赏了报信人后，转头从法宝机械造物中招出一个小兵，命令：“去把这个人杀了，然后你变成他的模样，不要叫人发现，将那边发生的事情，转给我看。”

　　***

　　姬承命用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自己。然而他立刻就发现毓清不对劲。

　　毓清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然后眉眼冷酷地睨着他，含着满满嘲讽，冷冷质问：“不知皇上是在上演哪一出？”

　　姬承命如坠冰窟。眼前这一幕何其眼熟，当初毓清重生归来，看他的眼神不正是此时此刻这样！

　　要说他与心上人的过往，简直是重重孽缘，不受任何人期待和祝福，所有知道他对毓清这一份奢望的人，都觉得他疯了。

　　他怎么能喜欢上一个败寇？对方怎么会对背叛且杀害自己的人动心？

　　他们之间，只有成王败寇的关系，再无其他。

　　可固执的姬承命，永远都不甘心这辈子到死都求而不得。

　　姬承命的父亲，姬星辉，当年是大毓王朝的中流砥柱，更是当时的大毓皇帝最得力的干将。

　　大毓皇帝，也就是毓清，十分信任姬星辉，帝王该有的多疑残忍，他都没有。

　　毓清疏朗豁达，待人宽容却不失威严，他本该以千古明君的荣耀谢世。

　　狼子野心深藏连妻子儿女都丝毫未察觉的姬星辉，给了毓清另外一种结局。

　　姬承命几乎不想去回忆那些可怕又肮脏的过往。

　　他从小便崇敬毓清，而毓清也待他极好。他很小就曾发誓要守护毓清，捍卫毓清的江山，甘当毓清手中最锋利听话的一把刀，指哪打哪，永不背叛。

　　可是他的父亲将一切美好都打破了。

　　姬星辉经营数年，终于一朝杀死了自己的主子，并自编自导了一场大戏，上演了复古追随先圣的禅让好戏，欺瞒天下人，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毓清心甘情愿将大位禅让给了有德有才的下属。

　　毓清一生戎马倥偬，膝下无所出，旁系的血缘后辈，又被姬星辉恶意引导，让所有人都认为那些子弟不堪造就，都是些废物。

　　大好的一片江上，没有战火便落入了奸人手中。姬星辉登位之后，改朝换代，称国号是大周。

　　姬承命只是姬星辉众多儿女中的一个，排行靠后，按照宗法，立嫡立长，他虽是嫡夫人所出，叵耐不是嫡长，本来该以被封为王爷之尊，了此结束一身。

　　他原本也没有太大的权势之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才是他的行事原则。

　　姬星辉当皇帝没多久，他的儿子们就为了夺嫡闹得轰轰烈烈不可开交。

　　姬承命不显山不露水，最终以黑马的姿态，出人意料地夺得大周神器，把自己那一干早就闹得毫无手足之情可言的兄弟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犹记得他逼他父亲禅位于他时，他父亲那可怖又狰狞的面孔上近乎扭曲的疯魔。姬星辉嘶吼着：“报应！果真是报应！毓清！毓清！你阴魂不散！你可真是好手段！连朕的儿子你都迷惑！毓清！毓清——”

　　姬星辉在一声声复杂难言的嘶唤毓清的名字中死去，姬承命却莫名手脚冰凉！

　　到那时，他才明白，他父亲对自己曾经的主子存有不可说的奢望，而他在无知无觉中赴了他父亲的后尘。

　　姬承命终于明白，他早就在不知何时对毓清产生了憧憬，爱上了心中那道永远崇敬的身影。

　　可，这无疑是一种玷污。他们姬家父子，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爱慕对方。

　　姬承命践行自己曾经的诺言，看护着毓清的江山。别人看他君临天下，风光无限，可只有他知道，日日夜夜，他辗转难眠，午夜梦回总像是能看见一道怨鬼来索债。

　　煎熬了无数个日夜，直到那一年科举殿试，那蓝衫青年走进他视野，他的痛苦骤然升级，又变成另一种无药可救毒入骨髓的苦。

　　人言，求不得，最是要人命的人生之苦。
　　而求得了，尝到了拥有的滋味，再度失去，那更是苦中之苦。

　　姬承命心有七窍，一瞬间就想明白，毓清在老怪物手里走了一遭，对方岂会轻易让他如愿，定是暗中做了手脚。

　　“有些事，你必须听我解释。”姬承命忍下痛苦，收敛所有不该表露的情愫，恭恭敬敬对毓清道，“这个帝位，我只是替你守着。我从前便对你说过，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