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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午夜歌姬 ...

  •   “啊~”又是那醉人的歌声,这已经是第三夜了,每当午夜钟声敲响第十二下时,歌声总会准时响起。我曾经试图寻找那唱歌的人,但是徒劳。
      “啊~”好美,我已经完全被这美妙的歌声征服了,在我脑海中总有一位美姬裹在殷红里,青丝飞扬,歌声随风远去,却又好似近在耳畔。这三夜,我都如痴人般沉醉在这美妙的歌声里。
      “辉仔,你最近怎么精神恍惚的?”这是我密友河豚,之所以叫这个名字,用他的话说就是,美味而剧毒,我对此不予置评。
      “没有,只是我夜间总是听见仙乐,我终于知道古人为什么会有‘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的感叹了!”我闭上眼睛回忆着那美妙的歌声。
      “哦?哪个明星出的新专辑?”河豚凑过脸来。
      “俗,我听见的决不是普通的小歌星可以唱得出的,那是仙女的歌声。”我一脸崇敬。
      “喂,你怎么了?总觉得你的眼神好空洞,而且,就像着了魔一样。”河豚摇了摇我肩膀,我这才清醒过来,对面是河豚关心的表情。
      “啊?我怎么了?”我奇怪地望着河豚。
      “你怎么了?你的眼神一下子呆滞了,一点神都没有,吓死我了。”河豚越发激动了,但我总觉得那种激烈感好遥远。
      回到家里,我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神经一下子放松起来。我拿过手边的遥控器,随便打了个台,只见两个主持人绘声绘色地说着最近的八卦,没兴趣,我换了个台,新闻联播,只听主持人说到最近发生多起自杀事件,精神病患者也明显增多了。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因为我看见镜头扫到的那些精神病人,更确切的说,就是完完全全的疯子,他们似乎都在念叨着什么,好像是“美妙,好美妙,再唱呀,唱呀……”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种恐怖是那么的清晰,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我也将加入他们,或者直接下地狱?我不敢去想。
      “据说,这些病人犯病之前都曾为某种音乐而痴迷,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没有查清。”主持人如是说。
      我现在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昏天黑地,难道我竟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到底为什么会听见这种歌声?为什么上天会选择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呢?原来以为听见那么美的音乐是我的幸福,而现在瞬间成为了不幸。
      由于我决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所以我会自救,我选择找人帮忙,所以我去找了河豚,也许你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一个聒噪、自恋、神经质加上一点点的善良的话,我便可以告诉你,对不起,没有一条是完全正确的。他是个很多情况下是沉默寡言的、谦逊的、几近理智的加上大大的善良和小小的邪恶,如果你不信,那么我只好给你们讲一个河豚的故事:
      一次他坐在教室的角落悠闲地看着小说,女生去表白,他视若无睹,男生找他去玩,他视若无睹,老师让他参加男生,立刻从命,有人摔倒,他上去搀扶,那人花痴一笑,他甩手而去,那人继续倒地。
      我的讲述也许不够生动,但是那绝对体现了他的上述性格。当然这只是对一般人的态度,要知道我在他人生中绝对是个例外,因为咱是穿开裆裤时就结下的良好友谊,又岂能与一般人相提并论。
      我找到了河豚,并告诉他我的情况,他只是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这使我有些不安。
      “你是说你已经听了三夜,而今夜便是第四夜?”河豚睁大眼睛,似乎发现了美洲新大陆的人分明是他。
      我点点头。
      “你知道,一般人遇到三夜醉时绝对熬不过第二夜的?”他继续盯着我。
      “三夜醉?那是什么?”我疑惑不解。
      “就是你听到的歌声,其实那完全出于幻觉。”他说。
      “可是我明明听见了呀?”没错,幻觉又怎么能够控制人的行为,而且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同时产生相同的幻觉呢?
      “呵呵,三夜醉可不是你理解的是那些歌哦?而是一种迷药。”河豚简直就是一个奇异知识小百科,居然连这种东西也知道。
      “迷药?”听见这种只有在书本上才会出现的东西,我实在无话可说。
      “是呀,我爸说,最近那些无故自杀和神经病患者都是中了这种迷药,似乎是一家工厂的药物泄漏,哦,三夜醉其实是一种气体的。”河豚的老爸是警局里的,一个总喜欢笑的大叔。
      “那么,这案子已经查出来了,为什么新闻上还是说原因不明呢?”破了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不炫耀一下的吧。
      “哦,事关重大,必须严加检查,确保无误才敢说呀!”为了防止“诈糊”吗?这帮老家伙,真是坐得住。
      “那我先回去了,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在河豚家呆了一会,回到家便已经很是疲惫,洗洗便睡下了。迷迷糊糊中有什么声音,是歌声,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哦~好美,好美……我的思维已经不受我的控制,我是不是已经不行了?我会死?可是为什么我还可以这样考虑呢?抑或是我已经死了,要不就是我一直在胡思乱想。
      “哦~啊~”歌声似乎就在耳边,这次格外清晰,我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美姬,一袭红衣,就像我以前幻想出来的,好美,似乎很熟悉,但又不真切。
      “流夜~流夜~”她在唱我的名字,我的身体在颤抖,在颤抖,原来受控制的不止我的思维吗?为什么我会听她的指引而去?我不要,我还不想死,于是我开始挣扎,思维已不像刚刚那般模糊,我又回到了床上,歌声戛然而止,美姬也消失不见,我望着自己熟悉的房间,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但是心头的恐惧却久久不能散去。
      又是一夜无眠,我的眼皮根本连垂下去都做不到,为什么会这样,既然是三夜醉,为什么我还躺在这里,没有自杀,而且我也觉得自己还不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那么,是鬼魂吗?我开始胡思乱想,我扪心自问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会找上我,而且如此执着。
      流夜么?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爸妈叫我小夜,河豚叫我辉仔,同学们会直接叫我辉流夜,最多便叫我辉流同学,会叫我流夜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只是脑海中已不甚清晰。是谁呢?我拿出相册,对着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排除。终于在初二的集体照里寻到了一袭红,是了,我终于想起了这个被丢弃在记忆死角里的人。
      河豚他今天没有去学校,同学说他生病了,可是我昨晚还看见他健健康康的,怎么好好的就生病了呢?于是我去了他家,门窗紧锁,根本没有人,应该说是连家具都消失不见了,搬家了吗?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说走就走,连句话也没留下。
      本以为河豚会帮我的,可是他不见了,那个红衣女孩为什么要出现在夜里,她是我同学,只是,说实话如果不看相册,我根本都想不起他的面孔,虽然她的长相足以使一般男生为之倾倒,只是,我那时的心智实在有些稚嫩,所以……就是那么回事,没有发现她的美。
      我回到家,一个人面对一片黑暗,爸爸妈妈去了外地,他们无法给与我什么保护,我也没有寄希望于遥远的慰藉,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我开始等待午夜的到来,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难以捉摸,你不在意的时候时间总是飞快地从指尖溜走,而当你可以去寻找,时间却又像停滞了一样。
      在我翻完第五本小说时,午夜来临,我怀着不知什么样的心情等待着歌声,等啊等,终于那钟声敲响了,我第一次觉得它是美妙的。那歌声果然来了,一如既往地美,我静静地听着,我很想知道她唱了些什么,因为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所以我甚至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只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流夜……救救我……救救我的心……”只是第一句,我的头皮便已经麻痹,声音的销魂我明白,只是,这算什么,我回过头不想去听。
      “流夜……你难道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我忘记了什么吗?还是我们曾经熟悉过,不,我的脑子里什么也反映不出来。
      “啊……”变成了没有歌词的“啊啊”声,为什么?我的思维开始混乱,我可能真的不记得了,我打开窗户向外望去,那抹红还是远远的站在对面房顶上,也许我该去问问她。我这么想着,便冲了出去,用我最快的速度冲到街对面那座荒废已久的楼顶,我知道,这也许会意味着我很快便会如落叶一般坠落,就像很多人从楼顶跳下一样,那是一种蛊惑人心的迷恋,我的脚步甚至没有一丝的忧郁,直接进入了那道破碎的门。
      “你终于还是来了?”女孩停止了歌唱。
      “嗯?”而事实上,我现在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不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了吗?”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以前,我说过什么?嗯……我说错了什么吗?”我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不记得和她说过些什么,在某种程度上说,我不记得有和她说过话。
      “不,我以为你记得我的歌声的,你曾觉得它很好听,呵呵,河豚说得对,我这是傻瓜的行为。”
      “不,你的歌声是很好听,只是……嗯?你说河豚?”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知道你每天出来唱歌,那意味着那家伙知道一切真相却不告诉我。
      “是呀,他还说,你也是个傻瓜,所以我这种方法根本行不通,所以他让我叫你的名字,这样你就会有反应的。”她转过身来,我顿时吓了一跳,她脸色苍白如纸,原本漂亮的眼睛却失去了她原有的光泽,这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吗?
      “他还说了什么?”
      “嗯,他说只有午夜出现才有效。”说实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因为我很久以前夸奖过她的歌声而如此执著,我也不明白河豚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午夜歌姬”,明明不是那么有趣,明明可以用正常的方法的,不是吗?
      “啪”一声,那个破铁门应声倒地,河豚的出现令我吃惊。
      “呦,辉仔,今天我没去上课,你有没有想我呀?”他的笑容异常灿烂,但总觉得多了些什么。
      “你搬家了?”我看了他一眼。
      “嗯,是呀!不过那也无所谓了不是吗?”他还在笑。
      “无所谓?这个词你可是从来不说的。”记忆中河豚是个理智占大多数的人,“无所谓”这种不理智的词不会出现在它的嘴边。
      “嗯,的确,不过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会有什么所谓吗?”他靠近我,几乎贴着我的耳朵说出了这句令我感到恶寒的话,我瞬间愣在原地,是他要死了,还是我,抑或是谁都不会死,只是他在吓我,比起前两种我倒是宁愿相信第三种。
      “你在说什么呢?这里又不会有人会死?”我说道,虽然心里还是有点虚。
      “不,有我还有你。”他的话如针一般刺入我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如果在以前我也许会直接拍着他的肩膀威胁他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可是现在,我却轻易的相信这种听起来明明很荒谬的话。
      “是么,反正我已经有死的觉悟了,你干嘛好好的想死呀?”我说了句不太应景的话。
      “嗯,因为我中了‘三夜醉’,就是这样,你愿意陪我吗?”他的话又一次打击了我,说实话,我的想像力没有那么丰富,我的接受能力也不是那么强,如果我现在还没有被逼疯,那么纯属是我对外界的反应太过迟钝,也许我也中了“三夜醉”,只是,我没有反应过来。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你不是已经下手了吗?”我终于意识到,其实死神已经来临,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那女孩的歌,其中一部分,但是怎么可能到了蛊惑人心的地步呢?那必定是有药物作祟,而事实上我还没有死,可能是计量不足,不是吗?
      “你还是察觉到了,不过我猜是就在刚才。”他的表情有了平时的感觉。
      “没错,哎,你又何必呢?如果你说一声,我马上就会去死。”我说的是实话,也许没人会相信,河豚在我生命中是最重要的朋友,而我会为朋友丢掉这个没什么意义的生命的。也许我的价值观有些问题,但是我觉得与其慢慢老去,不如让他伴随河豚而去来得痛快。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死得一点乐趣多无聊呀,所以恶整你一下再死很有趣的说。”我觉得这家伙的恶趣味很浓,只是,说实话,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很有魅力。
      “你是一个变态,你怎么可以这样?”似乎旁边的那个本该是主角的女孩却被我们忽略在一边了。
      “哦,对不起,忘记这边还有一位演员呢?怎么样想去地府定居吗?看,你的脸色也快了不是吗?”真是残酷的家伙。
      “哼,你说的是人话吗?”女孩气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不是人话,不愿意也没人逼你不是吗?”
      “你……流夜不要听他的,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你的歌声呢?你不要了吗?”女孩叫道。
      “你……认错人了!”知道现在,我才真正理解,这一切的诡异,这个女孩真的认识我吗?或许认识,但是她要找的真的是我吗?我根本就不会唱歌,从没有当众唱过歌,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有,你那个时候唱的歌真的很好!”她叫道。
      “我没有唱过歌!”
      “那是当然的,他认识的辉流夜根本就不是你哦,辉仔,是我。”不可能吧,明明是一个班的,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她是个病人,经常不来上课的,不记得了?”我这才记起。
      “不对,他为什么没有认出你,反而把我当成你呢?”我叫道。
      “你这个白痴,你看不出来,她根本看不见吗?”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睛如此无神,可是为什么?这些加起来根本毫无意义,河豚骗一个女孩干嘛?又为什么用我的名字?
      “立刻让我明白整件事和你的用意!”我叫道,我已经厌倦了思考,而且是毫无意义的思考。
      “呵呵,我就知道你的耐心根本坚持不了多久,那个时候你交了个女朋友,还记得吗?真是过分呢,那个女孩是这个女孩的姐姐哦,姐妹情深嘛,我经常去看她,告诉她我叫辉流夜,她当然不会怀疑,而且给她你的照片,她姐姐很聪明,立刻明白了你这家伙脚踏两只船,所以……你明白了吗?”河豚说着所谓的“真相”,可是,我该相信吗?这一切来得真快。
      “你利用我?”女孩叫道,我想这是对她的巨大打击。
      “也不完全是,难道你不知道你姐姐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沉默,无尽的沉默,我猜河豚说对了,她是知道的,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小,还没有成熟。
      “你们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既然她姐姐比起我更喜欢她妹妹,那不是也挺好的吗?而河豚既然不愿意我和你姐姐在一起,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还能怎么样,这不是很好的结局不是吗?”虽然很遗憾,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我也没有想去埋怨谁,因为没有意义。
      “你接受这件事?”女孩问。
      “不接受能怎么样?”说实话,最火的应该是我才对,朋友拆散我和女友,女友为了那个抢他男友的妹妹放弃了我。可是,过去几年了,忘记了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把以前挨的巴掌再挨一遍呢?
      “你永远都是这样。”河豚叹了口气,他明白我的想法,他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我报以微笑,很无奈,因为快要死的人还在这边愁啊,计较的,真的很麻烦,我最害怕麻烦了,我很懒。
      “那我们还死吗?”河豚问道,就像问“今天还去野餐吗?”一样的表情。
      “看看死不死得了吧!如果毒杀不死咱,咱就不死了,这不挺好?”
      我们互相笑着准备离开天台,只有那个女孩还站着,当然我们不打算把她一个人扔在那儿,所以去搀扶她,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算了。”
      这是她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后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每天半夜的歌声已经不再有了,但是她的歌声我却永远记得,那么熟悉,也许以前也听过吧!
      如果你明白了什么,记得告诉我真相,记得我是个健忘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午夜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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