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瞎子》松声逐月

5、狼狈

　　小瞎子就这样流浪了一年。

　　他也不知往哪走，漫无目的地晃悠在街上，也不再似从前那样逢人就问林倦阳。

　　他厌倦了失望。

　　***

　　小瞎子浑身脏兮兮，走在街上一时不察撞了人，只听那女人用尖锐的嗓子怪叫了一声，又骂他晦气。

　　小瞎子没有说话，他随意找了一处地坐下。
　　又逢深秋，他的衣衫比往年更破旧了。

　　头顶树上落叶，划过他的脸颊。小瞎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长了。

　　往年都是林倦阳帮他剪头发。

　　心里突然酸麻地难受。

　　小瞎子擦了擦自己的脸。

　　突然感知到有人走到他面前，小瞎子微不可查地缩了缩，随即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
　　那人声音颤抖：“小星……”

　　是他。

　　小瞎子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试想过许多重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是如此狼狈，他想问问林倦阳，为什么突然不见了，为什么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原地。

　　到头来，辗转反复的话尽数抛在脑后，有万分委屈，却只想告诉那个人：

　　“我好想你……”

　　***

　　林倦阳刚刚从老房子回来。

　　林贺刚刚被查出胃癌，晚期。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全面盯紧林倦阳了。

　　林倦阳终于找到机会回了老房子，但他开了门，没见着人，才发现连衣服都被带走了。
　　破旧的木门上结了网。

　　他把他的小星弄丢了。

　　***

　　林倦阳看着面前衣衫褴褛脏兮兮的陈寒星，蓦地就哭出了声。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全世界，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

　　小瞎子感知到有温热的东西落在他的脸颊上，随即反应过来那是林倦阳的泪。

　　他缓缓闭上眼睛，心想。

　　他没有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