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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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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新城天气阴晴不定,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乌云蔽日,下起暴雨。
江误从KTV出来,天已经黑了,凉风直往衣服里钻,咬牙嘶一声不进颤栗。
刚下过暴雨,周身都是冷空气,来的时候太阳能把人烤熟。现在上身只穿了单薄黑色短袖针织衫,她抱着手臂向马路对面便利店跑去。
拿了两盒口香糖,准备结账的时候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满脸的不耐烦,还是接了。
“喂,喂......小五......阿五......说话啊!”电话那头的人耐心的喊着。
这人找她准没好事。
江误刚睡醒,有气无力回道:“有屁就放!”
“阿五,现在搁哪呢?东城那边有好戏,哥带你凑个热闹!”
看吧准没好事!
“滚!”
江误骂了句,正要挂电话。
伍信一,听电话那头传来的语气,明显刚睡醒,就知道人在哪了,笑了声:“小五你又睡KTV了,刚睡醒吧!哥哥我去接你,正好带你吹吹风,醒醒困”。有家不回
江误也是拿他没办法,最后告诉他在便利店。
她现在脑仁子疼,青梅竹马富含诗意词,到她和伍信一这就成了贬义词。
十五分钟后,伍信一开着他的小绿来了,嘴里喊着让江误快点。
江误没看他直接怼了句:“我以为你路上吃屎呢!这么慢!”
这丫头嘴是真毒!
伍信一惹她回回也没讨什么好,得亏跑的快。他的一只胳膊被她打折了,具体什么原因伍信一也记不清了。
可能是嘴贱吧。
想想他的胳膊都隐隐作痛,谁让他贱呢,还就爱有事没事招惹撩拨她。
比江误大个两岁,倒也没个正经样子,吊儿郎当的。
伍信一撑着手臂,车头晃了下:“你能不能优雅点,别像个爷们一样!回头给我小绿压坏了......”白长了一张清纯可爱的脸,内在就他妈是一汉子!
“疼......疼.......疼”
伍信一扶着腰疼的直叫。
江误使劲掐他,满脸得意:“不就是辆破摩托车吗?”
坐在后边,捏着伍信一的衣角,保持距离感。
“你摩托车也没见比我这多新”伍信一小声嘀咕发动摩托车。
马路上,暗黄的霓虹灯下雨水照射出点点星光空中散着薄雾,。
二十分钟后,伍信一和江误来到东城。这边的房子有些年头了,墙壁上的油漆早已掉的不成样子,显得比较复古。之前听说要开发拆迁这里,因着赔款不合适,闹了好一阵,也就不了了之,东城也就剩这地没开发,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住户,很少有人来这里。
这路江误可没少听那死信一唠叨,不是在开车,真想给他踹一脚。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打起来了。
本以为场面多排场呢!一帮子人围一个人打,也真是热闹!
江误一阵“啧啧啧”。
伍信一在旁边咧着嘴喊加油。
江误则在一旁玩手机游戏,本以为多好看呢,真是上了贼船。染着黄头发的给她递了个烟:“小五爷,要不上去试试?”
江误定睛看,接过烟没抽,隔几十秒冲他笑:“你们玩!甭管我。”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闲扯。
江误也没搭理他们。
黄毛就没在说什么,站伍信旁边看手下小弟教训那人。
江误嘴里叼着烟,掏着口袋里打火机,
黄毛眼神好,连忙上去点烟。没让他凑近,接过打火机自己点燃,然后又随手扔给他。
空中燃起的微弱火星,江误吐了个烟圈,不知过多久烟已经燃了大半。
“黄毛,别把人打死了,差不多得了,回头你收尸?”
江误拍拍裤子上的烟灰,没感情提醒一嘴。
黄毛没叫手下停手:“小五爷,你甭管,这他妈就是一疯子,逮谁咬谁。”
“黄毛,你这刚从局子出来,看来你挺喜欢里面生活。”
黄毛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脸上略带尴尬。
江误碾了碾地上的烟头,暴雨过后凉风阵阵,撩着耳侧的碎发,看似漫不惊心。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好心,一条街的小混混都让你丫治的服服帖帖,这倒多管闲事了,当好人呢,伍信一看着她心里一阵嘀咕。
江误瞪了他一眼,像是警告。
走到巷子里,把黄毛手下拉开,黄毛看江误过去了向手下喊停下,怕哪个没长眼的伤着她。
几人只好停手。
她蹲在那人旁边,江误伸手去碰他,却被他甩开:“滚开!”
男人嗓音不是太大,声音沙哑很是虚弱。
江误瞳孔瞬间放大嘴巴微张,始料未及,突然被那人呵斥。
伍信一和黄毛走过来骂娘上去要踹他:“妈/的!给你脸了。”
他双手撑着地,费力的支起沉重的身体,坐在地上倚墙靠着。
蹲在旁边看清男人的模样的江误愣神了。
几年前似曾相识场景,历历在目浮出。
那天和现在的天气一样,天空漂着雨。
墓地阴森寂静,逝者长眠之地。
女孩子站在墓碑旁,双眼坚定冷漠,毫无生机。
雨水打湿了她的公主裙。
任雨水冷风吹打,可怜极了。
不知不觉阴暗下来,抬头望去偷顶是黑色的雨伞,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白色的西装打底,系着一丝不苟的黑色领带,撑着雨伞,向自己倾斜,自己的肩膀淋湿大半。
这样静静的陪着女孩,雨点顺着雨伞滑落地面溅到野草上发出声音,周围有昆虫窸窣,两人风雨兼程直到雨停了。
墓地阴森寂静,逝者长眠之地,
江误注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男人嘴角留着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粗喘着气,湿发挡住了眼睛,显然是很久没有修剪过头发,看不出他的目光,身上的灰色男士背心被扯得破烂不堪。
很是狼狈。
这个世界对他做了什么,他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伍信一大概是猜到这丫头要干什么,打发走黄毛和他能几个手下。
巷子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男人呼吸生。
走出巷子黄毛手下问:“老大,那丫头谁啊!”黄毛也算是这条街数的上的混混,怎么让着一丫头,黄毛手下心里疑问。
黄毛本就心情不好,半路又碰上一疯子骂道:“你他/妈瞎打听什么!你只要记住她你惹不起!真他/娘晦气!”
良久男人晃动受伤的身子,扶墙缓慢的站立起来。
江误想要去扶,男人不让,她手臂只能虚浮在男人身旁,怕他跌倒。
他艰难的挪到身子走出巷子。
巷子摇晃着树的影子,地上坑洼的水坑那他的衣服应该是湿的吧。
江误也是第一次想着去关心一个人,一个陌生人,没人教过她要怎么做,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夺过伍信一肩膀的的外套,跟上去。
拉住男人手臂示意他停下。
她挡在男人面前外套披在男人身上。
“脏”
江误:“嗯?”
男人死死的盯着她加重了语气:“我脏!”
心脏猛抽搐,像是什么东西扎进心脏。
很痛,说不出来的痛。
明明只是个陌生人。
江误嘴巴微张,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衣服又回到她手里了。
伍信一急了,踢了旁边垃圾桶,那可是刚买的新款,气的跺脚。
可真会做好人。
江误跑两步赶上他的故作吊郎当的样子指着。
“那个......这......这位先生,你衣服已经破了,文明城市,你这样坦胸露肉不好!”
跟在后面的伍信一捂着嘴笑几声。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从她嘴里也说不出中听的话。
男人瞪她警告,下一秒就有可能把她杀了。
她也不是吓大点,自顾自的给他披上,拽着衣领,揪着拉链拉倒脖子部位,一气呵成。
不拖泥带水。
还挺合身。
男人身上有伤,没有太过挣扎。
路上到行人驻足投来异样眼光......
算了。
之后拦辆出租去最近的中江路医院。
是江误死拉硬拽,推到出租车上的,也顾不上他的满身痛疼。
还得来硬的!
办好手续江误让伍信一先走,他怕江误出什么事也就跟过来。
临走时江误还再三叮嘱他不要告诉她家老头。
伍信一已经走远,江误从口袋里拿出刚才登记时留下的身份证,白嫩的手指拂过上面的名字:
“沈付生”
嘴角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