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托脚伤的福，佟寒这段时间不用上操不用跑步，卷纸同桌拿，午饭有人带，起身有人扶，大多数时间就在座位上葛优瘫，小生活过的有滋有味。
其实脚伤的也不太严重，一个星期就好了。只是佟寒不太能忍疼，看着夏灼为了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有点小雀跃。
之前有人这样对我，是什么时候了？
那也是个秋天，两位老人明明已经衣食不保的时候，却还每天坚持给小佟寒一个鸡蛋。
佟寒永远也忘不掉这个场景。
他们用饱经风霜的手揉了揉小佟寒的头发，温柔的说：“寒寒那么乖，爷爷奶奶就算死，也要让寒寒好好的。”
那时候的佟寒，只知道自己对这两位养他的老人更敬爱几分，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长大了，一定会给他们最好的生活。
只是他没等到。
他看见房间里安静躺在床上的两个老人，轻轻的替他们捻好了被子，起身为他们做好了饭，转身回去学习。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饭菜一口都没有动，不看都知道已经凉透了。
床上的两人一直也没动。
爷爷奶奶不饿吗？
小佟寒轻轻走过去，摇了摇他们。
知道那天，他才懂得了，什么叫“死亡”。
什么叫悲伤欲绝。
他一个小小的、不过十五岁的少年，用家里的大部分财产，安顿好了两位他最爱的人。
那天也稀稀拉拉下起了雨，似乎是老天都在为这孩子伤心。
一个小小的背影，一直跪在地上，看着他们被拉走，任凭雨水冲刷这他白净稚嫩的脸。
水顺着脸颊滴在地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么坚强的少年，尽力打工赚钱的少年，从未向生活妥协的少年，也抵不住扑面而来的崩溃，泣不成声。
但小佟寒却在这一刻，一把雨伞被轻轻放在了一边，轻轻的被人抱住。
那人温柔的替他擦拭脸上的雨水和眼泪。
是他整个童年唯一的光。
佟寒甩甩头，回过来神。
时间悄悄的流逝，转眼间已经过了一个月。
佟寒在脚伤的这段时间里，也没有放松学习。
他深知，岚湘这时候也该考试了。
“说紧急通知！”天已经凉了，娜姐也套上了一件运动服，手缩进宽大的袖子里，只露出一截教书育人的手指，快步走进教室：“明天学校要有个小考试！都给我好好答！”
班级里哀嚎一片。
小考试你妹啊。
发大榜找家长的小考试？？
沈离老神在在：“生活给我们的重压，令我喘不过气。”
江许生生无可恋：“如果我考完后被老师打了，请送我去医院，挂个号。”
关汐面无表情：“岚湘自古谁无考？早考晚考都得考。”
只有佟寒没在意，低头玩手机：“哦。”
当他感觉不对劲抬起头时，一脸茫然的看着全班的人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O.O。”
……我咋的了。
“看看人家佟寒，心态多稳，完全不紧张。”
娜姐无声的站在佟寒旁边，笑着敲敲桌子张开手：“看来佟同学很有信心呢。手机交出来。”
佟寒：“……”WTF？？？
最后手机君还是惨遭娜姐毒手：“考第一了，我再还你。”
佟寒：“……”娜娜你何必呢，哪会第一不是我哦。
殊不知，在之后的某一天，佟寒直到毕业才拿到这部手机。
*
太阳一点点地偏移，就要隐入地平线的时候，某中学的放学铃终于响起，没一会空旷的校园里传来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夏灼有个小习惯，习惯在放学的时候就把钥匙拿出来，这样……开门的时候就不用在拿了。
林知安也经常吐槽他懒，掏钥匙都懒得掏。
于是夏灼抓着钥匙敲了敲佟寒的桌子说：“我今天不和你一起走了，有点事。”
钥匙在佟寒眼前一闪而过，佟寒也没多说，起身让他走：“嗯，那行，你先走吧，拜拜！”
总感觉……上面棕了吧唧的钥匙链好眼熟。
有点像布朗熊的身子。
夏灼也回他一个笑。
出了教学楼，天已经完全黑了，夏灼嘴角的笑意也已经驱散，在月光下竟显得有些冷酷。
他锐利眼神在人群里扫荡，略过一个个学生，显然没有找到他的目标。
在哪了呢。
人都快散尽了，夏灼有些无聊，正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练习册落在学校了。
他只得往回赶。
练习册娜姐留的，不敢不写。
经过一楼男厕所的时候，他微微听到了些许声响，便缓缓停下了脚步。
还有人不走？
只听里面的人道：“怎么样？能搞定吗？”
另一个男生：“那肯定的了，我在他桌子里面塞了小抄，奕哥你就在后面说看见他作弊了不就行了吗？”
塞小抄？
作弊？
夏灼皱眉，继续听。
“哈哈哈，嗯这法子很好，足够让他从第一摔下去！”
“诶那奕哥那你就能考第一了！事成了别忘了请我吃饭啊！”
“哈哈哈哈那当然，本来吧我有心恭维他，这个逼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以为自己是……”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厕所门就被大力踹开，狠狠的磕在了瓷砖上。
夏灼此时神色慵懒，但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意。
他笑道：“找你好久了，原来在这啊。”
“说什么呢？在说一遍，没听清。”
*
“寒寒~复习咋样！能不能考第一！”
佟寒笑着看眼前像金毛一样疯狂摇尾巴的江许生：“那当然，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话音刚落，他又担心的说：“这次能出最后一个考场吗？”
一旁的夏灼不客气的笑出来声。
江许生：“……”虽然这是担心但是还是感觉好气啊！！！
还有你！！笑什么笑！！你不也得上最后一个考场考吗！？？
“也就那样吧，”一提到成绩他尾巴瞬间耷拉下去，：“我觉得我是不是缺点啥，总是学不好习。”
佟寒把那句“你缺心眼”摁在嗓子里没说出声。
“请考生带好必要工具，到指定考场准备考试。”
广播连催三遍，佟寒才懒洋洋的动身，拿个笔袋就往一考走。
刚推开门，就发现每个人都在小声说话。
“诶诶你看，那个刘奕今天没来考试？”
“哇哦怎么回事，他不是一向把成绩看作命的吗？”
“据说是请假了，还是病假！”
“啊生病了啊，那没来还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他不来，我们就能前进一名！”
佟寒果然看见自己后桌上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佟寒答卷快，不出一小时检查也不检查统统交卷，一开始老师还会好心告诉他检查检查，不过看一眼他交上去的卷纸，都闭了嘴。
老师们麻木：“……”我靠这是人吗！
出了语文作文扣三分，英语一个大小写笔误，竟然全部满分！！！
老师们纷纷摔红笔。
考试考了一整天，从早上到晚上。同学都拎着书包回到教室，他们还有一节自习。
“嗯，考完了，啊，回教室了。”夏灼打着电话刚迈进教室，就被江许生一嗓子镇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江许生一回来就崩溃了：“寒寒你知道吗，我这次打了一堆小抄，而且有多种手段能不让老师发现。”
佟寒点头：“这不挺好吗，你崩溃啥。”
江许生化身尖叫鸡：“我踏马！本以为我能考的很好！但是当初不知道怎么想的，抄的全尼玛是题目啊呜呜呜……”
佟寒：“……”
夏灼：“……”
正在和夏灼通话的林知安：“……”
林知安在电话那头没忍住，噗嗤一声：“这小孩谁啊，挺可爱的。”
“……我不认识他，真的。”
佟寒也一言难尽：“世界之大都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
林知安安静几秒又发声了：“诶这个声音好耳熟啊，这是谁啊？”
夏灼瞥了一眼佟寒的侧脸，生怕对面也说佟寒可爱，急忙挂掉：“不说了，马上上自习了，拜拜。”
也不知道自己着急个什么劲。
另一头的林知安：“好像是你那个……喂？喂？”
太不懂礼貌了！
竟然敢挂我电话！
林知安决定单方面在一分钟之内不和夏灼说话。
给还不是个孩子了。
佟寒嘲笑完江尖叫鸡，又转头问同桌：“考怎么样？”
夏灼笑笑：“挺好。”
“噢。”佟寒眨眼，心说这孩子还真是倔强，“有什么不会的题就问我。”
夏灼笑意更浓：“……嗯。”
江许生在一旁幽幽的说：“我在一旁尖叫，你们就在一旁蜜里调油。”
佟寒和夏灼反应极快，同时转过头：“那只眼睛看见我们蜜里调油了？”
江许生：O.O
诶，羡煞旁人啊。
“报——！”沈离拿着一张纸一溜烟跑上讲台，“运动会成绩出来了，好不好奇好不好奇？”
“我去这么快！来来来看看我班倒第几！”
“哈哈哈哈哈哈哈倒第一哈哈哈哈哈！”
“我们为什么倒一还这么开心？？”
“怎么能是倒一？”关汐挤进人群，皱眉看成绩表：“寒寒1200第一！不可能总排名这么低。”
“真的哎，我再看看，”沈离挠挠头，“真的寒寒你太厉害了，要么不跑要么跑第一……什么？？成绩取消？？”
夏灼起身。
“我去咋回事啊？凭啥取消啊？”
“我们寒寒都受伤了好吧！这不白跑了！”
一个女生弱弱发声：“……他们六中裁判说，佟寒撞人算违规。”
沈离怒：“他们裁判瞎啊？谁撞谁？”
“不不不，在他们裁判的视角，是佟寒撞的人。”关汐皱眉，“在裁判视角里寒寒被那人挡住，但那人先倒地肚子疼，箭头都在指寒寒。”
“我靠，那怎么办？没有证据啊？”
“我们寒寒的一世英名！”
“话说那个人是谁啊！故意的吧！？”
夏灼抬眼，晃了晃手机：“我有证据。”
当天他用相机拍佟寒来着。
“我去我去，灼哥你竟然还拍照！啧啧啧……”沈离一边看照片一边躲着老师，“哎这不刘奕吗？”
佟寒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恰好听到这一句，无力的吐槽：“这兄弟是看上我了咋滴，怎么老给我找茬。”
夏灼脸上乌云密布。
佟寒看夏灼这反应，连忙改口：“不不不，还不如说你看上我了，都偷拍我了哈哈哈哈。”
夏灼脸上由阴转晴。
佟寒：“？？？”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