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一木荒唐

53、第 53 章

　　血亲家人
　　医院

　　苏翊在去看乔雨前，在医院食堂见了叶泽。

　　“你打算怎么办？”

　　叶泽边吃早餐边问他，他才不相信苏翊不做什么，当初他就不赞成乔雨来南陵，现在又出事了，怕是要带她走了吧。

　　在回答好友问题前，他深深叹了口气，这些天，和长辈们见了面，长辈们的意思很明确，他失言了。

　　“我…不知道”苏翊靠在椅背，目光不知所以。

　　“老实说，你应该和小雨商量一下，毕竟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住一世”

　　“我怎会不知，再想想吧”

　　岳父岳母不太喜欢乔雨，觉得是负担，如果不是妻子的坚持，那段感情应该是遗憾的，这也是乔雨后来不喜欢待在梁州的原因。

　　他不想看到乔雨生活的不开心，所以当初并没有自作主张，可现在？

　　病房

　　夏冉很聪明，不一会儿就弄懂了围棋的规则和技巧。

　　乔雨下的很认真，夏冉也很认真，不过他的认真是在乔雨身上。

　　满眼的疲惫也压不住的心疼，这是半个月一来第一次见面，倒不是夏冉故意避开，毕竟男女有别，人家舅舅又在，经常看望也说不过去。

　　他想，他是喜欢乔雨的，就像南陵春天的风，温柔且炙热。

　　乔雨凝视着棋盘，指尖轻敲着棋子，等待对方的下一步。时间悄然流逝，却迟迟不见夏冉落子。她疑惑地抬眸，正欲开口，却在刹那间撞进了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夏冉没有看棋，而是在看她。

　　雨声淅沥，窗外水雾氤氲，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模糊了远处的街景，却让近在咫尺的视线愈发清晰。夏冉的眼中似有暗潮涌动，温柔而克制，却又炽热得让人心尖发颤。乔雨呼吸微滞，心跳如擂鼓，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喜欢。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劈进脑海，毫无预兆，却又理所当然。她本该慌乱，可夏冉的目光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牢牢包裹，无处可逃，亦……不愿逃。

　　雨势渐猛，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却盖不住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夏冉忽然笑了，唇角微扬，眼底的克制寸寸瓦解，化作毫不掩饰的灼热。乔雨脸颊发烫，却也跟着扬起唇角，任由心底的情愫如藤蔓疯长，缠绕成一片汹涌的春潮。

　　棋局早已无关胜负。此刻，他们之间，唯有雨声、心跳，和那双再藏不住爱意的眼睛。

　　吱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两人。

　　见到病房里还有夏冉，苏翊原本的低沉的脸色又加深了。

　　乔雨见来人是苏翊，露出开心的笑容。

　　苏翊放下手里的雨伞，走过去脱下半湿的外套挂好，坐到乔雨身边，摸摸她的头发，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小雨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

　　“那就好，舅舅…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能坚持住吗？”

　　乔雨乖乖的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的。

　　“打扰了，我先告辞了”

　　“夏先生，我有些事情找你，不知道是否有时间？”

　　“有，我在医院食堂等你”

　　“好”

　　乔雨歪着头看着他俩：舅舅找夏警官干嘛？难道是要“秋后算账”？

　　拿着棋子的手指不由得更紧了。

　　说着苏翊坐回去，拿过她手中的棋子放好，“小雨乖，先不下棋了，舅舅有事情给你说”

　　“小雨，长辈们知道这件事情了……舅舅，是想要问你，你是要留下还是跟着舅舅？”

　　长辈们原本的意思是要二人都留下，可苏翊表明自己的家庭都在梁州，暂时不能留下，他想，小雨应该是想要留下的吧。

　　『舅舅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舅舅怎么会不要你”苏翊心疼的抚摸着她头发，他承认他很自私，他在逃避。

　　自私的认为乔雨和自己一样，对这个城市充满失望，害怕，想要逃避，逃避这个毁掉自己家的城市，逃避乔雨的意愿，当初他带着乔雨离开，他知道乔雨很不舍，自己也很不舍，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可他还是这么做了，现在他不能这么自私了。

　　『舅舅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知道的，当初舅舅带你离开时，就向长辈们承诺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果……现在舅舅失言了”

　　『这和舅舅有什么关系，失言的人是小雨』

　　“可…舅舅是你的监护人呀”

　　苏翊看着气愤的乔雨，宠溺的笑起来：这孩子这么多年，什么都好，就这点太过于冲动，见不得他受委屈，倒是和他姐姐很像。

　　『所以呀，小雨不要离开舅舅』

　　说着，眼泪就像今日的雨毫无顾忌的落下，像是已经抛弃的孩子，呜呜的哭起来。

　　“谁说小雨要离开舅舅了”苏翊抱着乔雨，轻声哄着她，“舅舅同长辈们商量过了，你要是想留下，就留在南陵，监护人还是舅舅，要是不想留下，咱们就回梁州去，你看好不好？”

　　乔雨带着疑惑坐好，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翊，想要说话，却发不出来声音，只得作罢，打手势。

　　『舅舅没有骗我？』

　　“舅舅怎么会骗你”苏翊给她倒杯水，重新拿了勺子放进去，递给她，“好了，不说这个了，有舅舅在，你想去哪都行”

　　“舅舅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小雨要当姑姑了”

　　“？！”乔雨睁大双眼看着他。

　　“哈哈哈，你舅妈怀孕了”

　　乔雨激动的水杯都没拿稳，苏翊接过来，帮她擦手，忍不住开口，“你呀，都是要当姑姑的人，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

　　乔雨兴奋的挥舞着手，被苏翊扯过来，“小心伤口”

　　『舅舅赶紧回去！』

　　“小雨不急，现在才四个月，而且岳父岳母也在，暂时不会有事的”

　　这也是他不选择留下的原因之一。

　　“小雨很开心”

　　乔雨猛点头，笑嘻嘻用右手比划。

　　“舅舅现在很满足，有你，有安安，现在又有了孩子……我们小雨什么时候能像舅舅一样幸福呢？”

　　呃……乔雨感觉这话题不太对啊！

　　“小雨喜欢那个叫夏冉的警官？”

　　乔雨想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

　　“那他喜欢小雨吗？”

　　乔雨想了一会儿，不太肯定的摇摇头，但又点点头。

　　“呵呵……那舅舅要和他聊聊可以吗？”

　　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苏翊，羽扇似的睫毛忽上忽下的，像是在思考什么，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对待乔雨的问题上，苏翊有自己的教育思想和方法，他虽然对自己的外甥女很严格，但也很尊重她，有什么事情会直接摊开了给乔雨讲。

　　在前十几年里，他只有乔雨这一个血亲的家人了，他不希望两人之间产生隔阂，这样会疏远两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