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一木荒唐

44、第 44 章

　　年少的我们
　　乔雨整理好被褥，拿起包包，注意到窗外阳光正好，她走过去拉开窗帘，久违的景色，今日一别，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夏冉敲门后进来“要不要喝茶？我煮了茶”

　　“？！”

　　乔雨一脸懵逼的坐在阳台上，看着夏冉给她倒茶。他什么时候喜欢上喝茶了？还是淡茶？

　　她撇开目光向四周看去，身侧的洗衣筐里的白衬衣吸引住了，本来离的就近，出于好奇，低身看去，这味道…好熟悉啊！

　　夏冉注意到她，“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来得洗，先喝茶吧”

　　乔雨尴尬的转身，怕是被误会成变态了吧，正准备开口，乔雨正对阳光，有点刺眼，抬伸手遮挡，突然感觉夏冉的身影好像有点熟悉。

　　“阳光确实不错，夏天快到了，不如到客厅喝茶吧”夏冉见她没有说话，看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对着阳光太刺眼了，乔雨不得不眯着眼，手放下来，却没注意到桌子上茶杯，直直的碰倒了，还好夏冉一直都在看她，瞬间反应过来，不过指尖还是被烫到了。

　　“啊！”

　　“怎么样？”立马拉起她到旁边的洗手池冲水，“还疼吗？要不要紧？”

　　“啊？”显然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我想起来了！夏冉，有没有笔和纸？”

　　“有，你等下，不要动”

　　乔雨右手接过纸笔，左手往衣服上一擦坐下来就开始画起来。

　　夏冉拿来冰块和毛巾，轻轻的给她的左手指尖冰敷起来。

　　本子支撑在盘着的右腿上，单手很认真的绘画，时不时的停下来回忆。

　　夏冉一边帮她冰敷，一边静静的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果然是最美的。

　　她蹙眉时，额间便浮现一道细小的褶皱，像被橡皮擦反复摩擦过的素描纸留下的痕迹。而后眉梢舒展，那痕迹又悄然隐去，恍若从未存在过。她摇头，发尾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焦糖色的弧线，笔尖却始终未离纸面。

　　那天在学校相遇，他克制的情感崩塌了，她没有看他一眼，可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全在她身上。

　　安静的看着她吃饭，聊天，躲避自己，他甚至想到往后的两人淡然，陌生，甚至消失，就觉得可怕，才意识到自己那时的举动有多混蛋，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推开她了，再也不会装傻了。

　　工作室

　　清晨的阳光格外的心疼他的少女，竟全部洒落在四个逐梦人身上。桌子上手稿凌乱，还混在错乱躺在一起的五人手里，怀里，眉目间的疲惫之色还未消散，看得出来昨晚的忙碌。

　　前来上班的众人看着他们几个劳累的模样，放轻动作，悄然的开始工作。

　　唐思可悄悄放好早餐，关门来到自己的工位，回头看向他们，所有安慰的话语在此刻落地成画。

　　彼时的我们，胸膛里跳动着不熄的火焰，眼底盛着整片星河。梦想是地平线上永不沉没的灯塔，兄弟是暗夜里永不熄灭的火把。纵使前路荆棘密布，我们依然能笑着把伤痕编成勋章——因为青春最动人的模样，本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倔强。

　　乔雨揉揉僵硬的脖子，活动身体，看了看周围，夏冉呢？

　　“我在这”夏冉一直看着她，待她第一反应便回答她。他在客厅看书，怕打扰到她，在给她抹完药后便悄悄退进来了。

　　“嗯”乔雨缓缓放下翘着的退，轻轻活动，时间太长了，好疼。

　　夏冉倾身蹲下，帮她捏腿，怕她不适应，“你这样捏，会好的快点，也不会太难受”

　　“呃…谢谢夏警官，我自己来就可以。”

　　“你画的什么？”夏冉并不想真的知道她画的什么，只是避免尴尬。

　　“刚刚问到你衬衣上的味道，感觉很熟悉，加上又看到模糊的身影，突然就想起来”

　　她举起最下面的画，“还记得去年偶然遇见的那个小区吗？”

　　“记得”

　　“当时赶时间进去的时候，无意间和一个男人撞一起了，他身上的味道和你衣服上染上的一样，还有…”

　　翻出第二幅，“之前你送我去医院那次，我醒来没见到人，出去找你的时候，被人撞倒了，那人身上的味道和这个一样”

　　“还有就是…这个…”最会一幅画，“昨天下午可可撞的人，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第一次撞到我的时候，他满身都是涂料，我以为是油漆味，直到昨晚，我才想起来，第一次是松节油的味道，第二次和第三次是薰衣草油的味道。”

　　“松节油和薰衣草油？”

　　“我们画画的人会常用到，一般用来稀释颜料。”

　　“你画画的时候，我怎么从来没闻到过。”

　　乔雨先是一愣，随后回答，“我大多时候用的亚麻籽油，而且我不是油画专业的，也很少画这类型的画。松节油的气味太过于强烈了，且会对部分皮肤造成刺激，而薰衣草油的味道虽浓烈但比松节油好闻许多，况且相比这两个，他为什么不用亚麻籽油呢？气味很轻，消散的也快，也没有攻击性。”

　　闻言，夏冉也有此疑虑，之前和沈邵开会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些，他们猜测凶手可能要消除某些味道或者凶手经济不好，又或者在隐藏什么。

　　他拿过她手中的画，第一幅画，男人只有双眼和模糊的面部轮廓。第二幅画依旧如此，口罩，鸭舌帽，这是在躲避谁吗？

　　第三幅画也差不多，不过没有帽子了。

　　三幅画最印象深刻的莫过于眼睛，锐利的双眸中散发的寒光，深黯的眸底隐隐透露出舐血的尖牙。

　　多年的职业经验告诉他，这人绝对心术不正。

　　“不过他的衣服，倒是都一样，难道他买了很多一模一样的衣服吗？”

　　“衣服？”

　　“嗯…”乔雨给他指出来，“你看这三件衣服，都是一样的款式，我记得颜色也都是一样，”手指在三幅画上跳跃，“是一…不对…”她拿过画，“不对”

　　“怎么了？”

　　“人一样，但衣服不一样了”乔雨低着头看是回想，背后的图案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拍拍头，“啊！果然是鱼的记忆，到底是在哪见到过啊！？”

　　这…叫鱼的记忆？！

　　那他们的记忆叫什么……

　　“没事，只是一个味道而已”说着准备站起来，不对！这不单单是同一个味道。可能是乔雨画画时间太长了，他竟然忘了乔雨是为什么要画的。

　　他回头看向那件染了血迹的衣服，死死盯着。

　　他记得乔雨之前有说过那块砖头的绘画者应该是个懂得美术或者相似职业的人，他们找的三个嫌疑人里面好像有一个还离昨晚案发现场不远。

　　而且唯一一个存活的受害者，她说过凶手穿着一件绿色的外套，图案还和乔雨之前那件外套图案差不多。

　　想到这，夏冉拿起桌上的三幅画给沈邵拍照发过去，又打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准备去找他，刚走到门口换鞋，猛然想起来，他把乔雨忘了，手里还拿着人家的画，竟然还把人家忘了。

　　“乔雨，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你去吧，画也可以拿走，待会我自己回去”

　　“那…”刚张嘴就被打断了，她好像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放心，这条路我走过好多次了，更何况还是白天！到了学校，我给你发消息”

　　“好”

　　虽说两人在躲避对方，但这时候乔雨还是知道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