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一木荒唐

27、第 27 章

　　明秋出事
　　“乔雨，帮我去楼下买瓶生抽”

　　夏冉在厨房做饭，没有生抽了，朝着客厅的乔雨说道，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乔雨，想什么呢你？”

　　“啊！”

　　乔雨回头看见夏冉拿着菜刀站在她身后。

　　“你，没事吧？”

　　看到乔雨的瞳孔猛然收缩，害怕的看着他，连忙把手中的刀背到最后。

　　乔雨确实被吓到了，在想林木木的事情，过于投入了，听到夏冉叫她，她一回头就看见他拿着刀站在她身后，着实吓得不轻，肩膀轻轻抖动着。

　　“夏…夏…警官，你…有事？”

　　“能帮我买瓶生抽吗？”

　　“……能…能，能”她后怕的轻喘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乔雨”

　　“啊？”

　　“拖鞋”

　　“啊？”

　　她迟钝了几秒，反应过来看了眼自己的脚“哦，哦…穿鞋，穿鞋”

　　“算了”

　　夏冉拦着过来穿好鞋的乔雨，看来是把她吓得不轻“还是我去吧”

　　“没事，没事，我去就好了”说着就立马跑出去了。

　　“……”

　　跑这么快，他有那么吓人吗？！

　　不过两人都没注意到被遗忘在沙发角落的手机响起来了。

　　“唉”

　　今天是大年三十，夏冉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夏警官，你厨艺太棒了，教教我呗！”

　　“呃…看天赋”

　　“？！”

　　什么鬼……感觉自己又被内涵到。

　　“夏警官，你晚上真不回来？”

　　“八点下班，早餐想吃什么？”

　　“大年初一，早餐店还…开门？”

　　“对哈，大年初一了”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三明治”

　　“这个我拿手，没问题”

　　他知道，不然也不会这么说。

　　“微波炉会用吗？”

　　“放心吧，我会！”

　　……

　　饭后，夏冉去上班了，乔雨一直待在阁楼里画画，直到外面放起烟花，她才收笔。

　　乔雨看着已经拉上的窗帘，听着一阵阵烟花声，想象着绽放的烟花。

　　待没听到声音后，乔雨换好衣服走出去。

　　寒冷的冬夜也冻不住红火的新年，一阵冷风吹来，她缩进围巾里，慵懒的散步。

　　“我怎么走到这来了？”

　　临出门乔雨才想起来，因为没电在充电的手机被自己遗忘了快一天了。

　　“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她看见明秋给她打了好多电话，自己回了过去，但是没人接听，她就给明秋留言，很久也没有回复。

　　“太无聊了”

　　乔雨和室友一边打着视频电话，一边在外面闲逛，抬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公司楼下。漆黑的写字楼像一座沉默的巨兽，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亮着灯。

　　"哎…我怎么就到这了？"她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转身离开——

　　"砰！！"

　　一声巨响炸裂在身后，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地上。乔雨的尖叫声和室友的惊呼同时响起，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借着路灯惨白的光，她看清了——躺在血泊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明秋。她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摊开，鲜红的液体正从他身下迅速蔓延，浸透了掉落的手机，明秋直勾勾地望着夜空，嘴角残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乔？！乔你怎么了？！"室友的声音从地上的手机里传来，显得那么遥远。

　　乔雨双腿发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看见明秋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身上穿着熟悉的暗蓝色衬衫。

　　夜风吹过，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鲜红的血泊让乔雨深陷，十年前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

　　视频那头传来三人的询问。

　　“我……我…我，我先报警……”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哆嗦的摸着自己的口袋，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手…手机呢？手……手……”

　　慢慢的蹲下捡起手机，因为手抖的厉害，手机又掉了进去，她快速抓过来，想要翻开通讯录打给夏冉。

　　因为害怕，手抖的点不进去，点了好几次，才打开。

　　联系了夏冉后，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害怕，颤抖的手犹豫的放开已经抓皱的衣服，去试探明秋的鼻息。

　　“啊！”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呼吸了，还是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乔雨害怕跌坐在地面上。

　　倏地，寒意遍布全身。

　　夏冉他们出警速度很快，看到乔雨坐在地上，他跑过来。

　　“乔雨”

　　她的身体在他怀里僵硬得像块冰，瞳孔微微扩散，呼吸轻得几乎察觉不到，苍白指尖深深陷进掌心月牙状的血痕里。颤抖从足尖一路攀至发梢，震得耳坠在惨白脸颊旁晃出细碎的光。

　　眼睛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明秋，那些粘稠的暗红正从缓缓蔓延到人行道砖缝里。

　　"没事了没事了..."

　　夏冉单膝跪地将她搂得更紧，掌心严严实实盖住她呆滞的眼睛。她睫毛扫过他虎口结痂的伤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怀抱里的身躯轻得可怕，仿佛稍用力就会像玻璃那样碎掉。

　　夏冉的手指捧起她苍白的脸，试图抚平那团乱麻般的恐惧，指腹轻柔的擦拭脸上的血迹：“没事，别怕，我在呢，没事了。” 喉结上下滚动间，他将下颌抵在她发顶，带着铁锈味的呼吸拂过她冰凉的耳垂。而她僵硬的身体仍在无声自救，指甲深深掐进手掌，看向多年前的自己。

　　衣衫上沾着未清洗掉的颜料与血迹呼和在一处，格外的刺眼。

　　她仍然保持着那个僵直的姿势，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唯有锁骨随着压抑的呼吸起伏，像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蝶。

　　警笛声刺破夜空，红蓝交替的灯光在两人脸上投下诡谲的斑影。

　　“乔雨，乔雨，你看着我，乔雨！”

　　好像听到了他的喊声，乔雨缓缓抬起头看向夏冉。

　　“夏冉”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些许颤抖。

　　“我在”夏冉温柔的看着她，轻抚她的头发。

　　那一刻乔雨终于从恐惧中清醒过来，一把抱住了夏冉。

　　夏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没事了，乔雨”。

　　“我认识她…她是我之前公司的员工，叫明秋”乔雨放开他，突然的冷静到让夏冉感到意外，不过他还是看到乔雨颤抖的双手满是血痕。

　　“好，我知道了，别怕，夏天也过来了，不过看情况应该没她什么事情了，我让她来陪你好吗，乖乖在这里等我”说着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别怕，我在。

　　“嗯”

　　“哈喽，小姑娘”

　　原本准备下班的林夏天，接到夏冉的电话匆匆赶来。

　　结果……好像没他们什么事。

　　他们几个都回去了，自己留下来陪乔雨，说什么她被吓到了，夏冉要是还不承认自己对这小姑娘有什么，她都不信。

　　“林医生”听声音就知道她在害怕。

　　“要不要吃点巧克力？这可是我刚买的”说着林夏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让她挑选。

　　“不过我喜欢吃偏苦味的巧克力”

　　大部分人都不太喜欢吃偏苦味，林夏天特意提醒她。

　　“谢谢林医生，我也喜欢吃偏苦的”

　　乔雨很认真从里面拿了一颗。

　　不知道是因为巧克力，还是因为林医生的缘故，乔雨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等到夏冉他们结束，已经是深夜三点多了。

　　林夏天被温一寒接回去。

　　她和夏冉一行人回了派出所，因为明秋最后联系的人是她。

　　夏冉刚出来就看见她趴在桌角，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好刘觅买了点吃的回来，她拿着外卖走到乔雨身边，像个老母亲似的开口“来，吃点东西吧，觅姐刚买回来的，绝顶好吃。”

　　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刘觅，有气无力感谢人家“谢谢觅姐”，说完又趴在桌子上了。

　　“唉，我说老夏，你快来看看你家小雨”这机会怎么不会把握呢，愁死她了。

　　夏冉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小吴，走过来还不忘严肃的看了眼刘觅，示意她不要开玩笑。

　　“乔雨，要不要吃点东西？”

　　见乔雨依旧趴在桌子上，没有理他的意思，夏冉把外卖拿出来，打开，正准备劝她吃点，乔雨的手机响了，不过是在夏冉的口袋里。

　　夏冉没注意顺手接了起来“喂，您好”

　　对方没有说话，他低手一看是乔雨的手机“乔雨，你电话”

　　“嗯？”

　　听到夏冉说有她电话，她第一反应是朝座机的方向看去。

　　“在这，我手里”

　　不过乔雨没有接，他从乔雨眼里看到了害怕，她在害怕打电话过来的人还是在害怕被血迹沾染的手机。

　　“怎么在你那里？”

　　没有任何感情的话，陌生的冰冷。

　　“都是血，我清理一下，当时太乱了，顺手放我这了”

　　“哦，谢谢”

　　乔雨并没有接过手机，而是示意夏冉放到桌子上，打开免提“喂，您好”

　　“刚刚的那个男人是谁？！”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正在吃饭的动作，看了过去，包括夏冉，他也想知道这个小姑娘会怎么回答。

　　“啊？”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明秋的事情，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苏乔雨”

　　众人懵逼，乔雨姓苏？！

　　听出来是谁后，乔雨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擦拭自己的手掌，像是很嫌弃似的用湿纸巾反复擦。

　　“喝点热水暖暖身体”

　　夏冉并没有直接把桌子上瓶装水给她，而是给她接了杯热水。

　　见乔雨猛灌，夏冉提醒她慢点喝。

　　乔雨手腕上的手表响了。

　　“我没打错吧？乔雨？”

　　乔雨喝着水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巾接着说，“我错了，刚刚太凶了，对不起嘛，我知道你在听，最近怎么样？工作上有没有问题？”

　　乔雨倒是语气平淡的开口“我开的免提”

　　“你在哪？”

　　“不是要过来吗，没查出来？”

　　“你大晚上跑派出所干嘛？”

　　乔雨放下水杯，紧绷的神经让她萌生了逆反心理，“谈恋爱啊，我这么可爱，说不定有看上我的”

　　这一个回答倒是在大家的意料之外，不愧是他们家老大的人。

　　“苏乔雨！”对方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找个警察来压我？”

　　“苏乔雨”

　　“我到底姓苏还是姓乔！”

　　在场的众位他们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姓啥。

　　“说谎的话，这事可就严重了。”

　　乔雨没说话，拿起夏冉掰开给她的筷子，戳戳米饭，没胃口“你给我买个手机呗”

　　“哟，乔大小姐不是不让我管你吗！”

　　“手机…染血了……”

　　“什么！？”

　　“手也染上了”

　　小姑娘带着哭腔，“我害怕”

　　她刚刚一直在洗手，消毒，那阵仗差点让夏冉他们觉得这小姑娘隐藏着极度洁癖的模式。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听到了乔雨的抽泣，态度温和了不少。

　　“知道了，我让小白过去接你”

　　“不要”

　　“寄到哪？”

　　“派出所。”

　　“你还住人派出所里了！”

　　“那可不一直都住在派出所里嘛”

　　此派出所非派出所。

　　“你…”对方刚想说什么，就被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

　　“好了好了，不吵了，小雨别气他了，老公也是担心你”

　　老公？！

　　众人听到这就更好奇对方是谁了。

　　“明明是他单方面在凶我”

　　“是，他小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一般见识啦”

　　手机里的女孩笑声温柔，也听得出来乔雨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的客套，两人关系想必十分亲密。

　　“知道了”

　　算是认错了。

　　“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挂断了，我人还在派出所呢”

　　“你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手机里传来男生暴躁的声音。

　　“好好好，小雨，你也听见了，老公也开免提了”

　　“我晚上出门…然后…”

　　脑海里回忆起明秋倒在血泊里的场景，那股害怕又出现了，眼泪不着痕迹的坠落在米饭上。

　　“我，我…”

　　仿佛看到了那年在火海里坠落的身影……

　　“好了，不提了”

　　两人聊了一会，听得出来，对方在转移话题，安抚乔雨的情绪。

　　直到挂断电话，她还是没什么胃口。

　　“不发个地址吗？”刘觅想添把柴。

　　“不用，他查的出来”乔雨丝毫不担心她舅舅苏翊找不到她，毕竟她报备过。

　　“什么鬼”好吧，她被乔雨带坏了。

　　乔雨放下筷子，右手握拳伸到空中，手腕上戴着一个手表。

　　“定位？不过他给你弄定位干吗？”

　　“因为他需要联系我”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他？”萧航插一嘴进来。

　　“因为有的时候我可能无法主动联系他。”

　　“无法主动联系？是什么意思？”

　　小吴吃饭还能抓住关键问题。

　　乔雨没有说话，只能尴尬一笑。

　　“不过你为什么要换手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小吴还是不太理解女生这想换东西的思维，不过直接告诉他有问题。

　　“我…我有阴影”

　　这……他信了。

　　“乔雨，那人是谁？”

　　萧航也忍不住问出来了，他还没见过乔雨在谁面前这么不客气的。

　　“我…我舅舅。”

　　“啊？”萧航没想到，岂止，大家都没想到。

　　“你们怎么这么惊讶，刚刚那是我舅舅舅妈”

　　谁让你最后来一句那，谁能不误会啊。

　　“乔雨，你想找个警察男朋友，看看我们这，你喜欢哪个？给觅姐说说”

　　刘觅真真的希望这把火再旺点。

　　“是啊是啊”

　　一直没说话的陈浩也难得开口，这家伙在吃饭的时候可是绝对的认真。

　　“喜欢谁呀……”

　　夏冉听到这话，夹菜的手不易察觉的停顿了一下。

　　她看着在场的四位男士，视线最后落在了夏冉脸上，夏冉也注意到了，看了过去，两人看着彼此，四目相对，乔雨先一步笑了出来“夏副所长，不管管他们，我今天可是被吓的不轻，还有阴影呢”

　　“好了好了，别开人家小姑娘的玩笑”

　　夏冉倒是也配合。

　　乔雨在大家的打趣声中，悄悄的舒了口气，夏冉的眼神中有她未曾见到过深情，仿佛要深陷进去了。

　　“等一下，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

　　萧航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你们说凶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小吴听得一头雾水。

　　“第二个受害者说她之前上下班路上，老是感觉有人跟踪自己，这两次出事都是在受害者熟悉的位置，会不会是像乔雨这样有定位系统”

　　“不排除这种可能”陈浩也放下碗筷。

　　就在他们准备开始谈论的时候，乔雨轻咳一声，“呃…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夏冉和刘觅一直没开口，到想看看这三个小子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有吗？”小吴智商突然不在线了，还没反应过来。

　　“我啊，你们讨论案情，不避讳一下我这局外人吗？”

　　“哦呵呵，忘了你是局外人了。”

　　“唉，心疼夏副所长”乔雨表示很无奈。

　　吃完饭后玩，大家把东西收拾好，法医那边的鉴定报告也出来了，便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