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锦瑟换华年》丹兮

7、生变

　　蓬莱，青云台上。
　　阿素看着黑云密布的天空，重重地闭了眼睛，似是不忍，又像不甘。
　　“一千年，”阿素自嘲般摇了摇头，“蓬莱不可能置之度外。”
　　远处，一位朱衣男子驾雾而来，停在阿素身旁。
　　“小妖仙，好久不见。”男子笑道。
　　“褚吟，你真的够了，我有名字，我叫阿素。”
　　“小妖仙这名字好听些，我喜欢这么叫。”褚吟笑眼盈盈。
　　“行了，说正事，九重天出事了？”
　　听见阿素此言，褚吟立刻换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谓是与上一秒判若两人。
　　“九重天异变，嗔桀……多半没关住。”
　　阿素扬眉：“嗔桀？一千多年了，还是没关住啊。”
　　“你觉得，他们关得住？”褚吟轻笑，“幽冥地可不是谁都跟那明摆着的好心啊。”
　　阿素敛眉，“行了，我唤怀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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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时，怀瑜匆匆赶来。
　　“阿素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他看着阿素，又轻轻瞥了一眼阿素身旁的褚吟。
　　阿素轻叹了口气：“怀瑜，早点收拾东西，明天就启程离开蓬莱。”
　　“出事了对吗？你唤我回来时我就知道了。我以为我能帮得上忙，但是……你要我走……为什么？”
　　阿素侧头看了看身旁的褚吟，褚吟笑意吟吟，并未说话。
　　阿素走进，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突然笑了，见过未泽君如此的样子，也足够了。他不可能永远待在蓬莱一隅，因为他不属于这里。
　　“怀瑜，此事关蓬莱之兴衰，且尤牵涉九重天的安危，你不可耍小孩子脾气了。”
　　望向阿素那双坚定的眼睛，怀瑜突然没了继续争论的勇气。泽栖告诉他的，究竟是真是假？他不知道。既然事关重大，那么他更没理由留下。他必须得离开蓬莱，这是无法拒绝的。
　　“好，我明日便离开。但是，我将要去哪里？”
　　阿素将目光投向云海：“先去小瀛洲，此后之事，便是凭缘而定。”
　　“怀瑜，但行前路，莫问何难。"阿素顿了顿，压下了那句等他回来，既无尘埃落定，便不许此言了罢。
　　怀瑜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算作慰藉。谁也不知道，此一番离别过后，一切又如何，前路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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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风过，留下一身寒凉。明明蓬莱是处暖和地，到底是离别在即，愁意袭人，也许这夜色三分凉。怀瑜百无聊赖倚在塌上，望着远处海天一色，陷入了沉思。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一阵笑声传来，清澈的嗓音惊醒了怀瑜。四下无人，是泽栖。
　　“没什么。”怀瑜换了个姿势靠着。
　　“是吗，你脸上可是写着‘有心事’这三个字啊，”泽栖顿了一下，“要不你同我讲讲呗，我可以开导你。”
　　四下沉默，半晌过后才闻怀瑜之声。
　　“我只是不明白，好像离别才是常态，而我的身世那么特殊，那样的感觉就更加深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想太多了，怀瑜。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离别是任何人都要经历的。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们也……”
　　“嗯？泽栖你说什么？”怀瑜并没有听到泽栖最后那句话。
　　“没什么，我是说我们以后还要并肩作战对吧。”
　　“嗯。”
　　那时怀瑜并未多想，后来回想才明白，他没听清的那句话，藏了太多太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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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整整三日过去，玄璟终于醒转。
　　“你醒了。”千寒疾步行来。
　　玄璟环视四周，最终还是看向千寒：“我这是，睡了多久？”
　　“三日。”
　　“怎么这么久……”玄璟低声轻喃，努力去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可越是去回想越是头痛欲裂。
　　“想不起便作罢，别伤着自己。”千寒扶住欲起身的玄璟，轻声说道。
　　不想玄璟却神色陡变，他抬头看着千寒，那眼里掺杂了不解与不信任。
　　“千寒，你是不是瞒了我很多事？”
　　千寒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丝毫未有变化：“嗔桀告诉你的？”说罢他轻笑了声，像是一点也不在意。
　　“嗔桀呢？我是不是……把他放走了……”这样说着，玄璟声音又低了下去，他开始自责了。
　　“我不该偷偷去幽冥地，如果我不去，就不会把他放出去了吧。是不是，千寒？”
　　“你没错，玄璟。世间之事，只有早晚，没有对错。既然终是要发生的，早一点也能成长得更快吧。”千寒想要抚摸玄璟乌黑的头发，手悬在空中半晌，终是没落下。时间真快啊，算一算，玄璟也要离开魔界了吧，加之嗔桀出逃，玄璟必须离开了。他不能留在魔界，这里不是他的归宿，这里仅仅是它的起点，一个，可以言说的来处。
　　半晌，千寒叹了口气，开口道：“玄璟，你该离开了。”
　　“离开？我……去哪？”
　　“嗔桀出逃，我不能离开魔界，你必须得找到他，再封印。你，明白吗？”
　　“知道了。”玄璟神色黯了黯，却也未再说什么。
　　千寒知道他不高兴，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陪着他，就像曾经一样。……
　　次日，玄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千寒看了看他，料想到，他离开的时候到了。玄璟也心知肚明，只是沉默着收拾东西。待到临走时，他才抬头看着千寒：“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他顿了一下，“谢谢你把我捡回来，还待我很好，虽然不知道你是何目的，但是，我不会忘记这份恩情。再见。”千寒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笑：“再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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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莱，青云台上，怀瑜最后一次和阿素对坐。“阿素姐姐，我走了啊。我听你的，但行前路，不问何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过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照顾好自己……啊。”阿素看着怀瑜站起身来，忍不住开口道。他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罢了，他真的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吗？他知道该怎么做吗？可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一开始就明白一切，那是他的成长，与旁人无关。
　　“知道了，别总这么担心我啦！走了。”怀瑜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蓬莱腥咸的海风徐徐吹来，吹得少年青丝纷飞，阿素在少年淡出视线后，终是被泪水迷了眼眶。
　　还会发生什么呢？谁也不知道……但是能确定的是，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作者有话说

　　有点乱，摆烂了一个假期，脑子实在乱，先这样，等生活步入正轨了再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