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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心跳起飞的刺激体验,一切……都要从一场原本平平无奇的走戏说起。

      如温越所料,时星河讨厌她归讨厌,但拍戏时并没故意为难她,或者说,不屑于为难她。

      和他第一天对戏就这样平稳的度过了大半,温越心里仅有的那么点担忧早就放下了,不过安佳还是心神不宁,小尾巴似的一直在她周身晃荡,鬼鬼祟祟地不时盯着时星河。

      那一脸紧绷提防的模样就像他如果敢对温越做什么的话,她会立马以血肉之躯冲上去挡在前面。

      但她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时星河皱眉奇怪地扫了她好几眼,温越哭笑不得地忙把她推远了些。

      “你再这样盯下去,本来没什么事的都要有事了。你就在旁边呆着吧,不用太担心我。”

      安佳不情不愿地握着她的手,久久才听话地放开。

      温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和头发,轻快地迈步到导演身边跟时星河走戏。

      这个镜头很简单,就是男主和女二依次下马车,然后两人面对面站着说一段台词,大概过一遍就行了。

      两人先上了马车。

      因为不是正式拍,时星河没有带上角色应有的情绪,眉眼间堆积着冰雪,透着一股噬人的冷漠疏离,完全把温越当空气。

      温越坐在他对面也不去在意这些,手指挑着裙子上的腰带玩儿,心态自若。

      “来,薛景先下,苏苏跟上!”导演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在外面喊道。

      一般拍戏现场都是叫角色名。时星河演的就是男主薛景,温越演的就是女二穆苏苏。

      时星河掀开车帘,先下去了,温越紧随其后。

      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在发生的前一秒,你都是没办法预料到的。

      就比如温越,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在这种关头会被裙摆给绊住脚!

      更不会想身体往下栽倒的时候,时星河恰好转过身来,电光火石之间,她啊叫出声,就这样扑进了时星河的怀里。

      嘴唇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一处温热的柔软。

      一切就是这样如同烂俗偶像剧般的巧合,她,亲到了时星河的唇……

      原本充满嘈杂的四周,几乎是立马变得一片死寂。

      显然在座的各位混圈多年也没见过此等送死的场面。

      在一旁的张导更是目瞪口呆,手里的剧本都吓掉了。

      此时两人贴得及近,温越肉眼可见时星河的脸色变得铁青,眸中暴涨的怒火犹如凌空出鞘的利刃,要将她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她一阵麻意从脚底窜到头顶,吓得差点当场狗带,慌乱地撤走摔下来时出于本能挂上他脖子上的双臂。

      脚下还没来及后退,就被时星河毫不留情一把给推开了,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而他连退两步远离她,抬起手嫌恶地蹭着自己的唇,那力道仿佛是要把被亲到的地方给蹭破皮。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质问的语气冷极怒极,听起来令人胆寒。

      温越这个人平时不怕尴尬不怕出丑也不怕丢人,朋友都戏称她为羞耻女王。

      此时如果换做别的男演员,她或许笑哈哈插科打诨化解过去了。

      可面前的人是时星河,讨厌她的时星河,看起来快要吃人的时星河。

      她心里还是有点怂的。

      更何况她也自知理亏,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不管自己是有意无意,人家被冒犯了肯定会生气。

      这个时候最保命的方法只有老实道歉,就算道歉多半不管用。

      “真不是故意的。”温越低头牵了牵自己的裙摆,讪讪解释了一句:“我踩到裙摆绊到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对不起。”

      时星河看起来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出言讥讽道:“厚颜无耻。”他不管语气还是说话的内容,都充斥着浓烈的恶意,“你平时就爱装这幅无辜的模样吗?”

      温越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问他道:“那究竟要怎样你才解气?你说了我就做,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好吗?”

      时星河闻言挑眉冷笑出声,反问:“我说了你就做?你确定?”

      “嗯!”温越用力地点头。

      要杀要剐总得给句话,否则,这个仇不化解,肯定会留下无穷后患。

      张导在旁满脸为难,他有心想帮温越,但知道以时星河的脾气,现在说话也是火上浇油,于是很明智地选择沉默。

      导演都不敢,其它工作人员更是明哲保身,不会搀和进来,都埋头假装各自做各自的事,默默远离战场。

      最后只有高远洋和安佳匆匆跑来了,安佳虚张声势地半挡在温越身前,不过被温越给扒到旁边去了,眼神示意她先别过来。

      高远洋用力薅了把头发,小声提醒时星河:“冷静,这么多人盯着呢。”

      他刚才都看到了,他家这位从出道后都坚决不拍吻戏的矜贵大少爷被他极度厌恶的女人亲上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换做别的事时星河或许不屑去计较,但这件事绝对不行。

      温越可以说是极度精准的双重踩雷。

      此时的时星河恐怕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所以他要赶紧摁住他,以免他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又得闹得全网血雨腥风。

      公司公关部才刚消停几天,他的生发液还没起效果,不愿再秃头。

      时星河却甩开他抓上来的手,寒星般冷冽的黑眸直直盯着温越,一字一字清晰道:“我说,我要你去死呢?”

      高远洋整个人差点裂开,赶紧环顾四周,老鹰般的双眼搜寻有没有人偷拍。

      安佳瞪向时星河,不敢置信地道:“你,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不就是、不就是那什么了一下吗……”面对极具压迫感的时星河,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怕了?”时星河对她视若无睹,只望着温越哂然道:“既然做不到就别在这儿大言不惭,装腔作势的给谁看呢?”

      他的话才刚落音,瞳眸骤然一阵紧缩!

      显然他是真正被震惊到,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因为温越竟然取下了身上的道具匕首,拔开了刀鞘,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时星河很清楚这匕首是剧中女二的随身物品,有真假两把。今天的剧情里会用来削砍东西,所以她身上带的这把是真的,开过刃的。

      而此刻,刀刃紧紧贴着温越白皙的脖颈。

      她手下只要稍稍用力,下一秒就会割破动脉,血溅三尺。

      安佳察觉不对,转过头就看到这一幕,她眼前一黑,脚下发软差点晕过去。

      张导也没料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整个人吓傻,朝着她小心翼翼伸手,话都说不利索了:“小温啊,别冲动别冲动,多、多大个事儿,咱把刀放下!”

      温越轻轻叹气,对着时星河道:“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么好,我听你的吧。”

      她握紧匕首的手有个明显的动势,这真地不是在开玩笑,高远洋浑身血液倒流,欲去夺匕首,安佳也扑过去,但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是时星河。

      他大步上前一手用力扣住温越的手腕,另一手把匕首夺下来,虽然他一连串动作敏捷又利落,但温越的脖子还是被她自己划破了一条浅浅的口子。

      窜出的血珠犹如红梅绽放,渐渐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她却感觉不到疼似的,只管定定地把时星河瞅着,也不说话。

      她的眼瞳圆啾啾,乌溜溜的,澄澈明亮,眸中犹如映着一泓清泉,眨也不眨瞧着是那样清纯平和。

      就好像刚才不怕死往自己脖子上横刀的人根本不是她。

      被她这种眼神望着,时星河心头没由来的涌起一阵怒火。可要命的是这怒火与方才的完全不一样,竟让他有种无从发泄的烦闷。

      他直接被气笑了,不过这个笑极其的短促,脸色很快阴沉下来,冷冷对温越道:“你有病。”

      这三个字,声音不大,但是发自内心,掷地有声。

      温越下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回应一句。

      她扑闪扑闪长睫,微微撅嘴,缓慢而清晰地发出了一音节:“哦。”

      时星河不知道是被她的反应无语到了,还是被她说话的嘴型做作到了,紧绷的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张导终于抓紧时机出来打圆场,时星河面无表情地扔掉匕首,拂袖转身大步离开了。

      高远洋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温越,由衷地低声说了句:“你可真行。”然后转身紧紧地跟上了时星河。

      保姆车里,给温越处理伤口的安佳眼角挂着泪水,头顶一片愁云惨雾。

      “阿越,你想把我吓死也不要这样折磨我啊,你究竟知不知道多危险啊!”她从未料到温越会这么来这么一出,不过再一想,又的确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因为她平时就有点出其不意,脑子抽风,时不时给你“砰”一下,考验你的心脏。

      温越拿着手机看新闻,笑了笑:“放心,我又不是个傻的,还真下手了不成?”

      时星河讨厌她归讨厌,总不会真的闹出人命,这么多人都在场,时星河不拦着,高远洋和安佳也会拦着她。

      安佳被她不以为意的态度弄得有点生气,急道:“那可是真刀,你就不怕吗?要是真出意外了怎么办?!”

      比起那些歇斯底里的疯子,温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冒失鬼才更可怕。

      刚才如果来不及拦她的话,她看起来真地会直接一刀下去,不是在装。

      时星河大概也察觉到了这点,所以才会被她震到。

      温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转过脸来盯着她半晌,说道:“当时没想过诶,就觉得还挺刺激的。”

      刺……激……安佳红着眼圈,没忍住哭出声来:“你好变态。”

      “开玩笑的,放松一下气氛嘛,你别总哭丧着脸了好不好?”温越抬手轻轻碰了碰贴了纱布的伤口,安慰她:“我这不是没事吗?就受了点小伤而已。”

      安佳满脸泪痕地开始收拾着医药箱,低着头不说话。

      温越继续有理有据道:“你想啊,时星河出道四年,坚决不拍吻戏,这冰清玉洁的大美人被我当众玷辱了清白能不生气吗?换我我也气啊。所以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好让他出了这口恶气。我受了伤,他自己把刀夺走了,往后也没理由因为这件事怪我了,咱们两清,嘿嘿。”

      安佳呆住,好像有点被她说服了,但又觉得哪哪儿都不对。

      真地会两清吗?怕就怕梁子越结越大。

      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身体软软靠进椅背里,又开始愧疚痛哭:“都怪我乌鸦嘴,如果不是我,你今天也不会招惹到这个大魔星,都怪我,呜呜……”

      温越不知从哪儿摸出个苹果连着皮喀嚓啃了一口,含糊道:“别哭别哭,等收工了,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继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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