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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黄连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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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月幼时曾被王柔身边的宫女带去冷宫。
若非有个小侍卫恰巧出现，林清月只怕是要被冷宫里的疯女人活活地撕了。
林清月当时见小侍卫身上带伤，每每去皇宫之时就偷偷溜出去给他伤药和点心。
前年刚回宫时，林清月都还记着这个小侍卫，还曾派人去冷宫询问过，只是什么结果也没得到。
现在叶羲在说什么？
他说他就是那个小侍卫？
林清月细细描绘着男子凌厉的轮廓，妄图从其上找出记忆中那个满身伤痕，却依旧冷着脸一声不吭的少年模样。
林清月皱眉，“殿下怎么会着侍卫服侍？还那般......”
狼狈......
林清月话虽没说完，可叶羲也明白她的意思。
是了，自己那些年表面光鲜，暗地里骨头都快要被打断。
见女子眸中虽然还有两分怀疑，却已然信了大半的模样，叶羲垂了眸，眼中满是宠溺，“娇娇，你还欠我一颗糖。”
......
这话一出，林清月已然确定叶羲果然就是当年冷宫中的那个小侍卫。
林清月愣了愣，男子身上的沉水香气仿佛穿过了千山万水，历经了岁月流转，让人沉醉不已。
是了，那小侍卫就算是身上血腥气再浓，也掩不住那虽然浅淡，却让人铭记的沉水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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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月思绪飘到多年前。
“呜呜呜，娘亲，我还没给小哥哥送糖的，我答应他了。”
“娇娇，皇后娘娘答应了彻底将太子交给皇上，这才换回了我们去汾北的机会，娇娇要珍惜啊，不能闹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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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羲抬手按了按女子发顶，将女子从出神的状态唤回，“娇娇，皇帝想让我学会他所谓的为君者，必得断情绝爱。这才让我伪装身份，和冷宫的疯子们打交道。”
叶羲微微俯下。身子，黑沉的眸子和林清月清若琉璃的眸子对视，“可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我一生的情爱。”
却也懂得了皇帝真正想交给他的——没有能力保护，偏爱就是催命符。
所以幼时他虽然喜欢那个小姑娘，却还是答应皇帝的要求，换得她回到她父亲的身边。上一世，明明知道没了她，自己会痛苦不堪孤寂无比，还是放任她嫁到了江南。
叶羲眸子渐渐暗沉下去，盯着林清月的目光里满是偏执。
突然，女子眼眶突然染上了薄红，叶羲微愣。
害怕了？
不过半息，叶羲便回过神，眯了眯眼，抬手轻按女子颈侧的伤口，眼中带了些揶揄，“不过孤认为还是将这情爱关在深宫比较安全。”
怕就怕吧，至少在孤的庇护下，不会被人害得凌迟而死。
林清月顾不上颈侧传来的刺痛，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后退，想要脱离沉水香的范围。
林清月曾经用太子性情薄凉来说服自己不接受他，可自己被土匪挟持时，男子眼里是明显的慌乱。
后来用帝王薄幸来说服自己，可男子现在告诉他，自己是他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的人。
林清月清亮的眸子中骤然落下一滴眼泪，还没等泪水落在衣襟上，便转身朝殿门处小跑。
“娇娇。”
叶羲伸手想要拽住女子细小的手腕。
感受到男子的动作，林清月连忙喊道：“明夏！”
殿门外女子应声而入，坚定地挡在叶羲和林清月之间。
叶羲冷冷扫了一眼明夏，看着林清月跑出去的背影深深沉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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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月将头轻靠在车壁，随着马车的摇晃，思绪也愈发翻涌。
武将在外，京中必要留有家眷，以防兵变。
乾元朝立国以来，恐怕也就只有林清月一家，能够一起住在汾北。
林清月以前只知道自己能够去汾北，是因为姑姑将太子交给了皇帝抚养，林清月那时只为姑姑感到不公，可如果皇帝的抚养方式，就是让太子在冷宫与疯子相处......
那太子才该是最委屈之人。
林清月沉沉闭目，太子心智成熟，必定知道利弊，可他依旧愿意如此。
如若当真只是为了林清月能够回到汾北，不在京中受人控制，那......
这份情太深重了，林清月不是不想接，是不敢接。
皇帝曾经对姑姑也是空设六宫，椒房专宠，还不是落得如今的结局。
车轮骤然停止，林清月抬指敲了敲额角，这才提裙下车。
“娇娇？”
牵着裙摆的手指一抖，林清月知道这一身装扮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稳了稳心神才站定，低头福身行礼，“请爹爹安。”
......
二门前的两人僵持住，分明还没下雪，旁边恭立的下人们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满是寒冰。
视线扫过林清月脖颈处刺目的血痕，林荡恍若无事般先开了口，“娇娇，你先回院子吧。”
再次看了一眼女子的宫女服饰，“记得多添点衣物，喝碗姜汤，别得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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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月昨夜从东宫回来就看见自己父亲，自然心虚得紧。
林荡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所以姜汤什么的自然忘得一干二净。
若是昨晚陪在林清月身边的是知春，那自然是知道将林清月照顾好。
偏偏昨晚是明夏伺候，明夏习武，冬日里穿单衣都没什么问题，自然不觉得林清月会出什么事，也就没有劝林清月喝了姜汤才睡。
所以，林清月第二日一睁眼，便感觉头晕眼花。
发了高热。
林家最珍贵的宝贝病了，请郎中，熬汤药，将军府一时间全在忙碌。
要林清月说病着才好，年关将至，过几日就要去坤宁宫拜年，如今一病就不用去了。
过年不能看见姑姑，林清月自然是难受的，可若是看见姑姑的代价是看见太子......
那还是不要去拜年了......
望着药汤中，自己清澈的倒影，林清月皱眉。
不想看见叶羲，除了不能看见姑姑外，还得日日喝这些奇怪的东西。
咽下最后一口酸涩的药汁，林清月眉头皱紧，“这药这些日子越发苦了。”
递过空空的白玉釉碗，林清月躺回塌上，“换郎中了？”
“小姐，给您熬得虫草。”
知春这话说得无奈，小姐虽说是发了高热，可不过两日就好了，这些日子拖着也不知为何。
知春也不敢给林清月喝那些退热的药，便只能拿些补身子的药给林清月熬，否则怎么瞒得过府中人的眼睛。
林清月眨眼，好吧。
“小姐。”
明夏端着一方托盘走进来，平日里冰冷的面孔似乎有些扭曲。
“这是什么？”
林清月支起身子，锦被滑下，露出一截白腻的脖颈，松散的乌发与雪肤交缠，看起来娇媚逼人。
明夏垂头低声一叹，也不怪殿下如此着迷，此等绝世佳人，如何不教人宠若珍宝。
女子望了好几眼，也没看出托盘上的珐琅瓷盅是哪里来的。
“明夏，我院中怎会有这样的瓷器。”
仪制虽是官员家眷能用的，可这珐琅珍贵，金箔更是难得，林清月就算是用惯了好东西，也不会穷奢到如此地步，连个杯盏都要精致至此。
明夏垂头，“小姐，这是太子殿下叫人送来的。”
林清月：“......”
不会是燕窝这些补身子的吧，自己这段时间被娘亲逮着用了好些盏，实在是不想吃了。
明夏悄悄看了眼女子的神色，“这是三钱黄连熬的水，太子口谕，您得日日用一盏，病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停这药。”
林清月：“......”
“倒了。”
林清月眸色冰冷，不含感情地吐出两个字。
“小姐，有人在外面看着。”
明夏指了指露出一条缝的窗户，“太子口谕，您若不喝，他就亲自来喂。”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