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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失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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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的连续吸食。
我就感觉到我的身子虚弱了很多。
兴许是贫血的原因。
值得欣慰的是,贝阿朵莉丝夫人也顺水推舟地免了我最近的请安,我虽然很想感激她,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的那个黑心眼的丈夫,心里难免很气。
终于,一个星期过后。
树外的紫藤花开了,点滴欲水化蝶开来,似是向征新的一天到来。
而我脖颈处的咬痕微微好些了。
好不容易这几日终于恢复了点体力,我才从房间里出来,没想到刚出来就大夫人唤了我说修吵着要见我。
我挑了挑眉头,心里一时间五味杂成。
不知是为了这孩子对我的众多思念烦忧还是纠结于自己现在该怎么面对这孩子。
修倒没有我那么多复杂的心思,那孩子一见到在房间里等待他的我,一如既往地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我招呼了他进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老实说修的头发和他的人一样发丝细软,揉捻起来手感很舒服。
“...好久不见啊,修少爷。”
少女绵软纤细的口音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幼童惊诧于我比以往要显得苍白的脸色,琉璃色的蓝色眼眸泛着点点星芒。
他只需稍稍一闻,比寻常人类要敏感的嗅觉使他能够轻易的分别我身上的血腥味。
“身上的血腥味很浓哦,咲。”
修抿紧了唇瓣,内心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此时的脸色很难看。
我并不难怀疑。
就算平常看着再怎么如天使一般无害的孩童外表,到底是经历了几百年生活的吸血鬼,所拥有的阅历和年龄也是寻常小孩家的人类小孩比不上的,他所汇聚而来的对珍贵之物所持有的占有欲是不会少于任何人的的。
...如今这份宝物却早已被人偷偷地啃食了一口。
修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心里莫名地不爽。
太多的猜想,一个个都接踵而来。
明明都不受控制。
[是父亲做的...吗]
[还是家里的兄弟....?]
说不定。
---原来那天父亲把咲叫到房间里就是做这种事吗?
竟然是这样...那咲为什么不反抗呢?
他只是单纯地感觉很生气。
修注视着我平静地脸色,孩童锐利的眼睛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看透一样。
上天惩罚在感情上对丈夫不贞的放□□子是要处置于极刑,可是下意识地行为修却不敢想,他不会觉得咲背叛了他,她只是太弱小了,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她都无法对父亲...以至于兄弟对她做的任何事情做出反抗。
想到这里,他便放宽了心。
五官精致的幼童隐隐从鼻腔发出了一丝抽泣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环住我孱弱的肩膀,处于变声器时的嘶哑嗓音却又显得安心十足,他只是不想要咲伤心而已,也不想过多的去怪罪咲。
于是,他凑近了少女的耳旁,模样亲昵呢喃,只要再近一点便能亲到她小巧的耳垂。
“....真是可怜啊,咲。”
我咬住了嘴唇。
明明知道不合时宜,被他抱住的身子却不可避免地开始颤抖。
修犹豫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慰我,眼带怜悯地望着我。
由于身为人类所以才受制于那个老男人。
天生的种族劣势是没有办法去改变,他要好好安慰一下咲,起码要她去依赖他。
小孩咬着指尖,他的目光忍不住触及到少女洁白的脖颈上面依稀看不到咬痕的伤口。
为什么人类会那样弱小呢?
他不止一次地去思考这个问题。
[人类的生命真是脆弱...啊。]
[只要自己不好好看护,他们马上就会死去。]
无论是现在的咲还是以前的埃德加都没有去保护自己的能力,而加害于他们的凶手却依旧可以逍遥自在地活着。
他是真心实意地在怜惜他们啊。
***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那孩子之后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我沉默了一会。
不敢去探究内心隐隐冒出的情绪是否是失望还是不甘?
只差一步,便功亏一篑。
终有一日,大夫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修。
我实在是忍受不住的吐露出了我的心思,伸出手将还是年幼时候的他抱住了怀里,细心地摩挲着他清凉的金色发丝,像从前那般将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内心掩盖住了我所有肮脏的心思。
直到手指缠绕住最后一根发丝,放低了嗓子,我故意掩面假装委屈地说道:“...真是狠心啊,修少爷,所以你现在是觉得我脏了吗?”
[明明那些人...都是你的父亲和兄弟。]
[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呢....]
望着怀里俊秀的小脸,我难免想到了那个被吸血的夜晚,那个可以说是屈辱被迫接受鲜血的晚上,可以如今自己沦落到还要安慰那个男人的儿子。
修终究心软了。
他一直是个善良的小伙,曾经有着人类朋友的他,他的性格可以说是在这个吸血鬼之家里,他的兄弟中最靠近人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选择接近贝阿朵莉丝夫人,从而可以真正意义上掌握这个孩子的原因。
事实上,我从未预算失败过。
果不其然,那孩子只要我稍稍引导便会对我宽心呵护,他一边亲上我的额头,一边将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深邃的蓝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声音像是从口里咀嚼出来散发着纱布糖的裹香味:“...没关系的,那不能怪你,咲,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
你只是无法反抗而已。
说到这里。
我抬头,只见相貌对于人类来说过于好看的小孩皱紧了眉头,语气也不似从前那样的云淡风轻。
“只是还是很生气啊,只要想到咲被那个老男人和那个变态吸食的画面。”
他轻轻一笑,竟不自觉地袒露出了赌气的意味,“真是没办法忍受啊。”
意识到了“变态”指得是礼人。
尽管只是一瞬间。
我认真仔细地观察这孩子很久了。
发现他所言不假后,我的内心久久不能波动,像是有人在我心里面投了一枚定心丸。
----原来如此。
无法控制的。
一种报复的心态在我的心海中形成。
就算那个男人在外界看来如何的执掌乾坤和强大,可是现今呢,他的孩子都掌控在我的手里,他们的感情一切都是源自于我,只有我才能给他们带来那么大的影响,这些都是他们身边的人无法做到的。
就连从小和他们长大的母亲也做不到。
有那么一刻,目光直视修向她投过来的眼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的那份情感,我差点高兴的笑了出来。
我很欣慰他能这么依赖我,也不妨这些日我每日每夜的陪伴在他身边。
我揽过了孩童幼小的身子,在他惊讶的目光下微微一笑,唇齿间一丝暧昧的气氛蔓延在他们周围,红唇细细按压着他的薄唇,点点流出的晶莹从我们两个之间的相连处流淌出来,大抵是抱着存心诱惑他的心思:“呐,修少爷,你知道古时候的巨龙是怎样守护他的宝藏的吗?”
他逐渐地没有听清。
修半睁半闭间似是到了一个美丽的天堂。
---那是有他最向往的故乡和他最爱的女人。
只听魔女在呢喃:“只要登上最高位你便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哦,修少爷。”
闻言,少年只是无言地笑了笑。
罢了,只要是你想要的。
最终,回应我的是修少爷愈发抱紧我的力道。
***
========》》爱情的本质是什么呢?
一间走廊处尽头的隐秘的小房间里。
头上戴着礼帽的红色头发的俊秀少年尝了尝指尖溢出来的鲜血,点了点下巴,最后只能想了一会后,只能选择放弃了。
自己并不是咲那般的哲学小姐呢,不能给出完美的答案呢。
礼人笑着压了压帽檐。
他低头望着地面上延续不到的鲜血和地上满是血迹斑纹垂死在地上挣扎的女人。
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少年从袖口拿出了一只鲜艳的红玫瑰放在了她的身旁,他跪下身子满脸不忍地望着那个女人,抚着她现今已是满脸皱纹的脸颊,无视她怨恨的眼神,嗓音像是贝多芬弹奏出的钢琴曲布满了柔情散发了出来,舌头抵住了牙齿:“真是可怜啊...我的母亲。”
尽管是这样,少年的表情依旧如往常的柔和。
月光照下,女子的面孔揭露开来。
那正是那三胞胎的母亲---科迪莉亚。
她强压住心脏被贯穿时的痛苦,将刚刚少年递到她脚边的玫瑰捏碎了,像是对他怜惜的表情视而不见,遥望着她的儿子嘴角的那丝像是嘲讽她的笑容:“为什么啊....礼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的母亲,母亲难道对你不好吗?”
说来这一切也很讽刺。
被自家大儿子险些杀死的她匆匆忙忙地跑到顶楼看到了在那早已等候多时的礼人,女人差点露出了以为小儿子要救她时的喜泣而乐,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那双将她推向死亡的手。
回应女人的却是少年更加温柔的笑容。
他一边用手指搅动着她不断复原的伤口,一边却将手里的匕首插向了女人本就破损的心脏,仅是一瞬间的时间,科迪莉亚便感到了无穷无尽的痛苦,而在这片血雨腥风中,作为这场伤害中的始作俑者却对她绽放了一丝妖媚的笑容,“....痛苦吗?母亲。”
她一定要杀了他!他是个恶魔!
科迪莉亚睁大了瞳孔,她紧紧望着他,眼里的眼珠子恨不得扼杀掉这个看似美丽优雅实际残忍无比的红发少年。
面对着这份强烈的怨恨,礼人只是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正如一开始想的那样。
他们想要杀掉母亲的心思从一开始就存在着的。
就像咲说的那样--只有选择死亡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使爱情得到永恒。
礼人抚下身子,望着女人因为怨恨不干而已干涸的血迹的面孔,在她耳边说道:“我做到了呢,母亲,你感受到了我的爱了吗。”